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公子六月
“这第一道灯谜,最简单,一夜又一夜,打一个字。”
温溪哼哼一笑,自言自语道:“这还不简单,多少的多呗。”
果然,下一瞬便有人高声报出来和温溪一样的答案。
温溪顿时笑弯了眉眼。
“第二关,三十六个时辰,同样打一个字。”
温溪一只手托腮,另一只手地手指闲闲地轻敲桌面,望着楼下灯谜现场的方向,说道:“三十六个时辰便是三日,三日合而成晶。”
没一会儿,底下有人报出了和温溪同样的答案。
“第三关……”
随便那么听着听着,温溪竟也稍稍来了兴致,换了只手托腮,略多了几分认真,束着耳朵听谜,猜谜。
在她对面的秦敛就这样静静地作者,看着温溪猜谜,虽是保持原样的沉默,可那双如幽潭的眸子深处却藏着能将人溺毙的温柔笑意……
楼下的猜谜还在持续进行,有些题难,有些简单,温溪不过当成饭后的小消遣,有些答出来了,有些没答。
不过楼下人多,才思也多,倒是到现在为止有好些人一路过关。灯会的东家在中场后半段开始突然增加了难度,于是很多人都因此猜不到遗憾而退。
剩下参与的人越来越少,就在这时,主持灯会的男子高声报出了下一题的谜题,这不再是简单地猜谜,而是要求反猜谜语,给出一个字,根据此字做出谜诗,这样的答案不再单一,而是开放,谁最合适便是谁赢。
这样的反套路,虽然答案是开放式的,可举办灯会的狡猾商家却是偷摸摸地大幅度增加了灯谜的难度。
很快,底下给出了题,一个“舟”字,要大伙儿自由发挥,根据这个字给出合适的谜题。
这可难道了在场的人,温溪坐在窗口,只能听见一群人围在那里嗡嗡议论,却无人能作答。
温溪用手指在杯中沾了一点茶水,将这个“舟”字在桌面上写了出来,慢慢地皱起了眉头……
正当她全副心神都在想题时,听得旁边一个低低沉沉的男声忽而想起——
“若得丹心一点,愿守白头。”
温溪正在桌面上沾水比划的手指一僵,抬头看去,正好对上男人带着万千情绪的沉沉眼眸。
温溪心跳忽地又漏了一拍,她怕溺在这样的目光中,忙不得转开眼,作为掩饰随手端起了自己的酒盏,仰头饮下。
谁知喝得急了些,辛辣醉醇的液体流进喉咙,一不小心便呛住了,一下子剧烈咳嗽起来。
“噗咳咳咳咳——”
秦敛面色一凝,急忙起身,三两步走在温溪身旁,想要轻拍她的后背。
可就在他的手触碰到她背脊的时候,男人宽厚手掌下传来的温度,隔着衣料在肌肤相触的那一刹那,温溪浑身一颤,如触电一般猛地闪身躲开了。
秦敛的手就这样僵硬地停在了那里……
他浑身都是僵直紧绷着的,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地将那只手握拳,然后收回,眼中是艰涩难懂的漆黑。
不知道为何,温溪不敢再去多看他一眼,垂下自己的眼睑,急急忙忙地提着裙摆站起身就像往外走,眼神躲闪,顾左右而言他,“那个……我去底下看看阿蛮珠……对我去看看阿蛮珠……”
可是因为有些慌乱,起身急了,手脚动作错乱不协调,敢要准备迈步,她的左脚尖重重地踢在桌腿上,随着整张桌子被踢歪移动,温溪只觉脚趾一阵剧痛,然后便被歪移开来的桌子一绊,狠狠地朝前扑摔出去……
“啊——”
“咚——”
因为男人本是背对着温溪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的,发生在那么转瞬之间的事实在措手不及,所以等他听到响动后哪怕是飞速回神想去捞都已经来不及了。
温溪正面朝下,扑倒在地面上,幸好她在摔下去的一瞬间凭着本能护住了自己的脸,好险没破了相。
“阿妧……太后!”
秦敛浑身一凛,急忙扑过去蹲下,满脸都是焦急之色,左右查看温溪的情况,但又怕伤了她,只是手足无措地碰到她的衣服,想把她扶起来,亦不敢再贸然碰她。
“没事吧?怎么样摔倒哪里?”男人眼中其他所有的情绪全部都不见了,统统变成了担忧和焦急。
温溪正面朝下,直挺挺地扑在地上,一动不动,脑子里一阵嗡嗡轰鸣,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地挪拢手臂,然后把自己的整张脸一点点地埋进了自己的臂弯之下,无声尖叫中……
她真的恨不得自己立刻原地消失。
她的亲娘老天爷啊!为什么要给她在这种时候还来这么一出,已经够尴尬了好不好!
“太……太后?太后!温溪……温溪?你哪里痛?告诉我哪里摔疼了?能不能动?”
因为温溪一直就这么趴在地上埋着脸一动也不懂,秦敛原先的焦急开始变得慌乱。
试探着连续问了好几遍后一直得不到回应,于是他再也按捺不住了,用最轻柔谨慎的力道扶住温溪胳肢窝的位置,手臂圈着她的背部肩膀,将她小心翼翼地翻了起来。
温溪被摔得浑身上下都在阵阵地发痛,全身都失了力气,像是散了架般全身所有的骨骼都在疼。
她没有拒绝秦敛的搀扶,就这样一条软趴趴的死鱼一样任由男人将她翻过面来,坐在地上,上身被他揽进自己的怀中靠在他的胸膛上。
“哪里疼?有没有哪里被摔伤到?”
秦敛仔仔细细上上下下的将温溪打量一遍,光从表面也看不出什么情况,但他又不敢伸手去探,只能这样慌张之中带着心疼的语气问温溪。
温溪死死地闭着双眼,轻轻地摇了摇头算作回答,就是不愿意睁开眼睛面对这尴尬到让她想买块豆腐一头撞死了事的局面,有气无力地靠在男人怀中自我催眠麻痹中……
秦敛得不到什么有效的回答,也没别的办法,略一思索,薄唇一抿做了决定,一只手揽着温溪的后背,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穿过她的膝弯,就像抱一个易碎的瓷器一样将她打横抱起,慢慢起身,朝着这个雅间里侧安放的贵妃榻走去。
他动作轻柔,谨慎小心,将她放在贵妃榻上让她坐下来,然后自己蹲在温溪跟前,两只手的拳头握了松松了握,踌躇犹豫片刻后还是决定开口,声音放得低低的仿佛是怕惊吓到温溪,“……乖,无碍的,告诉我究竟是哪里疼?是不是磕到膝盖了?”
男人的声线低低沉沉的,声音里有何温柔的磁性,仿佛充满了某种魔力,让此时本就脑袋中一团乱的女人更加神志不清了……
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了,温溪就是忽然觉得自己这么摔了一跤,摔得好重,也摔得她好委屈,反正别的暂时什么都想不到了,就觉得现在的自己无比的委屈!
她瘪瘪嘴,从鼻腔里哼出一丝颤颤的哭音,翘了翘自己刚刚被绊倒踢到脚趾的左脚,“……脚趾,踢到了……好痛,会不会断了?”
男人急忙捧住她的左脚,犹豫了一瞬,轻轻脱下了她小巧的绣鞋,正在思索下一步改如何的时候,女人又指了指自己的膝盖,语气里的哭腔更加明显了,“膝盖……膝盖也磕到了,两个都磕到了……还有手臂……”
温溪边说边揉了揉自己的胸口,其实刚刚扑倒下去的那一下,她胸前的这两团也被砸得听重的,这种痛感不同于脚趾和膝盖等部位的疼痛,自有自磨人的痛法,只有女人才懂。
好在温溪还保留了最后一丝理智,没告诉男人她这个地方也被摔得疼……
第51章 表明 两人近到彼此气息交缠……
这猝不及防之下的平地一跤, 对于一直以来养得身娇肉贵的温溪来说,却是也算摔得挺狠的了。
刚摔倒时候的那股子懵劲过去了,这会儿慢慢地痛意袭卷而来, 温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像是被摔散架了一般, 娇娇气气的,觉得哪哪都疼。
男人伸手去想去按揉查探她说疼的膝盖处, 已经将动作放到了最轻, 却还是在碰到她膝盖的一瞬间, 温溪疼得身体无意识一颤。
“嘶——”温溪倒吸一口凉气。
这下秦敛彻底不敢动了,他双手紧张无处安放,几次想去碰温溪的膝盖但有不敢碰, 左右张望,环顾四周。
可惜, 这个雅间就是酒楼用来给贵宾吃饭用的, 除了拿一桌子吃剩的菜肴,还有一些瞧着风雅的家具摆设外饰面都没有。
秦敛认真地沉思片刻,然后站起身, 在温溪惊疑不定的目光中脱下了自己长袍的外氅,直接盖在温溪身上, 将她的整个头面都蒙住了。
温溪尚未及时反应,就被那白色的衣衫蒙住了脑袋遮住了视线,她着实愣住了, 下一瞬她就感觉自己再次被打横了腾空抱起,男人抱起她以后就开始快步走动起来。
“喂喂喂,你……你干什么,去哪?放放我下来!”
总算是回过神来,温溪开始挣扎, 但她到底不敢使太大的力气,就这么轻轻地挣扎了几下都让她疼得呲牙咧嘴的。
“莫乱动,这里什么都没有,我带你去化瘀上药。”温溪的头顶上方传来了男人醇厚低沉的声音。
温溪渐渐地就不再动了,整个人都窝在男人怀里,轻声哼哼,“就摔了一跤,不用这么大动干戈的……”
秦敛又把她往自己怀里紧了紧,“不知道摔得重不重,便是不重,若不及时伤药,到了明日也是要青紫淤肿的,须得及时处理。”
温溪在他的怀里,能感受到男人走路时细微的颠簸,她头上蒙着他的衣衫,看不见周遭的情况,只能靠感觉猜出他大概是走下了楼,四周是人声鼎沸的酒楼大堂。
而她靠在他的胸口,近得甚至能听到他胸腔里沉稳有力的心脏跳动神,还有在他的衣衫笼罩下的那一点点小天地里,满满的都充斥着他的气息……
温溪感觉到秦敛大概是出了酒楼走到了大街上,她已经可以想象四周的路人会对他俩投来怎样异样的眼光……
一想到这些,她就不由自主地往男人有些硬实的臂弯里缩了缩,小声嘀咕道:“我不要去医馆。”
男人脚步微微一顿,不着痕迹地抬高了自己的手臂,让枕着他手臂的那个脑袋能更加舒适些,然后再次迈步向前走,低沉的嗓音带着些微的沙哑,却在不知不觉中柔缓到了极致,“好,那便不去医馆。”
一路走着,穿过喧嚣的人群,温溪透过月白色的衣衫能看到明明灭灭的光。
也不知男人究竟走去了什么地方,他们渐渐地里那喧闹嬉笑的人群越来越远。
秦敛停下了脚步,用脚不轻不重地踢了踢门,很快门边打开了,秦敛抱着温溪走了进去。
缩在他怀里的温溪有些好奇,于是就悄悄把罩在头上的衣衫掀起一角,露出两只清泠泠的眼睛好奇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秦敛似乎带她到了一座住宅里,宅子不大,大致一瞧,不过三进,秦敛抱着她走近了东边的那个厢房里。
这是一个卧房,屋子漆黑一片,接着门外照进来的光,秦敛先把温溪轻放在怼怼床上,而后起身去点了灯火,将烛台灯拿到了温溪床边的桌案上放下,然后只说了“稍等”两个字之后便匆匆离开除了房门。
在燃亮的灯火下,温溪慢慢地看清了周围的环境,这是一件布置温馨雅致的卧房,看着床幔上绣的粉桃以及不远处那个梳妆台,她猜想这十有八/九是个女人住的卧房。
在温溪还在转着眼珠好奇打量四周的时候,男人很快便去而复返,手里还拎了一个箱子。
秦敛拎着箱子走到温溪跟蹲下,抬起她那只踢到脚趾的左脚,由于一瞬后抬起头对温溪道:“冒犯太后了,得脱下鞋袜瞧一瞧情况,伤及脚趾之事可大可小,若不重视,严重者指甲脱落亦有可能。”
温溪着实被吓到了,这种事她曾经听说过,她前世便有听说过,有人的脚趾被重物砸中,而后指甲变得青黑,之后化脓,最后整片指甲都脱落了……
但她就是踢到了桌角,疼是挺疼的,但应该不至于脚指甲都脱落吧……这么想着,温溪倒还真是异常配合地自己抬脚往外伸了伸。
男人见此目光一顿,暗中握了握群,仿佛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似的,一手握住温溪的脚踝,一手褪下温溪的罗袜。
温溪的脚细嫩白净,天生便是小小巧巧的,又是饱满又是纤细,仿佛白玉雕琢而成一般,隐隐能看到皮肤下隐藏的青色血管,
秦敛甚至不敢多动一下,只托着她纤瘦的脚踝查看她脚趾的情况。
大概是有些尴尬的缘故,晶莹圆润的脚趾不安地动几下,像是在害羞,不自觉便往里蜷缩起来,指甲饱满,除了大脚趾指甲有些微微泛白意外,别的都是粉嫩透红的。
秦敛用手指轻轻按了按温溪的大脚趾,低声问道:“疼吗?”
温溪脚踝上传来的是男人手掌温热且略微有些粗糙的触感,这令她有些不大习惯,无意识地动了动脚趾,回道:“有点,但是没方才刚踢到的时候那么疼了,想来应是无碍的。”
秦敛还是有些不放心,一手轻捉着她的脚,另一只手打开药箱去翻里面的瓶瓶罐罐。
温溪用力扭动脚踝从男人手上挣脱出来,有些不自在地坐在怼怼床上,躬身抱膝,努力想把自己的脚遮回裙摆下面。
秦敛的身形略略一僵,翻药箱的动作停顿一下后继续翻拣,从里面挑出了一个药瓶,抬头对温溪说道:“那就先给膝盖上药吧,膝盖比之脚趾更容易留伤痕。”
温溪看着男人认真而专注的目光,总觉得有些别扭,她想了想,然后默默地转过身,背对着秦敛,撩开裙摆,掀起裤腿。
等看到自己两个膝盖的状况时她忍不住吸了一口气,不过才一刻钟不到的工夫,她两个膝盖就已经一片红肿开始泛青了。
温溪的皮肤白嫩,从小就是易留伤痕体质的,小时候好玩贪新鲜那会儿身上三天两头都是伤痕,等进宫以后被坤元宫一帮宫人祖宗一样小心翼翼地伺候着,人也贞静了不少,因此她已经很少出现磕着碰着起淤青伤疤的情况了。
现在看这两个膝盖这般模样,她顿时也有些惊了,脑子一惊一乍再一热,挪着脚就颠颠地转回了身,把自己两个惨不忍睹的的膝盖给秦敛看,结结巴巴地问道:“怎……怎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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