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希飞飞
宋朵朵心中警铃大震。
她本是想逞一时口舌之快,却没想到若娘的反应这般过激,这也恰恰说明了清风院里,真的存在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别看北部贫穷,但天高皇帝远,在北部为官之人,但凡有点野心的,都想做个一呼百应的土皇帝。
而北安的土皇帝就是董耀年。
宋朵朵如今是萧淮北的身边的人,一言一行均代表着萧淮北。
倘若董耀年与若娘真在私下做了什么砍头欺君的大罪,又被自己胡言乱语的蒙着了,那么董耀年岂能放过萧淮北?搞不好还会怀疑到柳辰阳身上!毕竟今晚他一直与萧淮北在一处。
宋朵朵越想越心惊,总算体会了祸从口出的感觉。
旋即,她下巴一扬,露出桀骜不逊的姿态,笃定道:“秘密就是,你和董大人有奸、情!”
若娘愣怔片刻,突然,噗的就笑出了声,紧绷的神经松了,挺直的后脊再次扭出了曲线。
是啊,口齿在怎么伶俐也就是个小丫头而已,还能真看出什么不成?亏的她刚刚那么紧张。
宋朵朵知道她这是放松了警惕,为保万全,她露出一个‘被我说中了吧’的得意之态:“董大人德才兼备,造福一方,自然不会与你狼狈为奸!肯定是你设计勾引了他!”
若娘冷哼一声,突然感觉与她争论委实没有必要。便翻了一个白眼:“年纪不大,胡说八道的本事却是不小!”
为保证室内温度,清风院炭火烧的很旺,导致空气太过干燥,脸上的胭脂稍敷的厚一些,没一会儿就开始浮粉了。
远看无碍,近观会引起生理不适。
“朵朵哪能有什么本事?就算有本事,也是董大人这位父母官庇佑的好!朵朵成长至今,有幸得见董大人真颜心中雀跃,恨不得俯首作揖跪求一个为他效力的机会。这才巴巴的赶来清风院调查舞姬惨死的真相。而且此处人多嘴杂,若娘却因为这么一件小事与我不依不饶。”
宋朵朵眨了眨眼,懵懂无知反问:“难道是——你要挟董大人不成?于是借机要把事闹大,就想给董大人找不痛快?呸,不要脸!”
若娘原是南方女子,幼年家中贫困被父母卖给了戏班子,她长的标志,又了解男人,于是靠着一位又一位相好,混成了如今的位置。
虽起点低、过程苦,不过每次有动作都能达成心愿,渐渐地,便练成了泼辣的性格。这些年经她手出来的丫头无数,无论多美貌、多窈窕,当着她的面哪个不是规规矩矩、老老实实的?
宋朵朵小小年纪却不知天高地厚,一味只知逞口齿之快,显然是缺少老鸨的毒打!
若娘想也不想的就伸出了巴掌,不成想,轮圆了膀子甩出去,却扑了个空。
宋朵朵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只知自己话音方落,身子原地打了个悬儿,头还晕着呢,肩膀突然一重。
萧淮北拍着她的肩郑重道:“还是师爷见识通透,若无你的指点,本官今日怕是要好心做坏事了!”
宋朵朵:“蛤?”
门口立有两根承重柱,挡住了大半烛光,刚好将柳辰阳置在了阴影里,本就漆黑如墨的瞳孔被衬的更加深邃。
“本将与大人想的一致!”
他转身看向若娘,硬朗冷峻的脸上没有半分温度,甚至带有几分慑人的气势:“清风院拒不配合,定是藏着什么隐情!避免此事闹的群议沸腾搅黄了董大人的好事,我等就先告辞了!”
三人大张旗鼓的来,风风火火的走。
只不过宋朵朵是被萧淮北拉走的,他的步子极大,导致宋朵朵的披风在行走时上下翻飞、飒飒作响。
直上了马车,宋朵朵还是懵的!
刚刚发生了什么?
她想极力掩饰的,被萧淮北与柳辰阳两人三言两语戳破了对吗?
柳辰阳也就罢了,掌握着北部区所有兵将调度,自然不怕董耀年狗急跳墙,对他下阴招。
但萧淮北……
他凭什么啊?哪里来的胆子敢和自己顶头上级叫板啊?
宋朵朵感觉自己被萧淮北坑死了!
她正愁呢,萧淮北又悄无声息的凑了上来,只是这次他没有将眼睛瞪圆,相反深深蹙眉,还伸手指戳着她的脸:“你脸怎么了?”
脸?
经他一提醒,宋朵朵这才察觉脸上不适,用手一戳,微微刺痛。而且细痒难耐,忍不住想挠一挠。
萧淮北眼见不对,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别碰!”他沉吟片刻,似是想到什么,凝重追问:“你是不是闻不得花香?”
宋朵朵愣了愣,想到刚刚一进清风院就喷嚏不止,待久了还感觉呼吸不顺,这症状倒像是花粉过敏。
可这季节有花吗?
萧淮北看她一脸迷糊样,喟叹一声后对马夫下了命令,调转路线前往医馆。
…
回到驿馆后,脸部皮肤逐渐紧绷,宋朵朵从萧淮北噗笑声中,断定自己可能是肿了。
避免露出更加难看的丑态,宋朵朵不敢有什么大的举动,乖乖坐着等待惜念调制药膏,但最后还是被萧淮北笑郁闷了。
因为他的笑的越来越大声了!
“真的有那么好笑吗?”
萧淮北轻咳一声,努力敛起笑意:“师爷误会了,本官没有笑你,本官只是想到了愉悦之事,心中畅快!”
宋朵朵直直盯着他:“大人知道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典故吗?”
她何时说他笑是因为自己了?有他这么不打自招的吗!还心中畅快?我看他是毫无人性才对!
萧淮北:“……”
宋朵朵郁闷的掏出小本本摊在桌上,准备换个话题:“如果没有若娘拦着,我至少能确定余巧儿死到底是意外,还是蓄意谋杀。”
从余巧儿死亡到现在,萧淮北还未曾过问过。既然宋朵朵提了,他便拿起她的小本本仔细看了看。
小本本里的内容延续宋朵朵的一贯风格,简单明了,没有任何赘述。
萧淮北只看了一遍,便了然于心。
“小曼姿……”萧淮北轻声开口,说了三个字却突然停顿住,片刻后,视线从小本本移动到宋朵朵的脸上:“病的有些巧。”
舞姬说小曼姿今日来了月信故而不宜登台,这才轮到余巧儿登上中心位,不成想,余巧儿一上台就遇害了。
宋朵朵未经思考,顺着他话道:“如果小曼姿真的病了,那么凶手很可能是奔着她去的,余巧儿只是不幸的做了小曼姿枉死鬼;可如果小曼姿是装病的话……”
宋朵朵心中咯噔一声:“糟了!小曼姿有危险!”
第28章
小曼姿遇害了。
消息传回驿馆时,宋朵朵正侧倚在榻,神思透着恹恹的病态。
惜念见状,不自觉放轻了步子,缓缓行至塌前准备替她宽衣安置,结果刚伸出手,浅眠的宋朵朵便睁了眼。
许是过敏反应加重了缘故,宋朵朵感觉眼前的一切都似罩上了一层薄纱,好一会儿,才瞧清了眼前人。
“是大人回来了吗?可见到了小曼姿?她还好吗?”
声音嘶哑,一句话说完,喉咙感觉微微刺痛。
惜念忙将蜂蜜水递给了她:“小曼姿遇害了,被人抹了脖子。仵作说,遇害时间不到一个时辰。”
宋朵朵怔了怔,掐着指尖推算了一下时间,刚好是余巧儿的死讯传回清风院的时间。
由此可见,凶手的目标,唯只有小曼姿一人;而小曼姿恐也知道凶手是谁,所以才会被凶手急着灭了口。
从死亡时间来看,宋朵朵三人抵达清风院时小曼姿已经遇害,依着正常逻辑,他们出现后,若娘势必要找来小曼姿知会一声。
怎么他们的都离开了,也未曾听到小曼姿遇害的消息?是若娘有意隐瞒消息?还是她想包庇凶手?
蜂蜜水入口,缓解了嗓子的干痒之感。
“尸体是哪里被发现的?”
“据说是在一间堆放杂物的房间里发现的。”
宋朵朵直坐起来看着远处,目光幽幽的,让人瞧不出她心中在想些什么。
惜念默了默,轻言道:“命案不是一时三刻就能解决的。您刚服了药,还是早点歇息吧。若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便同惜念讲,惜念替您奔走便是。”
药物似乎有助眠功效,宋朵朵觉得眼皮渐渐重了,闻言喟叹一声:“那就劳烦惜念姑娘嘱咐人把那间杂物间看护起来,我明天过去看看。”
“是。”
宋朵朵准备躺下,忽地惦记起一件事来,一把攥住惜念的手问道:“我看大人与柳将军情谊颇深?”
惜念羽睫微垂,将一双眸子置于阴影中,她默了默,柔婉回道:“大人与柳将军确实是有些交情在。”
宋朵朵松了口气:“那就好。”她力气加重,郑重叮嘱:“驿馆怕是住不得了,我今天瞧着董耀年似乎对柳将军不大敬重,一个从四品的知府,敢对镇北将军不敬!这其中必有什么缘故是我们不知道的。
大人心性率真、胸无城府,怕是得罪了人都不知道,嘱咐莫成今晚务必寸步不离的保护大人;你也连夜收拾一下行李,明日一早寻个由头搬去将军府借住,将军府有重兵把手,料想董耀年不敢造次!”
心性率真……
胸无城府……
惜念眼皮微不可闻的抽动了两下,后颔首应道:“是,惜念马上去安排。”
…
翌日晨起,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棂稀疏漫照在幔帐上。
这时,一道嘤咛从幔帐中飘出。
幔帐外候了许久的惜念神色一松,未敢冒进,轻柔的行至榻前。
“师爷,您醒了吗?”
“恩?”
半梦半醒的梦呓声传出来,声音慵懒,若是无人叨扰,马上又能沉沉睡去。
惜念神色一松,上前将幔帐缓缓展开。
刺目的阳光将榻上之女清秀的眉眼晃得眉心紧蹙,睫羽轻颤,须臾,猛的睁了眼!
宋朵朵这一觉睡的不踏实,一夜惊梦不断,恍惚之间,似乎还看到有人持刀行凶,惊遽不安宛如体验了一场沉浸式的剧本杀,偏偏又怎么都醒不过来。
如今看着窗外的高升的太阳,懵了几秒后,突然一个鲤鱼打挺坐起:“什么时辰了?”
惜念笑笑:“快到巳时了,郎中开的药药效不错,师爷这一觉不仅睡的安稳,连脸上的疹子都退了许多。”
那不是快到九点了?这安神的药效也太好了吧?怎么不直接让她睡到日晒三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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