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张大姑娘
你以为的甜,也不一定是甜。
而且对当事人来说,有时候是感谢自己当初的选择的,他想事情,一直没有跟刘凤说过,一些话当父亲的,不好说出口。
刘凤就掉脸子了,直接就指着刘江的鼻子,“有你这么当爸爸的吗?不是你亲儿子不是,打小就没有养在你跟前的,你看孩子就跟挂在南墙根上一样,不痛不痒的,我算是明白了,有了后妈就有了后爹,刘江我算是知道你了,得,这个事儿,我要你姐夫去做,不劳驾您了。”
刘江就坐在那里没动。
看着刘凤气冲冲的走了。
站在那里很久,到底是没起来。
刘凤给呕得慌,老话儿说的好,跟王红叶说话,“谁养的谁亲,我养大的孩子我知道,他爸爸都差点儿事,更何况是当后妈的了。”
“就跟西爱一样的,你看她去很多年不回来,可是你看这不是还有音信吗?”
“刘姐,实在不舒服,去医院看看去吧,我陪着您去。”
王红叶就不能提起来西爱,提起来就要哭一会儿,眼泪丝丝的看着刘凤,看她给刘江气的心口疼,想着别气坏了。
刘凤自己起来了,头也晕,胸口也闷得慌,脑袋里面炸了一样的,喘不上来气儿,“不用你,医院我那边都是熟人,我自己去方便。”
自己就去了。
遇到以前的同事聊几句,结果就看见宛如了,她跟上去。
结果心里面就拔凉拔凉的,“怀孕了啊?”
“是啊,瞧着你怎么不是高兴是样儿啊,那不是你弟妹?”
说话的是妇产科医生,刘凤人家是医院退休的,医院里面的人都认识,也认识宛如,刘凤给带着来治病来着,那宛如生病了,刘凤都是陪着来医院的。
她熟人多啊。
结果宛如这次自己来,就觉得不对劲,现在一问,竟然是怀孕了,刘凤脸上就跟刷了浆糊一样的,黏黏糊糊的恶心,在风里面吹的又干巴巴的,“高兴,我当然高兴,我高兴傻了。”
说完就出去了。
她什么病啊?
她现在浑身都好了,舒坦了。
头也不晕了,胸口也不闷了,浑身都是劲儿。
她得好好活着啊,眼看着宛如怀孕了,这刘江也帮衬不上孩子,伸伸要是回来了,还能有个立足的地儿没有?
家里就没有孩子立足的地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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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你去举报我
刘凤在家就跟宋振华合计,“伸伸这孩子,你得给安排一下,不安排不行了,宛如怀孕了,这以后伸伸要是回来了,只怕是不好。”
宋振华端着碗吃饭,吃东西很快,一大口一大口的,像是往嘴里面倒的一样,刘凤看的眼睛疼,家里父子几个,有一个算一个,都是这么吃饭的,你刚吃几口呢,人家就扔下饭碗吃饱了,败兴不败兴啊。
“安排到哪里去,还小,上学最好了。”
“是,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军校的话虽然说是好安排,我确实是不想要他走这条路,能去清华就最好了。”
“我给安排。”
宋振华放下碗,说这么三个字就走了。
家里吃什么呢,就是中午剩饭,做了个酱油拌饭,又有一个青菜汤,不过炒饭里面有一点火腿,那是宋振华的战友给送来的一点呢。
他说给安排,就是给安排。
刘凤就放心了。
刘江回家的时候,宛如就做几个菜,还倒了酒,“你要当爸爸了,我去医院检查,怀孕了。”
刘江愣了一下,从灯光里面看着她,“几个月了?”
“五个月了。”
五个月了,孩子很大了,她一直瞒着的,就是为了孩子大一点。
“之前怎么没发现呢?”
“我以为我这么大年纪了,月经也不调理,没想到竟然怀孕了。”宛如笑了笑,看着他的脸色,“不高兴吗?”
“高兴,有孩子了能不高兴吗?”
刘江笑了笑,陪着一起吃饭散步,对她点点头,“你先回去,我去单位一趟,我今天发的粮票给落在办公室去了,我去拿回来,顺便去买罐头给你吃去。”
“那行,你早点去,少买点就行。”
看着刘江走了,她自己去了鱼摊上,从后院儿进去的,那边有人等着了,背对着她,“说了?”
“说了。”
“很好,有了孩子就有了牵挂了,下一步我们就要感化他,慢慢的瓦解他的意志力,成为我们当中的一份子。”
又缓缓地扭过头来看着宛如,“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对吧?”
在漆黑夜色里,像是一只鬼魅,立在墙根那里,影子投影在白墙上,黑黢黢的吓人,“孩子只是一个工具,我们要做的,是要刘江帮我们做事,他现如今的位置,刚刚上去,接触的都是核心,我们要转变策略,拉着他一起。”
“你最好不要有什么心思,不啊哟忘记你的代号,你不是什么贤妻良母,我希望你永远记得这一句话,你是我们党国,最优秀的特工。”
“如果出问题了,你知道后果的,你的父母他们,都在那边呢,明白吗?”
“明白,请放心。”
宛如答一句,出门离开,一直走,一直走,一直到家里,把门关上,靠着门,才缓缓的吐出来一口气。
闭着眼睛,贴在门上,后背上全是汗。
她打开灯,环顾着家里的一点一滴,黄色的吊灯,格子的桌布,上面一台黑色的收音机,餐桌上没吃完的剩饭,厨房里面似乎还带着一点烟火气儿,沙发的套上面有一点水,是前几天喝水撒上去的,还没有来得及洗。
以及,她的肚子里,已经这么大的孩子了。
已经显怀了。
她瞒不住了。
之前她身体一直不是很好,所以跟刘江是分开的,那时候其实就是已经怀孕了。
她有时候一直在想,人是机器吗?
人真的可以,成为一台机器吗?
她没看到,刘江在楼下站了很久,很久。
没两天,刘凤打电话给刘江,“伸伸的事情,你不用管了,你姐夫办好了,现在就等着他打火车票回来了。”
刘江挂了电话,抿着唇。
脸色很差劲很差劲。
当初跟宛如认识,是他转业回来,他每天都去市场里面买菜,也经常去买鱼。
第一次见宛如的时候,鱼店人少,正好得闲,她在柜台上,捧着一本书在那里读。
他站在跟前了,人还没反应过来,他看了一下,读的是俄语原文。
他看不太懂,俄语学的少,在外面学英语的时候多。
聊了几句,后来就熟悉了。
再后来,天津卫莫家走了,莫云云也走了。
他觉得宛如很好。
两个人就在一起了。
日子过得真像样儿。
是的,像样。
他想着这两个字,一下子就哭了。
他知道,他都知道,朝夕相处的人,真心喜欢的人,怎么能不知道不对劲呢。
他是军人出身的,而且还是保密部门的。
一开始不知道,后来慢慢就不对劲,再后来就慢慢的开始察觉,开始怀疑,开始追踪了。
他不能要伸伸回来,因为他解决不掉这个事情。
人遇到的难事,他一辈子遇到的难事,再难也不过就是现在了。
宛如在家里做衣服呢,小孩子的衣服,她一辈子没有孩子,很喜欢小孩子了,小孙在家里做客,看到刘江回来笑了笑,“刘叔叔好。”
“好,在家里吃饭吧。”
“不了,我刚好来送菜的,家里的菜这时候多,给大家送一些来。”小孙这些年,人瘦的很了,这些孩子里面,没成想他是最享福的了。
孙寡妇一个人拉扯俩孩子,一儿一女的,她没什么收入,就只有一点儿老本,全靠着一手种菜的手艺,养活大了俩孩子,小孙现在上学出来了,学校里面给发粮票,他念书好,肯用功的很。
人家看两遍记住的,他记不住,就看四遍,看十遍,自己也不觉得是个事儿,脑子好用不好用的,使劲用就是了。
一心就扑在学习上了。
他不吃饭,宛如也不留,只摆饭给刘江吃,“今天市场上的鱼多,我拿了一条回来炖汤喝,看你最近脸色不好,多喝点汤。”
刘江端着碗,要喝,却顿住,他头上,现在已经见零星白发了,缓缓的说一句,“你如果为了他好,就不要再联系了。”
宛如抬眸,水扇一般的睫毛抬起,宛如台上曲终人散,幕布缓缓席卷。
那一瞬间,两人对视,恍如台上台下,周围漆黑一片。
宛如突然记起来那一天,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在读的是俄语版的《骆驼祥子》,里面有一句话,这世间的真话本来就不多,一个女子的脸红,胜过一大段对白,没有胭脂的年代,女儿的脸只为情郎红,课后阿里有了胭脂,便分不清是真情还是假意。
她自己心里面笑,胭脂对于一些人来说,用不用的,脸都不会变,比如现在的她,微笑,“什么意思呢,小孙跟伸伸一起长大的,来往也算是正常,不算是什么事儿吧?”
“你知道要我说出来吗?”刘江深深的看着她,看到她的眼睛里,“宛如?”
“你说的是什么呀,这么严肃,别不是有什么误会吧。”她依旧笑着。
像是不懂一样,台上人唱着悲欢离合戏,可是戏开唱了,便不能断,一曲到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