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酒窝动人
贺章之淡然地笑望着她,贺金氏的反应在他的意料之中,所以贺章之先是安抚地说道:“娘,你听我说。我和苏绮之间的问题我暂时不想让你们知道,但娘你只需知道,我和苏绮是肯定要和离的,就算没有这个外室的存在,我和苏绮也不可能如胶似漆。”至于苏文山,他早就知道了自己养外室的事情,现在憋着没闹出事,肯定有招在后面等着自己。
贺金氏变了神情,她凝重起来,说道:“九如,怎么会如此严重?是你们二人产生了什么误会吗?我确实看不起苏文山,但苏绮这个姑娘还是顶顶好的啊。”
贺章之勾起唇角,讥讽一笑道:“娘,这事我日后再告诉你,我怕你憋不住事转头和祖母说起,到时候我的罪可就大了。”娘和祖母过惯了安生日子,苏绮红杏出墙的事对她们而言算得上惊世骇俗,现在说出来怕是激着她们,所以先让娘消化消化外室的事情,再谈苏绮和宋衍庭。
最重要的是,宋衍庭和娘还有亲戚关系,自己和他从小相识,这事一出,娘肯定头一个自责。
贺金氏皱起了眉心,形成褶皱,她抿了抿唇,想象不出来苏绮这个成日在家里的儿媳到底做了什么事让九如这般厌恶,贺金氏心里头肯定是偏向于贺章之的,就算她之前对苏绮再满意,现在也生出了几分烦躁。
“行,你们小两口的事我不管,但是外室我必须要管!你祖父定下的家规,你也给忘了吗!”
贺章之俊雅的面容荡出笑意,他当然知道祖父的这条家规,他道:“外室可不是妾,所以我并没有违反家规。”
贺金氏:“......”
这儿子没法教了!真是随了他爹,一模一样的狡猾!心眼总是比旁人多长几个。
贺章之知道贺金氏她是个墨守成规的性子,并不强求她一时接受陆纭纭。贺章之也不想让她和自己的矛盾激化,转而说起了一些有陆纭纭存在的好处。
“娘,别看你儿子我现在完好无损的站在你面前,但如果没有她的舍命搭救,我现在还病养在床。”
贺金氏慌了神,赶忙问道:“你在洛州出了事?”
贺章之安抚一笑,说道:“是出过几次意外,两次我都被她搭救。那姑娘是个好性的人,说起来还是你儿子捡了个大便宜。”他说这么多话有些口渴,给贺金氏倒满茶盏,又给自己倒了倒。贺金氏爱喝花茶,所以贺章之又道:“娘,你这的花茶等下让我带走一斤吧。”
贺金氏真是被她生出来的儿子给气笑了,斜睨道:“还没领进家门,就想着从娘这里给她挖好处了?贺章之啊贺章之,你真是找个借口也不会找。你武功不差,我就不相信一个柔弱女子还能救了你!”
贺章之目光柔软,听到贺金氏挑刺的话,他也不恼火,又没说谎话,他一点也不心虚。贺章之平静的讲了这次陆纭纭给他挡箭的事情,贺金氏听到那箭头是六棱花的时候,胸口猛地一痛。
贺金氏用手帕掩了掩唇角,眉头依旧紧锁着,六个棱角的箭头,这要是拔出来得有多疼啊。
“大夫那时就说用了这麻沸散,人很有可能醒不来,但不用,这箭就拔不出来,会被疼死。”
贺金氏追问道:“那最后用了吗?”
贺章之点点头:“我对大夫说她就算一辈子不醒过来,我也会顾着她,所以用了麻沸散。她也是个争气的,昏睡了一天一夜,便醒了。”
他讲得话没一点掺假,正因为讲得真实,所以让贺金氏都有几分感同身受。
这姑娘家娇娇弱弱的,被这么一伤,肯定要静卧几个月养着吧。
这是贺金氏的想法,所以也就这么问了出来。
贺章之喝茶差点儿被呛,他擦了擦嘴角的水泽,心想:有点不忍心告诉娘,其实陆纭纭现在恢复的都可以活蹦乱跳了。
“是,现在还病怏怏的用药养着。”
贺金氏原先对这个外室成见很深,因为她爹爹和一众伯父有不少红袖添香的小丫鬟,天天闹的后院不安宁,这也是为什么她会想着嫁给贺延松。
但是贺金氏也是个心善的人,她幽幽叹了叹气,“我真不知该如何说你那外室,让你厌了她吧,又不太道德,让你收了她吧,我这心里头过不去那个坎。只能说你这外室...运气好,救了你一次,要不然我亲自带人非要把她撵出去不可。”
“人家有名儿,叫纭纭。模样也就比娘差了些。”
贺金氏被他给哄笑,瞪了他一眼,道:“我这里算是过了关,你爹你祖父那里你打算怎么做?”
贺章之狡黠一笑,给贺金氏戴高帽,“这不还有娘给我兜着么,怕甚。”
“去去去,赶紧走,真是个生下来就讨债的儿子。”
陆纭纭这事算是在贺金氏那里挂了明路,贺章之这嘴角的弧度就没落下来,可见心情很不错。他被贺金氏赶了出来,手里还提拉着一包茶叶,他寻着孙嬷嬷问巧玉,孙嬷嬷一脸羞愧道:“是老奴没教好巧玉,主子还在老宅,当丫头的却跑出去找人玩去了,公子等会她回来,老奴一定好好教训她不可。”
贺章之不介意地笑了笑:“她随我去了洛州多日,现在才想着去见见那些姐妹们也算是她能忍了。嬷嬷就别训她了,我找她也无事,只是想问问要不要和我一同回别院。”
孙嬷嬷心里头一直在嘀咕着可惜,公子这般体贴温柔,做了他房里人巧玉肯定能过上富贵日子,可惜公子没这个意思。
“公子也就要走了?”
贺章之掂了掂茶包,道:“别院养了只猫,回去带给她尝尝。”
孙嬷嬷目送着他的背影,面露调侃之色,哪有猫喝茶的,还不是为了那外室?公子看来对那外室很上心,从未见他对少夫人这般,看来,日后若是进了府,少夫人少不了心梗发作。
陆纭纭这时正坐在贺章之平时用的那张书桌,伏案写字,所以贺章之回来推门的声响,并没有让沉浸在故事中的陆纭纭抬起头。
贺章之关上门,背靠着门框,双眼含笑地望着她,因为天气的温度越来越高,她换的衣裳也愈发的轻薄,陆纭纭那小腰更是细的想伸手去握一握,看看到底是不是杨柳腰。她没有任何的勾人娇态,可是长了这模样,做什么事都有些撩人意味,更别提贺章之的心思在见到她那衣裳时,早就变得浑浊,只想着做些什么坏事。
书桌上的笔架挂了三支毛笔,旁边还立着一细长瓶,一支栀子花装在里头,雅致清新。
陆纭纭这字儿着实只能算得上能看,贺章之站在她的身后,笑得勉强。
“该练一练了。”
陆纭纭一惊,连忙用身体挡住,不依道:“公子莫不是学了七月?走路都不出声的。”
贺章之拉着她起了身,道:“见你写了几张,劳心神的事还是暂且别做了,等你病好了再弄吧。”
陆纭纭眨眨眼,没反驳,那双眼睛透出来的敷衍让贺章之哭笑不得。
“总之是为你好。”
陆纭纭晃晃他的手,说道:“我又没反驳公子。”
“但我瞧着你这神态就说出了你的想法。”
“嘿嘿。”
陆纭纭看见了圆桌上的茶包,纳闷道:“家里不是有茶吗,公子怎么又买这么多。”难道这就是有钱人的快乐?他喝的茶,可不便宜呢!
贺章之挑了挑眉,失了眉宇间的几分沉稳,却添了风流之感。
陆纭纭再次感叹,这人真是长了副好相貌。
“不是我买的。”
陆纭纭反问道:“别人送的?”
“是我从我娘那里要来的,我外祖母有个嬷嬷,她曾是茶女,所以有个炒茶的好手艺,我娘常喝这茶。”
陆纭纭一听这茶叶是从他娘那里带来的,这嘴巴就忍不住开始说起了好话。
贺章之看她笑的两眼弯弯,整个一甜甜,就忍不住犯了恶趣味,道:“我这是专门向我娘要来给你尝的,我娘一听,立马给我称了一斤。”
“咳咳咳。”陆纭纭被吓得岔了气,贺章之责备道:“快喝些水,别扯着伤口。”
陆纭纭摆摆手拒绝了,她忍不住瞪圆了眼睛,水光光的,“公子,我刚刚没有听错吧?”
自己是个外室啊,你竟然敢跟你娘说这事?天啊,这包茶叶不会被他娘给下了毒吧...
贺章之反问:“难道你一辈子都想着当外室?”
陆纭纭沉默,这是个送命题,如果不是怕崩人设,她甚至都想来一句想当你正妻,但...小命要紧。
“只要公子惦念着我,外室其实也没什么的。”说完之后,送给他一个傻笑。
贺章之轻笑,温润柔和,敲了敲她的眉心,道:“你是个好姑娘。”
他只说了句这么简单的话,反倒把陆纭纭给弄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这意思是在给自己发好人卡吗。
“我能带回来这包茶,也就表明了我娘的态度,再等等,我会带你回老宅的。”
陆纭纭想了想,贺章之在等什么?总该不会在等苏绮病逝吧?毕竟苏绮就是这么下线的。
“夫人她...真的接受了?”
贺章之摸着她的秀发,感觉到她的忐忑不安,柔声道:“有我给你安排着,你就安心养身体吧。”
陆纭纭仰头看着他的下巴颏,别说,他这番话还真有些霸道总裁的风范。她踮脚亲了一亲,就想离开,但贺章之哪会是个容易满足的人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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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婧雁送着邻居,因为有金钱来往,她对邻居笑得很是真诚。她再次见到了那辆马车,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邻居赶忙扯了扯她,小声说道:“你是好姑娘,可不能看那脏事,以后这马车一来,你就记得离远些。”
崔婧雁茫然不解,“什么事能让婶子你这么嫌弃呀。”
“这事本不该跟你这小姑娘说,但不说吧又怕你被骗,反正你听听就行了。那宅子听说被一富商养了个外室在那里,哎哟,脏的不得了咯。”
崔婧雁想了想那日见到那女子身上的衣裳,觉得这邻居婶子说的不太对。那料子压根就不是普通商户能买的,所以商户一事,不真。
“婶子的好意我当然晓得了,这事我也就听听当个笑话,转脸就忘了,我这一天天忙的只顾得上给你们做衣裳呢。”
说是这么说,但崔婧雁从香菱娘那里接手的生意最后只接了两单,说是给香菱娘留着,把她感动的一塌糊涂,其实崔婧雁是觉得那些人不富裕,掏不起自己的价位。
婶子拍拍她的手,说道:“别送了,快些回去吧,外面还挺热。”
崔婧雁扒着门框,婶子越不让她看那辆马车,她就越忍不住心里的好奇,这一看,就见到了从马车里出来的宋衍庭。
这角子巷都是平民百姓或是商人所住,大都接触不了官场,所以并不认识当官的人。
但崔婧雁不同,她见过宋衍庭,还是在一次狩猎场上见到的他。
贺章之、宋衍庭是那次狩猎的并排第一名,圣上嘉奖二位,他们两个人的风度神采让不少贵女们倾慕。
崔婧雁立马关上了门,心砰砰地跳,竟然是他?!
第35章 购买有惊喜。(捉虫) 喵喵喵喵喵喵喵……
东宫, 太子书房。
太子鲜少有这般失态,他一脚踹翻了香炉发出“砰”的一声重响,香灰从炉中泼了出来, 散了一地檀香。
太子是元后之子, 其母是启元帝太傅的嫡长女,端庄大气, 名副其实的贵门之女。但因当初生下太子元气大伤,亏损严重, 即便有名医诊治, 也挡不住病痛的纠缠, 在太子十岁那年病逝。
而当今圣上启元帝则在太子十三岁那年便封他为太子, 且同年迎娶刘丞相嫡长女为后。
现太子弱冠之年,他当了太子七年, 能越来越感觉到权力的重要,也清楚的认识到皇家无亲情可言。
他是参与了朝政,但不仅仅只有他一人, 还有一个被皇上突然看重的三皇子。
三皇子本是一才人所生,但是早年病逝, 皇上见他没了生母就暂时让淑妃养着。在养了几年之后, 身子弱的淑妃染上了重病, 可能不久于人世, 她便向皇上告罪, 将三皇子又还给了皇上。直到他娶了刘皇后, 三皇子才算是有了一位名义上真正的母妃。
而真正让他身份水涨船高的是, 三皇子上了玉碟,记在了刘皇后的名下。他成了继太子之后的第二位嫡子,又因刘皇后很是栽培他, 有些大臣就猜测她的这一番行动,全是出自老狐狸刘丞相的指点。
三皇子身份骤变,但他并没有因此而自得骄傲失了理智,反而待人愈发温和亲善,和清冷孤傲的太子相比,这一位可就平易近人的多了。
太子这次震怒,是因为他看中的侧妃被刘皇后指给了三皇子,这分明就是在挑衅他,太子怎能不怒?
侧妃是光禄寺少卿之女,身份不高,但人极美,及笄后就已美名在外,所以太子早就看上了她,只等着迎进东宫,可偏偏出了个拦路虎刘皇后,请了旨后直接给三皇子赐了婚。
太子已经将她视作自己的人,三皇子这一招可谓是扎心!
贺章之见那香炉倒了地,荡起了一层的尘烟,略带嫌弃地后退几步,与太子道:“殿下,为了三皇子大动肝火可不太值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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