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清春是金色锁链
他听到里面女孩哭的声音,一开始少帅非常强硬,后来听到哭声,少帅开始烦燥起来,再后来开始哄起来,“你从了我,我纳你做姨太……”
“你给我乖一点,乖,别扑腾……”“好好,我轻点……”
“别哭……”
郝副官都已站那儿一动不动大半天,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铁血少帅吗?
他也会这么温声地哄女人?
奈何他本人无文化,只能一声卧槽行天下……
等到夕阳西下的时候,郝副官已经催了三遍了,少帅今晚是要回总督府,夫人都打来三次电话了,转接到饭店专线,再不走家宴就来不及了,贺绍廷这才心满意足地爬起来,懒洋洋地在床前穿衣,待穿好了军装,单手扣着金属扣,取过腰带扣在精瘦的腰间,其间目光一直没有离开床上的人。
脱了衣服仿佛是个土匪,急迫的像要将人整个揉进骨子里,现在一身帅裂苍穹的军装整齐地穿上身,哪里还有一丝一毫的匪气,反而有了少帅的威严与震摄力。
……
鱼露是被郝副官送到家的,她那个家又破又小,住在窄巷里,连郝副官都怔了下,没想到这么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就算不是大富之家出身,也应该是个小家碧玉,竟然住在这种穷人的地方。
不过也是,鱼同宝是个大烟鬼,家里能有钱才怪了,长得还挺猥琐,真不知是怎么养出这么好看的女儿来。
不过回去的时候,他突然想到,怪不得他能记住鱼同宝的名字,这名字,他记得军部有个财政次长好像也是这个名儿,只不过那个财政次长叫余同宝。
那家伙家中很有钱,祁市大富豪,极会攀附,总督一上台,他就捐入军中大量财务军需,还才得了个军需处财政次长的职位。
……
鱼露这身体的母亲鱼氏,见女儿回来了,赶紧过来扶女儿。
她见女儿走起路来有点不自然,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她也不知是觉得丈夫有救了,还是为女儿心疼,女人贞洁可是顶顶重要的,可丈夫也是顶顶重要,鱼露没有说话,回了自己房间躺着。
十岁被宠坏的小弟,扯着鱼露就要她跟自己玩,鱼氏急忙把他抱了出去。
“露珠儿,你父亲的事……”
鱼露不作声。
鱼氏叹了口气。
“系统,能换个世界吗,这个世界的男主,不好玩……”
系统:……
要是能换,它都想把自己给换了。
贺家夫人的生日家宴,所有人都能看出,贺绍廷今日的心情很不错,酒还多喝了几杯,晚上他没回自己的住处,留在了总督府。
但第二天一大早,保姆才刚起来,早餐还没做,就见到这位难得回来一次的少帅,穿着整齐,手套帽子都戴上了,打了声招呼出了门。
鱼家不同,鱼家这一夜,又是欢喜又是悲,鱼同宝放回来了,但是腿被打断了,好了也是个瘸子,以后要去烟馆,那得爬着去了。
鱼氏流着泪,这可怎么是好,家里什么钱都没有了,这腿血淋淋的,就不治了吗?
鱼同宝疼得在床上直哼哼,显然是放出来时给砸断的,这个贺少帅真是一点亏都不吃,说不定他下一手,就是通知被害人,鱼家的住址,肯定要闹得鱼家鸡犬不宁了。
鱼家人就要倒霉了,居然没有任何人担心。
鱼露坐在梳妆台前,头发都不想梳,就不能换个好脾气点的男主,她拿着梳子暴躁敲桌。
还没敲两下呢。
门外就传来了车的鸣笛声。
她自房间黑乎乎很小的窗户往外看,是军政府的车,然后就听到鱼氏惊喜的声音:“少帅,您,您请屋里坐。”
只见从车上下来一个高大俊朗的男子,剑眉星目,看着这地方,他微蹙眉,随即迈着长腿,走了进去,那一身气势和气度,不是这里普通人可比。
鱼氏将少帅迎进了屋子,关上了外面的大门,少帅大马金刀地坐在那儿,就像一个金蛋,掉进了穷阎漏屋,土阶茅屋里,处处逼仄。
随着少帅进来,还有两个人,将车厢里的带着的红色礼盒,全部拿了进来,足有三十多盒。
还有一匣子买断大洋。
他懒得看被鱼氏推出来腿断掉的鱼同宝,坐在那儿,望着屋子里面,看了半天,脸蓦然带了寒气,他脸色一冷,屋子里的空气都凝了。
鱼氏忙着烧水倒水,一看少帅目光一直往屋子里扫,她就明白,心头有些欢喜,这少帅,这样子,会不会真的看上她们家露珠儿了?
她进了里屋,将还没梳好头,只穿了件白绸褂子和粉绸长裤的鱼露给拉了出来。
鲜得就跟朵刚开的小花苞一样美。
还披着满头的长发。
一看到他,少帅那浑身的寒气就微微降下来了。
鱼露扭过脸不看他,鱼氏却将她硬拉到他面前,欢喜道:“露珠儿,快来,快来见见少帅。”
第48章 民国姨太太2
鱼露扭着脸,俏生生的脸蛋朝着门口,也不愿意看他一眼。
直到被鱼氏给拽到少帅面前,她眼睛才得不抬头,只瞥了他一眼,眼睛立即眨开,招呼都没打地看向别处,还是别处的风景美,哪怕那只个破椅子。
现在这张脸,没有唐露那样不笑时的冷若冰霜,但要是不乐意,也是满脸的不高兴。
她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了,鱼家厅里那张黑乎乎的破桌子上,堆满了高高的火红色礼盒,还有个匣子,那里面放的是银元,摆得是银光闪闪,在这个小破屋子里的,显得锃亮。
腿被砸断的鱼同宝,看到大帅和手下的人,吓得都哆嗦了,但是看到桌子上的银元,胆又肥起来了,那可是银元啊,不是票,不是毛,是大洋,是银元!
那一匣子里装着,差不多有三百银元了。
三百银元在这个年代的购买力是什么样的,鱼露不清楚,但鱼同宝知道啊!三百银元,可以在西直门的胡同买一座小四合院了!要知道西直门那边一个大的四合院,也才五百银元。
而他们现在住的这个破瓦寒窑连三块银元都不值,现在的行情,有钱人家娶房姨太太,只要十块银元,有时候八块银元可以,这一点,常混在大烟馆和窑子里的鱼同宝,非常清楚,而如今,有人竟然拿出了三百块银元,高出市价的三十倍要来买他女儿作姨太太。
这个人,还是贺家的贺少帅,鱼同宝高兴的手都发抖了。
鱼同宝再糊涂也知道人家贺家,总督府的人是不可能要她的女儿进门做贺少帅的正妻,这一点他心里有自知之明,他以前打得主意,是想让女儿给有钱有势的政员做姨太太,年纪大点不要紧,只要有权势,那他鱼家就能有个靠山,最好把他家里的大烟馆再做起来,但他再怎么想美事,也没敢想到贺少帅的头上。
贺少帅祁市的人谁不知道,一表人才,前途无量,还不近女色,虽然自己女儿长得跟天仙儿一样,但那也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人物。
没想到真的有一天,贺少帅登他的门了,还是亲自登的门。
他激动的腿也不疼了,他女儿真要给贺少帅当了姨太太,那他鱼同宝,可就牛了啊。
郝副官将礼盒拿进来后,瞅了眼这逼仄的房子,又矮又窄,亏他家少帅还愿意进来,几个往屋里一站,都快没地方了。
他咳了一声,对鱼同宝和鱼氏道:“我们少帅,要纳你家女儿做姨太太,这是买断契,三百银元,你们可以数一数,答应了,在契约上按了手印,以后鱼露姑娘就是我们少帅的人,跟你们家就没关系了……”
郝副官看了眼正坐在那双腿叉开,神态睥睨,仿佛横刀立马的少帅,看着不像是来娶姨太的,倒像是来抢人的。
从一进来,他那眼晴就盯着人家鱼露姑娘看,来得时候,还有几分迫切之色,现在,眼神沉甸甸地盯着人不放。
鱼露姑娘也脸一扭,一句话也不说,问声少帅好都没有,眼神都不给少帅一眼。
郝副官微微有些尴尬,他家少帅来得是不是有点太早了,人家鱼露姑娘还没起来,头都没梳呢。
他手里拿出张纸,是张买断契约:“来,鱼同宝,在这上面按个手印,这事儿就算成了……”
鱼家现在都被鱼同宝抽大烟给掏空了,一分钱也没有,腿都没钱治,现在突然出现了这么大一笔钱,足够他们一家三口,好生的过十来年,给儿子娶妻生子都不发愁了,如果鱼同宝不再抽大烟的话。
鱼氏见女儿就要给贺少帅做姨太太了,脸上露出欣喜,可是,买断……
拿了钱,她这女儿以后就跟她们鱼家没有关系了,这当娘的再怎么样,心里也不好受,好似卖女儿一样。
鱼同宝听到买断时,也犹豫了下。
郝副官见状道:“这可是三百大洋,鱼同宝,你出去打听打听,整个祁城,有谁纳个姨太太给三百银元的,大帅前两年纳的四姨太,那可是祁城名角,才三十大洋。”
他家少帅根本没在女人身上花过钱,男人只要没女人,那手里大把的钱,何况是少帅,一拿就是一匣子,都没当回事儿,郝副官看到匣子里那码得整整齐齐的大头银元,还吓了一跳,纳个姨太太而已,他这个副官跑一趟就行了,哪儿用得着少帅亲自登门?还愿意给三百银元,买断个女人。
郝副官无奈,他家少帅不开花则已,开次花,恨不得把家底带上。
鱼同宝咬了咬牙,是啊,三百银元呢,谁家女儿能卖这么多钱,买断了也划算,何况他可不敢再得罪少帅了,郝副官把契约放到他面前,红印都给他准备好了,他刚要摁。
鱼露开口道:“你们是在买卖我吗?难道这不应该问问我的意见吗?我不同意,我会不给你做姨太太,我也不当妾。”她本来扭着脸,听到他们一言一语就准备把她卖了,简直不敢置信,这年代,还有人权吗?三言两语就买卖人了?
系统:“……这个世界里的这个年代,它就是这样子的,谁拳头大,谁硬,谁有理……”
“你闭嘴。”
鱼露奋力抗争,姨太太听着好听,那就是妾啊,虽然少帅现在没有娶亲,但肯定要娶亲的,将来正室小妾住在一起,她想想就窒息,这些可以都不理,但她记得,姨太太听说是可以随便送人的!
她要真成了姨太太,那就是把自己交到别人手上了,那她就没有自主权了,要不喜欢了,转头送了别人,那可不行,她鱼露可不是让人送来送去,买来买去的货物。
之前是懒得看他,那眼睛就像要把她吃了似的,现在她愤怒地盯着坐在那儿脸色阴沉的贺家二少。
来的时候,贺少帅那春风得意。
刚见到人的时候,他平息了不悦,现在听到她拒绝的话,他那脸“唰”地一下,落了下来,贺少帅战场杀敌不知多少余人,那煞气稍微一放点出来,普通人都能吓懵了。
那眼神,是血山人海里杀出来的,十分冷酷狂暴。
盯着人看,谁也受不了。
他冷冷地细细地打量鱼露,伸手阻止了鱼同宝按手印的动作:“不想做我的姨太是吗?”他阴着脸,用舌头慢慢地顶着脸颊,看着那个敢拒绝她的女人,他淡淡道:“哼,敬酒不吃吃罚酒。”
“既然不想做我的姨太太,好!那就给我做伎女吧。”
他做了这么多年的铁血少帅,征军南北,对付这种不听驯服,不知好歹的人,不必多言,就把她扔进大牢里,堕落到人间最底层,去试试卑贱的生活,认清血淋淋的事实,到时候他再看她后悔莫及,到时,自会求着他哭着他,要给他做姨太太。
到那时候,他就不一定要了。
贺绍廷愤怒摔东西的时候,那并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暴怒到极致,他冷酷地盯着你的时候。
那对方,死定了。
“不愿意,我就如你的愿!”说完他就将那张契约撕成了碎片,扬了一屋子都是。
那纸撕得稀烂,还落在了郝副官和另一个军官的头上,两人噤若寒蝉。
少帅暴怒了!
少帅这爆脾气,是一点就着啊。
郝副官心里一阵,完了完了完了……
这鱼露姑娘,作死哦,少帅从来没有纳过姨太太,还没有过女人呢,这还是第一次,一大早的,礼也足,钱也够,亲自上门,结果这鱼露姑娘,一句话。
就一句话,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把人瞬间惹炸了,他家少帅虽然经常发脾气,但这样怒到快炸开的样子。
还是,不太常见的。
鱼露也吓了一跳,那纸片有一片,还落在她脑门上,她赶紧摇了摇头,给摇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