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莫风流
“我们走了。”宋宁道,“等我手里的事情办完了,再来你家吃饺子哦。”
毛园使劲点头:“好啊好啊,我给大人包饺子,我很会包饺子的。”
“好的,我要吃你亲手包的饺子。”
宋宁挥了挥手。
“大人,您一定要来啊。”毛园在她身后挥着手,“我长大了要做大人的媳妇。”
宋宁笑容僵在脸上。
毛孟氏捂着毛园的嘴,让她不要口无遮拦。
赵熠幸灾乐祸地看着她。
“赵捕头,您虽生的英俊,可没有我潇洒啊,如我这样的不靠脸,全靠气质取胜。”
赵熠回道:“我看你是靠风流取胜。”
“不不不,我这是魅力所至,难以控制。”宋宁拍了拍赵熠的肩膀,“走了走了,办完了赶回去吃饭。”
两人在路口牵着马,再次回到官道上。
他们问过叶继承,天权十八年的案件,死者张荣的家是张家庄,离这里有点路,沿着官道一路往西,走半个时辰就是。
而巧合的是,天权二十一年的案件,死者褚兴飞则是楮村人,楮村和张家庄之间的距离,就是果子庄和毛家庄的距离。
相连的村庄。
两人骑马很快,先到的张家庄。
天权十八年的死者张荣是在自家的鸡笼里被发现的,凶手是盗贼于长民,于长民于当年秋后处斩。
“劳驾问一句,六年前被杀的张荣的家在哪里?”宋宁在田埂上遇见一位四五十岁的妇人。
妇人一怔,惊讶地看着他们:“你们找张荣,还是找他的家人?”
“找他的家人。”宋宁回道。
妇人神色古怪地道:“我、我就是他家人,我娘家姓梁。”
“啊,太巧了,在这里碰到了你。”宋宁含笑介绍自己,“我是衙门的推官,我姓宋。”
她说着话,打量着妇人,个子不高身形略胖,气色看上去很不错,她用左手扛着一个钉耙,卷着裤脚光脚走在泥泞的小路上。
“这位是赵捕头。”宋宁介绍。
张梁氏给他们两个人行礼,惊讶地道:“宋大人和赵捕头,您二位为什么来找民妇,是、是因为张荣的案子吗?”
“他的案子有什么问题吗?不是凶手被斩首了吗?”
张梁氏的语调拔高,语气里不是对宋宁的不耐烦,而是对宋宁提到张荣案子的不耐烦。
“您这是要回家吧,我们边走边聊?”宋宁含笑道。
张梁氏应着是:“那、那大人您请。”
“赵捕头请。”
张梁氏请他们先走,赵熠走在前面,宋宁和张梁氏并行在后。
“大人,民妇失礼的问一句,这个案子都六年了,为什么您今天还要亲自来查问呢?”张梁氏问道。
“这个案子和另一个案子有类同之处。我在查证的时候,遇到了一点难题,所以想来问一问张荣案子当时的情况。”宋宁含笑道,“要是实在打扰您,提起您的伤心事,是我的罪过,您可以选择不说。”
张梁氏神色一松,摆着手道:“大人这样说民妇就放心了。大人您想知道什么,尽管问。”
“你和我说一说当时具体的情况。”宋宁道。
张梁氏就回忆当时的情况:“……快过中秋节,我一大早就带着两个女儿去赶集,辰时回来的,因为早上走的急,鸡鸭都没喂。我家婆母当时身体也不好。”
“我到家的时候,就看到他倒在鸡笼里,脸上后脑勺都是血。”
宋宁道:“可否带我们去看看?”
张梁氏点头:“大人随我来。”
三个人到后院,张梁氏指着一个竹篾编的笼子:“人当时就躺在这样的鸡笼里。这是新买的,当时的鸡笼被衙门拿走后就没有还回来。但前后两个一样的。”
宋宁惊讶,她以为鸡笼是搭建的棚子,却没有想到,是一个竹篾编制的筐子。
这样的笼子往人身上罩,就是现成的“坟墓”了。
第289章 官制弊端
张梁氏说,当时案审的时候她去看了,于长民被打的摁手印的时候,手都在颤。
至于是不是屈打成招,她不敢确定。
张梁氏说不认识一位憨厚的单纯的年轻的,有手艺的男子。
宋宁和赵熠告辞离开了张家庄。
两个人在张梁氏的引路下,去了隔壁的楮庄。
楮庄虽是楮庄,但一个庄子里杂姓很多,进村时宋宁直接找了里长,说明了来意。
里长名叫楮正,高高瘦瘦年纪在四十上下,倒是年轻。
他没想到宋宁他们来是这个目的,他道:“褚兴飞死了三年了,褚汉也死在牢里了,大人现在要重新查这个案子吗?”
“是有什么问题吗?”
宋宁回道:“正好查另外一个案子,遇到了不解处,所以来这里,想找褚兴飞的家人问一问。”
“他家里人都搬走了。”里长道,“他媳妇带着孩子跟一个外乡来的郎中跑了,现在他们家房子都是空的。”
宋宁不意外,她问道:“那褚汉的家里人还在吗?”
“他娘老子都死了,哥哥嫂嫂还在村里住着呢。”里长道,“我引您二位去。”
宋宁道谢,跟着楮庄的里长去了褚汉的家。
宋宁到门口的时候,正好看见个男人扛着耙犁出门,男人看见他们愣怔了一下,里长就喊道:“褚玉,宋大人和赵捕头有话要问你。”
褚玉个子很矮,五尺三寸左右。他将耙犁放下来冲着两人行礼,请大家进门。
他的妻子楮许氏带着两个孩子行礼后避去了隔壁的房间。
“大人问什么你答什么,不要遮遮掩掩的。大人也忙的很,不要耽误大人时间。”里长叮嘱褚玉。
褚玉哦了一声,紧张地看着宋宁和赵熠。
“你弟弟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宋宁问道。
褚玉惊讶不已:“大人,我、我弟弟已经认罪了,您、您为什么问这个事?”
“没别的,就闲聊。你知道的就回答的,不知道的就不答,没关系。”宋宁道。
问自己弟弟的事,褚玉心道我没有不知道的,不回答岂不是对大人不敬,他老老实实地回道:“他为人很老实,有时候就是有点拧,但他听道理的。”
赵熠问道:“你弟弟的个子和你一般高?”
“是,是的。”褚玉道,“我家这辈人个子都矮,幸好大夫说我儿子没有这个病,长的好好的。”
“他在牢中生病,是生的什么病,你去看过他吗?”
褚玉脸色一变,显得忌惮又害怕。
里长咳嗽了一声,示意他不要乱说话。
“一个官员一个衙门,当年办这个案件的官员走了,现在理刑馆是我负责。”宋宁对两个人道,“不要说官官相护,我不认识他根本没必要护着。”
里长惊讶地看着宋宁,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理论,想了想对褚玉道:“你实话实说。”
褚玉垂着头道:“他死、实际、实际是伤口化脓了,大夫说是破伤风。”
“就熬了四天半,夜里死的。那时候案子的卷宗送去京城了,他死也就死了,正好不怕上诉伸冤,省事了。”
宋宁和赵熠对视一眼,赵熠继续问:“伤口化脓,是被严刑逼供了吗?”
“是,哪个进去不是九死一生呢。”褚玉垂头丧气地道,“但凡进去的,就没有能活着出来的。”
褚汉进去后的第四天,他就帮他将棺材买回来了。
赵熠忍着不悦,地方管制的弊端他是知道的,但以前和他没有关系,他也不会参与这些事。
可现在和宋宁一起,走访寻常的百姓,从另外一个角度,切身体会和感受,所得到的反馈截然不同,他能感同身受的愤怒和无力。
“慢慢来。”宋宁和赵熠鼓励地笑了笑,换她继续问问题。
“你去看他的时候,他和你说了什么?你认为你弟弟会打死褚兴飞吗?”宋宁问道。
褚玉摇头:“大人,他根本打不过褚兴飞,要不然那天放牛的时候,怎么会被褚兴飞打破嘴。”
“更何况,那个石笋重的很,我弟弟那么矮,就算轮起来,也打不到他后脑勺,更何况还打前额了。”
宋宁刚才就想到了这个问题,褚玉的个子太矮了,如果他弟弟和他一样高的话,那么他轮起来石笋的时候,很难去打到比他高出一个头的褚兴飞后脑勺。
除非是举起来。十几斤中的东西,单手举起来砸了高个子的后脑勺后,在对方转身又迅速砸了对方的额头。
从身高和力量的角度上来说,能做到这些的人,很不容易。
“同样的石笋,谁家还有?”宋宁问道。
里长道:“我、我家有,比他家的稍微轻点,还是他当年给我一起做的。”
“去看看。”
大家去里长家,宋宁看到了那个石笋。
比宋宁想象中的要精巧,用竹篾编了一个全包围的篮子,将打磨过的石块装在里面,上面有提手,提、举都很方便。
“褚兴飞有多高?”宋宁问道。
“比、比里长稍微高一点点。”褚玉道。
里长比宋宁高一点,五尺八寸的样子,那么死者至少在这个身高以上。
相差四寸十二厘米的身高。
“你试试。”宋宁对褚玉道。
褚玉能提起来,两只手合力能将石笋举过头顶,但要在上方轮打别人就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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