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毓轩
“楚铮,我想回屋。”韩子禾放下漱口杯,整个人都无力的靠在楚铮怀里,声音发飘的说,“我好冷,我想睡觉。”
“好好好,咱们现在就回屋去!”楚铮见她这般,好像易碎的瓷娃娃一样,心疼的一抽一抽的。
一把将媳妇儿稳稳地抱在怀里,楚铮看到她合上眼似乎睡着了一般,不禁感到心头一阵阵的发涩,他低下头,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这才将她轻轻的放到床上。
严严实实的给她盖了层被子,楚铮十分细心的将被角儿都压平抻好,又到了一杯温热的睡过来,轻声哄着她喝下,这才在她耳畔小声说:“媳妇儿,你等会儿,我把手机拿过来,叫大夫给你看看。”
“嗯。”韩子禾能听到他说的话,只是一双眼皮实在是没有力气睁开,只能胡乱的点点头。
……
“楚队长,弟妹这是过度劳累之后的过度松弛所引起的发热,不用太担心。”出诊的军医和楚铮小声说道。
因为知道是给楚铮的爱人看病,所以,有所猜测的军医便叫来助手,带着还算比较全的设备赶了过来。
“那她现在?”楚铮听到没有大问题,不由得松了口气。
“这是正常发热,只要不来回反复,持续的时间可以掌握的话,就没有问题。”军医和善的说,“当然,我现在检查了弟妹肚子里的孩子,虽然设备略显粗糙一些……但,我仍旧可以肯定的保证,俩侄儿在母体里面安全的很,弟妹这点儿发热应该威胁不到他们的。”
“当然,要是不嫌麻烦的话,等弟妹退热后,你带她到军医院去做个全面检查,确认小宝宝们平安与否。”军医想了想,提醒道。
“哦,那就好!那就好!”楚铮听到军医的话,登时松了口气,“只要不是但问题就成!那……大夫,你看用不用给我媳妇儿开点儿药?”
这种时候,什么孕期不要服药的事儿全都统统被楚铮扔到一边儿不提,他现在只关心自家媳妇儿的身体状况!
“那可不成!”军医让他唬了一跳,连忙叮嘱他,“楚队长,你可要把住了!弟妹现在距离预产期应该不远了吧?……要我说,咱们最好先不要给她药吃!”
“那哪儿成啊!”楚铮一听即不给他媳妇儿打针,也不给他媳妇儿开药,登时紧张道,“你看看她现在直打冷颤!这么下去,哪里受得了?哪怕给她先开一剂退热针呢!让她先把热度退下去,再说其它吧!”
“都跟你说了不用!你咋这么倔!”军医岁数比楚铮还大一轮,因此眼见楚铮不配合,他登时不高兴起来,“她现在需要的是休息!放松!懂不懂?”
军医真恨不得拿出个大喇叭在楚铮耳畔高吼!
“跟你说白了吧!弟妹就是前些日子急怒攻心,加之劳累,勾得心里上火,才有了现在的发热,说起来,也是免疫系统在打一场硬仗!”尽管没有胡子,却也不妨碍军医演绎“吹胡子瞪眼”这个经典动作。
“这免疫系统的事儿,你不懂,就别跟着起哄乱指挥了!”军医拍拍楚铮的肩膀,小声道,“至于弟妹,她因为你昏迷而惊怒,因为你清醒而又过于惊喜,以至于两种情绪发生了冲突。
通俗点儿说,就是两种情绪打成热窑了!
你想啊,这两种情绪,以弟妹的身体为主战场,双双打算把对方消灭,也双双全力开展……
可想而知,弟妹会出现这种发热反应,便属于在正常不过的了!”
“那她这么难受,怎么办?”楚铮眼眸深处,闪过一抹忧虑。
“只能硬抗啊!谁让弟妹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呢!”军医耸耸肩,表示,再多的他也没辙了。
“……”犹豫半天,考虑到自家媳妇儿的态度,楚铮只能强忍着“揪住军医、摇出针药”的冲动,点点头,郁郁道,“那我能做些什么?……需不需要我用点儿土方子给她退退热?”
“唉啊!我说……”军医听出楚铮话里的不甘心,略一琢磨,便点头,“聊胜于无吧!”
虽然说的简单,他还是很负责任的详细叮嘱了好半天:“……注意事项也就这么多,你真不需要太担心!
当然,要是……我是说要是,弟妹晚上还有反复的话,你就赶紧给我打电话!反正,我今儿也是要值班儿的,可以做到随叫随到!
哦,对啦,你之前说的土方子,要我说,你就干脆只选给她擦擦穴位、捂捂汗就好,再多的,估计也没什么明显效果了!”
“好吧!”楚铮点点头,表示他听进去了。
“还有。”军医注意到楚铮目不转睛的盯着韩子禾瞧,心里十分无奈的拍拍他,把他的注意力拉回来,道,“你也别太着急,这热既然起来啦,那就不可能一时半会儿就缩回去,所以,你心里要有数,知道么!……我瞅着,下午,嫂子应该就能退热了。”
他这么估算没有错,因为韩子禾的身体底子非常好。
之前,听诊完毕之后,他还用他一直在研究的半吊子的中医水平,给韩子禾把了把脉。
别的不说,就看她那脉搏有力的跳动声,都不像是个劳心劳力一个多月的人!
“要真是你说的那样就好了。”楚铮回头看看媳妇儿,叹道。
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理作用的缘故,他好像觉得自家媳妇儿冷颤的频率开始下降了。
“好了!就说这么多吧!我先走了!”军医笑着拍拍楚铮的肩膀,迈步离开。
“哦,对啦!我提醒你一声。”走出门的军医,忽地转身看向楚铮,笑道,“趁这一会儿的工夫,你好好感受感受弟妹等待着你清醒的忐忑和惊心吧!”
第924章 (两章合一章啦)
此时的韩子禾还不知道楚铮守着她,抓耳挠腮担心不已。
她已经完完全全的昏睡过去。
昏睡中,她只觉得自己好像躺在了涌动的浪头之上,浮浮沉沉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发热的缘故,她身体一会儿是冷的激缩,一会儿又热的难耐;反反复复的,倒真好像身处于那水深火热之中了。
这种让人全身的机能好像在不断地被压榨掉的难受,让她迷迷糊糊睁不开眼睛之余,竟然梦回到了上辈子的地球上。
又或者说,她回到了离开地球前的那段时光。
……
“队长,你真想好了?”
“嗯……你和队员们都谈谈,谁来谁不来的,全凭自愿就好。”
韩子禾恍恍惚惚地听到自己的声音,那种不同于这一世在楚铮身旁的清冷声音,让她恍然想起,自己似乎在追捕那个人的过程中,消耗了所有的热情。
“总队的政委来电话了,您……”
“你替我回复政委吧!就说我意已决,正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进部队以来,从未违过军令,这次所为,说我孤注一掷也好,说我无组织纪律也罢,我是肯定跟他耗上了!”
“何必呢?机会以后还可以找……”
“不可能了!这次是他们那里所谓‘金盆新手’前的最后一次露面,要是抓不到他,他退出他们组织核心,成为所谓的大佬之后,更容他海阔天空任翱翔了!怎么可以呢!”
韩子禾像一个旁观者一样,在梦境里“看着”自己和战友对话。
那话语中的不甘,和那决战前隐隐激动的战意,让她的心神又回到了当初一般。
那劝她的人,是她后来的政委、搭档。
她作为女子特战队的分队长,恐怕后来人已经不清楚她在组建这支分队前的经历了。
她曾经作为第一批女子特战队的突击手游走在各种任务中……
后来,因为那个人、以及他身后的相当隐秘的.组.织,她的战友一个个倒在了异国他乡。
而她,作为唯二的幸存者,被当初训她的教官挑到了特战大队男子主力队伍里,一干便又是若干年。
可是,那样一支钢铁一样的队伍,在执行去往境外的秘密任务中,几乎全军覆没。
而她,因为被临时借调到外军,参与他们的信息侦破,而幸免于难。
那时的场景啊,几国特种小组,因为某国人行事不密,导致信息泄露,以至于几支队伍数十人就剩他们仨瓜俩枣儿了。
因为战友光荣而伤痛凝结于心的她,也面临着不是出口气就是吐口血的选择。
出来的战友,除了副队长伤重昏迷外,就剩她一个了,那种天地间茫茫然,孑然一身的空荡荡的感觉,让她咬紧牙,豁出去了。
当时的她什么也顾不得想,就想着大不了和战友一起青山埋忠骨,马革裹尸还!
就那样,心里憋着一口气,她和为数不多的几个人拼得一身剐,也把任务完成了!
当然,那时的她,完全是“站着走出国门,躺着被送回来”的真实写照。
而那一次,重伤的她,几乎去掉了半条命。
若不是她那便宜师父有本事,愣是把她的命抢了回来,还将她很多看上去很难愈合的外伤治愈,她恐怕也没机会再在部队呆下去了。
……
想到往事的一幕一幕,好像当真隔了好多个世纪一般,让她感到陌生。
可梦境,不会随着她的心愿而动。
“剧情”仍在进展着。
韩子禾眼看着她的队员们按部就班的潜伏下来,等待着猎物就位,然后……一击致命!
“人心啊!”韩子禾“看着”梦境中那个熟悉的窈窕身影拨通了电话,“看着”她有条不紊的她们的行动安排一一透露出去,她的心,登时寒冷起来,那寒意逼人到,似乎可以撕裂时空隧道一般,将对方卷起,扔到时空乱流之中。
她“闭”上了眼睛,不想再“看”梦境。
可梦境里的声音却绕过她主观屏蔽,传到她耳中。
“为什么?为什么要背叛.国.家?”
韩子禾听着自己当初的一声声喝问,如泣血一般,凄厉中带有说不尽的凄凉和失望。
她从没想过,自己带的兵,竟然会反戈相向,理由还是那么天真可笑。
爱情?!
韩子禾听到对方的回答,心若刀割一般,拉的人生疼。
她从前出的任务中,不是没有所谓爱情的东西涌出——对于她自己的情感,她一向很冷静自持,这种宝贵的感情,她不是搞批发做贸易的,不会轻易与出;而对于抛向她的感情,她……从不会做和任务本身关联不大的事情。
相比所谓用感情招惹任务对象以达到完成任务的目的,她,更喜欢单刀直入,拿起刀枪、凭真本事来赢取对方的信任,从而完成任务。
正是因为这样,她才会再一次又一次的风暴中,平安着陆。
她不明白,为什么有人可以因为主观上的爱情,就跑掉做人的底线和原则,抛却信义和道德,抛却良知和家国,就为了那种不可靠的爱情!
“人心各异,不能强求,随他们去吧!”耳畔又响起便宜师父的叹息,韩子禾只觉得眼眶愈发的热了。
“那不是你的爱人,你当然能冷静啦!你当然可以做到眼睁睁看着他去死!哦!不对!那原本就是你给他设计的思路!韩子禾!你根本不懂爱情!你不懂!”背叛者声嘶力竭的叫喊,在她看来只不过给自己的心虚做掩饰而已。
她的确不懂这种感情,也不屑于去懂。
而她对于这种几近疯狂的回应,就是送她一颗子弹,让她从人间彻底滚蛋!
“呵呵呵。”她“看着”梦境中的自己按下了扳机,不由得低沉的笑了起来。
那笑声有太多太多的遗憾和无奈,她自己听起来,都显得那么凄凉唏嘘。
“记忆库的门锁不管用了吗?”韩子禾自嘲道,“这算什么呢?封印在脑海深处的记忆松动了?”
自嘲的她,重复的看着上辈子最向往却的记忆不断的重现,心里在疯狂的纳罕:我不要再看了!我要出去!出去!
虽然整个儿人都因为发热而变得浑浑噩噩,但是,她到底还有一丝意识在提醒着她,可以醒来,可以醒来的!
“你的队员应该也全军覆没了吧?”那个人到底是出现了,他的声音是一种淡淡磁性和低音炮混合的清声,听到人耳里、入到人心中,就像羽毛搔过一般,痒痒的,不会反感。
“我真佩服你的毅力,这都三次了吧?这可是第三次啦!你竟然能次次找到我的踪迹,我不佩服都不合适了!”那人生的一张好容颜,狭长上挑的桃花眼,笑时含情脉脉,不笑便不怒自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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