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艳煞 第76章

作者:越十方 标签: 朝堂之上 穿越重生

  那种不安其实藏也藏不住,因为未知本就会让人恐慌。

  “本宫与你好歹夫妻一场,你知道的,我这个人最容易的就是心软,但也最讨厌别人欺瞒我,你做了那么多错事,我却不忍杀你,说到底,就是对你还心存幻想,但你若还想要回到从前,怕是不能了,我姬珧也不是那么荤素不忌的人。不过……你要是还想继续做这个驸马,我倒是也能用你,就看你能不能让我全然信任。”

  姬珧绕过桌案,行到他身前,虞弄舟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心也跟着跳得越来越快。

  姬珧弯下腰,手指抬起他的下巴:“我是放不过你的,但也不会白白养着你,你得给我办事啊,让我看看你到底对我有几分忠心。”

  虞弄舟抓住她指尖,握在手心里,她指尖是热的,他的掌心却冰凉一片。

  “只要我杀了江则燮,你就会信我?”他轻声问出了口,气息落在她温热的指尖上。

  姬珧刚张开唇,便听到帐外发出“嘭”的一声,她直起身,蹙眉看了看门口:“怎么了?”

  话音刚落,就听到宣蘅惊惶的声音。

  “三哥!三哥!”

  姬珧一听,黛眉挑了下,低头看了看虞弄舟,他显然有些不快,姬珧不管他,抬脚走了出去,刚撩开帐帘,就看到宣承弈披着一件单薄的袍子栽倒在地,小十八蹲在旁边看,宣蘅则是想要拉他起来。

  她狐疑地走过去,看到宣承弈紧紧闭着眼,眉头也皱成一团,似是很痛苦,便抬脚踢了踢他膝头:“醒着呢吗?”

  宣承弈微微睁开眼。

  姬珧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视线挪到小十八身上:“怎么回事?”

  小十八挠了挠后脑:“我也不知道,正在这值守呢,就听到嘭的一声,宣大哥从天上掉了下来。”

  他说着,还指了指天。

  姬珧一下就明白了,她摆了摆手,不想看地上的人:“去,把人抬回去。”

  小十八力气很是大,直接把宣承弈扛了起来,只是这一拉抻,他后背上的伤准保得裂开,姬珧想说住手,小十八已经扛着宣承弈回去了,宣蘅看着二人离开的方向,同样微张着嘴,面色有些不忍。

  姬珧本觉得没什么,见她那样心疼,反倒有些过意不去,她看了看前面,扭头吩咐帐外的士兵:“去把驸马送回去吧。”

  说完,头也不回地向小十八离开的方向走去,脚步未作停歇。

  宣蘅见公主还是去看三哥了,心头微微松了口气,又莫名觉得堵得慌,不想再因为那些虚无缥缈的思绪影响心情,她转身欲走,却没想到后面的军帐旁躲着一个人,把她吓了一跳。

  惊魂未定,那人急忙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制止她下意识的尖叫,宣蘅压下惊慌,定睛一看,才发现是薛澜娇。

  薛澜娇走出来,左右看了看,然后握住宣蘅的手:“妹妹,我不是故意的,吓到你了吧,我只是在这里躲一下人。”

  她越说声音越小,宣蘅倒是听清楚了:“躲人?躲谁呀?”

  薛澜娇面露难色,吞吞吐吐的模样甚是纠结,宣蘅一见,收起好奇的神色,温驯有礼地笑了笑:“薛姐姐不说也没关系,不过还是不要在军营里做出什么鬼鬼祟祟的举动,碰见我还好,碰见将军他们,怕是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薛澜娇垂下眼,有些无奈:“我躲的就是林将军。”

  宣蘅一怔,眼睛闪了闪,有关薛澜娇的事,她是有听说过,但是并不清楚,薛澜娇似有话说,她冲她眨了眨眼睛,然后拉着她的手,走到两人居住的营帐里,坐到小杌子上,把手伸到炭盆旁煨手。

  宣蘅不知她用意,便也随着她坐下去,一边煨着手,脑海中毫无预兆地出现清晨时那人靠在三哥怀里相拥而眠的画面,炭火烧得正旺,将脸也烤得红彤彤的,宣蘅心里乱成一团,索性直接闭上眼睛,心中默念起经书,正天人交战之时,忽听对面传来的声音。

  “你跟宣公子的感情很深吗?”

  薛澜娇小心地看着她,似是试探地问了一句,宣蘅瞪圆了眼睛,压下心中的震动,佯装镇定道:“他是我哥哥,感情当然深了。”

  薛澜娇垂下眼,拿着火钩子戳了戳铜盆里的炭火,直言道:“我说的不是兄妹之情。”

  宣蘅心里一突,薛澜娇抬头道:“你不用着急否认,我看得出来的。”

  宣蘅的手在空中僵住,下意识反驳道:“你不要胡说!”

  薛澜娇露出稍安勿躁的表情,她笑了笑:“妹妹不用着急,我不会告诉别人的……感情这种东西很难控制,你越是想掩藏,越容易暴露,你以为你已经掩饰得很好了,其实漏洞百出,或许……”

  宣蘅急忙开口:“或许什么?”

  “或许连殿下也看出来了。”薛澜娇挡着嘴,小声说了一句。

  宣蘅本来有些紧张,一听这句话却将心放回了肚子里,她没说话,低着头专心烤火,薛澜娇怔了怔,眼中闪过一抹不解,随即笑着摇了摇头:“不过你放心,殿下当是不会跟你一般见识,最多也就是将你放在身边,让你知难而退罢了。”

  宣蘅复又抬头:“知难而退,什么意思?”

  薛澜娇嗓音温和,对她解释道:“你是宣公子的妹妹,她不会把你怎么样,待你看多了宣公子是如何侍奉殿下的,看得多了,早晚有一天会死心的,虽然对你来说有些残忍,可也不失为一个一劳永逸的好办法。”

  宣蘅皱了皱眉头:“你是说,殿下是故意的?”

  身上烤暖和了,薛澜娇站起身,拿起旁边置衣架上的斗篷,披在肩头,转头对她道:“你别多想,或许殿下只是身边缺人手,你看我不也是跟在她身边侍候吗?”

  她说完,冲她摆了摆手,示意她继续暖身,匆匆撩帘走出去了,留下宣蘅一个人若有所思地坐在那里,眉头渐渐拧紧。

  …

  姬珧掀帘走进去,看到十八正将宣承弈小心翼翼地放置到床榻上,盖上被子后十八转身要走,却见公主站在门口,先是愣了一下,又指了指宣承弈:“用不用……喊玉先生过来?”

  玉无阶正准备启程,此时应当快要离开了。

  姬珧摇了摇头:“你先下去吧。”

  小十八躬身退下,姬珧这才走近床榻,看床上紧闭双眸的人,眼神睥睨,盯着看了半晌,才道:“别装了,知道你醒着呢。”

  被子里的手动了动,不消片刻,宣承弈果真睁开了眼,先是张开一条缝,然后慢慢掀开眼帘,神色如常地看着她,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姬珧端起手臂,手指在内臂上敲打:“你想偷听什么,直接来问本宫不行吗?”

  宣承弈扶着胸口坐起身,这一折腾,后背上的伤口又渗出血迹来,他忍着疼痛,沉声道:“只是想听听你想对虞弄舟说什么。”

  姬珧坐到他旁边,没好气地拍了一下他的手,宣承弈神色一怔,手慢慢放下去,她解开他衣带,将他身上的衣服褪去,然后小心翼翼地给他拆解绷带。

  “不用你……”宣承弈迟疑着开口。

  “身上有伤还折腾,我看你是伤得还不重。”姬珧责骂他,宣承弈立着耳朵听着。

  “趴到军帐上偷听,亏你也做得出来,以为金宁卫都是吃干饭的吗?”

  宣承弈挑了下眉:“可十八……”

  “知道他为啥叫十八吗?”姬珧抬眸,直勾勾地看着他。

  宣承弈赤·裸着上身,紧实的胸膛挺括有力,肤色同脸一样白,绷带已经全解开,后背的狼纹上一道斜斜的刀疤有种暴力破坏的美感,姬珧环过他腰身,将绷带递到右手上,然后放到一旁,宣承弈怀中一凉,不舍的同时,开口问道:“为什么?”

  “因为他是最笨的,所以只能排第末。”

  宣承弈抿了抿唇,抬头要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转过去。”

  姬珧从怀中摸出一瓶金疮药,让他背过身,宣承弈听话地转过去,很快背上就落下一片凉意,将火辣辣的疼痛掩盖,丝丝凉凉的感觉流便全身,舒适又惬意,他攥紧手心,忽然开口。

  “为什么管我叫十九?”

  姬珧给他上着药,闻言动作一顿,眉头皱了皱:“你真想知道?”

  宣承弈点了点头:“想。”

  姬珧漫不经心地开口,一边给他上药一边道:“因为你比小十八还蠢,武功又差,金宁卫只有十八个人可配得上这称号,除了这十八个人,其他人全都是十九。”

  宣承弈豁然转过身,一把抓住她手腕:“你说什么?”

  姬珧两眼无辜,茫然地望着他,重复道:“排不上号的金宁卫,全都是十九。”

  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上不去下不来,看着对面藏着促狭笑意的眼,宣承弈脸上更为滚热,偏偏满腹的火不知该往哪里撒。

  她说,他是她的十九,唯一的十九。

  结果,他在她心中,只是个又蠢又没用的人。

  “你对我,到底可以纵容到什么地步?”他握着她的手腕,渐渐抬高,姬珧拿不住手里的金疮药,掌心一松,金疮药掉到了被褥上。

  她看着他眼中涌动的怒火,喉咙有些干涩,心中犹豫着要不要喊金宁卫进来,宣承弈已经又凑近了些许,两人四目相对,互相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周遭的气温也在瞬间升高。

  宣承弈望着她的眼,轻张唇瓣:“可以对你无礼吗?”

  姬珧感觉心口处有擂鼓的震动声,却还是一副不动声色的样子,视线也未挪开半分:“有多无礼?”

  宣承弈忽然下移视线,将目光凝在她微动的双唇上,然后压了下去,一手扣住她后腰,姬珧被一股很重的力道扣进他怀里,忍不住惊呼出声,那声下意识的惊呼却被他吞进了喉咙里,彻底咽了下去。

  姬珧睁着眼,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她难得纡尊降贵伺候他上药,还没问明白他究竟为什么要扒军帐顶了,下一刻就沦陷在他深情的拥吻里。

  也不是第一次亲吻了,他好像越来越熟练,找准了她最舒服的姿势和力道,将温柔和凶狠融进最原始的吮吸和吞咽动作里,姬珧扬起的脖子有些发酸,想要低下头,他却不让,将她的手抬得更高。

  直到他的手伸进铁甲里,透着薄薄的里衣触碰她的肌肤,她才骤然回过神来,迷离的双眼有些茫然地看着他。

  宣承弈抵着她的额头,沉重的呼吸散在脸上,越来越急促,越来越势不可挡,他松开她那只手,捧起她的脸,视线相接的时候,那双星眸恳切又虔诚,□□缠绵的嗓音微微嘶哑,他凑到她耳边道:“你不是一直想要吗?我给你。”

  姬珧全身像过了一层电,从脚底麻到头顶,她想说什么,实际上喉咙里却发不出任何成字的音节,一声声像猫叫一样,抓心挠肺。

  她不知道宣承弈为何突然急了,为何这么容易就放下自己的原则,只觉得全身烫得难受,被热意填满的身体充斥着难耐的燥热,宣承弈却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冷风呼啸的帐顶,清晰的话音传入耳中。

  他不想再听到她说什么心存幻想,也不想听到她说什么心软,什么夫妻一场。

  他想她身上只有他的气息,想她眼中只有他的影子,想她身上每一个痕迹都是他留下的,从额头到鬓角,从脖颈到胸口,从身体到内心,无一处不是他。

  既然这样,她想要什么,都给她就是了。

  全都给她。

第87章 学不会告别。

  灯火快要燃烬了, 隐隐灭灭的光投落在帷帐上,光影交错。

  外面料峭寒风吹散一池烟波,层云密布, 将星月遮挡, 只留下一道缝隙散落银河。

  帐内帐外被分割成两个世界。

  外面有多冷,里面就有多炙热。

  宣承弈指腹在她额角擦蹭, 才刚拭去细汗,马上又生出一层, 姬珧抿着唇, 眼睫轻轻打着颤, 眼睛半遮半掩, 张开的一条缝里只有一道赤膊的身影,她什么都不想说, 什么都不想做,拧着眉往里靠了靠,湿热的呼吸忽然散落在她耳畔, 伴随着低沉的嗓音。

  “歇够了吗?”

  他一说话,姬珧没由来地打了个激灵, 那声音好听又温柔, 像是深夜万籁俱寂时安抚人心的呓语, 偏在此时此刻像作威胁。

  姬珧想抓住什么, 身前却空无一物, 只好攥紧身侧乱作一团的衣物, 攥住了, 才好像有个着落,可还不等她说话,紧绷的手就被人握住, 他抓着她手腕,向后挪去,慢慢环上他的腰身。

  她一触碰就感觉到由热转凉的汗意,像是被水浸过一样,手指尖上湿湿滑滑的,她触之即离。

  耳边忽然传来一声他的轻笑,轻笑声近在咫尺,直接穿过她的耳膜钻进脑中,好像在里面炸开一簇烟花,嗡嗡的轰鸣声将周遭的所有声音都遮盖。

  她伸手一够,摸到了他的后颈,又一路向上,将手指顺到他乌黑的长发里,指缝被柔顺填满,她不满地轻哼一声:“三郎,你……没有一点长进。”

  她还是闭着眼,看不到近前的人是各种神情,却能感觉到他身子一僵,随即而来的是浪翻云滚的失重感,姬珧赶紧探身将他抱住,侧脸贴到他胸口处,听到真实而有力的咚咚声,那种活着且快意的满足感萦绕在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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