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饭团开花
对于金壶来说,跟在历九少身边自然学习的更多一些。
金壶听了王永珠的话,想都没想就道:“老姑,我跟着你们去!说不定还能给你们帮上忙呢!”
在他心里,出海也好,去西北也罢,只要能帮助老姑,都一样。
有了金壶这话,这次收拾行李,他也打点起了自己的东西。
这些日子,他也用自己攒的钱,已经收了好几样比较贵重的东西,也都打包收好了。
既然不能南下卖出去,这北上也不差,他还熟悉些,知道哪里能卖个好价钱。
金罐见金壶这架势,就知道他要走,羡慕不已,恨不得也跟着去。
王永富本来就舍不得金壶出去,只是他拿金壶没法子,听金罐还跟着歪缠,气不打一处来,抄起棍子一顿揍后就老实了。
这王家天天忙碌着,消息已经放出去了,村里的人几乎都知道了。
陆陆续续就有人上门来,送些心意。
三瓜两枣,一捧小米,两个鸡蛋,都算一番心意。
王家人都好生的接了,郑重谢过了。
林氏自然也听了这个消息,顿时坐不住了。
趁着晚上没人了,哐哐跑来砸门。
金斗一开门,就被林氏给一把推倒了一边,林氏冲到院子里就四处张望:“金壶呢?”
金斗被推了趔趄,稳住了身体,才道:“金壶在老姑哪里,娘,你来做什么?有什么事?”
林氏听了不满的道:“我找金壶有事,你去将金壶叫回来,就说我找他,让他,让他到老屋找我!”
金斗扭头看看屋里,王永富和金罐都在屋里,听了外面的动静,却没一个人出来。
只得道:“我知道了!”
前脚送走了林氏,后头金壶就回来了,听说林氏找他,沉默了一下:“我知道了,我这就去。”
金斗到底不放心,他虽然知道林氏是亲娘,可这两年林氏的行为实在让人寒心,“我陪你去吧!”
这是担心万一林氏出什么幺蛾子,他好歹也能帮着拦上一拦。
金壶拦住了金斗:“不用了,想必不是什么大事,我去看看就回!你们先睡吧,给我留门就是了!”
说着,拎着马灯,就往王家老屋去了。
金斗在后头担忧的看着金壶,他虽然老实本份,可他不傻,这些日子,林氏的那些闲言碎语也没少传到他耳朵里。
只怕林氏是将主意打到了金壶的身上,就是不知道是要银子,还是别的。
屋里头的王永富和金罐也走了出来,父子三人互相看看,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还是金罐没忍住:“我去看看去,不能让二哥吃亏!”
被王永富一把拉住了:“小孩子家家的,你去凑什么热闹?咱们这一去,你娘又有得闹了——”
好说歹说的,把金罐给拉住了。
父子三人等到了半夜,才将金壶给等了回来。
一进门,就着灯光,把父子三人给吓了一跳。
金壶脸上挂了彩,脸颊被抓出了几道血痕,一边还有手指印,一看就是被甩了巴掌。
头发也被扯得乱糟糟的了,更不用说,衣裳也被扯破了。
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被打劫了呢。
连走路都是一瘸一拐的,吓得父子三人慌了手脚,金罐一溜烟的就跑到后院去找王永珠他们去了。
这么一闹腾,王家都被惊醒了。
跑到前院来一看,看金壶这惨样,顿时都气不打一出来。
宋小寅兄弟身上是常备着这种伤药的,利落的给金壶涂了药,就很有眼色的退了下去。
留下王家人。
张婆子和王永珠她们已经从金罐的嘴里知道,这是金壶去见林氏回来就成了这样。
问金壶,金壶只低头不语。
张婆子本来这大晚上的,才睡着就被吵醒,就一肚子的火气。
再看金壶这挂彩的脸,再看王永富这个当爹的,除了蹲在一旁,屁都不放一个,就气不打一处来。
个没刚心的东西,就算合离了也是个没用的,还被林氏吃得死死的。
林氏想作威作福,也不看看,这是在谁的地头上。
真以为生了三个儿子就是护身符了?
当下,顺手拎起鸡毛掸子,就杀气腾腾的往外头走。
王永珠一回头,张婆子就已经招呼上江氏和柳小桥,往王家老屋去了。
王老三和王永平也忙跟了上去。
王永珠和宋重锦交换了一个眼神:“你在家看着他们,我去看看。”
宋重锦点点头,递给她一个灯笼:“你路上小心脚下。”
王永珠接过灯笼,紧赶慢赶的,终于在王家老屋前给赶上了。
张婆子正示意王老三和王永平:“给老娘把门踹开——”
王永贵和王永平看看那两扇厚实的门板,只看着就觉得腿疼,可老娘在一旁虎视眈眈,大有你们不踹门,老娘就踹你们的架势。
只得硬着头皮上前,才要提脚,看到王永珠在后面赶来了,忙松了一口气。
王永贵凑了上来:“小妹,你来,你来——”
这等厚门板,唯有小妹这等神力才能踹开不是。
第一千三百九十三章 毫不留恋
王永珠似笑非笑的看了王永贵一眼,看得王永贵大夏天的,后背都起了一层白毛汗,忙讪笑着退开了两步。
张婆子见了王永珠,嗔怪得道:“你来做什么?这事很不用你插手!你如今是什么身份?教训林氏那个贱人,还用得着你出面?那岂不是抬举她了?再说了,你哥你嫂子都在呢,他们都是死人不成?”
“你快回去,早点睡,小姑娘家家的,熬夜伤了身子可不好——”
说着就示意王永珠回家去。
王永珠哪里放心。
张婆子拗不过她,只得千叮咛万嘱咐:“你在一旁看看就好,可千万别动手,知道吗?”
说着,就上前两步,一边砸门一边喊:“林杏花,快给老娘开门!再不开门,别怪老娘不客气了!开门——”
本来这都半夜了,村里静悄悄的,除了传来几声蛐蛐和青蛙叫声外,几乎都睡下了。
张婆子这么大声,先别说林氏了,附近的狗听到动静,都此起彼伏的狂叫起来。
林氏一肚子的闷气。
她跟金壶软硬兼施,一哭二闹三上吊都用上了,要金壶带她出去见见世面,也好享两天福。
可金壶死活就是不答应。
她退而求其次,说不跟着金壶出门也行,但是要金壶将赚的银子给她这个当娘的拿着。
不然这金壶一出去好几年不回来,有个什么好处她这个当娘的也享受不到,岂不是白养了一场?
多留些银子钱,就算几年不回来,她日子也能过下去了。
可金壶却死咬着说没银子,还说以后每年会让人带银子钱回来孝敬她的。
就算他死在外头了,也有金斗和金罐孝敬呢,不会饿死她的。
反倒还让林氏消停些,有吃有喝不下地干活,谁有她日子好过?就知足吧!再这么折腾下去,把他们三兄弟都伤透了心,难道就好了?
眼看着就要出孝,金斗就要娶媳妇了,过几年说不得就要抱孙子了,难道要让以后人家村里人提起他奶奶,都摇头讥笑不成?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还说林氏已经逼得他在村里呆不下去了,再这么作下去,非要逼得三个儿子都背井离乡就好了?
到时候真要这样了,只怕王家也饶不了她,她已经没了娘家,真到了那天,七里墩也容不下她,老都老了,只怕要出去讨饭去了。
被自己儿子这么指着,将脸皮都揭了下来,林氏哪里还耐得住。
先是甩了金壶一个耳光,然后又是抓又是踹的,劈头盖脸将金壶一顿挠。
一边挠一边骂金壶没良心,白眼狼,蹭热灶,攀高枝!不就是仗着王永珠嫁的宋重锦如今当了官,一家子都当自己是官家亲戚了。
只想着巴结王永珠,倒是忘了她这个亲娘了。
一面又哭,哭自己当初一把屎一把尿的将他们兄弟三个养大,一心一意的为了王永富那个王八蛋和小家打算。
结果却好,当初家里日子不好过的时候,就拿她当牛做马,如今日子好过了,就把她一脚踢开了。
大的小的都没良心,不是人!
金壶被林氏抓得身上脸上一道道的血银子,也没吭一声。
等林氏抓累了,骂累了,才道:“娘今儿个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想来气也出了。话我就放在这里了,您听不进去,我也没法子。若是没其他的事,我就回去了。”
说着就要走,毫不留恋。
林氏气急,顺手抓起手边的瓷碗就砸向金壶的后脑勺。
还好她这又哭又骂又踹又挠了半日,也没啥力气了,瓷碗失了准头,砸在门框上迸裂开去,划过金壶的手背,划出一条深深的血痕来。
金壶停顿了片刻,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背,回头看了一眼林氏,那眼神,看得林氏本来还有无数骂人的话,一时都堵在了嘴边。
就看着金壶突然咧开嘴惨然一笑,头也不回的就出去了。
林氏看金壶这样子,不知道怎么的,心里油然而生一种不好的感觉,忙跌跌撞撞的爬起来,追了几步。
追到门边,已经看不到金壶的背影了。
只得骂骂咧咧的关了院门,回到屋里,看着一地的狼藉,忍不住眼泪就流出来了,一边收拾,一边自言自语:“都是些没良心的!都是债!老娘白生养你们一出了!老大是个有了媳妇忘了娘的,那全家的狐狸精还没进门呢,就把他心给勾去了!以后要真娶回家了,哪里还能记得我这个当娘的?”
“老三一天到晚就知道憨吃傻睡,指望不上!我不指望你我能指望谁?我生养你一场,你如今在外头有了出息,发达了,难道就不该孝敬孝敬我?到底我是你娘啊!你却天天只围着你老姑转!你个傻子!”
“你又不是你老姑生的!现在对你好,有什么用?将来等你老姑有了自己的孩子,你算个啥?”
“我是你娘,我能害你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