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莫风流
鲁苗苗委屈巴巴地蹲门口去了。
“这、这些头发都是别的姑娘送我的。”杨正本道,“她们要送我,我、我就收着了,又不能丢,就放在这个匣子里了。”
宋宁又问他:“包括苏青娘吗?”
“可能有她吧,不记得了。”杨正本又急切地解释,“可我没有杀她,我当时不在洛阳。”
鲁苗苗坐在门槛上,大喝一声:“你说你不在就不在了?你证明!”
“那你们证明吧,我没有作案时间。”杨正本忽然站起来,盯着所有人,语气很强势,“我、我要回去了,你们找到足够证据,再来找我!”
他说着要走。
鲁苗苗叉腰站在门口:“谁让走了,你这个人很搞笑啊,想走就能走?你当我们王爷和宋大人还有我是绣花枕头吗?”
“跟我去牢房!”他说完也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条锁链,搭在杨正本的手腕上,“跟我走!”
正好王捕头来了,鲁苗苗招呼王捕头:“王捕头,把他带衙门好好审问,他现在是嫌疑人。”
“啊,他?”王捕头很惊讶但没有多问,“是是是,小人这就将他带去,一会鲁捕头您去审吗?”
鲁苗苗摆手:“一会儿我们大人会去审的。”
“哦哦,好!”王捕头拖着杨正本走。
杨正本大声喊着:“你们没有证据,不能抓我!”
“我要申诉,我要告你们!”
王捕头骂道:“你告王爷吗?你脑子坏了还是我耳朵坏了?”
渐行渐远了。
鲁苗苗折回来,站在门口问宋宁:“大人,下一步干什么?”
所有人都看着他。
宋宁从牙齿缝里一字一句蹦出来:“揍他!”
鲁青青和伏雨上去,压着鲁苗苗一顿奏。
“臭小子,你今天主场是不是?你把我话说完了我说什么,我面子往哪里搁?”宋宁踹他。
“我就是怕你累啊。”鲁苗苗哼哼唧唧,“都、都不夸我机灵。”
宋宁不想理他。
“接着审?”宋元时道,“目前看来,应该是他。”
“我去审吧。”阑风摩拳擦,鲁苗苗在地上挣扎着附和,“还、还有我,我也去!”
宋宁颔首道:“那阑风和苗苗去审他,秋纷纷和伏雨去书院一趟,不要声张,看看书院里有没有人有反应。”
“我呢?”宋元时问她。
“你病好了?”
宋元时点头:“再不做事,我很可能要接着生病了。”
“那你去竹林,等杨正本的被捕的消息放出去以后,你看看有哪些人会去哪个竹屋!”
宋元时扬眉道:“好,此事交给我。”又问道,“你和王爷呢?要去查廖苗氏的案子?”
“我先去衙门,看一看那个现场留在北面上的脚印,反正杨正本抓到了,也不着急。”宋宁交代他,“如果有危险你就避开,任何有价值的线索都比不上你的安全。”
宋元时笑了,颔首道:“知道了,放心吧。”
赵熠拉着宋宁走了。
大家各自去做事。
宋宁先到衙门,阑风和鲁苗苗去审杨正本,他和赵熠让王捕头引着去看被面上的脚印。
“被子是一半在床上,盖住了她的下半身,一半在地上,这个脚印就在上面。”
被子只留存了被面,上面的一个脚印不算清晰,但依稀能看得出不是布鞋,像是皮靴。
“王捕头辨认过,应该是靴子的鞋底,当时是十月中旬保暖也很正常。”赵熠道,“死者的外衣挂在屏风上,贴身的衣服搭在床脚,地面上也有一两件。”
“死者被人掐死,脖子上有明显的右手掐痕。”赵熠道,“门栓有被刀滑动的新鲜痕迹。”
宋宁量着的脚印的尺寸,和赵熠道:“是不是和杨正本的脚差不多?”
因为没有确切的尺寸,所以只能估算。
宋宁感觉很接近。
“去现场看看?”宋宁对赵熠道。
赵熠颔首,两个人喊上王捕头,一起去了廖苗氏的家。
她死后,他夫君还没有再娶,如今家里只有婆母和一个伺候的老婆子。
出事的当天夜里,她的婆母廖王氏和婆子在隔壁打马吊,就隔着一道围墙,他们没有听到什么别的声音,一直玩到三更响她们回房睡觉,当时廖苗氏房间里的灯是熄灭的,他们自然不会去敲门,就各自歇下了。直到第二天近辰时的时候,廖王氏见儿媳没有起床就去找她,这才发现她死在了房里。
廖王氏报官,来的王捕头以及新到的仵作袁大。
王捕头来的时候,把袁大一起喊着的。苏青娘案子的仵作已经去世了,这个案子他就必须带着仵作。
四个人重新到廖家,廖王氏在家,他儿子则出门做买卖去了。
“当时他也出门去了,人在登州,小人核实过。”王捕头道。
廖王氏见过几次赵熠了,上来行过礼也不敢多说话,站在一边陪着。
袁大给赵熠和宋宁解释:“……尸检的结果是被掐死的,脖子上的掐痕很明显。”
“双手的手臂、腰部、大腿都有淤血。”
“头发凌乱,但头皮不见受伤,所以不能确定对方有没有揪住她的头发施暴。”袁大说着微顿,看着宋宁,他要说的说完了,想看宋宁能不能提问。
他知道宋宁是仵作,手艺是业内无人能及,他做梦都想见一见她验尸。
可惜,昨天她开棺的时候他出差了。
“肋骨查验了吗?”
袁大一愣,摇头道:“没、没有!”
“下体受伤程度呢?”宋宁问他。
袁大脸一红,但见宋宁很正经,他不由正色回来,答道:“稳婆查验小人没有看到,但撕裂不严重,略有一些。”
“廖苗氏生育过吗?”
袁大摇头。
宋宁进到房内。房间一直空置着,廖苗氏的丈夫廖汀一直没有再住。
房间布置的很温馨。
“你和王爷还有个大人再说一遍你当时进到房内的情景,不要疏漏了。”王捕头道。
廖王氏一听赵熠是王爷,吓的站都站不稳,最后还是王捕头说,让她补充。
房间里的桌椅板凳都完好的,只有梳妆台以及放钱的一个抽屉被人撬开了,里面放的四两银子丢了。
宋宁打开梳妆台,里面还遗留了一个耳环一个木簪子。
抽屉里铺着红绸,原本放钱的地方是空的。
锁被人撬开了,一直放在桌面上。
衣柜里衣服挂着的,颜色很素,非常的规矩不出挑,是一位丈夫长期不在家的妇人所谓的应该穿的衣服和打扮。
“衣柜当时的门被打开了吗?”宋宁问道。
王捕头摇头:“没有!”又看着廖王氏,廖王氏点头,“衣、衣柜里没有值钱的东西,那个人没必要开。”
“这个三斗厨呢?”宋宁问床尾放着的三斗橱,在厨子的边上是一个屏风,屏风里面寻常人家会放恭桶,方便起夜。
廖王氏回道:“没、橱子也没有翻动。”
“是吗?”宋宁抽开了抽屉,里面放的是针头线脑零碎的东西,一边的门内放的是冬天的棉袄之类,男女都有,她将抽屉推进去,推了两次。还挺麻烦,:“看来是没有打开,这个抽屉的轨道做的不顺,在那样的情境下,寻常人推不进去抽屉的话,是不会再推的。”
他能将梳妆台翻动的乱七八糟,为什么还要费力将斗橱的抽屉塞进去?
“你也觉得此人对这个房里的柜子放的什么东西,很熟悉?”赵熠问她。
宋宁点头,问赵熠:“王爷有这样的感觉?”
“嗯。不过我并非因为这个抽屉,而是来自于门栓。”他走到门口,门栓是固定在一侧的门上的,他指着下面的一侧,道,“这个痕迹,非常明显是从里面割的,里深外浅。”
宋宁观察过后,觉得赵熠说的有道理。
两人回头看着廖王氏。
廖王氏的脸色难看起来,结结巴巴地道:“什、什么意思?”
“你知道是不是?廖苗氏有男人,是谁?”
廖王氏跌坐在地上,道:“我、我看到过一次,我写信给我儿让他回来,但他还没到家,她、她就出事了。”
“这事不好说,我也没看到那人脸,抓不到闹出去还难看,我儿也没有面子。”
“我、我也不知道多长时间了。”
“但从那个人身影来看,就是姓钱的,他和月娘本来就余情未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宋宁问他。
廖王氏回道:“十月十二的夜里出事的,我是十月初十的后半夜,在房间里动静闹大了,我还以为我儿回来了,就披着衣服出去,正好看到一个男人从她房里出来。”
宋宁道:“你说的仔细一点。”
“那个人穿着长衫,手臂上挂着一个斗篷,大步流星地开门出门。他各自比王捕头还要高一点,肩膀很宽,步子特别大。”
“这些都和钱少恩一模一样。”廖王氏道,“最重要的是,月娘寻常不出门,她确确实实不认识别人,要不然我也不能这么相信她。”
“我害怕,当时不敢声张,不是有儿媳合伙姘头把婆母和公爹打死的事吗?我第二天就捎信给我儿了,可惜信还没到就、就出事了。”
王捕头骂了一句他娘的,喝问廖王氏:“你为什么不说?邻居说他们看到过男人从你家出去,你还不承认?!”
“他就是钱少恩,民妇说不说不一样嘛!”廖王氏道。
宋宁站在院子里,打量廖家院子:“你儿是做什么买卖的?”
“是做茶叶和银器,这两年在平江府和松江府走动的多。”廖王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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