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毋宁随安
房间之内,气氛非常诡异。
花父与花夫人对坐在茶桌两旁,相对无言。
花父双目呆滞,面色蜡黄,仿佛已经灵魂出窍。坐在他身边的花夫人叫了他几声,并未得到应答。
花夫人叹了一口气,一边拿起茶盏,一边道:“夫君,你明日便启程去找医修,来治锦儿的病吧。”
她抿了一口茶,“夫君,夫君,你听到了吗?”
话还没说完,花夫人眯眼蹙眉,揉了下自己的太阳穴,“哐”的一声歪倒在了桌面之上。
茶中被花父动了手脚。
看到花夫人晕了过去之后,花父慢慢起身,俯身将花夫人抱起,走入了床幔之中。
片刻后,他推门出来,向另一个厢房走去。
尤念趁机带着花时锦溜进了房中。
两人撩开帷幔,进入卧房,看到了平躺在床榻上的花夫人。
“放心。”尤念将去探鼻息的手拿了回来,“花夫人只是睡着了。”
花时锦的心情还是没有平复,扶着床榻的手还在颤抖,“我爹为什么、为什么要迷昏我娘......”
尤念蹙眉,叹了一口气。
她一时半刻也想不清楚,为什么要给花夫人喂安眠药。
不多时,门外又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尤念连忙将花时锦拉到与小雷刃场连接的雷柱旁,借助它隐藏了两人的气息。
片刻后,花父进门,又坐回了原来的位置上。
紧接着,花家大小姐也跟了进来。
“现在花时锦被魔物侵体,相貌将要大变,你准备怎么办?”
“怎么办?自然是为妹妹找医修,清洗灵脉。”
闻言,花父沉默了片刻,道:“我是说,她相貌大变,你准备怎么办,骨皮妖子?”
尤念:“!”
还记得当初在玄武宗时,那个佯装投降的骨皮妖说,十七年前,骨皮妖母诞下婴孩后,元气大伤,急缺精血。
骨皮妖子?
难道花时锦的大姐就是那个骨皮妖母的孩子?
......花家捅了骨皮妖的窝了?
事情真是越来越离奇了。
听到花父这样说,花家大小姐的脸色登时变了。
她眯起眼睛,嘴中发出一些常人无法理解的字符。
透过帷幔,依稀可见她盯着花父,半晌后,嘴猛地张大,脸整个变形,血盆大口直接将眼睛和鼻子挤到了头皮上,而头发在原本脖子的位置张牙舞爪地乱飞。
轮廓开始变形,属于人的皮囊裂开,露出乌黑色的、布满褶皱的皮肉。
与之前在玄武宗内露出原型的骨皮妖一般无二。
确定花家大小姐是骨皮妖子假扮的后,尤念的内心却更乱了。
这不合理。
花父与花家大小姐的对话,并不像骨皮妖母子间会有的交谈。花父的话......倒像是故意引导骨皮妖子在此显露原型。
还不等尤念将杂乱的思绪理清,怀中的花时锦便因为腿软,摔出了帷幔之外。
骨皮妖子与花父齐齐向这边望来。
暴露了!
尤念先下手为强,一把拉起花时锦,一道雷刃便劈了过去。
尚未反应过来的骨皮妖子被雷刃劈中,皮肤顿时焦黑了一片。
它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四脚着地,向尤念奔来。
花时锦不停挣脱着,声嘶力竭地哭喊着:“啊啊姐!爹!!你们在做什么?!”
突然发现自己的一家都不是人,谁都接受不了。
尤念可以理解花时锦的心情,但现在却不是安慰她的时候。
尤念咬了一下牙,一下把她敲晕,然后拎着她飞了起来。
她直接腾空,把房顶击碎了一大片。
灵力翻腾,尤念迅速催动了混沌之体,眉间亮起八道灵印。
她模拟的仙尊级别的灵力气息迅速激荡开来,将房间内的数个灵器震得粉碎。
正顺着房梁,向尤念爬来的骨皮妖子惨叫一声,直接被这灵力压制推了下去,在地面上砸出了一个大洞。
尤念冷冷地看着它,道:“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了,我的灵力气息很快会引来全花府的修士。别说是你,就是你母亲,也逃不出去!”
出现这一些列变故,花父并没有太过吃惊。
他反应迅速,跑到骨皮妖子身边,“快!快吃了我!”
“吃了骨皮妖母之后,你就可以功力大增,至少可以保证孩子你逃出春泥城!”
混沌之体全力催动,尤念身体中的灵力正在飞速地消逝,但她并没有着急对花父与骨皮妖子动手。
听到花父的话,尤念嗤笑一声,“花大人,你这是承认自己是骨皮妖母了?”
“为了帮助自己的孩子能逃出生天,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多么伟大的母爱啊!”尤念摇了摇头,“......可为何,你要故意把这个计划说给我听呢?”
“为了让我作为证人,证明你是骨皮妖母,以此保护你那个‘不是人’的妻子吗?”
说完,尤念抽出花时锦腰间的桃花木剑“斩邪”,直接向床榻上刺去。
她现在可以肯定,花夫人,才是真正的骨皮妖母。
第34章 叁拾肆 施展茶艺
骨皮妖母一直在寻找的容貌相似的女孩,不是为自己,而是为自己的孩子准备。
它的孩子一直在冒充花家大小姐,想要取代的人,自然不是花时锦,而是花时锦的亲姐姐。
只不过亲姐妹容貌极为相像,玄武宗内的少女才会说花时锦与它“一模一样”,而尤念与关山月也被误导,认为骨皮妖的取代目标是花时锦。
花父,很有可能一直知道自己的妻子是骨皮妖母,并深爱着它。
尤念谎称花时锦被魔物侵染之时,花父便因此推测出了尤念与关山月二人此行历练的目的。
他为了保护自己的妖妻,便假装万念俱灰,自己撞入尤念的圈套。
方才,花父其实知道有人在偷看,便故意演了这一出戏。
他先让妖母昏睡,以让它可以置身事外,再用骨皮妖子来佐证他自己骨皮妖母的身份,用他自己和妖子的命,来换他爱妻的命。
......以上这一切,是尤念在方才短短的时间内,想出的唯一一个合理的解释。
而事实究竟如何,且看那刺向床榻的斩邪。
斩邪是桃花木剑,剑刃滞钝,并不会伤人,但对妖的伤害极大。
只见斩邪飞入床幔,就仿佛见到了猎物的苍鹰,速度陡然变快,向花夫人刺去。
昏迷中的花夫人毫无反抗,直接被斩邪刺中,人的皮囊迅速退去,露出乌黑色的、布满褶皱的皮肉。
它顿时瞪大了眼睛,惨叫一声从床榻上弹起,捂着自己的流血的伤口,滚了出来。
它现了原形,正是残害了无数少女的骨皮妖母!
尤念:“天呐......”
骨皮妖子见到母亲受伤,顶着巨大的灵力压制爬了过去,它抱起妖母,痛苦地尖叫了一声。
紧接着,它抬起头,两只凸起的、布满红血丝的眼球恶狠狠地瞪向尤念。
尤念的灵力在快速消耗,眉间的灵印开始闪烁,周身的灵力压制逐渐减弱。
她一手拎着花时锦,一手扶住了墙壁,看起来似乎体力不支,快要撑不住了。
见状,骨皮妖子猛地张开大嘴,尖叫着跳上房梁向尤念冲去。
它的嘴几乎和脸一样大,血淋淋的舌头向外伸长,两颗尖锐的獠牙上粘连着粘稠的唾液。
尤念冷冷地看着这张大嘴,抓准时机,早就准备在手中的灵刃稳稳扎进骨皮妖子的喉咙里。
它的尖叫声顿时变调,一下跌落地面,尤念双眸微眯,刺入它体内的灵刃瞬间炸开,它直接被这股力量推到了门外。
于此同时,细小的电流从地面快速爬行到花父身上,将他电晕在地。
紧接着,一支散着黑雾的箭从窗外射进,又是一股劲力,“噌”的一下刺穿了骨皮妖子的右肩,将它钉在了对面的墙上。
关山月拿着一把纯黑色的冰晶质地弓箭,从窗户滑进屋内。
他此时没有伪装,眉间闪耀着五道黑色的灵印。
他漆黑的瞳仁移动,斜看了骨皮妖母一眼,眉头微蹙,数个黑色冰晶从地面迸出,刺穿了骨皮妖母的双腿。
见到它们被制服,尤念才松了一口气,慢慢降落回地面。
关山月将尤念接住,抱着她,靠在床榻之上。
他来不及与她说话,便闭上双眸,眉间黑色灵印隐去,方才所使用的黑色冰晶箭与冰柱也瞬间化成了普通的水。
见状,尤念蹙眉,轻声问:“怎么了?”
关山月垂眸,附在尤念耳边,“项衡长老来了。”
尤念急道:“那你方才为什么还用......”
话还没有说完,房间外便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与数个人的惊呼声。
“天呐!这好好的厢房怎么一片狼藉!”
“门和窗户都碎了,连房顶都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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