作者:冬半暖
范启明他们都点头,这事确实大家都知道,毕竟用意那么明显。不过好在风知意懂得避嫌,而苏望亭又比较礼貌克制,倒没传出什么不好听的谣言。没什么好议论的,后来的知青就不知道。
“哎哟我的妈!”李燕华听得乐了,“那苏同志不是在颠倒黑白嘛!这也太能瞎七八乱扯了。”
顾寒音毫不掩饰嫌弃地撇嘴,“瞧她那蠢样,多半是被姓杜的给当枪使了。”
李燕华深以为然地点头,“杜同志那装模作样的样子,我看得腻味得紧,跟她说几句话我都要难受个半天。”
众人都笑笑,虽然没说什么,但表情都认同。
李燕华不由感叹,“这陈素素也真是倒霉啊,被她哥看上然后惹来这么两个不讲理的追着咬。”
“所以我说呀,她这不是什么本事,而是倒霉。”周曼曼有些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看了看木屋,“不然也不会花这么多冤枉钱造这么个屋子。这木屋过一两年回城又带不走,多浪费啊!真是瞎折腾!”
“住得舒坦就行。”顾寒音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这回城的事又没个信儿,谁知道我们插队是一两年还是三五年?”
“对!”李燕华也认同,“我若是有钱,也弄个这么干净舒爽的木屋来住,哪怕小点没这么气派的也行。”
“钱估计还是其次,主要是这地不好批吧?”张长森觉得疑惑,“按理说,我们知青不是没资格申请宅基地吗?”
“听说是跟大队里租的,这儿这么一大块地,花了整整一百块呢!”这个李燕华刚刚倒是听三姑六婆说了那么一嘴,“她愿意出高价,反正这地儿闲着也是闲着,大队里自然就愿意租给她。”
众人听得倒吸口气,“一百块,可真有钱!”
范启明环顾地打量了一下这整出来的地儿,再看看那木屋,“不止是租地,还有这要买木头造木屋,以及这么丰盛的饭菜和请帮工,怕是又花了不少吧。”
陆佳良目测估计,“我看至少得要五十块。包括租地的,还有置办家具物什,加起来,估计得要两百块。”
“两百块?!”李燕华倒吸口气,连连咋舌,“这都够在城里买个房子的!这可真是大手笔!我还是别想了。”
风知意不知道知青们在如何议论她,她应酬完宾客之后,看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就去屋里抱出一大篓子的伴手礼,给每桌每人一一散发去。
有人接到那包装漂亮的纸袋子忍不住惊喜地问,“哎呀这是什么呀陈知青?!”
风知意一边给人一一递去伴手礼,一边笑道,“一点小礼物,感谢各位赏光,为我暖房。”
这话说的漂亮得,让一桌上的人眉开眼笑地纷纷议论开,“哎哟陈知青你可真是太客气了!咱们这可是又吃又拿呀!太不好意思了!”
“就是呀,你这也太破费了!”嘴上说着破费,手里却紧紧拽着袋子偷眼往里面瞧。
有些人得了便宜就卖乖,“这城里的女孩子啊,就是不一样,这礼数周到得真是让人心里熨帖舒坦!难怪有老话说,礼多人不怪。”
见风知意分到下一桌去了,有人迫不及待,“我看看这里面都有啥?”
有人早已经悄悄打开看了,发现里面有一小包奶糖(六颗)、一小包花生瓜子板栗之类的干果、两个熟鸡蛋、一盒火柴、一个贝壳蛤蜊油、一块拇指大的香皂六样东西,顿时惊呼,“哎哟这陈知青好大方!”
众人打开看得纷纷惊喜又惊叹的。
干部桌的那一群人发现给他们的伴手礼除了六样东西,还有钱:帮她主持大局的大队长是5块;镇场子的王队长是3块;何木匠等几个主要木匠是1块;帮工和帮忙做饭的人是每人5毛,其他没帮工纯粹来吃宴的人就是单纯的六样东西。
所以,那些钱,其实是风知意找缘由悄悄给的工钱。这样容易让人接受,也让人挑不出理儿。
大队长看得直点头,跟身边的人称赞这个陈知青会办事,礼数周到,方方面面地都考虑到了,真是让人心悦诚服地没话可说。
等散了宴席回到家里,让自家老婆子准备点贺新居的礼物,明天给陈知青送去。
有这种想法交代的,还有王队长家、书记家、妇女主任家、民兵连长家等,甚至知青点都有好几个人也有这种打算。
毕竟啥都没出,凭白去吃了那么丰盛的一顿宴席,不送礼还拿礼,实在说不过去。
风知意不知道这些,她在王大婶等人的帮助下,送完客人再收拾席面、洗刷碗筷,最后把桌子凳子碗筷盘子等东西都一一还回去之后,累得胳膊都抬不起来了!
等所有人散完,风知意正准备回屋,却看到孟西洲从他那端来了一大碗汤面,“来吃点东西,你今天一整天都没好好吃东西了。”
话落,风知意的肚子就像回应他一般,“咕——”地叫了一声。
风知意失笑,也就不推辞,上前刚要接过却被他避开,“烫,你别碰。”
然后拉她去木阶上坐下,把筷子递给她,“没有桌凳,我端着你吃吧。”
这会月光正皎洁,不点灯也看得清楚,风知意看好大一海碗的汤面,上面卧有两三个荷包蛋,还有西红柿撒着香葱,看上去格外有食欲,“你也忙得没吃吧?去拿个碗分一半去,反正这么多我也吃不完。”
孟西洲略一沉吟,“好,你稍等。”
说完就把面碗搁在台阶上,然后跑回自己屋,但却只拿了双筷子出来,“我那没碗了。”
风知意:“……”
她搬家过来的行李都还没有打开,自然也没有碗筷。所以两人就一起坐在月光下的木屋门口的台阶上,头碰头地共着一碗吃。
风知意严重怀疑,“你是懒得洗碗吧?”
孟西洲抬眼,看着离他不到一掌距离的俏脸,在月光下如玉一般泛着光泽,让人看得忍不住想摸摸。
怕眼中的神色被敏锐的她察觉,孟西洲赶紧垂眼,一副好像被发现地赧然笑笑,“今天干太多活了,确实不想动。”
说起这个风知意有些歉然,“辛苦你了。还说忙完给你做好吃的,可到最后反倒要你做给我吃。”
“那你明天给我补上。”孟西洲立马接茬道。
“这个自然。”风知意点头,“之后还要劳烦你帮我打家具呢,你不肯要工钱,那饭肯定要管的,你就别开火了。”
孟西洲笑盈盈地意有所指,“来跟你搭伙吗?”
“嗯。”风知意倒没注意到别的意思,只是觉得他要帮她做好长时间的家具了。他不要工钱,那她管饭不是应该的吗?
孟西洲笑容里抿下一丝得逞,“好。”
两人共同吃完一大碗面,甚至汤都一人一口喝光了。
吃完面太晚了,孟西洲也不便多逗留,知道她搬家来的所有东西都还没收拾,就交代她先不要整理,拿个被子或毯子铺在木板上先将就地休息一晚,等明天他来给她装好床和衣柜以后,再帮着一起收拾。
风知意答应得好好的,等他一回去,直接回屋反锁上门,然后去了空间。
今天累死了,她得好好休息休息缓缓,才不要睡还没打扫清洁过的木板上将就。
第75章 贺礼
可能是想让她好好睡足,第二天一大早风知意起来打开门,就看见孟西洲已经把床和衣柜的组合件都搬到她门口了,却没吭声喊她起来。
看见她出来,正在把昨天用剩的零碎木头给她围成篱笆的孟西洲赶紧搁下手里的活,拍了拍手走去自己屋那,“你快去洗漱一下,我给你拿早饭。”
其实在空间已经洗漱过吃过早饭才出来的风知意:“……不要用这个,太丑了!”
孟西洲回头,看她蹙眉看着他刚围了一段的篱笆,皱着小脸很嫌弃的样子,顿时失笑,“行,你想要什么样的回头画给我看,我去山上给你找木材弄。现在你先去洗漱吃饭,水给你打在你厨房里了。”
“哦。”风知意只好去随便洗漱一下,再吃了几口早餐就借口说昨晚吃太饱吃不下了。
孟西洲就把她剩下的早餐全部解决掉,然后把木板构件什么的拿进屋,开始给她组装那些都是榫卯结构的床和衣柜。
风知意在一旁打下手没一会,屋外就传来呼唤她的声音。
跑出去一看,发现是王大婶拎着口大铁锅,带着她两儿子抬了一个大水缸过来,“想着你新家肯定什么都没有,就给你送了口大锅和水缸过来,就算是给你贺新居。”
风知意赶紧迎上前,“呀,这大铁锅是不是太贵重了?我……”
她犹稀记得,这个时候,好像因为前不久大炼钢导致铁制用品很稀缺?
“哎哟!”王大婶打断她的话,“昨天我家就6个人给你帮工,你还是给了不少工钱的。可我全家十几口人吃了拿了你多少东西啊!一口锅你咋就受不起了?你这是存心让大婶我不安是不是?”
说着,就招手让她两个儿子当场给她把锅给砌到灶台上。
风知意这才注意到,他们连砌锅的泥都带来了。如此周到,她也只好如善从流地笑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大婶您可真是雪中送炭,我正琢磨着去哪弄这两个大物件用呢!”
“我不过是送你一口锅、一口缸,哪有雪中送炭那么严重。”王大婶摆手笑道,想起什么从兜里摸出一堆零钱递给她,“对了,这是昨天买菜剩下的钱,还剩下两块六毛二,你点点。”
风知意有些诧异地接过,“怎么还剩下这么多?”
昨天买的新鲜时蔬可不少啊,她才给了王大婶五块钱而已。
“都是自家地里种的菜能值几个钱?”王大婶说着还给她详细地报数,“青菜白萝卜一分钱两斤,各买了20斤;菠菜一分钱一斤,买了15斤……”
风知意听得头大,赶紧打断道,“婶子您不用详细说了,我还信不过您吗?”
王大婶心里舒坦地呵呵一笑,“总要让给你心里有个数,怕我这大字不识一个地给你搞错。”
“哪能呢?”风知意自然知道她不是真谦虚,“婶子你吃过的盐被我吃过的米还多,以后我还得多仰仗婶子您提点呢!”
说着,从厨房里拿出早上孟西洲方便她暂时吃饭用、给她做的简易凳子,擦了擦凳子请,“王婶子您这坐,昨儿太累,屋里东西乱糟糟地还没收拾。等回头整理好了,再请您进屋坐坐。”
她那木屋,上门外的走廊都要上一米多高的木阶梯,进门之前还要脱鞋,她怕王大婶嫌弃不方便。
而且,这会孟西洲在房间里面给她组装床和柜子,也不便让她知道。
“别了,”王大婶在小凳子上坐下,指指自己沾满尘土的鞋子和裤脚,“就我这泥腿子,进去还不得把你新屋子给弄脏了?”
“婶子这是哪的话,”风知意不以为然地擦着小方凳道,“这下地干活的,哪个不得卷一腿子泥?这腿子泥啊,可劳动的光荣功勋呢!谁还敢嫌弃咋滴?”
这话说得王大婶心里极为熨帖地失笑,“得,我贫不过你这个喝过墨水的嘴。”
风知意也笑,擦好凳子直起身,“婶子您稍等,我去给您沏茶。”
说着,就转身往木屋里走去。
王大婶冲着她的背影客气一句,“别忙活了,我一会就走。”
“哪有上门又送东西又帮忙的,连一口水都不给喝?”风知意踏上木梯脱了鞋,“婶子您稍等便可。”
说完,就转身进了屋。
没一会,风知意便从屋里冲了三大碗糖水、拿了糖果糕点之类的一起放在木托盘里端了出来,摆在院子里招待,有些歉然地道,“才想起来,家里没茶叶。冲了点糖水,婶子您将就着润润口。”
“哎哟你太客气了!”虽然说不贪这点糖水,但贫苦的日子过久了,闻到甜香,王婶子也忍不住眼睛矜持地亮了亮。
风知意双手端起一碗糖水递给她,“婶子不嫌弃就好。”
“我自己来我自己来。”王大婶赶紧接过,低头喝了一口,轻赞,“哟,你这糖在哪买的?可比其他的糖好吃多了!不是特别甜,但味道特别好!”
“我也不知道呢,家里给寄来的,看着就像是普通的白糖。”这确实是老首长寄给她的,味道好,风知意估计是放在空间里沾了些许灵气的缘故,“婶子你喜欢的话,我去给您拿点。”
“别别别!”王大婶赶紧拉住要起身的她,“我没那个意思,我就是想知道你这是在哪买的,好回头买来给我那刚2个月大的小孙子冲米汤喝。”
“没事儿,”风知意温柔地拂开她的手,“我不喜甜,东西搁在我这里久了也会坏掉。婶子能帮我物尽其用,也免得我犯了糟蹋粮食的孽。”
说着,就又回屋去了。
王婶子有些不好意思,等风知意从屋里提了一罐麦乳精、一包白糖装成一袋递给她时,忙推辞,“不用不用,真的不用!哪能老占你便宜。”
“这怎么算是占便宜呢?”她送的那口大锅和大缸就不止这个价值了,所以风知意坚持把东西递塞她,借口道,“这明明是我给您喜得乖孙的见面礼,迟了这么久才补上,婶子您不怪罪就好。”
“那、那也不值当这么多。”王婶子有些手忙脚乱地接过一大袋东西,想再还给她,“这太贵重了!不行,你还是拿回去吧!”
风知意按住她的手,岔开话题,“婶子您先别忙,我这是有事拜托您呢!”
王大婶的动作果然一顿,“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