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宋杭杭
韩琪琪掰着手指头计算自己每天的学习时间，“上午四节课，160分钟，下午三节课，120分钟，放学回家写作业两个小时……诶，不对，我边写作业边玩儿，真正写作业的时间只有一个小时，那就是60分钟。”
“所以我一天加起来的学习时间是340分钟，还不到6个小时！”
韩琪琪已经觉得自己非常非常辛苦了！
“云歌的学习时间是我的两倍！”
“想要变得像云歌一样厉害，是不是要像她一样努力？”
虽然韩琪琪年纪还小，但也懂得一分耕耘一分收获的道理。
韩琪琪咕噜一下从床上翻下来，“今天的英语单词还没背呢！”
韩琪琪翻开英语书，认真地背单词。不过她背上一会儿单词就忍不住想去玩手机。
韩琪琪每次打开手机，看到的都是尚未退出的微博界面，上面正是云歌的时间表。然后韩琪琪就默默地把手机放下了。
她单词还没背完呢！不能玩！
韩琪琪看过云歌学习直播的视频快放，云歌一连学习两个小时都不会走神！
晚饭前，韩婉蓉疲惫地回到家。
离婚后，她疯狂地投简历，最终找到了一份留学机构的助教工作。
刚找到工作时，韩婉蓉天真地认为公司看中自己曾经有过留学经历。然而入职工作后，韩婉蓉很快就明白过来，公司根本不在乎她的留学经历，毕竟那都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公司看中的，是韩婉蓉离婚前的交际圈。
前夫家里有钱，韩婉蓉交际的家庭也都有钱，多数家庭都愿意送孩子去国外留学。孩子学习成绩好的，愿意让孩子在国外进一步深造了；孩子学习成绩不好的，送出国读个野鸡大学，面子上也不会太难看，毕竟大多数人听到一个没听说过的外国大学名字，一时间也分辨不出是普通大学还是野鸡大学，但如果留在国内读个专科，很多有钱人家就觉得面上无光了。
因此韩婉蓉的职务虽然是“助教”，但是说白了，就是销售。
底薪低、提成高，主要工作内容是拉单子、做业绩。
留学机构的单子一单就几万块，韩婉蓉每拉来一单，就能赚到不少提成。
如果拉不来单子，不仅没钱赚，而且年终考核时还会被辞退。
韩婉蓉得知这个残酷的事实后，整个人都傻了。离婚之后她和前夫交际圈中的那些朋友再也没有来往过。
韩婉蓉不想让昔日的熟人看到自己如今的狼狈模样。
昔日交际圈中的家庭们都住着别墅或者大平层，开着豪车。
韩婉蓉的前夫也是如此，他置换了一套新别墅，买了一辆新车，和怀孕的小三结婚了，现在儿子已经几个月了，一家人和和美美快快乐乐。
而韩婉蓉和女儿住在她结婚前父母为她买的一室一厅里，小区已经显得老旧了。韩婉蓉每天辛苦工作，工资却刚勉强够生活，连给女儿的零花钱都要计算着。
明明出轨的是前夫，背叛家庭，在外有私生子的是前夫……但是前夫新房新车日子越过越好，韩婉蓉自己和女儿左支右绌狼狈不堪。
大概成年人的世界里没有对与错，只有赢和输。
韩婉蓉就是那个输家。
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韩婉蓉开始工作后，翻过无数次通讯录，早就将昔日社交圈里谁家有准备留学的孩子在心中列了一个清单。
然而韩婉蓉一个电话都没有拨出去。
她拉不下那个脸，开不了那个口。
韩婉蓉憋着一口气，拼命对陌生人推销，然而开单率很低很低。
不过随着距离年底越来越近，距离业绩不合格就要被辞退的日子越来越近，脸面的问题突然就变得不重要了，一切都要为生存让路。
韩婉蓉下定决心，在今天下班之前，一定要拨出第一个打给熟人的电话。连人选她都想好了，就打给李太太！
然而她一直拖到距离下班只剩下半个小时，在笔记本上写好了要对李太太说的每一句话，依旧没有打电话的勇气。
韩婉蓉把手机上的App一个个点开又一个个关掉，这是她在紧张和焦虑的心情下的无意识动作。点开微博的时候，韩婉蓉看到了云歌粉丝发布的一段视频——
“《最强学霸》看完了，来看看云歌曾在学习直播间里举办的《真假学霸》，五分钟告诉你什么是真学霸风采！”
韩婉蓉的微博刚刚注册，关注的人除了云歌，就是几个活跃的云歌大粉，因此微博界面上几乎全都是云歌的内容。
但是这段视频中的内容，对韩婉蓉来说完全是陌生的。
“……《真假学霸》？那是什么？”
韩婉蓉点开视频，了解到在云歌刚开学习直播间的时候，被其他主播污蔑云歌假装学霸其实是学渣，网友们也纷纷质疑云歌。因此云歌在直播间里举办了《真假学霸》这样一个攻擂守擂的活动，在云歌学过的知识范围内接受所有网友的挑战，云歌自己守擂，欢迎所有网友攻擂，只要攻擂成功，就有高额奖金。
结果云歌百战百胜。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从头到尾没有一个人能从云歌手中把奖金赢走。
视频中的云歌，虽然一直低垂着头安静写字，但是韩婉蓉仿佛看到了一个征战沙场的将军。
韩婉蓉的眼睛有点湿润。
原来云歌也曾经历过这样艰难的日子。
但是遇到困难的云歌毫不退缩，一往无前。
韩婉蓉在回过神来之前就拨通了李太太的电话，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后，韩婉蓉紧张到双手发抖，但还是硬着头皮念出了写在笔记本上的话，“喂？李太太，好久没联系啊，我是婉蓉……”
《最强学霸》播出之后，无数经纪公司向云歌抛出了橄榄枝，询问云歌是否有进入娱乐圈的打算。
云歌作为云巅之歌网红经纪公司的老板，商务联系方式自然是开放的。当然想要联系云歌的人，不会直接找到云歌，而是会先联系到张秘书，再由张秘书像云歌汇报。
云歌毫不犹豫地对张秘书说道：“不签公司、不需要经纪人、不参加综艺、不拍电视剧……凡是和娱乐圈有关的，通通拒绝。”
张秘书得到云歌明确的指使后，立刻不打招呼地去执行了。
不过云歌一边拒绝着所有来自娱乐圈的邀约，一边也很好奇都有哪些综艺、哪些电视剧、哪些经纪公司找上了自己。
云歌看完之后心中非常惊讶，竟然真的有几部以后会红的综艺和电视剧！
就连联系她的经纪公司，也有几家实力不俗——甚至林清漪签约的经纪公司也向云歌抛出了橄榄枝！
云歌心中滋味复杂，她上辈子当网红时一心想要进入娱乐圈。从网红到明星是很大的一步跨越，正因为这个跨越很大，所以极少有人成功。
云歌有过几次成功的希望，然而都阴差阳错地因为林清漪和慕司琛失去了机会。
没想到这辈子，云歌不想进娱乐圈后，突然冒出了这么多的机会。
云歌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后，就将这件事抛到脑后。各个节目组和经纪公司得知云歌完全没有进入娱乐圈的打算后，也安静下来，不再试图说服云歌。
云歌回到崇礼给数学竞赛生上了几节课，转眼就到了寒假。
寒假开始，对云歌和数学竞赛生们而言，都不代表休息，而是代表新的一轮挑战开始。
本该一年到头最隆重的春节，被竞赛衬成了一个背景板。
如果不是收到了陆文君爸妈送来的一大箱腊鸡腊鸭，还有公司里的张秘书、崔盈盈等一众人投喂的食物，还要反复叮嘱门卫竞赛生家长们送来的东西一律不收……
云歌几乎忘了过年这回事。
不知道为什么，所有来给她送礼的人全都不约而同地送吃的。
云歌即使恢复了十八岁的好胃口，显然一个人也吃不下这么多东西，因此云歌只能将自己收到的年货调换一下，重新送出去。
A送给她的，她送给B；B送给她的，她送给A。
系统对云歌说道：「现在你和我一样了呢！」
云歌：……？
系统：「你不生产年货，只是年货的搬运工！」
云歌：……
被这么多人投喂，云歌再也不用发愁一日三餐了，每天只需要用微波炉加热一下食物，顶多自己再蒸个米饭，就有吃不完的菜。
在窗外的鞭炮声中，云歌一头扎进了信息学竞赛的学习中。
算法、搜索、动态规划、图论、数据结构及字符串、计算几何、数论、组合数学、线性代数……
此时，云歌数学竞赛出身的优势就充分显现出来了。
信息学竞赛需要用到的数学知识，让数学不够好、没有提前学大学数学内容的竞赛生们昏头转向，而云歌面对这些却格外轻松。
云歌当过数学竞赛生、数学竞赛教练，如今又来当信息学竞赛生。对数学和信息学两门学科竞赛的区别体会非常深。
和数学竞赛相比，信息学竞赛的师资不完备、甚至模式也不成熟，强省和弱省之间的差距更大。
虽然Z省已经是信息学竞赛的强省，崇礼搞信息学竞赛很多年，但依旧主要靠竞赛选手自我提高。
看书、看论文、看大牛博客、看题解……
刷OnlineJudge。
参加模拟赛。
甚至信息学竞赛的题目，出题很多时候也是由高水平的往届选手负责！
一定程度上，信息学竞赛可以说是圈子里的自娱自乐。
云歌埋头在BZOJ上刷题，一直到数学竞赛生们去参加冬令营，云歌才走出家门。
云歌虽然无法送竞赛生们去冬令营，但还是在竞赛生们一致的央求下，将他们送到机场。
一同去机场的还有陆文君和徐鑫。
数学竞赛生们许久不见陆文君和徐鑫，重新见到他们后都很激动。女生们都上前拥抱陆文君，男生们都上前拥抱徐鑫，层层叠叠地将两人拥抱在中间。
一群人在安检口之前告别，数学竞赛生们拼命朝着云歌挥手。云歌也挥手致意。
站在云歌身旁的陆文君和徐鑫挥手的幅度比云歌大多了。
陆文君突然高声喊道，“加油啊！”
“一定要为Z省拿最多的金牌回来！”
周围的人都朝这边看，陆文君很是不好意思，脸蛋通红，但还是踮起脚尖来拼命挥手。
徐鑫也一样，虽然他没有开口说话，但是胳膊简直要飞起来。
等到去参加冬令营的数学竞赛生们全都通过安检口，再也看不到他们的身影后。云歌才和陆文君、徐鑫一起转身往回走。
徐鑫先出院，陆文君后出院，目前两人都已经出院了，只是需要定时去复查。
陆文君和徐鑫两人都留了一级，插班进入高二。
云歌问道，“你们两个进的是高考班还是竞赛班？”
陆文君和徐鑫两人异口同声地回答道，“竞赛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