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莫风流
打太子不是她做的事,这个交给赵熠。赵熠有数,怎么推这件事。
“大人您上朝去了啊。”乌宪也正背着书包出门,看见宋宁忙贴上去,“大人,为了你的首辅要努力啊!”
宋宁挑眉:“先做大理寺卿,后面再说。你好好读书,别还没秋试人头就送我了。”
“呸呸呸,不吉利。”乌宪笑嘻嘻去学堂。
宋宁直接往宫中去,到的时候恰好大家整装入殿,她很高调地上前,见着人就打招呼:“孙大人,早啊!”
“柴大人早上好!”
招呼打了一路,看到了唐太文:“唐大人,近日可好啊!”
“好!”唐太文也不客气,“小宋大人不在衙门的时候,一切静好。”
宋宁点了点头:“可惜了,一会儿您就享受不到这样的时光了。”
唐太文神色不动,回道:“是吗?我儿时邻居家养了一条狗,有一次狗发疯扑上来咬我,我虽让他咬了可却也用砖头拍死了它。”
说着,意味深长地一笑。
宋宁舔了舔牙齿,冲他挤眉弄眼。
“无耻!”唐太文拂袖进到金殿。
宋宁还是规规矩矩地站在门边上,计春先出来赵炽出来,在龙座上落座,看到了宋宁,也不着急问她什么话,按往常规矩,大家回禀事务。
该批复的批复该驳回的驳回。
大约一个时辰,众人正在讨论萧挞重元今天一反常态,前几日居然带兵来了,打了两战后兵还没退。
有人猜测是不是萧挞重元生病了,想在死前给他儿子留下点东西。
他儿子今年才十四岁,没有可以夺权的叔伯,但虎视眈眈的人却依旧不少。
大家正各抒己见说的起劲,忽然闻到了韭菜味儿,有人嗅着鼻子,不敢说。以为是后宫里在烙韭菜饼,气味传过来了。
“什么味儿?”赵炽问道,“何人在吃韭菜饼?”
太冲人。
几乎话一落,所有人都转头看向门口,有人在“郊游”,地上放着水壶,馅饼排在牛皮纸上,四个饼子加上她手里的一个,估计得带了六个饼。
所有人都黑了脸。
赵炽咬牙道:“小宋爱卿,你胃口不小啊,一早上吃六个饼?”
“不是,这四个给圣上您准备的,微臣不能吃独食嘛!”说着,要把四个饼子塞回去给赵炽送上去
赵炽就差翻白眼了。
宋宁没再吃,但金殿上刚才说的话题被打断了,宋宁擦擦嘴站在中间:“那个,微臣能回禀事情了吗?”
“各位爱卿的事情都说完了?”赵炽问众人。
大家都应是了,有事情的决定午朝再说。
宋宁咳嗽了一声,将卷宗拿出来了。
有人幸灾乐祸地看着唐太文,致以默哀。
“月前,微臣找到了两桩案件,一桩是保定府的案子,一桩是洛阳的案件。但由于回来的路上发生了一点意外,就没有去保定,而是直接回的京城了。”
“至于发生了什么事,那简直是惊天地泣鬼神的可怕。”宋宁对赵炽道,“微臣能站在这里,真的是托您的福啊。”
赵炽扬眉,问道:“什么事,说的这般夸张。”
“截杀!将近六百人,高头大马手持长刀,在黑夜里将我们团团围住截杀我们。”宋宁开始说,“怎么回事呢,且听微臣慢慢说。”
她就开始绘声绘色描述那天晚上的事情,从进客栈到炸茅房、被大部队围杀到来了一群江湖义士救援,否则他们都得死。
重点是齐王受伤了,胳膊被砍差点断了。
在路上休养了几日赶回京城复命。
她说完,擦了擦眼泪:“经此一役,微臣感觉到生命的可贵,微臣一定好好活着,为圣上朝廷效力,发光发热把这一辈子的能力发挥到极致。”
唐太文翻了个白眼。
“真是岂有此理,此事一定要细细查证清楚。”赵炽很生气,吩咐魏训昌,“事情在河南境内发生,传朕旨意,让他们十天内必须给朕一个满意地答复。”
“是!”魏训昌应了。
宋宁行礼:“微臣谢圣恩。”
赵炽颔首。
宋宁忙整理了情绪,掏出帕子擦了擦眼泪,喝了口水,刚才说的刺杀截杀的事情就翻篇过去了。
她开始抖落手里的卷宗:“由于发生了意外,于是只查了一个案件,就是这个天权二十二年的案子。”
“这个案子,经由洛阳县衙查证后,一路过河南提刑衙门到大理寺,又因死者堂兄王学冰一直申诉,此案最终落在唐太文手中,由他重审。”
“但结果却让人失望,他劳民伤财费时间的重查案件,却无视申诉人提供疑点和证言,糊弄了一番维持了原判。”
她话落,有人道:“这种案子到大理寺,说句实话,重查不易!”
宋宁看向说话的人:“下官重查了,并且查得很容易。再说,容易还是难并不是查案人的关键,真相才是!”
“如果办案的人嫌麻烦,嫌过程繁复而简化敷衍,那么此人就不配为官提刑!”
那人被她噎的没话说。
“申诉人王学冰当初提交的求证疑点就是王学柱的没有杀人动机。”宋宁道,“但唐大人无视了,糊弄了他定了此案。这一糊弄的,后果就是王学柱被斩首,一个大好青年平白含冤而死。”
“其次,真正的杀人凶手,又再次犯案了!”
有人听到这就吃惊了,这个后果就太严重了。
吕孝仁问道:“难道你带去的洛阳复审的廖苗氏案件,是同一个凶手?”
“是!”宋宁道。
吕孝仁叹气,摇了摇头道:“这确实不该发生的。”
“案件经过如此……微臣着手开始查办的时候,就发现了王学柱的疑点。他确实没有动机,因为在那天早上,他即将去读书了,这个机会是他等了十七年才等到的。他机缘巧合救了先生,先生才同意免束脩让他旁听。”
“也正因为此,他早早去打猪草,就为了早点去学堂。”
“这本来是一件非常简单的巧合,但凡用心查证,就一定会获知的。有了这一点,但凡有办案经验的人都会存疑重查,案子虽不一定能真相大白,但一定不会造成冤案,让一个无故的年青人冤枉被斩首。”
宋宁看向唐太文:“唐大人,我只想问您一句,这个案子到您手里的时候,您真正查过吗?”
“您找不到凶手我不怪您,可您不该看不出疑点啊!”宋宁质问道。
唐太文面无表情地回道:“我们是大理寺不过是复审,本官虽有责任却绝非主责,小宋大人应该问责县令等人。”
“他们是第一线办案人员,你说的这么简单就能发现的问题他们都没有发现,却来问责我?”
有官员附和唐太文:“是啊,这些查办案子县令捕快才是重责,唐大人顶多略有失察罢了。”
“笑话,这些基层办案的捕快他要是比大理寺卿厉害,那就是他们站在这里了!”宋宁道,“说话人人都会说,办事人人都会办,尔等吃皇粮,国朝一年这么多钱养着各位,百姓见到你们毕恭毕敬地爱戴着,你们就这样办事的?居然有脸和捕快对比责任?”
“长个脑袋的人都知道,官位越高担责任就越大。怎么,得好处表功劳的是你们,犯错的就只能是别人吗?”
宋宁盯着唐太文,走近一步,道:“唐大人说说看,这是什么道理?”
第575章 一起杀吧
“唐大人无法感同身受吧?”
“唐大人高高在上为官多年,不能理解吧?”
“唐大人实该去看一看,王学柱的母亲,在王学柱被斩首的那天,她坐在血泊里,抱着儿子的头颅嚎啕大哭的样子!”
“儿子死后,她四十岁未到,却已经是满头白发。她身体有疾却一个人住在低矮的危房内,外墙用一根木棍支撑着,风一吹横梁吱嘎响动。”
“在王学柱被平反的时候,她对外磕头谢皇恩后,颤巍巍回到家中,拿走撑着墙的木棍,躺在床上等房子倒塌成为她的坟墓。她带着房子里所有儿子的回忆,等待死亡的来临。”
“她本不用这样的。养儿防老,她有儿啊!她的儿子聪明懂事还特别的孝顺。将来娶妻生子还能给她生上一个孙子孙女,让她享天伦之乐。”
“她所受的不是天灾,是人祸!是你造成的人祸,是你!”
宋宁指着唐太文,声声铿锵掷地有声。
唐太文道:“那本官也是查办中有所疏漏,可绝不是你口中没有查证。小宋大人,你的目的太明确了,根本就是针对我,你抱着这样的心思站在这里说这一番话,是真正的居心叵测!”
“唐大人还没有回答我的话,你什么感觉,这个案子你是重审了,可你重查了吗?!”
唐太文脸憋红了,道:“小宋大人,你不遗余力的针对我,扰乱朝纲你是什么意思?这不由让我想起来,天权二十三年,你出使时发生的事情,莫不是你回来以后就做了金辽奸细,意图打压所有朝廷重臣,扰乱朝纲?!”
他继续抢话对赵炽道:“圣上,微臣近日重查了小宋大人出使和谈的一些事情,其中几个疑问,微臣想说与圣上听。”
赵炽颔首,对唐太文道:“朕的早朝向来畅所欲言,小宋爱卿能说,那么唐爱卿也是能说的。”
宋延徐一怔,他不知道唐太文为什么又旧事重提,但细细一想,宋宁现在能让人说的事,只有这件。唐太文如果想要反击,找这事下手确实是个角度。
最让他惊讶的是赵炽的态度,居然同意了唐太文继续说下去。
他不由开始怀疑,唐太文会不会查到了关于兄妹身份的秘密。
那边,唐太文眼中有得意,转头继续说话,耳边却听到宋宁反问他:“唐大人,你也算是朝廷重臣吗?”
“我堂堂大理寺卿,当然是。”
“那你可真是贴金了,如果我叛国是奸细,想扰乱朝堂我能做的事情太多了。比如,我请各位大人吃饭,然后下毒,比如我此刻拔出宝剑,横扫百人?”
“比如,我弹个手指,就能将这金殿上我所有看不顺眼的人掐死。你晓得的吧,我有武功,而且很不错!”
宋宁摆了摆手腕,大声道:“先来后到,我的事情还没有说完,唐大人,你得排队!”
“我反驳你,为什么不能说?!”唐太文道。
“关于你的罪,没说完。”她问赵炽,“圣上,唐大人因为失察失职造成了无法挽回的冤案,应该怎么处罚?”
赵炽道:“停职查办!”
“可要是他为了阻止复查重查,而遣人去阻止,甚至不惜动手杀人灭口,又当何罪呢?”宋宁继续问。
赵炽勃然大怒:“还有这样的事?”
“是!”宋宁道,“确实有这样的事情,他身边的幕僚潘德祥和河南提刑佥使金栋合谋,被微臣当场抓到现形,他们两人找到的杀手也被微臣抓获!”
“两人已经供认不讳,留存画押证词,请圣上过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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