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落雨秋寒
景熙帝还没到,沈繁花先上楼等着。她选择了二楼临街的那间茶室,这间茶室是银楼里视野最好的,她来的话,都是用这间,也算是她的专属了。
她记得这附近有一家铺子的点心很不错,让红芍安排个小丫环去买了。
凤祥银楼,和后世那家鼎鼎有名的老字号银楼就差了一个字。
他们银楼做的是女人的生意,故取了凤字:祥,则是希望戴了他们银楼的首饰后能吉祥如意,这名字寓意挺好的。
之前她捋账册的时候就知道了,这银楼她占了三成干股,其余七成归景熙帝。
先前在品秋宴上,向淑澜和丁春兰用言语逼迫她在筹集御寒物资一事上表态,没说让她出钱,而是让她出力。
沈繁花是直接拒绝了,笑话,她干嘛要奉献自己成就她向淑澜的好名声啊?她是那种燃烧自己照亮别人的人吗?
她用事实告诉向淑澜她不是,她的便宜被向淑澜占去一点她都心痛得无法呼吸。
她敢拒绝向淑澜,也是因为凤祥银楼是他俩的,用得着她来挑拔?若是皇帝需要用钱,他只管拿去用,她绝无二话。
皇帝显然也知道这一点,也不介意她当时驳了向淑澜的面子。
距离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两刻钟了,可景熙帝左等等不来,右等等不来。
沈繁花百无聊赖地倚在窗边,一边喝着甜甜的果酒一边欣赏着楼下的街景,整个人悠闲得不行。
赵默上楼后,看到了就是这么一幕:沈繁花今天选的裙子是束腰款,楼上街道上似乎有什么吸引了她,她不时地往外探着身子,身体不自觉轻轻摇曳着,腰臀曲线优美动人。
赵默不自觉地放缓了脚步。
红芍正守在门口呢,见到人,连忙提醒自家主子,“夫人,皇上到了。”
赵默笑了笑,他想,自己是不是太久没去后宫了?
闻言沈繁花蓦然转身,冲他一笑,体态难掩风流。
“繁花拜见皇上。”沈繁花以名字自称,其实她目前的身份是永平侯夫人,可以自称臣妇,当然,她还可以自称侄女。但莫名的,这两个她都不想用,倔强地以名自称。
“免礼,起来吧。”景熙帝虚扶了她一下,却闻到了一阵酒香,“喝酒了?”
沈繁花顺势起身,“喝了一点,这甜酒没啥度数的。”
景熙帝一坐下,沈繁花殷勤地给他端茶倒水,还将他喜爱的点心全放到他跟前离他最近的地方,让他角手可及。
景熙帝看着她跟一只小蜜蜂一样忙碌,成功地诠释了什么叫有求于人礼必下之,不由得好笑,等她忙完,赏脸地喝了一口茶水,“你先前让长公主带进宫的黄豆衍生物的制法对朕有大用,朕就不和你客气了。”
沈繁花闻言很开心,“能帮上皇上的忙就好。”
景熙帝放下茶杯,“说吧,有什么难办的事?”朕给你办了。
闻言,沈繁花敛起笑容,端坐一旁,正色道,“我想和离。”
第十四章 让渣男后悔的第十四天
景熙帝放下茶杯,“说吧,有什么难办的事?”朕给你办了。
闻言,沈繁花敛起笑容,端坐一旁,正色道,“我想和离。”
景熙帝手一顿。
红芍隐约猜出了她主子的打算,此时她说出来,就像头悬着的鞋子落了地一样。
魏公公目瞪口呆,没想到啊没想到,永平侯夫人见皇上想说的竟然是这样一件大事。天惹噜,天塌下来了惹。永平侯究竟做了什么啊,竟然让永平侯夫人生了与他和离的心思。要知道当初她为了他,可是拒绝了入宫成为主子娘娘的机会呢。
要他说,沈主子当年做的那个决定真是太草率了。
她带着整个国公府为嫁妆,说一句一点也不夸张的话,谁娶了她,绝对能保子孙三代的富贵。这么庞大的财富,这样的诱惑很考验人心的,稍有不慎,很可能性命不保。
在这样的前提下,嫁给皇上才是最好的选择。皇上富有四海,又是个重情的,即使恩爱无常,但只要她不犯诛九族的大错,一生荣华富贵是肯定的。
“我不想和许君哲过了。”沈繁花看到了他们每个人的反应,不得不再重申一遍,以示决心。
“许君哲他对你不好?”问这话时,景熙帝眼底划过一抹厉色。
“就不能是我移情别恋了吗?”沈繁花反问。
景熙帝斩钉截铁地道,“那也一定是许君哲让你失望至极所致。”当初她毅然拒了入宫后泼天的富贵下嫁永平侯府,就凭这点,许君哲就不该负她!
景熙帝护短的话让沈繁花听着窝心极了。
“可是他有什么错处?”
“有,但是我没证据。”沈繁花很老实地道。
那就是有不对劲的地方了。
他往椅子上靠了靠,微垂着眼眸,深思道。
沈繁花拿着勺子搅了搅杯中的茶水,“其实真正让我下定决心和离的是,我不想给他生孩子。是我不想我的孩子的父亲是他那样的人。”
那样的人是怎样的人?虽然她没有细说许君哲哪里不好,但她这话几乎是从人品上否定了许君哲这个人,这就不得不让他深思了。
他在脑海里回忆着这段时间许君哲的言行。
近来许君哲的动静他是略知一二的,为了给向淑澜刷名声声望,他是出钱又出力的,而且这力度还不小,人脉也用了不少,为此甚至还欠下了一些人情。
他原以为只是男人的野心。而繁花丫头与向淑澜不对付,然后许君哲搞那么大的阵仗,为向淑澜抬轿,两人因此怄气了。但似乎不是?再思及沈繁花近来的一些改变……某种灵光一闪而逝,他没抓住。
景熙帝问,“想好了?”
“再认真不过。”比认真的雪还认真。
景熙帝最后问道,“那和离之后呢,你有什么打算吗?”
沈繁花心里松了口气,景熙帝没有一听她说和离就否定,甚至还问她以后的打算,显然是在考虑她和离的事了,真是意外之喜。
如果景熙帝知道她这个想法,一定会摸摸她的脑袋,告诉她她想多了。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景熙帝虽然不知道什么叫沉没资本,但他懂人心,她为了许君哲付出那么多,绝无可能轻易和离的,但她偏偏提了,就说明中间的问题很大,她解决不了,只能强迫自己抽身。
况且在品秋宴上,他曾亲眼目睹了两次,许君哲对她不甚尊重。在那样一个隆重的场合上尚且如此,私底下只会更加不堪。
正巧这时,红芍听到敲门声,出去了一趟,送进来一碟红果子,沈繁花见之眸光一亮,她冲景熙帝一笑,“那我回头就和他提和离。”那边事成了,和离就名正言顺了。
“嗯。”景熙帝微微颔首。
说完这事,沈繁花眉眼间皆是笑意。
且说半个时辰前,安定街德鑫茶楼那边,向淑澜戴着一顶闱帽,在丫环们小心翼翼地搀扶下,走过德鑫楼提供给贵客用的专属通道,来到约定的包间。
许君哲早就等着了,听到三长两短的敲门声,他眼前一亮,等见到了朝思暮想的人儿,一时间不由得痴了。
向淑澜笑了笑,在他对面坐下。
两人如同久别重逢的老友,聊了起来,当然,更多的是聊起拍卖会的事宜。向淑澜将她的一些想法加了进去,许君哲听了她的奇思妙想,频频点头,看向她眼神炽热而克制。
没多久,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向淑澜疑惑,门外许君哲和她都安排了人守着的,这会能靠近,应该是自己人吧?
许君哲站了起来,“你不是喜欢曹记的桃酥吗?我让人去给你买了点。”
“你有心了。”谨慎起见,她还是将闱帽重新戴起。
她也确实久未吃曹记的桃酥了,难免多吃了两块,这不就口渴了吗?于是就叫来德鑫楼的丫环添水。
今天德鑫茶楼派来伺候的奴婢不知怎么回事,冒冒失失的,竟然打翻了茶水,那茶水好死不死,竟然冲着向淑澜去了。
她连忙躲闪,但胸腹间的衣裳还是被弄湿了。
今日她穿的是浅色系的裙子,偏巧,里面的兜衣是偏深色的。这裙子一湿,兜衣自然若隐若现,特别是当她察觉到许君哲不时情不自禁看过来的目光,向淑澜瞬间黑了脸。
最终,她只能让贴身侍女回马车上将备用的衣裙取来,像她们这样的人以往出门都会在马车上备着一套衣裳以防意外的。
那闯祸的婢女自然是被许君哲带下去了,一会向淑澜需要在这里更衣,他这样也算是避嫌。
他知道自己不能守在门外,德鑫茶楼虽然只接待非富即贵的客人,但他这脸在京城还是很有名的,他往门口一忤,若遇上认识他的人,难免会猜测屋内的人的身份。
而许君哲一走,直接带走了他的两个手下。
见他如此风度,向淑澜的脸色总算好看一点了。
向淑澜轻装出行,带来的人本就不多,留了一些在楼上看管马车,带上楼的并不多。此时她要更衣,便将守在门口的两个丫环都叫了进去。她这套备用的衣裳偏华贵,穿起来也很繁琐,穿起来很麻烦,一个丫环伺候不好。
约一刻钟左右,向淑澜总算换好了衣服,派人来请许君哲。
他进门后,门刚关上的刹那,变故生,先是门口被人用大铁链锁死,接着是他的人仅和偷袭者交手了几抬就被打晕了。
铁链的声响让许君哲生出不详的预感,他快步上前,手往门闩一拉,却怎么也拉不动。
意识到什么,许君哲惊怒异常,“你们是什么人?胆敢如此?难道就不怕报应?”正因为意识到此事不简单,许君哲没敢亮出身份,但他的话却满是威胁。
可惜无人回话。
这等变故,发生得太快了,等向淑澜反应过来,大门已经被锁死了,他们都出不去。
从对方默默做事,不曾应答许君哲这点,向淑澜就看出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
“威胁喊话是没用的,现在最要紧的是想办法出去。”这时向淑澜还算冷静。只是不知道这事是冲着许君哲去的,还是冲着她来的?
许君哲说道,“一会德鑫楼的掌柜的应该会带人来处理的。”
他一直在努力撞门,但是没什么用,德鑫茶楼全是用好材料修建的,即使是练家子,也休想轻易破门而出。
可惜了他们的人不是被锁在屋里,就是被对方撂倒了,看顾马车的一般都难以察觉他们这边出了变故,故无人在外支应。
说完这话,他还特意打开窗户,看了一下到地面的距离,这里是三楼,跳下去的话,估计不死也残,还能去报信吗?
“不能坐以待毙。”向淑澜倒是果断,她此时内心有一股不祥的预感,催促着她必须自救,必须派人回向府报信,让她爹想办法。
她带来的都是丫环,不适合干这个。
许君哲冲其中一个护卫点点头,那个护卫明白他的意思,来到窗前,就是一跳。
果不其然,他似乎听到了腿骨裂开的声音,接着就是钻心的疼。
他这一跳,直接落到楼下商贩子的布棚上,引起惊叫阵阵。
他身上带了财物,天欲向人求助,帮他雇一辆马车时,几个灰衣打扮的人出现了,向周围人道歉,并拿钱赔了砸坏的东西,然后说掉下来的是他们的兄弟,任凭那护卫如何辩解否认,周围的人也就这么看着他让灰衣人带走了。
这一幕,三楼的丫环们看得真真的。
羊入虎口,送菜了。
向淑澜和许君哲相顾无言,却没有再派人往下跳,谁知道对方是不是还在下面守株待兔?如今只能寄希望于德鑫茶楼快点来处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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