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饭团开花
宋重锦和杨宗保见王永珠出来,相视一笑,也就收了手。
宋重锦还没说话,王永珠就兴致勃勃的扑了过去:“宋大哥,咱们来练练?”
宋重锦挂在嘴角的笑立刻就僵住了,“不好吧——”努力的想拒绝。
“好的!好的!咱们好久没练过了——”王永珠活动着手脚。
宋重锦还想拒绝,被杨宗保拍了一下肩膀,威胁的比划了一下,让宋重锦陪王永珠玩玩,还警告宋重锦要留手,别伤到王永珠了。
宋重锦苦笑着很想说,舅舅你警告错人了,你现在该担心的是你便宜外甥女婿的生命安全,你那外甥女安全的很呢。
可看着王永珠兴致勃勃的样子,他也只能硬着头皮的上前了,自我安慰,被永珠揍也算亲密接触了,四舍五入也算两人拥抱了。
如此一番,勉强算是安慰了自己,以大义赴死的姿态比划了一个请的姿势。
杨宗保点点头,算着小子识相,看着姿势,就是做好了防守的准备,是没打算出手了。
然乎他就傻眼了……
他用下巴掉下来的状态,完整的看完了一场,完虐的场面。
宋重锦哪里是不打算出手,是压根没机会出手。
不防守也不行啊!
也亏得王永珠收着力道,不然就这么一番揍下来,不死也要脱层皮了。
再看宋重锦的眼神,就充满了佩服!
便宜外甥女婿是真的汉子啊!
敢娶这样彪悍的媳妇,他杨宗保年轻的时候也得佩服佩服!
王永珠出了一身汗,精神十足,一张脸红扑扑的,如同红苹果,让人看了就想咬一口,而她对面的宋重锦,如同被人蹂躏了一番的老橘子,努力面上保持着冷面,放在背后的手,不停的揉着自己的腰。
暗自筹划着,这腰肯定青了,晚上得装装可怜,让永珠给自己揉揉才是。
三人各怀心事,一时倒安静了。
张婆子从灶屋出来,看了一眼,就明白是咋回事了,看着宋重锦揉着自己的腰,顿时瞪了王永珠一眼:这丫头,往哪里揍不好?揍重锦那孩子的腰?要揍出个好歹来,将来后悔的还是她!
当下忙关切的道:“重锦啊,没事吧?要不要弄点药酒揉揉去?”
宋重锦忙摇头,想要拒绝,话还没到嘴边。
“永珠,还不快扶着重锦到屋里去给他揉药去?你这丫头,自己的男人,咋下手还这么重?打坏了怎么办?要打,找你那三个哥哥去,他们从小被老娘揍大,比较抗揍!”
这真是亲娘和亲丈母娘的区别!
宋重锦也不拒绝了,顺从的跟着王永珠进屋去了。
留下杨宗保站在院子里,张婆子也不跟他见外:“宗保兄弟,我早上刚烧了一大锅热水,你去冲个澡,昨儿个老三家的,给你先做好了一套衣裳,我给你放在你炕上了,你换上看看合适不合适。”
杨宗保也不跟张婆子客气,将新衣服拿出来。
拎着木桶,就在院子里的井边打了两桶水,走到没人看见的角落里,脱掉衣服,从头浇下,打上胰子,又冲了一桶水,然后捞过毛巾随便的擦了擦身子,将上衣套在身上。
回屋去,没一会,打扮一新的走了出来。
倒是让人眼前一亮。
以前的杨宗保,穿着灰扑扑的衣服,胡子也不刮,虽然说不上不修边幅,可也只算得整齐罢了。
如今,他刮掉了胡子,头发也扎得整整齐齐的,换上靛蓝的新衣服,整个人都气质顿时大变。
张婆子看着这样的杨宗保,不知道怎么的,突然落下两滴泪来。
王永珠和宋重锦在屋里腻歪了一会,此刻出来,看到英武精神的杨宗保,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当初那个女人为何这么痴缠不放了。
倒是杨宗保,本来是泰山崩于面前都能不动声色的人,倒是被三个人看得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略有几分别扭的看着张婆子,用眼神示意可是有哪里不对?
张婆子眼圈还红着,脸上就带上了笑,拍了拍杨宗保的胳膊,朗声笑道:“这个样子,才是当初的杨宗保!这人啊,就该每天精神气足足的,穿得也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这人的气势才出来了,才不会被人欺负!俗话说的好,肚里无食无人知,身上无衣受人欺!你以后就要每天都这样,神神气气的,活得比别人都好!那些当年没良心的白眼狼,受了你的恩惠最后还反咬一口的畜生们,才知道脸红!”
杨宗保顿时怔住了,看着张婆子,好半天,那本来已经波澜不惊的眼神,越来越亮。
好半天才红着眼,重重的点了一下头,别过头去,一滴泪滴在了脚边。
王永珠看杨宗保为之所动的样子,心里暗暗高兴。
忙跑到杨宗保身边,没口子的夸奖起来,什么玉树临风,气宇轩昂,英姿勃发,反正是不要钱的好话一箩筐的都往杨宗保身上砸。
甜言蜜语,哄得杨宗保眉开眼笑,带着几分不自在的神情,摸摸身上的衣服,眼神里就带了一丝怀念。
宋重锦十分吃味的看着眼前这一幕,永珠都还没这么夸过他呢!难道他就不俊俏,不帅气了吗?
前天还说自己是她心目中最靓的仔,今天居然就夸别的男人玉树临风去了!
就知道,这女人的嘴,骗人的鬼!
第八百零二章 心思
觉得自己委屈的宋重锦,看向了一贯最能为他做主的丈母娘张婆子。
一般这种时候,张婆子肯定都是站在女婿这边,象征性的说说王永珠,表明她还是很公正的。
可此刻,张婆子眼里哪里还有女婿,那都是便宜弟弟杨宗保。
看着此刻的杨宗保,好像看到了近二十年前的他,那股子精神气又回来了。
宋重锦突然觉得自己是好惨一男人。
如今这媳妇和丈母娘心里眼里都是这便宜舅舅了,哪里还有他的位置?
还是王永珠,发现宋重锦的情绪不对,扭头看了一下,看宋重锦黑着的脸下透出的委屈,忍不住莞尔。
回手牵着宋重锦,捏了一下他的手心,冲着他一笑。
宋重锦顿时那点子委屈烟消云散了,反手握着王永珠的手,心里踏实了。
张婆子抹了一把眼泪,先恢复过来:“好啦,不说当年了!看到你这个样子,我也就放心了!洗洗手,都吃饭,吃饭了!”
一家子坐在一起,和和气气的吃了早饭。
宋重锦就要去里正家。
张婆子早就准备好了礼物,见宋重锦要出门,忙塞给他:“这些东西拿着去。”
宋重锦一看,两样县城的点心,一小坛子酒,还有一包茶叶,在七里墩已经是很拿得出手的了。
点点头,拎着东西,慢吞吞的往里正家去了。
经过院子,王家三兄弟也都吃了早饭,正要去门口把收购摊子给摆出来。
见宋重锦出来,忙打招呼:“这是要去哪里?”
宋重锦抬抬手上的东西:“我去里正家说点事,你们忙吧!”
王家三兄弟看着宋重锦走远了,互相看了一眼,王永贵没忍住:“大哥,老四,你们说妹夫他去里正家干啥去?”
王永富一边摆着桌椅,一边吩咐金斗和金壶挑两桶新鲜井水来,听到王永贵的话,头也没抬:“妹夫去里正家,自然是有正事——”
王永贵心里跟猫抓一样痒痒:“你们说,会不会是咱们妹子又想到什么好生意,要去找里正帮忙去?会不会是老四你回来说的那个什么茶叶?我在外头那些年,可是听说过了,城里那有钱没钱的人,都喜欢喝茶,那可是个好东西!你说这么好的事情,咋就没落到咱们头上?”
“可便宜那鹰子沟的山里猎户了,白白拿十年雪花银子啊!这种事情,小妹咋没把咱们也算进去呢?”
那天大家闻到了肉香味,却只吃了一肚子的素菜,回去饿得慌,几兄弟睡不着,让江氏炒了一碟子花生米,又下了几碗面条,三兄弟吃了。
吃着吃着,王永贵就问了几句,王永平的话匣子就打开了,自家兄弟么,没什么不能说的。
何况这一趟去鹰子沟,也赚了一笔,掏出银子来,王永平将事情经过一说,大家都听呆住了。
没想到小妹不过是去回来给爹过五七,这才几天的功夫,就捣鼓出这么大一笔生意来。
能跟张大老板合作,啥都不出,就光分红,还有那什么历九少,虽然他们不知历九少是什么人,可能跟张大老板合作的人,那肯定也不得了。
跟这些人一起做生意,那不是躺在家里就有银子进门来么?
几人都羡慕不已。
王永富还好,他如今算是自家知道自家的本事,也没那么高的心气和野心。
只觉得每日守着这王家的山货生意,就已经很满足了,比起以前的日子来,那可是好多了。
王永贵到底是在外面混过的人,见识过花花世界,回来能安心这么久,一是年纪大了,外面的日子越来越不好混了。
二来,这在家里也能赚钱,比在外面还能赚钱,吃得好,婆娘孩子热炕头,天天有人伺候着,热饭热菜,还有自己的小崽子围在旁边,也就渐渐歇了那一颗躁动不安的心。
只是,七里墩毕竟还是太偏僻了,兜里有了几个闲钱,日子好过了,生意也比下田干活要轻松。
王永贵如今那骨头就又开始痒痒,已经有些不满足如今的境况了。
他可不像老大,从来没出过门,没见过什么世面,也不像老四,傻乎乎的,就知道守着这点山货摊子。
更别提他如今压力也大,自从给金盘找了个夫子后,那家里的开销可就大了去了。
金盘算是个极为懂事的孩子,也十分珍惜读书的机会。
也很为家里省钱,除了必要的功课作业,练字都是在家里拿根树枝,在地上划。
一支最普通的毛笔,用到上面的毛都秃了,才舍得丢。
可即使这么节约,那开销也惊人,纸墨笔砚,随便哪一样不要钱?
才一个月下来,除去束脩,就花了小一两。
听说以后还会更贵,尤其是书,那才是真正的钱丢下去,都听不到一个响。
王永贵十分有危机感,也终于明白了,当年爹娘的不容易。
一家子,那么多人张着嘴要吃饭,还要供老二读书,就靠着家里那些田地,要不是亲娘张婆子会算计过日子,真的是难啊。
所以听说自家妹子,这回来一趟,就又发了一注财,顿时仰慕得不要不要的。
心里隐约的恨不得托生到鹰子沟去,这白拿十年养家银子,简直是想不到的好事啊。
要是自家在鹰子沟,那还担心啥,愁啥,有这银子就够了。
只是这点子心思,他不好在兄弟面前说,只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宋重锦的背影看,恨不得心都跟着飞过去了。
王永平倒没多想,听到王永贵这话,抹一把汗,鲁直的道:“咱们又不是鹰子沟的猎户,咋算?再说了,咱们这一次跟着去也赚了,光这一趟,没费什么力气,就赚了三十来两银子呢!这可比得上咱们一个月了,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王永富也点点头,“老四说的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