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清涴
说话间人逐渐到齐,虞衡眼风四下一扫,觉得大部分人还都挺面熟,竟全都是见过的。
这也很好理解,博陵书院和国子监这两座大宣朝教学质量顶级的学堂都在京城,京城科考,一般能上榜的,大多是这两大学堂的学生。像虞衡这样,不在两家中还能中榜的士子倒是少数。早先博陵书院和国子监打了一场马球,虞衡还代替展平旌上场比了一回来着,对国子监那边的新秀才自然也认了个脸熟。
粗粗一算,这回来了将近三十个人,竟有二十个是博陵书院和国子监出身的,两学堂外的新秀才,竟然只占了个零头。由此可见,这两家的教学水平有多强,怪不得京城的读书人都削尖了脑袋想往这俩学堂挤。
虞衡同众人交际之时也没忘记把萧蕴给捎带上,其他人也就暗自疑惑一下怎么这位走武将路子的人也来参加他们的文会了,转头就把人抛在了脑后,淡淡打了个招呼后就将人忘光光。
不得不说,某些时候萧蕴这体质还挺好用。像现在,要是沈氏兄弟俩跟着虞衡过来,保不准还要被他们嘲讽一番,也不知什么时候兴起的风气,读书人面对武将时自觉高人一等,还经常揪一把勋贵们的小辫子以示自己的清正,双方关系就没好过。这种文人聚集的场合,武将家的来参加基本就是找嘲。
虞衡能在这儿是因为他三次考试全都把其他人按在地上摩擦,他们不服不行,就这,还有一帮人暗戳戳摩拳擦掌想让虞衡出出丑来着。而萧蕴能全身而退,全凭隐形人体质,还是有点优势的。
文会文会,重点在文。谈笑一番拉进距离后,众人的话题便渐渐往这方面走。也不知是谁笑了一声,鼓动虞衡道,“方才我们的小三元不是说他一定能作出绝妙的好诗来吗?想必这些天在家苦学一定又有所进益,不若就由我们的小三元来赋诗一首,咏一咏这花中君子,如何?”
其他人纷纷附和,就等着虞衡开口。人嘛,太优秀了,总会有人想看看他的笑话,别说其他人不安好心的家伙了,就连展平旌都好以整暇地望着虞衡,还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笑眯眯道:“那就请吧!”
还是沈修说了句公道话,“三公子刚来不久,总得给他一点时间想一想。”
周烨点头附和,“就是就是。谁不知道你们早就商量好了带菊花过来,还特地瞒了三公子。你们敢说自己没提前准备几首咏菊诗?”
老实人要么就不开口,一开口直接扒掉他们的底裤。
虞衡都震惊了,不可思议地看向展平旌,脸上的表情十分一言难尽,瞧你浓眉大眼也是个正直好少年,竟然也学会背地里偷偷努力了?
系统幽幽道:
【宿主,你貌似是最没资格说这句话的人吧。】
这倒也是,虞衡反应过来后,立即又怼了系统一句,“我那是被你逼的,属于被动偷偷努力,他们是主动偷摸学习还不告诉我,二者性质不同,不能混为一谈。”
不过说到咏菊诗,虞衡还真有准备来着。被系统压榨了那么久,什么方面的诗没写过,菊花这种声名在外且正值当季的花,自然也是虞衡的重点练习对象。
虞衡过关的那些诗中,就有一首诗是咏菊花来着。
这不就巧了吗?虞衡哪会错过这个机会,张嘴就把自己通过系统判定的咏菊诗吟了出来。
四下顿时一片安静。
虞衡这首诗的标准,那可是能被后世选入语文课本的级别。其他人虽然说是文采过人,但现在也就只是个秀才,文化底蕴和真正的大佬还不能比,写出来的诗只能说是有灵气,偶有佳句就能被人夸上天。像虞衡这样的字字精妙令人回味无穷的水准,还真没人能达到。
当然,也是虞衡比较幸运,这一届秀才中没有像骆宾王那样的天才。不然的话,以人家七岁就能写出咏鹅的水平,也轮不到虞衡在这儿秀。
不得不说,虞衡这个逼装得十分到位。其他人一听他这诗就傻了,这水准,真的是现想的吗?别人真没向他透露这次文会上要咏菊?
当然,就算提前告知了他,这水平也让人难以望其项背。他们精心准备的那几首诗和虞衡这首一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有了虞衡珠玉在前,其他人都不好意思把自己的诗说出来献丑了。
展平旌也没想到虞衡一上场就放了个王炸,把人都给炸傻了。他也愣了好一会儿,回过神来立即拍案叫好,“精妙绝伦!妙极了!”
其他人纷纷点头,沈修也笑,“和你这诗一比,我们写的那些,竟都上不了台面了。”
“这可真是肚中有诗说不得,虞三作诗在前头。早知道就不该让你先作诗了,这诗一出,谁还敢献丑,那岂不是班门弄斧,平白让人笑话吗?”
虞衡也很坦然,“不瞒你们说,这诗也是我想了许久才想出来的。知道这文会有太多才高八斗之人参加,我这心里也怵得慌。你们也知道,我侥幸得了个小三元,这要是文会上丢了丑,那岂不是小半年不敢出门见人?是以,我这段时间在家什么都没干,光想着作诗去了。这会儿正巧是菊花盛放之时,我就提前想了几首,偶得了这一佳篇,与诸君共赏。”
大实话总是招人喜欢,众人见虞衡不摆高架子,言谈间还暗暗抬了他们一把,心里那点不自在也一扫而空,真心实意地吹捧起虞衡来。
“三公子太过谦虚了,能在短短几日内想出如此传世名篇,三公子诗才也是一等一的好!”
虞衡突然就有点心虚,他这诗还真不是花了几天就想好的,是名师名将加系统空间流速的成果,真当不起他们这样丰富多彩的彩虹屁。
展平旌也甘拜下风,“你说的没错,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如今你在作诗一道上已经远远超过我了,是我自大了,自罚一杯。”
展平旌一边说着,一边豪爽地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心里嫉妒坏了,这进步的速度,真是太他妈让人羡慕了。念了这么多年的书,展平旌自己也有个天才名头,就从来没见过有谁能变态到虞衡这个份儿上,在家待几天,出来后整个人又能升一次级。一般人努力个几年甚至是十年都达不到的水准,他在家待个十天半个月就学会了,这天赋,谁听了不得酸成柠檬精?
沈修见众人面色讪讪,想必此时心里定然十分复杂,便笑着打了个圆场,“看来三公子给我们开了好彩头,接下来的曲水流觞,想必大家都能有不少妙句。等文会结束后,我们再把今日大家所做的诗整理一番,说出去也是一桩美谈。”
众人一听,顿时面露喜色,连连点头道:“这主意好!”
有了虞衡那首诗,他们这次文会的名声肯定弱不了。再让人写个序啥的,说不得此次远山集会以后还会成为一桩雅谈,人们只要一提到虞衡那首诗就会想到这次集会,顺带再提上他们一句,多有面子!
文人重名,一听沈修这话便兴奋起来,摩拳擦掌准备发挥出自己最好的水平,气氛又重新热闹起来。
萧蕴自告奋勇来当那个击鼓叫停的人,沈修则小声对虞衡说道:“等会儿我来给你倒酒,随便倒点做做样子。这酒劲儿大,别喝醉了。”
虞衡心下诧异,总感觉沈修最近对他好的有点不正常。其实沈修的性格看着温和易相处,实际上比傲娇的展平旌更难接近。这人心中自有界限,温和只不过是他的面具,内里实则是个冷性子。以前他和虞衡也就是点头之交,并没有太深的接触,这段时间接连收到来自沈修的示好,虞衡确实有些摸不着头脑。
虽然靖安侯府势力不弱,但沈修是有真才实学的人,这样的清正读书人其实挺忌讳和权贵攀上关系,不然的话,在清流眼里,他们就不干净了,不配称为清官,严苛得很。
沈修之前明显走的就是面子情的路数,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突然开始向虞衡示好,真是奇了怪了。
不过奇怪归奇怪,人家的好意,虞衡还是要领的。不着痕迹的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后,虞衡便看向其他其他人,见他们已经准备就绪,虞衡这才对着背对着他们的萧蕴说了一声,“好了。”
萧蕴闻声便握紧鼓槌开始敲响小鼓,在苍劲而富有节奏的鼓声中,酒杯停在了刚才第一个用话激虞衡作诗的人面前。
那人也爽快,张嘴便说出一首咏菊诗,中规中矩,不出错也无亮点,说完后还对虞衡抱拳道:“献丑了。”
鼓声再起,这一回,酒杯停在了展平旌面前。
展平旌自是不怵这些,同样吟了一首咏菊诗,后两句颇有几分怡然自得,引得众人轰然叫好。若不是有虞衡那首惊艳的诗在前头,展平旌这首诗当是今日最佳。
第三次鼓声响起,这回酒杯又落在一个先前对阴阳怪气的人面前。
虞衡忍不住朝萧蕴的方向看过去,一次两次也就算了,第三次还是这样,萧蕴这莫不是故意的吧?
有了这层猜测,虞衡接下来就认真关注了一下酒杯停在每个人面前的次数,果然不出虞衡所料,先前对虞衡阴阳怪气那几个人的受罚次数最多,接下来是损友展平旌,虞衡自己则一次都没中,让其他人颇感不平,纷纷打趣道:“可见三公子运气确实是极好,玩了这么久,酒杯竟然一次也没落在你面前。”
在他们说完这话后,酒杯就稳稳停在了虞衡面前。
其他人顿时大笑,“可见是好运气也不能多提,提了就不灵了!”
虞衡则哭笑不得地看了一眼萧蕴,光明正大地搞小动作还能让人一无所觉,大兄弟你可以的。
作诗对虞衡来说当然不是什么难事,这段时间虞衡天天被系统锁在空间榨油,按头让他作诗,就那学习强度,扔头猪进去没准等猪出来后哼哼声都变得有古诗的节奏感和韵律感。这些天虞衡在系统空间里做的诗没有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就算有些不符合选进语文课本的标准,单独拎出来也算是上好的佳句。
虞衡再作得佳作一首,其他人心里彻底服气了,纷纷感叹一句这天赋真是老天爷追着喂饭吃,一般人羡慕不来。
接下来的作序,众人有志一同地把这个艰巨的任务扔给了虞衡。毕竟这里头就属他名气最大,经历最传奇,文采最好,大家还要蹭他的名气来着,这序他不写谁写?
虞衡也不推辞,他的字也是被系统狠狠压着练出来的,当场展示一番完全没有再怕的。
众人见虞衡写完第一个字便轰然叫好,都说虞衡这一手字很是潇洒俊逸,于飘逸中透着几分清正大气,不说是大家水准,已然形成了自己的风骨。
展平旌等人更是啧啧称奇,连连叹道:“上回你这字还没这般好,没想到你在家苦学十几天,不仅是诗文一道上长进了,就连这字,也精妙了不少。”
其他人听了这话,内心已然麻木,这就是天才的世界吗?学习起来就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完全没有瓶颈期,在家闭个小关立马又升个级?
这天赋,爱了爱了。
这一场文会下来,虞衡彻底在京中读书人圈子中打响了名气。先前还对他半信半疑的人,听了他文会上所作的两首诗后立即成为了他的脑残粉,小心翼翼地将这两首诗誊写下来不说,还时不时看着这两首诗嚎啕大哭,恨自己蠢笨,“人家只学了那么点日子便有如此佳句,我学了这么多,竟是都学到了狗肚子里了不成?”
对于自己给京中读书人造成的心理阴影,虞衡毫不在意,要说心理阴影,他的心理阴影就小了?这世界就是这么冷酷无情无理取闹,早早认识到这个世界的残酷本质,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不过,虞衡终于知道为什么沈修三番五次地向他示好了,沈长安兄弟二人前来侯府找他玩时说漏了嘴,沈芝兰正和沈修说亲呢。另一个表姐沈芝静则说给了周烨,都是上回去观看博陵书院和国子监马球赛时定下的姻缘。
这就说得通了,虞衡恍然大悟,原来沈修这是在提前讨好表弟?情商还挺不错啊。
好在大宣朝对同姓不婚没有一竿子打死,只禁同宗结婚,不然的话,这门亲事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沈长安兄弟二人可算是明白了之前虞衡为何看苏熙不爽了,酸溜溜道:“一想到我们家精心娇养了十多年的姑娘就要被这混账给哄回家,我就想揍他一顿。”
虞衡不得不提醒他们,“别看沈修走文官路线,实则骑射功夫也不差。你们这半吊子,指不定还打不过他呢。”
这就扎心了。沈氏兄弟顿时蔫了,虞衡趁机撸了一把他们的狗头给他们画饼,“你们最近不是跟着武师父在练武吗?好好练,日后考个武进士才好给表姐撑腰,否则的话,你们放狠话都没底气。”
第29章 三合一
不得不说, 虞衡给人画饼的水平确实不错。许是因为他们三算是打小一块儿长大的,同样的话,沈氏兄弟就乐意听虞衡的, 张氏钱氏一张嘴他们又嫌烦, 大概真是叛逆期到了,听不得大人的劝告。
虞衡随便跟他们展望了一下他们未来神气十足在沈修二人面前给沈芝兰沈芝静两姐妹撑腰的场景, 兄弟俩全都目露憧憬, 觉得这个非常可以有,沈修在京城多有名气一人啊,要是在他们面前弯腰,折服于他们的实力之下,这多爽!
虞衡也没戳穿他们这个想法不切实际, 梦想还是要有的, 万一哪天实现了呢。自己这条咸鱼被系统给鞭活了,这俩纨绔不得也跟着改改性子, 积极上进努力奔前程去?
表兄弟嘛,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才对。
沈芝兰和沈芝静姐妹的婚事定下后,沈氏特地去了一趟南安伯府给她们道喜。虞衡和虞娇也跟着一道儿去了伯府,二人目标明确, 一个准备找好姐妹们聊聊心事, 一个准备去看看好兄弟们是不是真的静下心来开始奋发图强了。
这一次来伯府,虞衡在张氏那儿受到了不同以往的待遇。以前张氏对待虞衡和虞娇都是面子情, 还暗戳戳埋汰过虞娇几次。至于虞衡,早先还好,大面上还能过得去,自打沈氏拒绝了张氏的提议,没同意虞衡和沈芝兰的婚事后, 张氏见了虞衡就没什么好脸色。
也就是知道她本性难改,虞衡没跟她计较。这么多年,张氏这一点都不知道掩饰的性子,都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虞衡他大舅没少跟在张氏身后收拾烂摊子。
侯府收的歉礼都差不多能摆满一个库房了,但张氏每回都不见长进,被丈夫强压一回,好上几个月又重新惹事儿。
摊上这么个人,虞衡他大舅也没辙,要是罚的太狠,几个孩子面上也不好看,只能帮她收拾残局了。
不过这一次,张氏完全没掉链子,见了虞衡就亲亲热热地拉着他的手嘘寒问暖,叮嘱他天冷加衣,又问他最近念书可有进益……
搞的虞衡还挺茫然,他大舅母怎么突然就转性了?
然后,虞衡就听见张氏话锋一转,将话头扯到沈修和周烨身上,“听闻你们上次还办了个文会,写了不少好诗。如今京城年轻一代的读书人,都隐隐有以你为首的势头。你可是兰姐儿和静姐儿的亲表弟,可得多给她们看着那两人。这可关系着你两位表姐的终身幸福,你千万多上点心,啊!”
虞衡的心情十分复杂,一方面,沈芝兰和沈芝静平时对他也不错,都是一家人,他肯定会帮着考核一下沈修和周烨二人是不是良配;另一方面吧,他这大舅母未免也太人间真实了点,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性格转变如此之快,她自己就不觉得别扭吗?
张氏非但不别扭,还觉得心里美滋滋的,一个劲儿地同沈氏显摆,“早些时候我这心里还急得不得了,像个没头苍蝇似的当初乱窜。没想到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这缘分不就来了吗?”
张氏之前被沈氏拒绝后心里憋着一股气,一门心思想找个不比虞衡差的女婿。结果虞衡战绩太彪悍,只要有比试,第一名酒不会落到别人头上。张氏原本更看好展平旌来着,没想到略一试探又在展平旌他娘那里碰了个软钉子,正巧沈修和沈芝兰在马球赛上自个儿看对眼儿了,张氏一合计,沈修也不差啊,虽然没能压虞衡一头,但人家院试拿了第二,还比展平旌更强呢!
虞衡和沈氏对视一眼,都发现了对方眼中的无奈之色。
钱氏性情更为圆滑,关怀了虞衡和虞娇几句,又问了一声沐老夫人身子如何,还说自己前日得了边外的一株雪莲,回头让沈氏带回去,连刚学会走路的虞元昼小朋友都照顾到了,十分到位。
做完这一系列事后,钱氏才一门心思地拉着虞娇说话,目的也很明确,就想让虞娇多观察观察周围的好姑娘,有合适的就跟她说一声,沈长宁也到该说亲的年纪了呢。
不仅如此,钱氏的喜好和张氏还完全不一样,张氏喜欢文静规矩知礼的,钱氏却喜欢像虞娇这样明媚活泼的姑娘,所以才来找虞娇帮忙留意一下周围有没有合适的。
虞衡不由无语,现在是什么说亲的黄道吉日吗,怎么大家的关注点都在这上面,就不能有点其他的追求?
这么想着,虞衡就做了个好人,在诸位长辈面前替沈氏兄弟刷一刷事业心,“两位表哥刚刚还跟我说呢,说是要好好练武,将来考个武进士,穿上官袍有品阶在身,才好为二位表姐撑腰。”
长辈们一听这话,果不其然大乐,张氏和钱氏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道缝,嘴里直说沈氏兄弟懂事了。
虞衡则继续给他们挖坑,“两位表哥既然有这份心,不若让府上的武师傅也多多费心,以两位表哥的聪明才智,将来要考个武进士,还不是手到擒来?”
好话谁不乐意听?南安伯夫人笑得连连上的皱纹都透着一丝喜悦,连连点头道:“好极好极,都是出息的孩子。到时候衡儿再中个进士,咱们家倒算是文武双全了!”
沈氏兄弟被虞衡坑多了,虞衡一开口他们就觉得不妙,瞬间有种自己要被武师傅往死里操练的不祥预感。
见南安伯夫人的话头又落在了虞衡身上,两兄弟立即打趣道:“祖母,您这话可不大对,人家衡表弟简单学了几个月,就轻轻松松地将小三元收入囊中。就凭他这聪明劲儿,只中个进士怎么够?要我说,最好是一鼓作气再拿个大三元,最后穿着状元红袍打马游街,那才叫威风!”
“对对对,是我想岔了,衡哥儿就该考个状元回来。到时候他们兄弟一文一武互相照应,谁不得羡慕你姑父姑母?”
沈氏可是虞衡亲娘,见虞衡就这么被架在了火上烤,赶紧笑着打断他们,“我们大宣卧虎藏龙,衡儿也就今年略微开了点窍,待到日后的乡试会试和殿试,都要和整个大宣最聪明的那拨士子来比,现在说什么中状元拿下大三元,也太早了些。他个小孩子家家的,能顺顺利利中个进士,我们侯爷都得高高兴兴地开祠堂给祖宗磕头。你们是不知道,衡儿侥幸拿下小三元后,我们侯爷夜里做梦都在偷笑呢!”
沈氏说的有趣,众人顿时哄堂大笑,倒也不再提虞衡中状元之事。
沈氏暗暗松了口气,倒也不是她信不过娘家,只不过伯府人多口杂,万一谁不留心把这话传出去了,那虞衡还不得被人非议好几年?恃才傲物,骄傲自满,在读书人那边可不是什么好名声。再说了,要是虞衡接下来真能一鼓作气把大三元也拿到手,这也能成为一桩美谈。但问题是,其中风险更大,要是虞衡一个不小心考劈叉了,能被人揪着这事儿嘲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