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县令做师爷 第64章

作者:希飞飞 标签: 女强 强强 穿越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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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朱三口中的母亲,并非他的生母柳氏,而是朱鹏义的填房杨慕方。

  “你因何断定他是杨氏的人?”

  朱三摇摇头,他无法断定,只是感觉那是杨氏派去的人。

  一个同自己一般年纪的病美人,却要委身在一个老男人的身下,想想都觉得心疼。

  即便那个老男人就是自己的父亲!

  杨氏只是一位弱女子,嫁入朱家时,朱鹏义早已经不适合生育,那么她的未来是不是注定了无依无靠?

  想来,朱二也这样想吧?否则为何每次杨氏被朱灵霜刁难,都是他出手相帮?那么,他私下又有没有以此骚扰过杨氏?

  如果说朱鹏义的死不是意外,朱二又相继遇刺?是不是就应了朱三的心中所想:杨氏做这些,不过是反击罢了。

  宋朵朵听到这里噗嗤一笑,果然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爹都死了,兄长也遇害了,他不急着找出凶手?反而把自己定义为继母的龙骑士?还妄想为继母披荆斩棘?

  如果说朱灵霜做法是吃饱了撑的,那这货就是个神经病吧?

  “你笑什么?”

  宋朵朵扶了扶额,赞道:“如果啊,你眼下所言都是扯谎,那我真要夸你一句,三公子,你演技真不错,好到让我从你脸上看不出任何破绽。”

  朱三愣了愣,蹙眉道:“草民句句肺腑!何曾扯谎?”

  宋朵朵真想啐他一句拉倒吧,可想想又没必要,只问:“那人是何容貌?可曾见过?”

  朱三认真想了想,摇头:“草民只瞧见一个掠影,并未瞧的十分真切,但能肯定是个男子,身量差不多……”朱三看向一个侍卫:“与那位公子一般。”

  宋朵朵了然于心,准他告退,并命人将朱七公子带来。

  朱三愣怔了片刻后,想也不想的起身离开了。

  屋内一时间静的可怕,几人似乎都有问题,想与宋朵朵探讨,但看萧淮北极其熟稔的将小本本递交给宋朵朵后一语不发,便也不好意思开口询问。

  等待期间,宋朵朵拿回小本本写写画画,模样恬静认真,与方才盛气凌人的模样大不相同。

  敦王一时间极其好奇她在写些什么,那个小本本又是什么宝典。奈何身份使然,辗转调整了两次姿势,努力压下心中的想法。

  这时,朱家老七踏入厅中,宋朵朵头也不抬,只道:“你好,请坐。”

  朱七入座后,宋朵朵随意看了他一眼:“虚无真人死了。”

  此言一出,不止朱家老七,厅中众人全部愣住了,前一秒还是朱家内斗?怎么下一秒扯到虚无真人的身上了?

  朱家老七实在闹不清宋朵朵这葫芦里究竟装的什么药,沉吟片刻后道:“那真是太可惜了。”

  宋朵朵翘起了二郎腿,手肘拄在膝上,躬身端着下巴眼巴巴看他:“哪里可惜?”

  朱七又是一愣,旋即,一脸理所应当的神情道:“他不是仙人下凡,还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吗?这样的人死了,岂不可惜?”

  宋朵朵挑挑眉:“七公子如此说倒也有几分道理。”她默默片刻,轻飘飘道:“既然是人才?七公子为何对他痛下杀手呢?”

  朱七这次不犯愣了,而是眉目一蹙,难看而又凝重的神色凝于面上:“姑娘怎能信口开河?朱某与那真人远日无怨、近日无仇的,朱某杀他做什么?”

  宋朵朵笑吟吟道:“自然是他手里抓着七公子的把柄喽?所以七公子才急于灭口啊!”

  朱七脱口而出,且句句发自肺腑:“朱某根本就不认识他!更与他无半点交集!何况朱某行事磊落!何来被他抓朱某把柄一说?”

  “哟?”宋朵朵敛起笑意:“我就是随口一说!七公子怎还急了呢?有句成语怎么说来着——”宋朵朵认真想了半天,恍然:“哦,欲盖弥彰!七公子这么激动?怕不是心中有鬼吧?”

  朱七一时被气的呼吸加重,这女子怎么胡搅蛮缠?偏偏此处又容不得他发作,故而小声嘟囔一句:“简直一派胡言!”

  宋朵朵这次没说什么,只摩挲着下巴直直盯着他,眸光虽无半分凌然之气,目不转睛的注视还是让朱七不太自在。

  堂厅内也无人出言打扰,毕竟刚刚宋朵朵对朱三的询问颇有点能耐,众人都在观望她眼下的意图。

  朱七只能说是屋内最煎熬之人,他把握不准是不是刚刚的话有些言语冒犯?那么肃王会不会对他动用私刑?一想起老五被抬出堂厅的样子,朱七忍不住背脊一凉。

  长久的寂静后,宋朵朵终于坐直背靠椅背,重新打开手中的小本本写着什么,并淡漠道:“带七公子下去,请彭姨娘过来。”

  众人面面相觑,均不知宋朵朵这是又闹哪出?

  朱七也是急了,他娘刚刚已经被提审了一次,还上了夹刑,怎么又来?一念至此,担心母亲的朱七直接‘扑通’跪地认错:“是朱某言语冒犯了姑娘,都是朱某的错,姑娘有气大可对朱某撒,还望姑娘大人大量……”

  见宋朵朵头也未抬,大理寺人直接将朱七架起抬出了门,不过稍许,彭氏踉踉跄跄的再次踏入房门。

  她的神色憔悴发白,十指都被缠上了纱布,进了门后就要跪叩行大礼,即便宋朵朵推辞固执自己,选择跪地回话。

  宋朵朵不强求她,双手扶与膝上看着她的脸:“抬起头来回话。”

  彭氏道:“妾身不敢。”

  宋朵朵:“这是命令。”

  彭氏默默片刻,这才缓缓抬首。

  彭氏并未严格意义上的美女,不过顾盼之际,别有一番端庄婉约气韵。

  此女颇有来路,原是五品外官家里的庶女,虽为庶女,可也是饱读诗书,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其父为求官运亨通,才将此女‘卖’入了朱家。

  商户门第低贱,纳了这么一位官家女儿为妾,还不是捧在手里当成了宝?

  此事宋朵朵同朱府的老奴口中探知,那几年,彭氏可谓是专房独宠,朱鹏义的原配死后,更有意抬她为继室。但此事因何没了后续,就无人知晓了。

  只知道,她是骤然失宠了。

  “听闻姨娘饱读诗书?”

  “姑娘谬赞,妾身只不过多识了几个字罢了。”

  宋朵朵笑笑:“姨娘谦逊。”

  朱家八子的名字分别‘盛、安、乐、昌、繁、荣、珏、华’,有个字尤为的突兀。

  朱七名叫朱兴珏,不出意外,名字应该出于出彭氏之口。

  宋朵朵话锋一转:“姨娘可知巴蛇吞象的典故吗?”

  彭氏自然知道,她是在暗讽自己贪心不足吗?

  “妾身不明白姑娘的意思。”

  “你知道的,”宋朵朵语意笃定道:“欲壑难填、自食恶果,不正是姨娘嫁入朱府后写照吗?”

  彭氏下意识的想攥一攥掌心,谁料钻心的痛从十指蔓延至心尖,疼的又生出一层薄汗的同,神志也有了片刻的清明。

  “姑娘此言,妾身委实听不懂。妾身自入朱府后抚养三子已是自顾不暇,哪里还有心思去想其他的事情?”

  宋朵朵莞尔一笑:“姨娘辛苦,可我更好奇的是,若是朱五子与朱六子知道抚养他们多年的女人,就是他们的杀母仇人,又该是何感想?”

  彭氏眉间一跳,看着宋朵朵的这一刻,眼中多了一份冷意,那是不受控的下意识的反应,可很快她就垂下眼帘:“妾身冤枉。”

  “冤不冤枉,天知地知你知——”宋朵朵起身将小本本扔在了椅子上:“不过姨娘放心,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我无意追究,我招你来,不过是想问问……”

  宋朵朵几步行在她的面前毫不顾忌的盘膝而坐,与之冷冷对视着,一字一句问:“你的合作伙伴是谁?”

  她的靠近,让彭氏极其的不自在,可她此刻跪地再此,全无半分退的可能。

  “姑娘说的话,妾身真的一句都听不懂!”

  “你不想说没关系,我一一排除就好。”

  宋朵朵双手拄地,一面说着,指尖一面敲打的地面。

  “朱二少今日惨遭行刺,所以白氏一房均可排除;朱灵霜有这个心但脑子不够,排除;柳氏我还没见,但三少有句话说的对,‘立子以贵不以长’,柳氏出身既不如白氏又不如你,所以白氏一房死光了,也轮不到她,何况八子年纪还小,‘暂时’排除;那么这朱府就只剩下两人最为可疑。那么究竟是两人中的谁呢?”

  近距离的观察,让宋朵朵轻松捕获着彭氏细微表情。而宋朵朵这段看似打着哑谜,可落入有心之人自然能够明白的彭氏耳中,每个字都如同重重敲击着心般,让她心惊。

  宋朵朵凝目与她的眼眸,缓缓道:“到底是杨氏呢……还是二小姐呢……哦……”宋朵朵缓缓展颜:“原来是她啊。”

  彭氏眼皮一抽,她很想追问是谁,又知道一旦追问无异于自投罗网,只是机警的盯着她的脸。

  宋朵朵既已问出结果,便心满意足的起了身,后居高临下看着她一脸苛求的模样,举手表演了一个‘爪爪开花’,道:“给姨娘科普一个小知识,人在紧张的时候啊,瞳孔会放大。”

第75章

  彭氏不知她此言是不是在故弄玄虚,但看她神情笃定,心中自然不安,正想着如何与之周旋,重新入座的宋朵朵已经一改刚刚神色。

  宋朵朵眸子雪亮,脸色却十分郑重:“我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

  屋内先是静默,旋即,便有人开始窃窃私语。

  连一向秉节持重的敦王都坐不住了,他承认这女子似乎有些手段,可她从出场到现在一共就提审了三个人,问了什么,答了什么,他可是听的真真的,连案子都未曾提及过,怎么就知道了凶手了?

  周成业更是觉得离谱,接受到了敦王的示意后,马上冷哼一声:“此事可是关乎好几条人命,姑娘还是谨慎为妙。”

  宋朵朵低头翻着小本本写着什么,闻言,摇了摇头,唉声叹气的说:“古人言:智者见于未萌,愚者暗于成事。如今这凶手已经浮于水面很久了,周大人竟然还懵然不觉?还真是蠢的可怜。”

  “你!”

  周成业无论是年纪,还是为官的阶品在这个厅中都是能排上顺序的,可如今,他竟然当众被一个黄毛丫头怼了两次,且这厅内还有诸多部下,面子过不过的下去另说,这样他以后怎么御下?

  何况?宋朵朵算是个什么东西啊?就算是读了点书,那也只是个乡下来的野丫头!最基本的礼仪不懂,不能抛头露面的道理可懂吧?仗着有萧淮北有撑腰,竟连名节都不顾,大半夜的在众男子堆里逞英雄、狂出头!真是不知她家中父母怎么教养出来的!

  萧淮北实在不理解这个周成业到底哪里得罪这丫头了?平日里没见她待人这么冲过啊?

  他手拄着头,凤眸落在怨怒的周成业脸上微微一笑:“这丫头被本王惯坏了,一贯的口无遮拦,周大人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啊。”

  肃王都开口了,周成业哪里还能多言其他?心里吃瘪,可还要起身对萧淮北行礼,说着客气话。刚一入座,又接受到了敦王的暗示,只能沉着气对宋朵朵道:“姑娘既然已经知道凶手为何人?为何还不公布‘他’的名姓?”

  笔记在这段时间已经整理完善,宋朵朵扣好笔帽,抬头道:“将所有朱家人都召集过来吧,我要当众揭晓。”

  …

  长街的梆子敲击四下时,堂厅里里外外站满了人。

  可彭氏依旧跪在原地,她刚刚受过刑罚,又跪了良久,身子开始吃不消,摇摇晃晃的看似要晕倒,可手触地时,又会触及伤处,疼的她额上频频生出细汗。

  朱家无老夫人,继娶夫人又是个和善的,彭氏身为朱家贵妾,又养育了三个儿子,地位可以想见,料想这么多年,没吃过这种苦头。

  宋朵朵坐在堂中看她一脸痛苦之色,再次提及让她坐下。彭氏这次没有拒绝,动作吃力的蹒跚而起,朱七子见状,两个健步上来扶着彭氏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