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沧海太华
他声音有些沉,刚好不动声色挡在了凤乘鸾身后,将温卿墨的目光阻断开来。
“蓝染,你来了!我到处找你,你去哪儿了?”
“遇到点事,不过已经解决了。”阮君庭瞥了眼远处景元熙所在的看台。
凤乘鸾抓兔子这么会儿功夫,他已经明里暗里与景元熙过招三次。从门口将他们隔开的那几个太监开始,景元熙对他的试探就没停止过。
只怕今日他请凤乘鸾来马球赛是假,真正的目标是他,北辰靖王!
至于温卿墨,蝼蚁小国的太子,他根本连瞧一眼的功夫都懒得。
远处,响起景娴的声音,“阿墨,他们说你已经来了,我却寻你不到,原来你在这儿。”
她被一众宫女簇拥着,经过凤乘鸾身边,对凤乘鸾和凤静初的屈膝见礼视而不见,脚步匆匆,径直奔温卿墨而去。
温卿墨看向景娴的目光立时一变,温柔却有些敷衍,“刚好去鹿苑深处走走,撞上凤家的小姐遇险,顺手帮了一把,令公主忧心了。”
景娴将他上下打量一番,见他外袍不见了,回头瞪了凤乘鸾一眼,将手抚在温卿墨胸口,温柔道:“阿墨,鹿苑深处有许多豺狼虎豹,不在狩猎的季节,还会设下许多陷阱,防止野兽散逸出来,你这样只身前往,实在是太危险了。”
温卿墨笑着将她的手挪开,“我这不是平安无恙吗?不但平安,而且,还白捡了个猎物。”
他说着,又对凤乘鸾笑了笑,负着手,径直从凤乘鸾与阮君庭面前走过。
此时的温卿墨,倒是又有了一国储君的仪态,仿佛刚才跟在女孩子身后,偷看人家破了的裙子的,并不是他。
——
一场马球赛,还没开始,就闹出这么大动静。
不但凤元帅家的小姐跟容丞相家的千金打得要死要活,而且方才那一票名门贵女,被凤乘鸾从马上打下来的,也没几个好过的,最惨的就是谭秀儿,一条腿硬生生被马给压折了,被哭着喊着抬了回去。
景元熙这会儿才脚步匆匆赶来,查看过凤乘鸾是否无恙,嘘寒问暖几句以示殊宠,便接着吩咐随行的宫女,“去,带凤三小姐去换身衣裳。”
女孩子更衣,阮君庭自然不能再跟着去,等凤静初陪着凤乘鸾走了,就剩下阮君庭立在原地。
他站得挺拔,景元熙在他面前稍稍矮了一分,就分外觉得面皮有点肉跳。
“蓝公子无论才智还是武功,本宫都有所耳闻,今日一见,果然有过人之处。”
他最开始派出去将阮君庭引开的三个太监,根本就是东宫卫中精选出来的高手,可这一去,三个人就再没回来。
接着,又遣人在他的茶水中下毒,那下毒的人也再没回来。
第三次,凤乘鸾去追容婉的当口,他再次派人半路截住暗中跟去鹿苑深处的阮君庭。
毫无意外,这一拨人,一样没有再回来。
北辰靖王,果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阮君庭嘴角划起的笑容有些冷,“我入沙场之时,太子该是尚在妇人裙边脚下嬉戏,在求生这件事上,比起殿下,只是懂得稍微多一些罢了。”
景元熙今年二十,本来就比阮君庭年少四岁,北辰靖王十二岁以杀立身,一战封王时,他才八岁,刚在御花园学着舞刀弄枪,正享受着母后的宠爱呢!
“活得久,未必就活得好。”景元熙脸上挂不住,嘴上却不能输,“本宫早就想领教一下,蓝公子究竟有什么本事,能让姮儿如此死心塌地,不如,待会儿,我们赛场上见高下吧?”
跟你打马球?
阮君庭眉间一凝,那神情,竟然是有些嫌弃。
“我北辰子民,不喜马球,太子殿下若有雅兴,这满场的人,都愿意舍命相陪,蓝染今日,只是承凤夫人之托,确保姮儿平安无虞,其他的,恕难从命。”
他转身要走,却被景元熙身后相随的一众人挡住去路。
“蓝染!”景元熙的声音沉了下来,“那如果姮儿也下场出赛呢?你来不来?”
他竟然不惜用凤姮威胁他!
看来今日之事,果然不会如此善罢甘休。
阮君庭原本还有些弧度的嘴角微微一绷,话锋一转,“那就让太子见笑了。”
景元熙脸上笑容冷硬,从他身边走过,望着远处的花花绿绿、莺莺燕燕,低声道:“你果然为了凤姮,什么事都肯做,她已经是你的弱点了,对吗?不过本宫与你不同,本宫,从来没有弱点。”
他说完,放声大笑,率众扬长而去。
阮君庭立在原地,双眼微微眯了眯,景元熙说的话,的确是点醒了他几分。
凤姮,什么时候开始,成了别人牵制他的筹码?
身边响起夏焚风的声音,“主子,憋听他瞎掰掰,谁还不想娶媳妇啊!这媳妇,就是得宠着,哄着,护着……”
啪!
脑袋上挨了一巴掌。
“让你跟着她,怎么跟丢了?”
方才凤乘鸾去追容婉,阮君庭又半路被景元熙的人截了,就遣夏焚风去跟着,结果凤乘鸾都回来半天了,他才回来。
“我……,内个,我遇到了个高手。”
夏焚风揉着脑袋,这才说正经事。
“高手?”
“嗯,连长什么样,穿什么衣裳都没看清,就被修理了,醒来时,那陷阱里已经没人了。”
夏焚风的功夫,是从小跟在阮君庭身边练的,阮君庭最是清楚他有几斤几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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