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爬山山
陆烟儿去没心情哄孩子了,问道,“你们知道沈春在哪里吗?”
孩子们对视几眼,纷纷摇了摇头。
爹娘早就打了招呼,要是有人问起沈春这个人就说不知道。
陆烟儿眉头一皱,从衣袖里掏出一包糖,“谁告诉我沈春在哪里,我就把这包糖全部给告诉我的人。”
她的话音一落,就有小孩争先恐后地说道,“沈春被绑到祠堂里啦,姐姐你把糖都给我吧!”
陆烟儿将糖给了最先答话的小孩儿,对他说道,“你在前面带路。”
小孩儿得了糖,开心地走在前面,“你们跟紧了,我这就带你们去!”
他把人带到祠堂后,指着紧缩的房门道,“大哥哥大姐姐,春婶儿就在里面。不过你们怎么喊她都不会答应的,我们已经试过啦,无论喊得多大声,里面都没人答应!”
沈秋沉着脸,上前用手掌将铜锁劈开。
他推开厚重的朱红色大门,看到的是被绑在柱子上,嘴里塞了破布,面色有着不正常的红,昏迷不醒的女人。
陆烟儿冲上去,摸了摸沈春滚烫的身体,解下自己身上的披风,将沈春牢牢地裹在里面。
沈秋一言不发地将人打横抱起往外走。
“站住!你们不能带走她!”
村民们闻风赶来,将沈秋和陆烟儿两人团团围住。
他们看沈春的眼神,无不厌恶至极,好似沈春是个犯下滔天罪孽,罪大恶极的罪人。
“沈春是我们牛头村的罪妇,凭什么你们想带走就带走?”
“咱们牛头村的名声,都让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毁尽了!”
“她若不死,今后谁敢娶我们牛头村的黄花大闺女?”
“绝对不能让她从这里走出去!”
“她偷汉子,就该在牛头村的列祖列宗面前好好忏悔!”
“族老们已经商量好了,后日便要把她沉入池塘!”
“这样的荡妇,就该死后下十八层地狱!”
“牛头村的风气,可不能被她一个人带坏了!”
“李福德那么老实的人,怎么就娶了这么一个**呢?”
村民们原本恶意只指沈春一个人,可不知道是谁开始将这股恶意扩大发散。
“沈春的亲弟弟,可是饮食楼的老板,饮食楼的生意那么好,每天挣的银子,都够几百个人交一年的赋税了,可沈春却眼睁睁地看着李福德去送死,也不肯找的弟弟借银子,其心该有多恶毒啊!”
“她早就背着李福德偷汉子,巴不得李福德死了,与那奸夫过潇洒日子呢,自然不肯救李福德一命!”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女人呢?”
“李福德自己都承认,他没有生育的能力,所以沈春是空虚寂寞了,才去找野汉子的吧?”
“那这么说来,小豆子也不是李福德的种咯?”
“我以前还羡慕李福德娶了个那么漂亮的女人,现在才庆幸自己的媳妇丑得不堪入目,虽然她丑,但是也正因为她丑,我才不担心我的孩子都不是我的孩子!”
“如果帮别人养儿子的事情发生在我身上,我肯定会先杀了拿荡妇,再杀了那荡妇的野种,最后再自杀了事!”
陆烟儿怒不可遏地说道,“你们都闭嘴!在事情没有搞清楚之前,你们有什么资格愿望她?”
众人哄笑不已,口中恶语连连。
“证据都已经确凿了,还没有搞清楚的是你吧!”
“你长得那么漂亮,还和沈春这种荡妇走得那么近,说不定也早就被她同化了,背着你丈夫投了野汉子!”
“哈哈哈哈,说不定也和沈春一样,已经怀上了野种了!”
“下一步,是不是要和沈春一样,让你的丈夫去送死,或是找别的法子神不知鬼不觉地害死他?”
“我们这么多人作证,要是沈秋死了,就是你这个荡妇害死的!”
沈秋深吸一口气,看着在场男男女女丑恶的嘴脸,脑海里一片血红,恨不得将所有说自己姐姐和媳妇的人都捏死。
他将大姐放到后面的软垫上,对媳妇说道,“去后面躲着。”
陆烟儿扯了扯他的衣袖,小声道,“他们这么多人,咱们寡不敌众,还是先忍耐一下,出去之后再搬救兵吧。”
沈秋沉默片刻,揉了揉媳妇的脑袋,“乖,听话。”
陆烟儿不得不躲到后面去。
谢小孟哆哆嗦嗦地问道,“老爷,我能不能去后面保护夫人?”
沈秋瞥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谢小孟如蒙大赦地一溜烟跑到了后面,躲在一根柱子上,只伸出一颗脑袋往外看。
沈秋一言不发地绕过众人,关上厚重的朱红色大门。
室内一下子黑了下来。
众人这才察觉到不对。
“你要干什么?”
“杀人可是要偿命的,你可别为了那个贱人发疯啊!”
“我们不说了,不说了还不行嘛!”
“你块放我们出去,不然村长和族老赶过来,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救命啊!”
他们叽叽喳喳,口中不服气地嚷叫着。
一阵惨叫声此起彼伏地响起。
沈秋对谁说过什么,记得一清二楚。
话说得越难听的,他下手愈发地重。
仅存的理智告诉他不能杀人,可这群人必须为说出的话付出代价!
村长和三个族老很块就赶过来了。
他们听着里面的惨叫声,吓得倒退好几步。
村长压下心中的害怕,上前推了推门,却发现门是从里面锁上的,只好将耳朵贴在门上偷听。
第230章 感激
李孝全捋着胡须问道,“听出什么动静了吗?”
村长直起身,面露担忧地说道,“我听到里面有打斗和惨叫的声音,他们可别把那三个外村人给打死了啊!沈春是咱们村的,咱们有权处置她的性命,可外村人若是在咱们村死了,可不好跟上面交代。”
李沐年一张褶子脸隐有愁容,“你说的有道理。”
李云忠抬起拐杖急促地敲着门,“你们都别打了,快点儿把门打开!”
他敲了没几下,自己的脚便站不稳,一边剧烈咳嗽一边倒退,眼看就要跌倒在地。
村长眼疾手快地将他扶住,“您这一大把年纪,就该好好儿在家里歇着,这里的事情,还是交给我这个村长来处理吧!”
他对另外两个头发稀疏花白,满脸老年斑,嘴里没有一颗牙的族老说道,“您们两位也回去?要是你们在外面儿磕着碰着,我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李孝全摇了摇头,“你不用担心我们,还是快想办法让他们开门吧。”
村长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背过身的时候眼底却划过一道不耐烦。
这些老东西仗着年纪比他大,什么事都要插手,根本就没把他这个村长放在眼里,还不如早点死了省心!
他压下心底的思绪,敲着门道,“你们到底再搞什么名堂?这里可是祖宗祠堂,你们在里面打架,是对祖宗们的不尊重,还不……”
“吱呀——”
房门忽然打开,露出里面倒了一片,哀鸿遍野的景象,让村长的话卡在了嗓子眼里。
他对上如同罗刹阎罗的沈秋看过来的眼神,下意识地倒退几步,却一不小心撞上紧跟在他身后的李云忠。
两人腿脚叠乱,不一会儿便缠着倒在地上。
村长在上,李云忠在下。
李孝全和李沐年齐齐惊慌失措地喊道,“云忠老弟!”
村长懵了一下,连忙起身查看李云忠的情况。
李云忠的手指颤巍巍地指着村长,“你你你……”
他想要说什么,却终究连完整的话都没说完便咽气了。
村长眼睁睁地看着李云忠在自己的怀里歪了脑袋,悲痛欲绝地喊道,“忠叔!您醒醒,您醒醒啊!您为什么要贴在侄儿背后啊!都怪侄儿背后没有多长一双眼睛,看不到您在侄儿身后,要是侄儿知道背后有您,当时就不会不留神地倒退那两步,而你也不会把自己绊倒,就这么撒手人寰啊!”
李孝全和李沐年原本很悲伤,可听完村长的话,纷纷气不过指着他道,“分明是你压死了云忠老弟……”
沈秋眸光一闪,铁面无私地说道,“我刚刚亲眼所见,是那个老头把村长绊倒,才会让两人一起倒下,他自己命丧黄泉不说,还害得村长的手掌严重擦伤。”
村长没想到凶神恶煞的沈秋会为自己说话,他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之前只顾着担心别人,反倒忘了自己原来也受伤了!
他抱住自己那只擦伤了皮肉的手,哭嚎道,“我虽然身为男人,可我最怕疼了,刚刚悲伤忠叔自己摔死,忘了自己身上的疼痛,现在一看到我这血肉模糊的手,我这心里就跟针扎了一样疼!”
李孝全和李沐年活了这么多年,吃的盐比别人走过的路还多,哪里看不出村长是不想担上李云忠这条人命,才故意把责任都推到李云忠一个人的身上的。
他们心中悲愤不已,却不敢再继续为李云忠鸣不平了。
刚刚发生的事情也的确是意外,若他们执意说村长的过错,就算村民们会对村长不小心犯下的错指责,却不能因为那场意外拿村长怎么办。
这件事让他们心中一寒,明白了一件从前他们不愿看清的事实。
就算村长是当初全村族老和村民一起推选的,但是从村长的名头入了官碟那一刻起,哪怕村长只是个村官,那也是登记在册的朝廷官员,若没有犯下罪大恶极的事情,无论是族老还是村民都无法罢免他的官职。
他们这些族老声望再高,也只能在处理村中重大事务的时候起到给建议的坐用,最终决定该这么做的人,还是村长这个才三十六岁的人。
村长余光瞥到李孝全和李沐年脸上的害怕和忌惮,心中忽然涌起了一股扬眉吐气的快感。
他不着痕迹地感激地看了沈秋一眼,而后背着手往祠堂里走去,对一个受伤稍微轻些的汉子说道,“你起来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汉子呲牙咧嘴地爬起来,指着逆着光站在门口人,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道,“我们这么多人,都是被他一个人打成重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