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墨雪千城
“而且这件事如果是容华做的,马尔汉兴许会逼着女儿嫁给容华,毕竟容华的身份摆在那里,也不算辱没了尚书府的庶出女儿。”
“……”
“那赵光耀又算什么呢,他不过就是个地痞流氓,马尔汉怎么可能将女儿嫁给这种人,所以既然瞒不住,不如索性拿住赵光耀,到时再求皇阿玛给他一个公道……”
听到这里,太子唬的脸色一白,若真闹到皇阿玛那里,他必会受石璨牵连,免不了又要被皇阿玛申斥了。
他惶惶然又听四爷道,“也算他马尔汉性情刚烈,不愿在意别人的眼光,皇阿玛反而会更欣赏他,只是这样一来。”
他脸色变得沉重起来,看向太子道,“二哥你恐怕就要被瓜尔佳石璨牵连了。”
太子脸色又是一变:“必定是有人故意栽脏陷害石璨的。”
四爷无奈道:“二哥信,我信,十三弟信有人故意栽脏陷害都没有用,要皇阿玛相信才行。”
十三爷接着道:“马尔汉可是皇阿玛身边的重臣,只要他有真凭实据,皇阿玛必定相信他。”他突然话锋一转,“这些专门针对二哥和四哥的事,会不会跟老十他们有关?”
太子笃定的咬着牙道:“必定跟他们有关,他们先是设计四弟,再挑拨我和四弟的关系,见都不能成功,贼心不死,才又想出这么一出。”
十三爷叹道:“看来他们真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啊,必要引起二哥和四哥的内讧才行。”
“那怎么办?”太子脑子里已经一片浆糊,“总要将石璨摘出来才行,那样才不会牵连到我。”
“不。”四爷摇摇头,“他们废尽心计,就是巴不得二哥你掺与其中,越陷越深才好,一步错步步错,这样他们才能抓住二哥更多的把柄,更大的错处,等马尔汉告到皇阿玛那里,恐怕皇阿玛就不是申斥二哥你这么简单了。”
十三爷表示赞同的点点头:“……”
太子脸色一黄,紧紧握住手里的茶杯道:“难道尽由着他们暗算我?”
“越是这种时侯,二哥越不能自乱阵脚,忙中出错,到时反着了别人的道。”四爷劝解他道,“若赵光耀纯属栽脏陷害,那二哥你也不必担心,凭马尔汉的能力,还不至于在这件事上昏聩,被老十他们白白利用了,若石璨真指使了赵光耀,这件事就不太好办了。”
太子其实心里已经猜到这件事和自个的小舅子必定脱不了干系,所以才这般着急,他不知劝过石璨多少回,让他不要跟那个赵光耀厮混在一起,他偏不听,如今竟连累了到他,也是该死的混帐种子。
但牵一发而动全身,他又不能全然不管,急道:“那依四弟之意,可有什么好办法?”
四爷深锁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和,才抬起头道:“除了弃车保帅,我暂时也想不出其他法子。”
“是啊!”十三爷无奈的叹息一声,“只要二哥你不出手,老十他们就算给二哥你挖了再大的坑,也没用。”
太子颓然的倒在椅子上,眼红渐渐发红,似对着四爷和十三爷说,也似对着自己说:“亏我还是堂堂太子,如今竟被他们逼的连自己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更不要说保住石璨了。”
四爷劝道:“二哥你也不必灰心,只要二哥能保住太子之位,这些事都不算什么。”
太子突然直起身来,苦涩的看了看四爷,又看了看十三爷,眼泪盈出眼眶,声音哽咽道:“四弟,十三弟,你们不知道啊,我这个太子做的实在憋屈,时常受皇阿玛的申斥也就罢了,还整日担心哪一日我这太子之位又被废了。”
十三爷对这位太子二哥也不是没有感情,虽不及对四爷的深厚感情,但也是真心实意将他将哥哥对待过,只是太子行出来的事,实在与他的信念背道而驰。
他每每规劝他,他都不肯听。
而且瓜尔佳石璨勾结赵光耀,凭白害了一位无辜的姑娘,也着实该死。
马尔汉豁出老脸,连名声都不要了,将事情闹到这样的地步,兆佳德瑶应该是活不了了,就算勉强活下来,恐怕此生也只能伴青灯古佛,了此残生。
想到这里,他忽然又想到兆佳德慧。
虽然一个嫡出,一个庶出,可是姐妹二人的感情却很好,那天兆佳德慧跟四哥说的话,四哥都告诉他了,他没有想到外表看上去那么柔弱的女子,也有刚烈的一面。
后来,他去见过兆佳德慧,她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女子。
她姐妹二人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看来兆佳德慧以后的婚事难办了。
正想着,又听四爷劝道:“二哥不必灰心,皇阿玛心里还是很看重二哥的,只要二哥从此以后处处留心,步步谨慎,不受任何外物影响,只管做好太子份内之事,皇阿玛向来圣明,他是不可能会废了二哥的。”
太子很没信心道:“但愿吧——”
他一岁就被立为皇太子,算到现在已有三十六年了,就连历史上太子在位三十一年的卫太子刘据都没有他长。
到最后卫太子因为巫盅之祸,自杀身亡。
那他呢,他这个做了整整三十六年太子的人呢?他会不会也?
他不敢再往下想,每每想来,如临深渊。
兄弟三人难得聚在一处畅谈,到了申时四爷和十三爷方才离开,另在别处设宴款待乌拉那拉氏的太子妃急急找了过来,她也得了消息,自个的弟弟惹上了官司,只是乌拉那拉氏在那里,她顾及颜面实在说不出口。
没等她开口,太子以为她要求他去周旋此事,解救石璨,不想太子妃却泪眼婆挲道:“石璨实在太胡闹了,我每每规劝他都不肯听,如今闹到这样无法收拾的地步,臣妾实在无颜见爷。”
“……”
“爷如今屡受小人暗算,四面受敌,身处险境,这一回,万不可因为石璨而乱了阵脚,反着了小人的道。”
太子见她如此深明大义,感动道:“兰儿你能这样想就好了,可是石璨他终归是你亲弟弟,我怎能忍心。”
“臣妾知道爷的心意,可是在臣妾心里太子爷才是最重要的人,臣妾不能因为石璨而将太子爷拉下水,臣妾会自己去求皇阿玛,石璨他犯的到底不是死罪,想来皇阿玛会网开一面。”
“怎能让你去,我去求皇阿玛。”
“不。”她泪眼蒙蒙的看着他,“我绝不能让你去,石璨是我的亲弟弟,我去求皇阿玛合情合理,即使他不肯网开一面,也不会错怪到你头上,爷,你现在已经经不起任何风吹草动了。”
“兰儿,我的好兰儿。”太子流着眼泪将她轻轻揽入怀中,“我如今也只有你了。”
……
相比于太子这一对苦汪汪的夫妻,乌拉那拉氏听四爷说了瓜尔佳石璨勾结赵光耀陷害容华的事,彻底松了一口气,连呼吸都变得轻松了许多。
其实,四爷早就知道容华是无辜的,只是自从乌拉那拉氏在螺子黛一事上对他有所隐瞒之后,有些话他就不想对她说的太明白了。
因为这件事一旦走漏了风声,是他设的局,那他所做的这一切全都白废了。
他现在不想,也不能和太子撕破脸。
乌拉那拉氏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另一件事让她愁上眉梢。
就在后日,乌拉那拉容馨就要入府了,虽然她不过就是个庶福晋,连皇室玉牒都入不了,更不用三书六礼,眼看不久就要过年,也没有什么黄道吉日可以选,入王府的时间很是仓促,可她惊人的美貌就是她最大的资本。
她现在倒挺佩服她了,她素来心高气傲,竟然能忍受这样仓促的婚事,虽然于四爷而言只是不足为奇的纳妾,但于容馨来说却是出嫁,就算不能风风光光,也不能如此草草了事。
这实在不像她的性子。
看来,她铁了心要过来和她争了,有道英雄莫问出处,当年的良妃不也只是个辛者库的贱奴,更不用说乌拉那拉容馨和自己一样,也是乌拉那拉家族的嫡出千金。
想到良妃,再想到那个人,她的心里莫名的难过了一下,听说他近日病的严重,也不知是真病假病。
不过,她从不后悔,因为她爱的人是四爷,而不是他。
他若不是一心想要暗算四爷,又怎会落到今天这样的地步。
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今夜,对于乌拉那拉氏而言是个难以入眠的夜晚,她辗转反侧,想着等这位堂妹入府之后要如何应对,想到了鸡鸣时分,才昏昏睡去。
一觉醒来,只觉着头疼。
大家来请安时,芳珠将大家都打发了,唯留下李福晋,因为年下事多又杂,乌拉那拉氏不得不忍着头疼细细交待她一些事,又叮嘱她务必要拉拢向海棠,就算不能拉拢,也不能与之为敌。
李福晋心里自是万般不甘,可是再不甘,除了听命于嫡福晋,她没有任何办法。
因为她知道嫡福晋说的没错,如果此刻她不知死活的非要与向海棠作对,只会落的一个众叛亲离的结果。
李福晋离开后不久,乌拉那拉氏刚要息下,就听芳珠来报,容八爷来了。
容华这一回来,精神面貌焕然一新,得意洋洋的告诉乌拉那拉氏一个好消息。
他昨儿晚上在乌拉那拉容馨的汤里下了巴豆粉,乌拉那拉容馨拉了一晚上肚子,结果早上起来,脸上又起了许多疹子,变成丑八怪,竟然哭晕了过去。
乌拉那拉氏听完倒没有高兴的意思,她沉默了良久,容华实在不知她在想什么,忍不住问道:“姐姐,那个死丫头变成了丑八怪,难道不是件好事么?”
“你呀!这么大了,也该长些心眼了。”乌拉那拉这才明白,昨儿她或许想错了,容馨到底不愿如此草草入府,她疲倦的看着容华,揉了揉太阳穴道,“不过是巴豆粉而已,脸上为什么会起疹子,说不定是她自己所为。”
“为什么?”容华大为不解,“她素来爱惜自己的容貌胜过性命,她为什么要自毁容貌?”
看着这位被人陷害却连一点自救之力都没有的傻弟弟,乌拉那拉氏无奈一叹:“谁说她毁了容貌了,不过就是疹子而已,又不是不能消退,我甚至怀疑那疹子究竟是真是假。”
“我还是想不通,她一心巴望着能入王府,明儿就是她入王府的日子,她为什么要弄这么一出。”
“难道你不知道什么叫欲擒故纵?”
第122章 皇上的心思
乌拉那拉氏本来不想和他说的太明白,可是如今娘家除了额娘,也只有这个弟弟可信,她少不得耐着性子解释起来。
“容馨自恃美貌,向来心高气傲,她怎么会甘心就这样草草入府,而且如今向格格怀有身孕,爷将心思都放到向格格母子身上,就算她会子入了王府,也未必能分得爷多少宠爱,所以,她很有可能想等向格格生下孩子后再入府。”
说到这里,脸上蒙上一层阴霾,继续道,“按照规矩,侍妾格格生下孩子是没有资格养在身边的,她必然以为到时向格格的孩子会由我来抚养,到那时,她再入府,向格格在月子期间无法伺侯爷,她不就可以不声不响独得爷的宠爱了?”
“……”
“还有一点,德妃娘娘当初是许诺她以侧福晋之位入府的,她或许还想着徐徐图之,能不能再以侧福晋之位入府。”
“这怎么可能?”容华虽然听明白了一些,但还是有不解,“姐夫身边不是有了两位侧福晋吗,难道还能降了谁的位份,给她一个侧福晋之位?”
“规矩是人定,又不是没有先例,当年裕亲王身边可是有四位侧福晋呢。”
“原来是这样,这个死丫头心机竟如此之深。”说着,容华猛地拍了自己的大腿一下,十分懊恼的骂道,“妈的!老子竟成全了她!”
“这不过是我的胡乱猜测而已,今后的事情谁能知晓,你多大的人了,性子还这么冲动。”
她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道,“八弟,兆佳德瑶的事,你也该吃一堑长一智了,大哥和我们不是一条心,如今额娘身边只有你,你也该学着长大,能独挡一面,替额娘分忧了。”
容华耷拉下脑袋,惭愧道:“姐姐说的我都明白了。”
姐弟二人又说了一会子话,容华见乌拉那拉氏精神不济,很快便告辞了,出了正院,半途中听到几个丫头婆子站在墙根子底下晒太阳,窃窃私语的议论。
“明儿府里就要新添两位庶福晋,听说其中一位可是嫡福晋的亲堂妹,京城第一美人乌拉那拉容馨。”
“也不知这京城第一美人如何个美法,有没有咱们王府的年福晋和向格格美?”
“听说比她二人加起来还要美,真真是倾国倾城的绝色美人。”
“我的个乖乖,能美成那样岂不成了仙女儿了,她一来,向格格恐怕要失宠了?”
“向格格若生下一位小阿哥还好说,若生下的是一位小格格,说不定真要失宠,我瞧她肚子圆圆的,八成是位小格格。”
“我瞧也是……”很快,话锋一转,八卦又扯到了别处,“唉!听说没,尚书府的庶出小姐被……”
容华本来不屑听女人们的八卦,正要跨过月洞门,忽然听她们提起兆佳德瑶,他不由自主的就停住了脚步。
又听那人用一种颇为兴奋的声音说,“容八爷给侮辱了,那兆佳德瑶闹的要死要活的,叫嚷着一定要告发容八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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