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雨梧桐
叶雯深吸了一口气,“你想要我怎么做?”
梁靖疾一笑,“叶妃娘娘早这样识趣,我们也不会闹得这样僵了。你最近和太子走得很近?”
叶雯微微一惊,她和太子并没有在人前说过话,怎么梁靖疾就知道了?
梁靖疾笑道:“你不用否认,你和我断了,转头就去攀上了太子,这果然是你的作风。”
“不过这样也好,我要你从太子那里帮我探听消息…”
叶雯回到居所,深吸了一口气。
她回想方才的一切,冷冷一笑。
冰烛守在房中,见她回来却站在门口不动,询问道:“娘娘,您怎么了?怎么不进来?”
叶雯走了过去,将藏在袖中的白绫取了出来,递给冰烛,“拿去烧掉。”
冰烛不知所以,但是也没有询问,接过白绫,端了一柄烛灯,出了房间去了。
房中仅余下叶雯。
她今天确认了,梁靖疾手中确实掌握着一些证据,很有可能就是她以前传递给他的书信。
今天淑贵妃死了,明天肯定就要启程回宫了。
她坐在桌边静默了片刻,心里拿定了一个主意。
淑贵妃撞柱而亡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别宫。
梁珩听到宫人急忙来传禀的消息之后,坐在床边足足愣了半晌。
他今晚上初初听到淑贵妃自己说出来的那些罪行的时候确实是很生气,他甚至恨不得立刻就处死淑贵妃。但是气过去之后,他睡前还想过要罚淑贵妃去皇家寺院里吃斋念佛,为她做过的错事忏悔。
但是没想到淑贵妃会撞柱而亡。
果然,在第二日,完全失了兴致的粱桓下令回宫。
叶雯坐着马车回到了宫里。
兴许是出于对先皇后枉死的愧疚,粱桓下旨将她加晋一级,叶和妃之间也多了一个贵字,从此之后,六宫之中,她仅次于太后和皇后。
直到这个时候,叶雯才想起来,当时淑贵妃曾经说过叶素也知道了太后的秘密,所以她不出手,太后也会出手。
那么也就说明,淑贵妃是知道这件事的。
本来她的话可以引起皇上的怀疑,但是当时皇上太过生气,根本就没在意她说了什么,而叶雯自己也忘了,只想着怎么把淑贵妃给弄死,让这么一个本来可以将太后的真面目拆穿的机会白白流失了。
这件事都可以后面徐徐图之,她现在最要紧的事情是要解决了梁靖疾。
她不去找梁靖疾的麻烦,梁靖疾倒先来威胁她来了。
叶雯成为叶贵妃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将三皇子的心中痣给收入了囊中。
梁靖疾的心中痣是惠贵人。
应该是梁靖疾小的时候,因为没有母妃也没有外家,在这个权力旋涡中心吃尽了苦头,当时还只是一个小小秀女的惠贵人曾经帮助过梁靖疾,所以梁靖疾很小的时候就对惠贵人情根深种,但是为了保护惠贵人,他一直没有将这份心意表现出来过。
梁靖疾在得知叶雯将惠贵人迁去她的宫中的时候,心里顿时就打了一个噔。
虽然他爱慕惠贵人这件事没有任何人知道,叶雯就更加不知道了,但是他无端地就感觉到叶雯将惠贵人挟持住,一定没有安好心。
若不是事出有因,她又怎么可能会突然将素来不来往的惠贵人收入自己的阵营里呢?
梁靖疾一想到她可能包藏祸心,就镇定不下来,他借着进宫的时候,悄悄地命人去找叶雯来相见。
但是叶雯根本就不理会他。
梁靖疾更加坐立难安,加上梁靖淞受伤那件事皇上还没有说罢,梁靖衍也一直没有放弃追查,更让他有种腹背受敌的感觉。
叶雯的把柄,梁靖疾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拿出来。那是伤人一千自损八百。叶雯倒了对他也没有太大的作用,但是要是叶雯能为他所用,就会是一把很好的武器。
梁靖疾再次让人去给叶雯传信,并且在心中夹带了一份原主以前写给他的情诗。
叶雯只看了一眼,心里立马就有了谱。
她本来是想要用惠贵人去要挟梁靖疾。
但是梁靖疾送给她的这封信反而提醒了她。
她直接带着梁靖疾送进来的原主的信去找到了粱桓哭泣。
“皇上,您要替臣妾做主,三皇子命人送来了这些东西,臣妾心中只有皇上,臣妾也多少算是三皇子的长辈,他怎么能写出这种诗来侮辱臣妾呢?臣妾没了名声,大可以死谢罪,可是三皇子冒犯的是皇上,臣妾实在是不能忍受,请皇上做主!”
叶雯哭得梨花带雨的样子,粱桓从来没有见过。
他最近因为先皇后的原因,心思又回来了一些放在叶雯身上。
他轻柔地将叶雯扶了起来,“爱妃不要哭,有什么事,你跟朕说,朕一定会替你做主。”
叶雯就将信递了过去,“三皇子今日派人送来这个,臣妾本来还纳罕呢。我和三皇子素来没有什么往来,怎么他竟然会给我送信?结果臣妾一打开,里面就是这样不堪入目的东西,臣妾真是吓坏了,不知道臣妾是哪里得罪了三皇子,他要这样陷害臣妾?”
粱桓一将信看完,脸色就已经阴沉得发黑。他重重地一拍御案,“这个逆子!”
他脸色发青地咆哮地叫人,“来人!快来人!立马出宫去将那个逆子给朕抓进宫来!”
梁靖疾现在已经成亲了,所以他已经出了宫,在宫外居住。
余奉水在外面听得分明在,知道粱桓口中这个逆子就是三皇子,连忙领旨去了。
“皇上,臣妾之前在家里做姑娘的时候,曾经见过三皇子。但是臣妾当时不知道他是三皇子,只是一面之缘,后来也就再也没有见过。再后来,臣妾就进了宫,跟三皇子更是没有什么往来。不知道臣妾到底是哪里得罪了三皇子,三皇子要这样陷害臣妾?”
她先给粱桓营造一个先入为主的概念,再真真假假地将自己以前确实和梁靖疾见过的事情主动交代了,反而显得自己很坦白。
粱桓的脸色一直很难看。他没想到自己儿子竟然会给自己的妃子写情诗!虽然这情诗写得很是隐晦,但是里面的意思,他一眼就看出来了。
不外乎是思慕已久的意思。
又想到叶雯说以前和三皇子见过,只怕那个时候,梁靖疾就惦记上了,只是后来他突然赐婚,叶雯又进了宫,所以梁靖疾没有达成心愿。
终于现在他忍不住了,就大着胆子给叶雯送了这样的东西,
还好叶雯对他的心狠坚定。
想到这里,粱桓脸色稍霁,将叶雯拉入怀中,“爱妃莫怕,朕一定好好地惩罚这个逆子!”
梁靖疾被余奉水请进宫的时候,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余奉水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对他们这些皇子虽然素来都是见面三分笑,但是从来都是坚定地保皇派,不偏向任何一个皇子。
这一路上,不管他怎么旁敲侧击,余奉水的嘴都封得死死的,半个字都没有给他透露。
等梁靖疾到了养心殿。一进门,他看到了被粱桓抱在怀里的叶雯,头就翁了一声,心里顿时浮起不好的预感。
“皇上,那个传信的宫女,我已经命我宫中的嬷嬷,皇上可以随时审问。”叶雯在粱桓耳边道。
粱桓将她放至一边,站起身来,怒道:“逆子,还不跪下!”
这震天之怒,梁靖疾腿一软,跪了下来。
“儿臣参见父皇。”
他伏在地上。
粱桓真是怒从心头起,快步走到梁靖疾身前,一脚重重将人踹翻。
“逆子,你现在真是出息了,竟然敢做出这样有背人伦的事情!”
梁靖疾连忙重新跪好,他仰头看着脸色气得涨红的粱桓,问道:“父皇,儿臣实在不明白父皇为何发怒!”
“不明白?”脸粱桓冷笑一声,转头将叶雯带过来的纸扔到了梁靖疾脸上。
“你自己看看,能认出这是什么东西吗?”
梁靖疾连忙将信捡起来,快速扫了一眼,上面的内容顿时了然于心。这是他今天命人送来给叶雯的,是叶雯以前写给他的情诗。
可是叶雯怎么敢将这封信就这样摆到了粱桓面前,她不要命了吗?
他的迟疑让粱桓确定了,这封信确实是他送进来的。他平息了些许的怒火再次高高升起,一脚将梁靖疾再次踹翻。
“连朕的女人你都敢觊觎,真当朕不会要你了的狗命吗?”粱桓怒喝。
梁靖疾连忙道:“父皇实在是错怪了儿臣,这封信,并不是出自儿臣之手。父皇应该能认得儿臣的字迹才是!”
粱桓微微一顿。
叶雯立马就道:“皇上,臣妾可并不没有说这封信就是三皇子亲手所写,这封信是谁写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它确实是三皇子送进宫来给臣妾的。那个传信的人臣妾命人看押着,皇上要是不相信,尽管命人去查就是。”
听到这里,梁靖疾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叶雯这个女人将他给出卖了,还是直接出卖到了粱桓面前。
他冷冷道:“叶贵妃还不知道这诗的出处?这信还是叶贵妃未进宫之前,亲手写下送给我的。我本来是想着,叶贵妃现在已经成为了父皇的女人,这诗应该完璧归赵,也借此提醒叶贵妃好自为之。也不知道叶贵妃是不是恼羞成怒,倒打一耙,反而跑来父皇这里说这诗是我送给你的。试问,我为何要送这样的诗给你?”
叶雯站起身,目含泪光,但是脸色坚毅地看着粱桓道:“皇上,这诗绝对不是臣妾所写,三皇子说这诗是臣妾亲手写的,臣妾的字迹,皇上还不认得吗?”
粱桓还真的不认得,他几乎没有见过她写字。
叶雯立马就让余奉水研磨,自己将这诗重新写了一遍。
果然,字体风格迥异,两篇完全不同。
一个人的字迹是自学会写字的时候就开始练习积累下来的,几乎没有可能改变。
而两篇诗字迹没有一点相似的地方。
“余奉水,你说说看。”
粱桓让精于此道的余奉水对比两篇诗。
余奉水上前看了一会儿,才道:“回皇上,这字迹确实不是一个人的。”
梁靖疾也惊了,当初叶雯将这诗给他的时候,确实红着脸说这诗是她所作并且亲手所写,现在却说这诗根本就不是她写的。
梁靖疾当年为了悄悄地接近叶雯,根本就没有让任何人知道他和叶雯的事情,现在想要找个证人都不可能,唯一能证明两人之前的关系的就是往来的书信。那些信梁靖疾都看过,全部是一个字迹。但是现在叶雯当着粱桓的面写的字和那些书信的字根本就对不上,也就是说,那些根本就不能成为证明两人关系的证据!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粱桓转头诘问梁靖疾。
梁靖疾一时讷讷地说不出话来。
他没有证据表明这些诗是叶雯送给她的,但是叶雯却将他送这诗的人扣了下来,倒打一耙。
盛怒之下,粱桓命人将梁靖疾压下去找地方关起来,容后发落。
“父皇,儿臣对叶贵妃真的没有不轨之心,儿臣心中另有所爱!怎么可能会觊觎叶贵妃呢!”
但是粱桓现在不想听他解释,摆了摆手,就让人将人拖了下去。
等梁靖疾被拖下去,粱桓才走过去,将叶雯抱着,“爱妃受惊了,朕会好好处置这个孽障的!”
叶雯像只受惊的小兔子一般轻轻地嗯了一声。
她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原主应该是极擅长模仿笔迹的,前世的时候她就模仿了粱桓的笔迹,写了诏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