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祈容
“封伯父也是收养的时候知道的吗？”虞瑾佳轻声地问。
封景曜摇了摇头：“妈妈以前曾经想要收养我，但一直遭到爸爸的反对，所以一直没有跟爸爸说出我是宋齐瑜的事情。”
虞瑾佳吃惊道：“封伯父还不知道吗？”
封景曜苦笑地再度摇头：“爸爸最开始的确不知道，我们也一直以为爸爸不知道，但在相处了几个月后，爸爸就猜到了，但他一直没有说。在妈妈被杀的那天晚上，爸爸才告诉我，他其实早就猜到了我们隐瞒他的事情……”
在沈秋芳被杀的那天晚上，当唯一支撑他的力量消失的时候，宋齐瑜整个人再度绝望了下来。愧疚、自责、悲痛将他淹没，他一个人关在房间里痛哭不止，也不愿意吃饭，觉得是自己害死了沈老师，自己是个大灾星，所以崩溃之下哭着向封翰学说出了实情。
他觉得自己肯定会被养父憎恨上的，收养的事情本就是沈老师的一厢情愿，再加上他是杀害沈老师凶手的儿子，沈老师可能就是因为他而被盯上的，所以向封翰学坦白的时候就做好了被抛弃、被打骂的准备。
但是，封翰学和沈老师一样，都是温柔的人。
和沈老师一样，将崩溃绝望的他抱在了怀里。
他说自己其实早就猜到了这一切。说沈秋芳一直很担心他想要收养他，但每次都被他拒绝了。
在得知他出事的那一晚，沈秋芳差点晕了过去，他就很后悔自己为什么一直没有答应她。后来，会同意收养崔昊宇，也是担心害怕沈秋芳会因为宋齐瑜的死伤心过度才答应的，希望沈秋芳注意力不再在宋齐瑜的死上面。
后来发现真相时，已经和宋齐瑜相处出了感情，所以一直装作不知情地帮着隐瞒着。
“他说，我已经不再是一个人了，就算沈秋芳走了，也希望我们能作为父子一起生活下来。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永远忘记宋齐瑜这个名字，作为他的儿子活下来。”
那时的宋齐瑜不知道封翰学的心里发生了多大的转变，又因为他的事情大起大落了多少次。他虽然成为了沈秋芳和封翰学的儿子，但因为自卑内向的性格，和在他眼里是陌生人的封翰学非常得生分，而且也怕暴露身份，所以在这个名义上的养父面前过得小心翼翼的，再加上爸爸从小打到大的阴影，每天提心吊胆地害怕自己做错事情被养父暴打一顿。
后来相处了几个月后，哪怕知道养父不会打自己，但总有那么一点胆怯心理。所以一直不怎么亲密……
再经历了这件事后，父子两的感情才真正地深厚了起来，宋齐瑜才慢慢地对封翰学敞开了心扉。
“被妈妈收养后，我才第一次体会到了家庭的幸福……但那时我还比较自卑内向，一直喊的是‘沈老师’，连一句‘妈妈’都没有喊过，她就被宋嘉德杀害了……”
封景曜知道沈秋芳一定很想听他喊一句‘妈妈’，但直到死前，他都没有勇气说出口。
封景曜说了说着就带了哽咽，正沉浸在过往的回忆中时，右手被一双温热的手轻轻地覆盖，轻轻地安抚了拍了拍。
这样无声的安慰，令封景曜心中更是酸得疼了起来。
“她如果不收养我的话，可能就不会遭遇不测了。”
“封老师。”虞瑾佳立刻打断了他。
她能感觉到封景曜这一路走来的哭与泪，而这一切的根源，全是宋嘉德这个男人。
但真的全是宋嘉德造成的吗？
“我对山华连环杀人案进行了调查，山华连环杀人案的真凶，可能不是宋嘉德。”
“什么？”封景曜吃惊地瞪大双眼，随即摇头道，“不可能！”
“还有件事想要跟你说。”虞瑾佳踌躇了几秒，鼓起勇气地问，“封老师，你还记得小时候的虞姐姐吗？”
封景曜望向他，正好对上虞瑾佳认认真真看着自己的一双眼睛。
“后面我要说的事情我知道你肯定会觉得我疯了，但是，请你一定要相信我说的每一句话……我能穿越回过去改变未来。我就是虞思思，你的虞姐姐。”
虞瑾佳的表情认真得不能更认真，她生怕封景曜不相信自己，正准备摆事实讲道理，一一说出他们相识的经过让封景曜相信自己时，却听到他轻轻地开口道：“我相信。”
“小时候的事情你或许已经不记得了，我们当时约定在2020年见面，我还能说出很多与你单独相处的事情……嗯？你相信？”
这回轮到虞瑾佳惊愕在了原地。而封景曜的下一句话更是让虞瑾佳当场石化。
“我还记得，山华连环杀人案的第一个被害者是程若琪。但现在，第一个被害者变为了李绪芳。而李绪芳原本应该死在衣柜里的，是虞姐姐救了她们。”
封景曜一字一句的话回荡在虞瑾佳的耳边，她呆滞半晌后，呐呐地问：“你有以前的记忆？”
每次穿越回来后，除了她以外，所有人的记忆都会更新到最新的世界线上。她还问过妈妈很多次，都不记得自己曾经患过胃癌的事情。
所以封景曜肯定也不记得程若琪曾是山华连环杀人案第一个被害者的事情，而想要解释宋嘉德可能不是真凶的前提，就要说到程若琪身上，这时候就必须要坦白自己是穿越者的身份。
虞瑾佳原以为自己需要花很长时间去解释才会让封景曜相信自己，关于如何让封景曜相信这么玄幻的事情，而不是把她当成一个神经病，虞瑾佳在脑子里已经构想了无数个回答。没想到封景曜竟然也有着原本的记忆！！！
怪不得！封景曜上次还记得她相亲的事情！
这一刻，虞瑾佳瞬间激动了起来，就像是就像久逢甘露千里遇知音一样，原以为整个世界只有自己孤零零地奋斗着，原以为谁都不知道这个世界在悄悄地改变着，但是，封景曜也拥有着前几个世界线的记忆！
自己不需要再过多的解释，也不用担心封景曜不相信自己。
而封景曜和自己一样，肯定想要阻止山华连环杀人案的发生！
等同于，自己多了一个帮手！
作者有话要说： 坦白局完毕！开始联手~~~
第104章 联手
“在程若琪原本失踪的5月26日,我穿越回过去将宋嘉德揍了一顿，他的左手是脱臼的，至少三四个月不能拎重物,在九月手可能还没有完全康复的情况下就杀害李绪芳并且将尸体抛到井里感觉还是有些勉强的。”
在得知封景曜拥有前几个世界线记忆后，虞瑾佳不再废话，毫无隐瞒地将那一日发生的事情全盘托出，完全不知道封景曜在听到她说“把宋嘉德揍了一顿这几个字”时心脏差点跳了出来。
这么危险的行为,虞瑾佳竟然一个人策划并且付诸于实践！若宋嘉德当时没有被成功偷袭,虞瑾佳难道还要孤身一人跟他一对一地搏斗吗？实在是太冲动了！
封景曜这样担心着,全然不知道，宋嘉德对于虞瑾佳来说是血海深仇的杀人仇人,在看见宋嘉德的那一刻,忍住滔天的怒意没有把他千刀万剐已经是很克制和理智了。
而虞瑾佳现在也很庆幸自己当时没有被一时的仇恨蒙蔽双眼而采取将宋嘉德在过去杀死以绝后患的下下之策。否则，在意识到宋嘉德可能不是凶手的那一刻，哪怕宋嘉德是个恶劣的家暴犯,自己还是背负了一条无辜的人命成为了一名杀人犯,并且很有可能因为内疚而痛不欲生一生。
“最重要的是,这是2003年5月26日晚上针孔摄像头拍到的视频。程若琪走进小路后，有一辆车停在了路口。很奇怪吧，程若琪被害后,警方根本没有找到任何一位目击者，也没有听到有任何车辆停在路口的消息,但这辆车却恰巧出现在了案发时间附近。”
封景曜知道自己是虞姐姐这个事实，所以很多事情,例如针孔摄像头，虞瑾佳不需要再复述一遍，直接直奔主题地拿出手机将那一段视频发到了封景曜的微信上。
“虽然因为当晚下着暴雨,镜头因为水汽模糊得看不清，但路口隐隐约约能看见一个车头。”虞瑾佳说道，“所以准备拜托我认识的一位警察叔叔分析处理还原，或许可能看清这辆车的车牌号码。”
公安系统有软件来分析处理还原，但非业内人士接触不到，所以虞瑾佳是打算将这件事告诉刘叔叔。
刘超是当年的办案民警，是和专案组一起调查的，如果宋嘉德真的不是真凶，那她失去的记忆到底看到了什么，以及警方当年办案是怎么拿到宋嘉德的证据和口供就值得推敲。
封景曜迟疑道：“这辆车只停靠了十分钟就离开，期间也没有任何人跟着程若琪走进到小路里，可能当时只是为了接电话所以停下来了吧。晚上下着暴雨又黑漆漆的，所以没有注意到走进小路里的程若琪。”
虞瑾佳反问道：“原本的案件，就是最初的世界线里，宋嘉德为什么会选择程若琪动手？”
虞瑾佳只了解了宋嘉德后几个世界线里都因为儿子与自己断绝关系才转而对程若琪动手，那最初宋嘉德来到学校附近是什么原因呢？
因为频繁改动世界线导致虞瑾佳至今没想明白，宋嘉德的口供说是因为喝酒一时冲动不小心杀人。可宋嘉德在被捕前一直是和宋齐瑜住在一起的。在原本的世界线，宋嘉德没有来学校和找上程若琪的理由，是不是原世界线里所谓的口供都是在严刑逼供下认罪的？那宋嘉德当时在哪里？他偏偏所有凶杀案发生时都没有不在场证明吗？
封景曜一怔，最终才断断续续地回忆起来道：“因为酗酒和长期沉溺于赌博，他欠了一屁股的赌债，所以那天喝酒壮胆，驾驶家中的三轮车，在学校附近伺机绑架小学生进行敲诈勒索。会盯上程若琪是因为程若琪家在我们村家境殷实，是农村里鲜少买得起私家车的大户人家，所以觉得她家能够被勒索。而且会选择那天动手也是知道那天我和程若琪要做值日生，程若琪不会和其他同学一起回家。”
宋嘉德对宋齐瑜在学校的生活并不关心，只是每次宋齐瑜因为做值日生晚回家准备饭菜会被他训上两句，久而久之，宋齐瑜在需要做值日生的那天都会跟宋嘉德提前报备。
虞瑾佳却听到这段原因时恍然一怔。
原来最初的作案动机竟是绑架勒索……
虞瑾佳从来没有考虑到这个方面，但仔细一想，新闻报道里的确提到宋嘉德“酗酒、喜赌博”，但由于她改动了世界线，宋嘉德坐牢了一年半导致他在随后的世界线里没有因为好赌欠下一屁股债，所以也随之没有了绑架程若琪并勒索她家人的念头。
但出狱后的生活并不美满，他还是在那个同样的暴雨夜里产生了绑架宋齐瑜回家给自己养老的念头。
在宋齐瑜做完值日工作的世界线里，宋嘉德遇到宋齐瑜后被宋齐瑜狠狠拒绝。而宋齐瑜为了风信子提早回福利院时，想去学校绑宋齐瑜的宋嘉德没有成功地碰到他……无论有没有碰到宋齐瑜，那晚在看见了孤身一人回家的程若琪时，他再度心生了绑架的歹念。一方面是能威胁儿子就范，另一方面是敲诈勒索。
虞瑾佳将宋嘉德后几次来学校作案的原因告诉封景曜后，不禁问出了自己至今没有想通的另一个原因：“宋嘉德意图绑架你的事情，你没有和警察说吗？你没有怀疑过是他绑架走了程若琪吗？”
封景曜皱着眉摇头：“我的确有一个被他堵在路上的记忆，但我不知道他那时要绑架我。当时，他突然从路口出现要抓我的手，我满脑子只想着逃。因为下着暴雨，他追我的时候摔了一跤，所以我成功逃脱了……我根本就没看见他骑三轮车。”
原来是这样……宋嘉德的作案工具全部藏在三轮车里，宋齐瑜那时没看见三轮车所以根本就不知道他要绑架自己的心思，只以为他又来学校骚扰自己。
而宋嘉德没有选择继续追，是因为当时摔了一跤没能追上，而后恐怕恰巧看到了得知妈妈不能来接自己而离开学校的程若琪，从而突然改变了作案目标。
“无论哪个世界线，宋嘉德应该都产生了绑架程若琪的念头。假设这段口供宋嘉德没有说谎，他那天肯定是跟踪程若琪进入了这条小路，应该就在程若琪进入小路的这十分钟里偷偷尾随在后面等待作案。这辆车的主人是在程若琪进入小路后慢慢地停靠在路口，即使没看到个子矮的程若琪，也不应该会注意不到宋嘉德！但是前面的所有世界线里，都没有出现所谓的目击者！所以我很怀疑这辆车。”
“不单单是因为这个视频怀疑真凶另有其人。”见封景曜明显没有被这个视频说服，虞瑾佳停顿了一下，补充道：“封老师，你还记得黑猫警长和它的孩子们吗？”
在虞瑾佳穿越回来后，拿到尸检报告的宋齐瑜就第一时间将尸检报告拍给了她，此刻虞瑾佳也将尸检报告发送到了封景曜的手机上。
“尸检结果显示，溺水的小猫体内有含着安眠药成分的猫粮，说明是有人故意在猫粮里投放安眠药。给野猫喂安眠药不仅仅是一种心理问题了，更多的是一种犯罪前兆！对方这么做的行为很有可能是杀猫。而原来的世界线里，黑猫警长和它刚刚出生的小猫们是冻死在春节里的。我怀疑也是误吃了安眠药冻死在冬天里的。”
“尿床、纵火和虐杀小动物是连环杀人案三要素……几乎所有变态杀人犯人格形成的初期都会有虐杀小动物的经历。而虐杀小动物正好发生在连环杀人案之前。”
虞瑾佳又将一篇新闻稿发送到了封景曜的手机里：“山华连环杀人案的第二名被害者丈夫叫冯正豪，曾经是一名私家侦探，后来成为了一名记者。在我穿越之前，我们曾在新闻发布会上见过面。但我这次穿越回来后，他却自杀了。前几个世界线里，我委托跟踪调查宋嘉德都没有造成他死亡，但这次穿越唯一改变的是委托他调查黑猫警长一家被害事件时，却产生了让他自杀的蝴蝶效应……而且是服安眠药自杀！”
虞瑾佳一字一句地读着新闻稿道：“冯正豪因为妻子去世一直痛不欲生需要服安眠药入睡，而那天也是服大量的安眠药自杀，并留书想与妻子合葬在一起。这一段乍一看没什么问题，但与前几个世界线是相矛盾的。决定和妻子殉情的人怎么前几个世界线不自杀，偏偏在调查安眠药事件后同样死于了安眠药！而且照片显示的遗书并非是手写字体，是一张电脑打印生成的遗书，最下方落款了冯正豪本人的指纹。因为这张遗书，冯正豪的死完全没有展开刑事调查。但完全可以是凶手打印的遗属，在冯正豪死后按上指纹，为的就是把冯正豪服用安眠药自杀的行为合理化，让人觉得他是在警方捉拿杀害妻子的凶手后跟随妻子殉情而死。”
“所以我怀疑，他不是自杀，是被真凶伪装成自杀的他杀，而事件发生在宋嘉德第一次被捕后，宋嘉德绝对没有可能作案。这也是我怀疑宋嘉德可能不是连环杀人案真凶的原因，甚至真凶很有可能就是给野猫喂安眠药的凶手。”
如果仅仅只有这个世界线的记忆，虞瑾佳和封景曜可能都无法发现其中的猫腻。但因为脑海里多了前几个世界线的记忆，所以在虞瑾佳一一提起并串连成线的瞬间，封景曜也意识到了自己看到案件改变时的违和感。
他渐渐地被虞瑾佳说服，在听到虞瑾佳分析对方作案手法缜密，绝非意气用事或是冲动杀人时，他轻轻地开口道：“虞警官曾经和我说过，凶手性格缜密，宋嘉德脾气火爆，很大可能不是凶手，但所有证据都集中在宋嘉德的身上，让他感觉违和感。但我没有相信。”
在封景曜说到“虞警官”三个字时，虞瑾佳才想到爸爸曾在笔记本里做过山华连环杀人案的犯罪侧写，难道那个提出凶手不是宋嘉德的民警就是爸爸……？
“在宋嘉德被抓后，杀人案就立刻停止。如果宋嘉德不是真凶，那对方停止作案的理由又是什么？5月26日拍到的车，如果真的是凶手，他那天为什么没有尾随程若琪进入废弃工厂呢？”
“国外就有类似的案件，因为犯其他案件已经在狱里了所以停止作案。但凶手能顺利地嫁祸给宋嘉德，并且成功地杀死冯正豪伪装成自杀，凶手逻辑思维缜密，因为其他案件被抓而停止作案的可能性非常小。所以我猜测，宋嘉德那时喝了酒，以为自己杀死了程若琪。但是程若琪没有死，山华连环杀人案的凶手目击了宋嘉德的犯罪现场，随后释放出了心中的恶魔，并且成功地把所有杀人案的罪名扣在了宋嘉德身上。而我揍了宋嘉德后，那天宋嘉德并没有出现，所以他也没有产生杀人栽赃的想法，那天才没有下车。”
封景曜皱着眉道：“那作案目标为什么会改为李绪芳呢？而且隔了三个月之久。凶手也是偶然看到宋嘉德动手后所以对李绪芳动手吗？可李绪芳只有爷爷奶奶，根本勒索不到巨额钱财，宋嘉德没理由选择李绪芳作为绑架勒索的目标。而且一次偶然目睹，两次偶然目睹，哪有那么巧合的事情……但如果没有目睹，为什么犯罪手法还是和原本一模一样，绿色胶带和麻绳全是宋嘉德随身携带的物品。凶手会不会最开始的目的就是为了嫁祸给宋嘉德？”
这把虞瑾佳问倒了。她呐呐问道：“你的意思是凶手认识宋嘉德？”
封景曜是这样猜测的，他皱着眉道：“宋嘉德经常和人争吵打架，而且好赌酗酒，平日里就和很多人结仇。但结仇的人为什么不直接杀死宋嘉德，而是选择嫁祸的方式？而且杀一人足矣，对方却连杀那么多人，完全想不通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最重要的一点，如果宋嘉德不是凶手，那妈妈和虞警官的死究竟是怎么回事……凶器上有宋嘉德的指纹，这是铁证。”
这也是虞瑾佳没有想通的一点。但凶手能让冯正豪伪装自杀，在凶器上弄到宋嘉德的指纹再成功栽赃嫁祸应该也是有可能的。唯一想不通的就是她的目击证词。
她看到的真的是宋嘉德吗？
“封老师，其实我是那晚的目击证人。当年我虽然指认了宋嘉德，但孩童不能成为目击证人，是因为孩子的回忆可能比较粗略，在大受刺激的情况下，可能记忆会存在缺陷和误差。现在，我也不能把握我当时的记忆是否一定正确，也因为失忆完全回忆不起来自己到底看到了什么场景。所以我会在最近做一下催眠，看看能不能回忆起。”
虞瑾佳是当晚目击证人的事情，只有蔡秋蓉和刘超知道，所以封景曜也是第一次知道。
虞瑾佳先前曾经提过她因为爸爸去世大受刺激从而选择性失忆了小学时候的记忆。但他没想到，她失忆的原因竟然是她目击了现场……
失忆是大脑对心理应激反应的一种自我保护，他酸涩着虞瑾佳竟然目击到了这么血腥的场景，甚至现在为了调查凶手还要不断回忆着当年的血案，等同于不断地回忆着爸爸被害的那一幕。
“如果催眠也没有用，只能拜托封老师帮忙，询问一下能否让导演提早拍摄电影里的这一幕，或许同样的场景我能触景生情，回想起当年的一些事情。”
改变已经定好的电影拍摄计划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面对虞瑾佳的请求，封景曜仍是点头道：“好。”
虞瑾佳感谢后，正色道：“从作案手法之缜密来看，凶手很可能早有预谋。所以如果宋嘉德不是真凶，那这个凶手十有八九是反社会人格，现在极有可能一直隐匿在黑暗中，至今都在逍遥法外。”
对方能连杀这么多人还成功让宋嘉德背锅怎么看都是一个反社会人格的变态杀人犯。这种高智商变态杀手现在像个普通人一样的生活着，虞瑾佳越想越毛骨悚然。
她严肃道：“最糟糕的情况，我们在拍这部电影的时候，他可能重回案发现场，可能在某个我们不知道的角落里看着我们拍戏，甚至很可能在我们电影正式上映的时候，他就和普通游客一样坐着观赏自己犯罪的杰作。”
见虞瑾佳基本已经认定凶手另有他人，封景曜顿了顿，问出了从昨晚到现在一直积压在心里的一个问题：“可以告诉我你是怎么穿越回过去改变未来的吗？”
虞瑾佳才意识到光顾着说案件相关，还没把最重要的事情告诉封景曜，连忙打开游戏，向封景曜详细地解释了自己手机上出现的这款养崽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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