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成了暴君朱砂痣 第49章

作者:起跃 标签: 天作之和 破镜重圆 穿越重生

  穆蓁望了一眼身后的营帐,萧誉正立在那看着她。

  穆蓁微微皱了眉。

  风寒还没好?

  来都来了,当真不骑一回马?穆蓁虽疑惑,却没去管他,转过身上了马背。

  萧誉立在那,看着那道身影毫无拘束地奔跑在草原上,心头也彻底地放松了下来。

  这才是北凉公主该有的模样。

  而并非是前世那般,被他困在后宫,渐渐地成为一个双眼无神的深宫妇人。

  她本不该遇上他。

  裴风回来便禀报,“陛下,宴大人......”

  “多呆一日,明日再走。”

  夜里,穆蓁去了萧誉的营帐,裴风没让她进,只将那味药交到了她手里,“殿下说好,到了康城,陛下会交给殿下最后一味药。”

  穆蓁道了声,“多谢。”转身便走了回去。

  **

  南疆本就是南陈的领土,离康城并不远。

  只花了两日便到了康城城外。

  阿锁掀开车帘,仰目望了一眼南陈的城门,回头便同穆蓁兴奋地道,“殿下,南陈到了。”

  穆蓁没什么兴趣。

  前世她在此呆了三年,熟悉的很。

  倒是初来那日,同阿锁的反应一样,激动、兴奋、还有期待。

  三年之后,她却又恨不得越走越远,永远不再踏进这片城土。

  如今为了兄长再来,哪里还有什么兴致。

  药拿到,她便走。

  马车一路驶向了皇宫。

  宴观痕早就候在了城门外,几人在前面说些什么,穆蓁听不到,也不感兴趣。

  直到下了马车,看到了前世那熟悉的宫殿,和熟悉的人,穆蓁才突地恍惚了一阵。

  “殿下?”

  阿锁拉住她的衣袖,唤了一声,穆蓁才回过神来,抬起头便见萧誉正立在前方候着她。

  穆蓁跟上了脚步,走到萧誉身旁时,直接道,“明日我便走。”

  “好。”萧誉转头吩咐宴观痕,“带殿下去竹苑歇息。”

  前世穆蓁倒没听说过什么竹苑。

  穆蓁跟在宴观痕的身后,见他走的并非是后宫的方向,莫名地松了一口气。

  虽然她知道萧誉不会将她安置到后宫。

  可前世的惧怕,已刻进了骨子里。

  通往后宫的那条路,也成了她心头挥之不去的阴影。

  宴观痕将人领至殿前,心头一高兴,便瓢了嘴,“殿下就当是自个儿的家,好生安置,若是有什么需要,直接吩咐宫人便可。”

  宴观痕这几月盼星星盼月亮,终于将萧誉盼了回来,心口的石头落地,便很好奇,陛下是用了什么手段,将他那心尖尖给诓了回来。

  北帝那老狐狸,也舍得?

  宴观痕见穆蓁走了进去,又对门前的姑姑千丁玲万嘱咐,“这可是个金贵的主子,其金贵程度,远在本官之上,你们可要打起精神,给本官伺候好了。”

  “奴婢明白。”

  安置好了穆蓁,宴观痕才迫不及待地去见萧誉。

  适才下马车时,宴观痕就看出了萧誉的异常。

  裴风解释道,“陛下染了风寒。”

  宴观痕便没多问,想着一场风寒而已,不过三两日的功夫便能好。

  宴观痕没放在心上,他有太多的事情要禀报,南陈的朝纲,如何用人,如何用将,等等......

  如今才是个开始,往后还有一堆的事情,要慢慢处理。

  这回萧誉倒没拒绝,主动将他请进了御书房,“有何事,都问完。”

  宴观痕愣了愣,露出了欣慰之色,“陛下总算是想起这江山了。”

  宴观痕一振奋,便没完没了。

  时辰不知不觉的过去,萧誉轻咳了几回,宴观痕也没当回事。

  裴风进来送茶,就差拿那茶壶冲着他脑袋砸过去。

  就没见过这么拼命的人。

  天色开始暗沉,宴观痕才稍微地喘了一口气,“陛下回来了就好,往后臣定会助陛下守住这江山。”

  萧誉半晌没说话。

  宴观痕终于意识到自己着急了,识趣地闭上了嘴,正打算收拾东西走人,萧誉却突地道,“去找穆淮宇吧。”

  宴观痕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抬头看着萧誉,“陛下说什么?”

  “穆淮宇需要你。”

  宴观痕嘴角一抽,明显感觉心跳乱了,“你什么意思?”

  萧誉看着他,没说话。

  “我背叛你了?”宴观痕心头突地窜出了一把火,将这十几年的委屈全部都道了出来,“你当年去了北凉为质,我宴家一门只剩了我一个,即便如此,我也在暗中替你谋划,一直在南陈等着你归来,为了你回来,我搭上了自己这条命为你去奔波,除了我骂过你昏庸,弃南陈于不顾,贸然跑去了北凉之外,我哪里做的不多,还是说陛下认为,我同那穆淮宇有什么对不起你之处?”

  宴观痕情绪激动,双眼发红,说到最后,声音都在发抖。

  萧誉却没去看他,轻轻地将案上的玉玺往他跟前一推,“拿上这个,去找他,他会帮你实现你的愿望。”

  萧誉说完才看向他,“你不是一直都想,中原能统一吗。”

  宴观痕这回连话都说不出话了,直接哑了声。

  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我就没见过你这样的疯子,为了个女人......”

  “我已时日无多。”萧誉平静地打断了他。

  宴观痕突地安静了下来。

  过了好一阵,宴观痕才抬头,艰难地开口,“臣没听明白。”

  萧誉没再瞒着,“朕中了亡魂盅,活不过七日。”

  宴观痕傻傻地愣在那,这才细细地去打量萧誉。

  还未到严冬,屋内便搁了火盆。

  一身大氅裹得就跟个粽子似的,脸上哪里还有半点血色,宴观痕的心瞬间下沉,喃喃地问道,“不是说只是普通风寒吗?”

  萧誉没答。

  半晌,宴观痕便“噗通”一声跪下,脸色如蜡地道,“怎么可能,不可能啊,陛下身体里的毒虫,娘娘早就引了出来,陛下这么多年都相安无事,怎么可能还有毒素......”

  宴观痕不相信,抬起头看了一眼萧誉后,突地闯出了门外,“陈大人,你们去将陈大人给我找来。”

  他要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大人早就知道有这一日。

  知道萧誉时日无多,宴观痕问什么便答什么。

  问到最后,便绝望地看着陈大人道,“那你说,陛下身上的亡魂蛊又是哪里来的?”

  陈大人答不出来,他也很想知道。

  陈大人看了一眼坐在那一言不发的萧誉,脖子一梗道,“臣不知,宴大人还是问陛下吧。”

  宴观痕看向萧誉。

  萧誉端了茶杯抿了一口茶,才淡淡地开口道,“朕误食了。”

  宴观痕紧紧地盯着他,一双眼睛成了血红,哑着喉咙问他,“臣问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亡魂蛊能救穆淮宇?”

  萧誉不答。

  宴观痕突地吼了出来,“你要是误食,那裴风头一个就该砍了脑袋!你是自己吞的!”宴观痕呜咽地道,“就为了那么个女人,你将江山送出去也就罢了,如今连命都不想要了......”

  “陛下是忘了自己的命是从哪里来的了,当年你答应过娘娘,会替她夺回南陈,坐上皇位,统一中原,让天下百姓能回到自己的故土,能有一个完整的家。”

  周皇后用自己的命救了他。

  如今他却自己吞了毒,只为了给一个人治病。

  宴观痕跌坐在榻前,满脸绝望。

  萧誉见他平静了下来,才道,“没有朕,你也一样会做的很好。”

  宴观痕不再说话。

  “穆淮宇此人心思缜密,行事稳沉,比起朕,更适合统领江山,朕已同他交代好了,朕走后,你带着裴风去北凉将玉玺交到他手上,自此南陈和北凉便是一家,你尽心辅佐他,日后他必不会亏待与你。”

  宴观痕依旧不出声。

  半晌后,萧誉突地唤了他一声,“宴兄,多谢!”

  前世成为暴君后,也只有宴观痕敢站出来,指着他的鼻子骂。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世,宴观痕对他绝对忠心。

  他该同他道声感谢。

  宴观痕终是没有绷住,沙哑地问道,“为何?”

  为什么连命都不要。

  萧誉拢了拢身上的大氅,望着跟前那红彤彤的炭火,良久才道,“我和她有一个前世,前世,我欠她一条命,当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