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吃颗仙桃
对方一声不吭。
顾宜宁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
“夫君?”她软声讨好,手掌放在陆旌膝上,借势坐了上去,勾住他的脖颈。
陆旌捉住她不安分的手腕,哑着声道:“下去。”
顾宜宁抱地更紧,额头抵在他心口处蹭了蹭,“时琰哥哥以前从来不会赶我走,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冷漠?”
在他这耍赖皮的功夫越发炉火纯青。
陆旌把人从身上抱下来,奈何又被挽住了手臂,“夫君可愿派人保护我父亲?”
这话不说他也会如此做。
“殿下若不答应,我便不松手。”
陆旌经历过那等销魂的场景,本就有些心猿意马。
此刻被她缠地,喉结一滚,低应了声。
见她心满意足地收回手后,又忍不住轻嘲:“就只敢在外面使这些手段。”
回到床第间,便是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被这般瞧不起,顾宜宁也不恼,坐在软垫上,揉着被他攥红的手腕,埋怨道:“还不是被殿下逼的,以前一两句话的事,现在却要付出这种代价。”
代价?果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陆旌掀了掀眼,忍不住轻哂:“本王娶了个没皮没脸的王妃,甚是欢喜。”
顾宜宁闻言收起笑意,拄着头叹了口气,“王妃的位子又如何,最后还不是落了个以色侍人的地步。”
陆旌差点气笑,“以.色.侍人?”
亏她说得出口。
他眼风扫过来,冷飕飕的,“说说,怎么个以色侍人?”
顾宜宁惊讶道:“殿下这话问得,跟刚才没反应似的。”
陆旌:“……”
第46章
秋日里, 林间全是黄绿交错的叶子,松散地挂在树梢上,脆弱到风一吹, 就摇摇晃晃地飘落下来。
杏林之上,碧空如洗, 这般绮丽的颜色,美得犹如画卷。
只是周围的味道,着实有些奇怪。
顾宜宁从商铺走出, 特意来银杏秋台赏了赏秋景,绫波桥上, 站着三三两两的姑娘,桥下流水潺潺,旁边立了座君子轩。
君子轩中, 有画师在为桥上的姑娘作画。
风和日丽,美人娇笑,这场面有些岁月静好, 顾宜宁穿过曲廊,被阳光晒地全身都暖洋洋的, 走几步路后生出点困意,打算就此回府。
“姑娘留步。”
身后传来一道清润的试探声。
那人顿了顿, 许是觉得这称呼不合适, 又唤道:“王妃。”
顾宜宁回过头, 看清是谁后, 困顿的眉眼逐渐清明。
此人身着浅碧色长衫,形相清隽,如华茂青松。
他手中拿着画笔,衣袖上沾了些颜料, 神色迟疑了一下,低头行礼:“王妃,在下是画设府颜慕谦。”
顾宜宁还是第一次这样近距离打量他,这人上一世被陷害,死于一场大火。
他那尚未完成的运河设稿和万安桥梁图也随之灰飞烟灭,对后世来说,实乃一项重大损失。
她也经历过差点被火吞噬的遭遇,此时看到对方不免想起那段糟糕的回忆。
而且,这人跟她哥哥有两分形似。
形似,神不似。
两人都是清隽样貌,眼前这个是谦谦君子。
然而她哥哥虽然看起来磊落正直,但在京中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中,行得四平八稳,不刻意迎合,也不过分排斥,三道九流,全有接触,将相府公子的风度气概拿捏地刚好。
从小淫浸在官场事中的人,哪里会是真君子,多少有点卑劣之心。
他对家人和外人的态度截然不同。
顾宜宁这些年一直以为自己的哥哥品行如玉,在他娶亲这件事上算悟出来了,那就是个顶顶没心的人。
说到底,还是醉心于权势。
若霍蓁蓁嫁入了顾家,那样好骗胆小的姑娘,怕是一生都活在自己夫君的假情假意中。
不管顾承安将来娶谁,顾宜宁都有些同情未来嫂嫂。
微风扬起,水波潋滟。
颜慕谦低着头,刻意避开那张灼若芙蕖的脸,道:“那日在下跪在京兆府门前为母求情,迟迟不得结果,多亏王妃相助,家中老母才证得清白,免去牢狱之灾……”
一字一句,尽是在感激恩情。
顾宜宁听了个七七八八,含笑点头。
“若王妃不嫌弃,此画便当做是在下的谢礼。”
这副秋景图古朴厚重,别具一格。
顾宜宁突然问:“上次的红衣女子图,也是你送到王府的?”
“是,”颜慕谦诚恳道:“王妃的恩情,在下无以为报,只能送些精心勾勒的图画。”
不知为什么,她突然想起陆旌的脸,这画若是真收了,也跟上一副图一样,是蒙尘的命运。
她颔首道:“心意我领了,以后不必再送。”
颜慕谦过了二十年的清贫生活,头回遇到贵人相助,报恩的心思急切,听她这样说,便歇下了心。
他正欲收回画卷,突然一颗石子射了过来,精准地砸到卷轴心处,那画卷被击地从他手中飞出,掉在了水流湍急的小河中。
两人皆朝着石子飞来的方向看。
只见一位蓝衣少年迎面走来,脚步渐近,他盯着颜慕谦,冷漠的脸上闪过几分轻蔑,转而对顾宜宁俯身行了个礼,“嫂嫂安好。”
陆卓刻意加重“嫂嫂”二字,生怕别人听不清似的。
这句称呼如此顺畅,顾宜宁满意地应了声。
陆卓从腰间掏出几块银子,递给颜慕谦,“赔画的钱。”
颜慕谦摇头,“小公子并非故意,这钱在下不敢收。”
说罢他识相地告退。
顾宜宁看着那道背影,直到人走远。
陆卓突然提高声调问:“你看什么?我哥不够你看?”
被少年这么一凶,顾宜宁有些莫名其妙,她诧异道:“你今日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陆卓昨晚刚做了一场大梦,到现在头还突突地疼,他不是多管闲事的性子,但有些事在梦中预见了,也无法昧着良心当作不知。
他道:“找你,是想让你转告曦禾郡主,顾承安不是良人,让她早点死心。”
顾宜宁愣了一下,心道晋明曦估计现在已经对她哥哥死心了,她反问:“弟弟觉得以我的身份,适合去诋毁我哥哥?”
陆卓缄口不言。
似乎才想起来顾承安是她哥哥。
睡得太久太乱,也确实刚想起来。
这个忙顾宜宁没法帮,他在京中不熟络,也无法去找别人,只能自己去找机会说。
这银杏秋台确为一个好地方,遇到顾宜宁后,没走两步,便碰上了晋明曦晋明灏两姐弟。
晋明灏指着远处黄澄澄的银杏林,“姐,弟弟带你出来散心,你总低着头做什么?”
晋明曦勉强抬了下头,只持续不到一会儿,心思又不在景色上了。
陆卓听见两人的对话后,找准位置,翻过墙头,一跃而下。
眼前突然窜出来一个人,吓了姐弟两人一跳,晋明灏没看清来人,挡在晋明曦前面,对着对面的人,上去就是一拳。
陆卓没躲开,拳头打在他的唇角,隐隐作痛。
他皱紧眉,忍了又忍,才没有还手。
晋明灏打完之后,在晋明曦的提醒下,惊然发觉这人是陆旌的弟弟,陆卓。
他汕汕后退两步,这次是自己主动打过去的,要么回挨一拳,要么此事闹大后,他被严惩责罚。
但眼前的陆小公子除了看他的目光有些许嫌弃之外,并无其他异象。
“你来做什么?”晋明灏朝他低吼。
陆卓眼神微眯,昨晚那场梦,早上醒后,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他从没有想过,未来有一天,眼前这个斗鸡走马的纨绔郡王,会登基成皇。
还是他哥扶持的。
他视线从晋明灏移到晋明曦身上,冷声道:“来奉劝郡主一句,以后少跟顾承安往来,轻则,终身不幸,重则,会命丧黄泉。”
晋明曦错愕的看他一眼,没说话。
陆卓此番过来,只为图个安心,至于对方信不信,与他无关。
他说完话后,转身就走,却被晋明灏拦住,晋明灏狐疑地瞅了瞅对方刚才被他打过一拳的嘴角,见那里开始泛红。
他可不想担上打陆旌弟弟的罪名,便道:“刚才那一拳,是我的不是,为给小公子赔罪,特意请你去吃酒。”
两人。
晋明灏怕得罪现在的陆小公子。
陆卓顾忌着未来的帝王,怕自己给陆家招致祸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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