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影帝年幼时养崽崽 第93章

　　虞瑾佳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指着手机屏幕上的照片，沉下声反问道：“刘叔叔，2006年爸爸被杀害的那晚，你赶到案发现场时，爸爸就是平躺在地上的姿势吗？你是第一个赶到案发现场的吗？”

　　望见案发现场的照片，刘超心里难受，皱着眉道：“我到的时候，老虞就是这个照片里的模样，专案组也几乎同时赶到。我那时太害怕老虞出事，一直在原地等着120，专案组一拨人留下来拍照取证，一拨人赶往了废弃矮楼。等120开走时我才想起了你爸爸叮嘱的话，就见你已经昏迷在了稻草堆里，浑身淋湿，就立刻开车把你送到了医院。”

　　“刘叔叔，宋嘉德不是凶手。”虞瑾佳开门见山，一字一句地开口，却被刘超摇头打断道：“佳佳，宋嘉德是山华连环杀人案的凶手，人证物证具在，甚至老虞被杀时，你就在案发现场，是你亲眼目睹的！你现在失忆了所以不记得……”

　　虞瑾佳连忙解释：“刘叔叔，我经过催眠恢复记忆了，就是因为恢复了记忆，才知道宋嘉德很大的可能不是杀死爸爸的真凶。”

　　虞瑾佳将给封景曜解释的话再度叙述了一遍，还将自己目击到的现场完整地画了出来：“爸爸被捅伤后倒地的姿势是这样的，但警方赶到时却是平躺在地上。宋嘉德的口供里交代自己是因为被追逐所以用刀捅伤爸爸的，随后慌张地离开，将凶器顺着格子孔井盖丢进了下水道。我明明看见他捅伤爸爸后直接弃刀离开，口供却变成了将凶器丢在了下水道，但口供里没有提到宋嘉德在捅伤后为了丢弃凶器而再次返回拿走凶器，那么这个插在爸爸身上的凶器是怎么突然变到了宋嘉德手里，又真的是他丢弃凶器的吗？”

　　“你是觉得宋嘉德的口供有问题？”

　　虞瑾佳严肃地点了点头：“宋嘉德虽是对犯罪事实如实供述，但实则是有重大瑕疵的辨认笔录。当年办案人员是否对宋嘉德进行了严刑逼供，是否还有办案人员为了把口供做精做绝，排挤了其他法定证据甚至对与口供不一致的技术鉴定不随案移送……我想要当年完整的讯问笔录。”

　　最近热搜上曝光出的一个二十多年的冤案，就是被警方屈打成招的……所以虞瑾佳特别关注了这方面，看见网上分析说冤案产生是因为当年在公安系统有两个错误口号一直很流行，一个是“限期破案”。一个是“命案必破”。

　　虽说抱着“为社会稳定而战、为警察荣誉而战、为人民利益而战”的信念，但反复强调“命案必破”必然会给公安司法机关办案增添无形的压力，他们要在“限期破案”框架下迅速结案。

　　尤其那个年代DNA技术还未完全普及，侦查机关就把主要精力用于突破嫌疑人的口供上，认为口供就是万证之王，导致重口供的情况下，只要犯人认罪招供就判罪造成了很多冤假错案的发生。

　　另外还有破案业绩的考核，导致有一部分警察为了结案或者争个人荣誉升官，而去硬抓一个嫌疑人进行审问，甚至为了获得所谓的口供频繁暴力威胁、刑讯逼供，不惜故意违法及制造冤假错案。

　　所以虞瑾佳觉得，宋嘉德很有可能也是因为这些原因被错抓的。

　　刘超闻言眉头凝重。

　　“佳佳，时间过去那么多年，你催眠记起的记忆也不一定是正确的。很多成年的目击者会把自己的臆想当成事实，更何况你那时还不到十岁。而且如果凶手想要栽赃给宋嘉德，就更应该要把刀留在老虞身上。扔到下水道里很有可能会令指纹和血迹被污染而提取不到任何证据。甚至当时警察只隔几分钟就到达现场，他不可能凭空消失不留下一点痕迹。”

　　这一点，虞瑾佳也考虑到了，她将自己和封景曜讨论后的结果一一说道：“插在体内的刀可以压迫受伤组织起到止血作用，爸爸当时肯定还有意识，但拔出后大量出血导致爸爸因为失血过多而死。凶手应该是为了让爸爸失血过多而去拔刀，拔走刀的时候导致爸爸倒地的姿势发生了变化。但那时警方快来了，他来不及调整姿势，或许觉得没人看见没必要调整，而拔出刀后丢在旁边不带走就太违和了，所以丢在了下水道里。甚至有可能，他就是从下水道逃跑的，这样他能完全避开追捕的警察。真正的凶手应该是当时匿名报警的男性。”

　　刘超惊怔，脸瞬间严肃了下来。

　　那个废弃楼因为无人居住，所以下水道里的污水只到脚裸，的确可以作为一条逃生而且不留脚印的水路。而当年他在下水道里发现凶器时，还在另一个窨井盖发现了有人挪移过的痕迹。

　　他当时有猜测宋嘉德是不是从下水道里逃走，但没有任何脚印作证他的想法。后来，专案组刑警审问后曾压着宋嘉德去下水道指认现场，让他还原作案过程和逃跑路线，宋嘉德亲口供述的逃跑方向却是另一个方向，而扔凶器的窨井盖更是完全没指对地方，后来被刑警纠正才指对地方……

　　他原以为是当晚太黑，宋嘉德记性不好的原因，但最近因为做电影的指导，刘超重新回顾了当年的笔录，发现随案移送到法院的笔录是有缺漏的，那个窨井盖发现了有人挪移过的痕迹就彻底地消失了……

　　见刘叔叔已经动摇，虞瑾佳立刻恳求地问道：“刘叔叔，爸爸当年也曾怀疑宋嘉德不是真凶，所以宋嘉德很有可能真的是替罪羔羊。您就实话告诉我，当年审讯过程中有没有严刑逼供？”

　　刘超沉默了良久，才轻轻颔首。

　　山华连环杀人案在2004年被列为公安部督办案件，也是年度重大案件之一。当时公众反应特别强烈和恐慌，要求尽快破案、严惩罪犯的呼声很强烈，迫于舆论压力，警方被要求限期命案必破。但成立专案组，抽调警力，动用各种刑侦手段，并案调查，仍然没有一条指向犯罪嫌疑人的线索，甚至陷入了死胡同。于是对警方的失望和无能的斥责大规模爆发……

　　“在长时间煎熬下，无论是专案组刑警们还是民警们的精神压力很大。所以终于查到第一个犯罪嫌疑人时，所有人都感觉看到了一线破案的希望。本来是秘密逮捕审问，没想到宋嘉德是重要嫌疑人的情报被媒体泄露了出去，说是抓到了真凶，终于破案了，以至于舆情发酵，让专案组极为被动，必须要让宋嘉德尽快认罪。”

　　“那时办案往往重口供不重实物证据。宋嘉德解释不清自己前两次时间所在地点，没有人证也没有物证，而且是唯一的嫌疑人。在缺乏关键性物证的情况下，必须要突破宋嘉德的口供，所以专案组没日没夜三班倒连轴转轮流审问，一点不给宋嘉德任何休息的机会，卯足了劲要让宋嘉德承认自己的罪行。”

　　“但第一次开庭审理时，宋嘉德辩称冤枉，称所有的口供是在刑讯逼供下作出，拒不认罪甚至几度翻供。于是第一次宋嘉德因为证据不足被判无罪释放。”

　　“那时，老虞则是最坚定认为宋嘉德不是真凶的人，虽然不是专案组，却一直在巡逻时寻找新的线索。但宋嘉德被逮捕的这段时间里没有发生连环杀人案，而他出狱后也很长时间里没有发生连环杀人案。当时警方内部就分为两种可能性继续侦查，并暗中盯了宋嘉德近半年的时间。没想到在取消巡逻机制的半年后，宋嘉德又再度犯罪，尤其老虞被害后，大家都非常的惊怒和悔恨……所以在宋嘉德被抓后，想尽办法让他认罪招供。”

　　当年，刘超随专案组一同抓获宋嘉德时。宋嘉德抵抗得很厉害，只承认捅伤老虞，拒不承认杀死其他女性，说自己醒来时就发现沈秋芳倒在地上流血不止，他那把刀只捅了老虞没有捅沈秋芳，自己是被栽赃陷害的。

　　但凶器上除了老虞的DNA，还有沈秋芳的DNA，再加上如果真的被栽赃嫁祸，他逃什么逃，为什么要袭击警察，所以没人相信他说的话。

　　而当年在下水道里发现的凶器上能检验出指纹和DNA时，他们都松了一口气。因为是案发三天后才找到的，而且是唯一的关键性物证。甚至幸运地没有掉在下水道的污水里，否则在污水里泡得时间一长，就可能验不出指纹和DNA了……

　　而如果宋嘉德再度否认，仅凭现在这一个凶器证据也只能起诉宋嘉德杀死沈秋芳和老虞。为了让宋嘉德再无脱罪的可能性，专案组对他进行了将近两周的审问。具体审问的过程由于刘超不是专案组刑警，所以没权参与审问。

　　但刘超心里也清楚，一直不肯承认罪行、满口谎言的宋嘉德突然对所有犯罪事实供认不讳，肯定是遭遇了难以想象的严刑。

　　他那时耿耿于怀宋嘉德杀死老虞，觉得他谎话连篇，恨不得专案组审问他时对他抽筋扒皮。整个山华市公安局的警察们恐怕都是这么想的。

　　可现在回顾那些笔录就发现，先前宋嘉德否认的说辞全部都消失了，只留下了承认所有罪行的口供。而有些证物明明有矛盾，但认为可能性比较大，就当作充分的证据。就像窨井盖发现了有人挪移过的痕迹……如果随案移送到法院，绝对会被对方的辩论律师抓到可能有第三人在场的证据。

　　显然，当时为了给宋嘉德定罪，担心又像上次一样无罪释放的专案组只提交了对判宋嘉德死刑有利的证据。

　　但如果真的和虞瑾佳说得一样，宋嘉德当年是弃刀逃亡，那严刑逼供下的口供，真的都是事实的吗？凶器没有落进污水里，真的是宋嘉德倒霉才遗留下了铁证吗？

　　“刘叔叔，虽然宋嘉德这个人渣死有余辜，但除去严刑逼供的口供，其他的证据根本不足以判定宋嘉德一定是杀死五名女性的真凶。如果他是无辜的，是屈打成招的，就代表着凶手现在很可能还在逍遥法外！我们必须有错必纠，调查出真凶才行。”

　　虞瑾佳又将第二位被害者丈夫所谓的自杀是他杀的事情说了一遍。

　　只是，刘超和拥有前几个世界线的封景曜不同，觉得虞瑾佳仅凭遗书是打印体就觉得不是自杀，反之也没办法证明一定是他杀。案件已经过去了十几年，一是没有定义为刑事案件展开过调查，二是连尸检都没有，根本没办法再重新查起。

　　而且……

　　刘超沉默了良久，终于开口道：“佳佳，就算宋嘉德真的不是凶手，想要翻案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警方是不可能重启已经执行死刑的案件。而且宋嘉德的直系亲属已经全部离世……凶手也那么多年没有犯罪了，可能早就出了事……”

　　对现在来说翻案可能的确没有太大的意义，但对虞瑾佳来说，找到凶手能让她更有把握改变过去。哪怕一点点新的线索都很重要。

　　刘超却摇了摇头，又看了一眼封景曜，轻轻地叮嘱道：“既然案子已经结了，就别管这件事了……再管这件事，你们都会危险的。现在，就好好地生活吧。”

　　虞瑾佳本来以为刘叔叔是不相信自己，但现在再迟钝也看出了刘叔叔长时间犹豫的原因。

　　他刚才一直不相信自己的话是真的不相信吗？显然不是，而是不敢相信，或者揣着明白装糊涂。

　　宋嘉德被判死刑后，参与破案的公安干警和司法人员几乎都褒奖升职，当年的专案组组长现今已经成为了山华市公安部刑侦局局长……

　　如果省高院进行复查，并且撤销原审判决，改判宋嘉德无罪。那这个冤假错案，牵连甚广……不但国家需要赔偿，甚至还要追究当年专案组刑警故意伤害罪、刑讯逼供罪或渎职罪等罪的刑事责任！

　　哪个警察不怕死地敢重启调查？而且上头可能会让这个案子翻案吗？肯定是不可能的。

　　宋嘉德必须是山华连环杀人案的凶手。

　　这一刻，猜到原因的虞瑾佳心里说不出的失望。

　　她原以为警方得知冤假错案后会重新调查，一起帮忙引出隐藏在背后的真凶，自己等于是多了一个分量十足的帮手，没想到他们宁愿掩盖过去的过错，也不愿直面面对错案。

　　虞瑾佳失望透顶，尤其是对刘叔叔失望透顶。

　　刘叔叔不是别人，是和爸爸搭档了十几年的战友啊！

　　但失望后，虞瑾佳也能理解刘叔叔拒绝自己的原因。

　　刘叔叔现在上有老下有小，好不容易在去年接任了山华公安局榆华分局青河派出所所长的职位，现在位子还没坐稳，怎么可能顶风调查已经结案的重点凶杀案惹上头不快。

　　十几年的战友又怎么样，死掉的人哪有自己头上的这顶帽子重要呢……

　　“刘叔叔，我们的目的不是为了翻案。我们只是想调查出凶手，只是想知道是谁杀了我们的父母。基于这个理由，你也不能私下里帮我们吗？一定要让死去的被害者们死得这么不明不白吗……”

　　在虞瑾佳和封景曜离开后，刘超心里一直不是滋味。

　　或许当年专案组里有刑警是为了升职而去逮捕逃窜的宋嘉德，但他明明不是刑警却一直追捕宋嘉德就是为了给老虞报仇。

　　因为虞瑾佳的目击供词，他一直认定宋嘉德是杀害老虞的真凶。

　　但刚刚虞瑾佳说凶手可能是从下水道逃跑时，他却没有对虞瑾佳说出自己曾在一个窨井盖上发现了有人挪移过的痕迹……

　　按照虞瑾佳的说法，凶手另有其人的可能性并不是没有。

　　如果凶手真的不是宋嘉德，那他坚持的正义是什么呢……

　　老虞的死，是白死了吗？

　　在虞瑾佳和封景曜离开很长时间后，刘超才恍然意识到，虞瑾佳还没有向自己解释，那个视频拍摄到的面包车到底是怎么回事……

　　也是和这个案件有关吗？

　　作者有话要说： 凶手是谁其实在写大纲时就定啦！绝对不可能是警察一是题材问题会被河蟹，写主要角色（例如男女主、重要配角/反派）警察必须是正面的，二是以前写一个警察和稀泥就被骂得挺惨的，说我抹黑故意污蔑等等，所以害怕qwq至于这章里写的，警察抓错人的情节，不要误会我绝对不是黑（文里也有好警察的！例如爸爸，抱头害怕）……而刘叔叔百分百是好人哒！（虽然被中伤太多次是凶手）现在犹豫但未来会想通的，自己心里的正义到底是什么，是同流合污，还是走正道之光~~~

　　以及如果看热搜的话，应该会知道前段时间正好有个25年被无罪释放的……所以冤案是有的，在十几年前是可能发生的。

　　具体可以搜搜国内十大冤案，有一个比较著名的聂X斌案，一案两凶手，在真正凶手被抓住后才平凡了冤屈，但无辜的人早早被枪毙了。当时搜查的技术条件，和限时破案、重口供、严刑逼供、谁抓到犯人谁升迁等等是造成冤案的主要原因。

　　而且文里还有另外的原因，就是民警殉职导致办案人员都很愤怒，杀了他的心都有了！不招供就精神□□双重折磨。而宋嘉德也以为自己杀人了，觉得反正必死无疑，在严刑逼供下就主动背锅了。

　　下章会出现新的死者（改不掉剧透的坏毛病，应该会写到吧）

　　PS：最近突然晚更，是因为鼻窦炎+头疼双重发作（该死的头疼又来了），明天去医院qwq希望吃吃药能好转

第108章 与崽崽通话的封景曜

　　“还在为刚刚的事情生气吗？”见虞瑾佳在回去的路上闷声不吭,封景曜不禁担心地问道。

　　虞瑾佳摇了摇头，低落地出声道：“我不是在怪刘叔叔，而是在怪我自己。”

　　“你又没做错什么……”

　　“我做错了很多事……”虞瑾佳苦笑道,“我一直以为我是因为爸爸的死打击太大所以失去了记忆……其实是因为愧疚感。”

　　“大家都以为爸爸是目击到宋嘉德杀人后逃跑所以追了过去，但爸爸作为警察,肯定不会放任当时流血倒地的沈秋芳不顾。他没来得及对沈秋芳进行抢救，是因为宋嘉德逃跑的方向是我当时躲藏的方向。他担心我的安危,害怕拿着刀的宋嘉德在发现我后会伤害我所以才急急地跑过去阻拦。而在爸爸死前，我还跟爸爸赌气着,回家的路上还在跟他吵架,甚至在他把我丢在稻草堆里离开时还在埋怨他……完全不知道那是我们的最后一面。如果那天没有离家出走，而是乖乖地回家,那天爸爸就不会恰巧开车路过那里,成为第一个赶到案发现场的警察，爸爸也就不会死了……”

　　“因为这样的自责感,因为承受不了是自己害死爸爸的这个坎,所以发烧后我才失忆了……”

　　虞瑾佳揉着脑袋悔恨道：“我真的太没出息,太糟糕了！如果没有失忆鼓起勇气作证的话,警方或许也不会错抓宋嘉德，而是早就抓住真凶了……”

　　“虞瑾佳，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虞瑾佳的手被一只温柔的手掌轻轻地拍了拍,她抬起头,就见封景曜将车慢慢地停在了路边。在他的目光望过来的瞬间,虞瑾佳终是忍不住瞬间泪奔了出来。

　　“根本不好……我明明是唯一的目击者,却给了刘叔叔错误的目击信息，如果当时没有晕过去直接看到真凶的话……”

　　在虞瑾佳不停地自责时，封景曜就发现了她的不对劲,她从刚才起双手就下意识地握得紧紧的。

　　解开沉重的记忆，等同于把血淋淋的伤口再度揭开，而这个埋藏着悲伤和痛苦的伤口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愈合。虞瑾佳在得知自己失忆的真相后，情绪就开始不稳定了……

　　封景曜担心地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本意是想安抚，但或许是动作和语言都太笨拙了，就见虞瑾佳哽咽地蜷缩在座位上，泪水啪嗒啪嗒地从脸颊上滚落，封景曜瞬间六神无主了起来。

　　他从来没有安慰过女孩子，慌张地抽出纸巾递过去后，笨拙地安慰道：“你当时就是因为晕了过去，所以才没有被真凶发现。看见爸爸被坏人捅伤，你会继续躲着不动吗？如果你在宋嘉德离开后急急地跑到爸爸身边，等同于你就暴露在真凶的视线里。真凶做什么都滴水不漏，从没留下任何可以用来追踪的蛛丝马迹，连他杀都能设计成自杀的高智商犯罪者，你觉得他在发现你后会留你一命吗？多杀一个年幼的孩子，对他来说易如反掌，甚至还能让宋嘉德多背一个锅。”

　　封景曜本意是想安慰和开解虞瑾佳，可说着说着，一想到当时如果虞瑾佳被真凶发现的情景就觉得不寒而栗。

　　他认真地，一字一句地说：“而如果你死了，现在还有谁能穿越回去改变未来？”

　　“虞瑾佳，现在就是因为你的存在，你平安地活着，大家才都有被获救的可能性……所以，与其沉浸在悲痛当中，自责已经过去而无能为力的事情，不如将所有的情绪都放在抓住真凶上面。”

　　“只剩下不到十天了。我们要抓住凶手，一起改变未来。”

　　“一起改变未来”这六个字如同一束黑暗中唯一的亮光打在了虞瑾佳的心上。

　　她一向不是软弱哭鼻子的人，刚才是沉浸在过往回忆里，感情一时间无法抒发所以当场崩溃倾泻了出来，如今理智回笼，她吸了吸发酸的鼻子，郑重地点了点头。

　　在虞瑾佳冷静后，封景曜开口道：“刘警官应该不是凶手。”

　　怕虞瑾佳被感情蒙蔽双眼，所以封景曜一直在旁边默默地观察着两人的对话。他分析道：“如果刘警官是凶手，他应该会假装帮你查案，从你口中套话，然后想方设法把你单独引到一个无人的地方。但他委婉地拒绝，还提醒了你会有危险。”

　　“只是，刚才你说到凶手可能是下水道逃跑时，他明显面露震惊和迟疑，可能隐瞒了我们什么。或许我们猜对了方向，凶手很可能就是从下水道逃走的……”

　　虞瑾佳没想到封景曜在旁边一声不吭的，竟然观察得那么仔细，当时她也注意到这点。

　　十几年前的农村，村子里基本没有下水道。都是在自家院里挖一个渗水井，让污水和一些排泄物渗透到地下。案发现场的废弃楼因为靠近一个电厂，地下才有排污口排向河里。

　　而因为这个案子，电厂将未经处理的废水任由员工倒入地漏中私排到河里的事情被曝光，厂长因涉嫌污染环境罪，被警方依法刑拘，电厂立刻就被取缔。现在的废弃楼和电厂也早已经改造成了一个养老院，已经没办法实地考察凶手的逃跑路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