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渊爻
纪欣欣和范特助、以?及一整个医生团队在外等待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
期间纪欣欣一脸焦躁地拿手?机上网查着资料,范特助则静坐不语,医生们聚在一个角落激烈又小声地讨论着关于厉宵行这一次突发幻觉痛的治疗方案。
终于,范特助身边的座机分机响了起来。
范特助的手?机就在厉宵行的房间里,他深吸口气?在众人注视下接起电话?:“喂?”
他侧耳听了一会儿,脸上表情微微松弛,应了声是后便放下话?筒朝厉宵行的卧室走去:“先生好多了,几位麻烦再做一次检查吧。”
纪欣欣放慢脚步跟在众人的最后,心里杂乱如麻。
她当?然不可?能就这么坐以?待毙。
和厉宵行订婚才是哪儿到哪儿?纪欣欣对自己以?后的人生还有着长久的规划,不会因为昨天的一连串变故就选择当?一个漂亮的花瓶未婚妻。
她昨晚那么主动地和厉宵行上了床,算准了昨天是自己的易孕期,虽然过程又累人又不太?顺利――两个人都?是第一次,厉宵行的硬件条件又不太?过关――但纪欣欣还是尽力来了两次。
可?这才几个小时!厉宵行突然犯了他以?前?从来没犯过的毛病。
最可?恨的是,厉宵行痛成那样?,纪欣欣抚慰不了分毫,纪繁音一个电话?,厉宵行就安静下来了。
这比把纪欣欣赤身裸体蓬头垢面扔在大马路上还要令她觉得难受。
纪欣欣做了几次深呼吸整顿心情,才重新抬起头来走进了卧室里。
她快步穿过医生们的身边率先抵达了厉宵行的身边,站在床头担忧地去握他的手?:“还痛吗?有没有好一点?姐姐能减轻你的疼痛吗?是的吗就太?好了……”
厉宵行的神色显得有点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过了几秒,他突然又抬头看?了看?纪欣欣的脸,视线从她脸上小幅度地扫了一圈,又停在她的双眼。
纪欣欣泪眼婆娑、人畜无害地和他对视。
厉宵行对她笑了笑。
纪欣欣本该觉得收到赞许肯定,可?直觉却让她下意识地绷紧身体打了一个寒颤。
――厉宵行刚刚那一眼,不像是在看?“纪欣欣”。
为了隐藏这份恐惧,纪欣欣不动声色地往厉宵行的身旁靠了一下。
她脑中仍然在全力思考着一个能让她摆脱眼前?困境、绝地反击的办法。
医生们围着厉宵行再次做了一套检查,众人脸上紧张的神情很快就稍稍松弛了下来。
“比刚才好多了,”领头的医生说道,“不过我还是建议配上单独的心理治疗团队,幻觉痛通常和心理状态是密切相关、不可?分离的。另外,我建议可?以?尝试一下针灸治疗。”
范特助点点头接过话?茬:“关于治疗方案,我之后再和您详谈。”
纪欣欣默不作声地用湿巾擦去厉宵行额头的冷汗,柔声问他:“出?了一身汗,要不要洗个澡?然后如果?不痛得难受,就再睡一会儿?”
范特助和纪欣欣对视了一眼,选择去和健康团队说话?。
而纪欣欣则帮着厉宵行去浴室洗了澡。
――然而残酷的是,知道一个人双腿残废、和他做朋友可?以?开开心心是一回?事;当?你成为那个需要全权照顾他的人时,那是另外一件事。
在踏出?那一步之前?,你或许觉得你可?以?做到。
等那一步踏出?去,你才知道这一切比你想象的可?困难太?多了。
费力地将厉宵行扶到新换好床单的床上后,纪欣欣长长出?了一口气?。
她抬头朝厉宵行露出?笑容:“快睡吧,我去做早饭,你起来正好可?以?吃。”
去到厨房以?后,纪欣欣撑着料理台将头埋了下去,只觉得刚才替厉宵行擦身的手?臂酸痛不已,运动过度的腿也很累,睡眠不足,浑身上下都?像是快要散架一样?。
纪欣欣做了个深呼吸,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八点都?还不到。
她打开长长的通讯录,在里面一个名字一个名字地看?过去,想找一枚能翻转局面的支点。
挑来拣去,现在最可?能用得上的居然也没有几个人。
就在纪欣欣自己犹豫不决的时候,岑向阳的来电突兀地从她手?机里跳了出?来。
纪欣欣立刻下意识地按了挂断,回?头紧张地看?了看?主卧的方向。
似乎没有动静,厉宵行应该没有听见。
岑向阳确实在昨天起到了通风报信的作用,当?时的他确实有把柄可?以?掌握纪欣欣。
可?如果?说当?下已然暴露了自己身份的纪欣欣有什么值得松一口气?的地方的话?,那就是不用在意岑向阳的威胁了。
岑向阳手?里捏着的那条狐狸尾巴,该知道的人都?已经知道了。
纪欣欣不以?为然地想着,把岑向阳的所有联系方式全部拉黑。
再不必和岑向阳产生什么联系了。
岑向阳的家族在背后影响钳制着他,纪欣欣现在又有厉家做后盾,她不用怕岑向阳对自己不利。
思考、思考、思考……
我纪欣欣不会这么轻易被打败的,她对自己这么想道。
纪繁音倚仗的是什么,就把她的倚仗打碎。
纪欣欣走神的过程中,切香肠的刀不小心一个偏转划过了她的手?指侧边,鲜血顿时从伤口中涌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