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鹤鸣久久
“不说。”
青青哦了一声,低头包着东西,没再说话。
其实,应该也不会发生什么事吧。自打籽莲说了孙谦和孙小姐的事情后,青青心里就一直慌得很。
她脑子里一直回荡着孙谦那句“事情我早已安排下人去做了”。
又想到前几日那个村口打听她家姑娘的人。
这人不是村里的吧?她可没在村里见过这人。
肯定不是村里的……
不是村里的,咋知道她家姑娘的呢……
又一想,自家姑娘名气大,外面人知道也没什么不正常的,来找她做媒也没什么不正常的。
对,不然这事她的罪过可太大了。
而且,姑娘已经改了回里下河村的时间,就算那个孙谦有通天的本领,也断不会知道的。
翌日天蒙蒙亮,青青听外面有了动静,猜是姑娘准备动身了,立马披上衣服推门出去,却见莫辞彦也早起来了。
两人同时要出门。
这可怎么办,偏偏要出去一起出去,她正准备等姑娘走了就让莫辞彦跟上呢。
“你这是……”洛时节也看见他了,不由地问。
“今日私塾里有早课。”
不等莫辞彦反问,洛时节立刻编出一个谎话来:“今日村里有集市,我去溜达溜达。”又补充道,“赶集要趁早,中午太热了。”
因是不敢看他眼睛,她也不知道对方是相信了还是没相信,反正听到头顶上传来了一个“嗯”,她心里踏实了一些。
还没等青青说什么呢,灰蒙蒙中,两个人就十分默契地推开门,各走各的了。
青青:“……”
一直到天光大亮,洛时节才到刘柯家,因是顶重要的一天,刘柯紧张的基本一宿没睡,洛时节见到他时,他已经把自己收拾的整整齐齐,拎着大包小包家门口团团转呢。
“刘大哥好臂力,这是拎着东西转悠一早上了吧。”
见洛时节终于出现,刘柯长舒一口气,“以前我总觉得有没有媒人并不要紧,现在觉得有些错了。”
“没错的,只是你太紧张罢了。”
“不,有个中间人还是好的。”
被认可的“中间人”嘻嘻一笑,帮刘珂拿礼物。安排好刘珂母亲后,两人方赶往城门口,去与叶乐叶喜汇合。
清晨的早市人越来越多,也不知道是太久没来城里了还是怎的,乍一看到这么多人,洛时节竟破天荒地有些心虚。
“洛姑娘是不是不舒服?”刘珂怀中的大雁忽然发出一声叫唤,洛时节吓了一跳。
“没事,就是总觉得后背凉嗖嗖的,总感觉好像有双眼睛在盯着我……”
“不能吧……”□□的。
这么说挺吓人的。
“刘大哥,洛姑娘!”人群中,叶喜叶乐远远就朝他们挥手。
“怎么只有你们,马车呢?”洛时节见约好一起在城门口汇合的马车没来,不禁问道。
“可能是我们来的太早了,再等等。”
“行吧。”左右时间还早,边吃早点边等吧。
“青青,你糊涂!”
一直到用完早饭,籽莲要出去洗衣服了,青青才支支吾吾把所有事说了出来。
包括自家姑娘去了里下河村,以及自己在村口遇到找媒人的全过程,籽莲听完直接急到跳脚。
“还好姑娘改了时间,不然你罪责难逃。”
一说到这个,青青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其实,除了出行的时间,我还把车把式也给说了。”
籽莲简直要气晕过去,狠狠摔了衣服。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为什么不早说!”
“就算那孙谦真的要闹事,又能闹成啥样。”顶多就是阻挠了车把式,让他们没法回去。
籽莲气哭,“你根本想象不到!”
这个时间,姑娘他们肯定已经出城了!
“籽莲姐你去哪?”
还能去哪,当然去找救兵,“我去找陆先生!”
第53章
“老杨的女儿怎么样了,不打紧吧?”马车上,叶喜担忧地问。马车在官道上加速疾驰,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
“不打紧,不打紧。这病来的快,去的也快。就是来的时候破费些心神。”车把式两兄弟中的一个回答着,另一个稍年长的也跟着搭腔:
“三位姑娘放心,这里下河村的路,我们哥俩跑过很多次了,不比老杨差。”
马车渐渐颠簸起来,刘珂骑马在旁跟随。
洛时节掀开帘子,瞧了一眼前方绵延的南山,再过一会儿就要进山道了。
还真没想到车把式会突然有事,好在还算负责任。
“你们两个是老杨什么人?亲戚么?”洛时节试探地问。
换了人,她终究有些不放心的。
“洛姑娘这是怀疑我们俩哪,我们都是正经人,姑娘放心吧。”
前方就是官道的岔路口,再走就要进入山道了。
“三位,我们在此处歇会儿,马料没了,那位胖爷骑的马今儿早上还没进食呢,我得去前面补给一下,马上就能好。”
“约莫需要多久?”
“马需要进食,大概一盏茶时间。”
洛时节沉吟,“尽量快去快回。”
刘珂不放心,和他一道去了。
叶乐叶喜不惯坐马车,颠了一路也有些难受,三人寻了块大石歇脚。
再行上一个时辰就能到里下河村。
里下河村本离城不远,只是山路曲折盘旋,愣是把两点一线间的距离拉长,进城都变得不方便起来。
一看到这条进山的道,洛时节就不由自主想起马车狂奔的那个晚上,忍不住好奇,问道:“你们这里是不是有野猪,还喜欢追赶别人马车。”
“野猪?”
“是啊。”洛时节把那晚发生的事情描述地绘声绘色,“当时要不是我们跑得快,马车非得被顶翻了不可。”
“那可真是万幸了,我们这里不仅有野猪,还有狼。”
说着叶喜又讲了几桩去年狼群在官道上袭击人的事件,吓得洛时节白了脸。
这桩买卖原来这么不好做,一个不小心说不定就把小命给嚯嚯了,她说王媒人当时怎么会那么好心地把这桩差事交给她……
“还是我们里下河村的空气最好。”叶喜见她被吓着了,忙摊开一个小包袱,里面是五颜六色的小糕点,酥酥软软,外面裹了厚厚一层雪白的糖霜,在阳光下别提多可口。
洛时节毫不客气地捻起一块送进嘴里。
车把式也听得津津有味,有幸也尝了两块糕点,也要把果浆分给她们喝,被三人拒绝。
在路上洛时节已简单说了孙谦的事,三人能小心就小心。
刚拒绝了车把式的果浆,某只憨憨很适时的捧着水囊远远窜了过来。
“渴了吧,我这有水。”
叶乐白了他一眼,“我们这里也有水,不渴。”
“那一定饿了吧,我这里有干粮。”
“刘大哥你可歇歇吧,我们刚吃过糖,这会儿不饿也不渴,也不累。”洛时节打趣他,又看了眼天色,“那位买马料的大哥怎还不来,咱们该走了。”
“我来的时候马还在吃草,估计还有一会儿。”
可等了好半天,也不见他回来,他的兄弟也有些不耐烦起来,“还得劳烦郎君去催催他,咱该上路了。”
三人上了马车。
“咱先走,他俩一会儿就能跟来。”
马车在山道上不比城里稳当,就在三人被颠的有些头晕眼花的时候,马车在一条路口突然变了方向,朝着一条小道狂奔起来。
“这路是不是走错了,里下河村不走这条。”叶乐首先反应过来,洛时节赶紧掀开帘子,一看,好家伙,这车把式手里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把短刀,冲她咧嘴一笑。
他娘的,这俩兄弟果然不是好人!
“你要把我们带到哪去!”
“到了自然就知道了,三位姑娘还是老实待着更稳妥些,毕竟刀剑不长眼。”
车把式威胁地晃了晃手里利刃,叶喜叶乐赶紧把她拉回来。
马车没命狂奔着,离原来的路越来越远。
“这条路应该是通往衢州,阿姐,咱们不会要被卖了吧!”又细思极恐道:“会不会是楚娇娇?”
“不会的,今非昔比,她犯不着再做这种事!”洛时节道,“很有可能是孙谦,一定是他!”
这样恐怖的事情,像极了他的风格!
“那我们该怎么办?”
马车越跑越快,一点也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两面的山峦像魔鬼一样向后飞速奔涌,时不时有突出的峭壁贴着她们的窗前擦过,越发让人心慌意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