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沧海太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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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殿之上,凤于归赤着的上身缠满了绷带,脊背上背着一根手臂粗的藤条,正垂首跪着。
龙幼微则一身一品诰命朝服,随着他跪着。
此时,景帝还未驾到,周围已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文武百官,说什么的都有。
有惊叹凤元帅受了如此重伤,居然还来负荆请罪,果然是个英雄,豪气万丈!
有人猜测这凤乌龟到底干了什么收不住的事儿了,自己跑来讨打。
也有人暗想,凤于归回来了,五皇子却没回来,只怕是出了大事了。
京兆尹谭不同穿过人群,凑到容虚成身边,两手收在身前,嘴唇不动,眼睛看着别处,低声道:“先入为主,这苦肉计,够狠啊!”
容虚成不动声色,面沉如水,鼻子里哼了一声,“那又如何?”
他阴鸷的两眼瞥了下跪着的凤于归,你倒是有两下子,不但提前一日回来,还豁出性命不要,也要保全凤家声势不倒!
三朝功臣,手握重兵,堂堂天下兵马大元帅,就算是犯了天大的错,既已请罪,皇上就无论如何都不能将已重伤至此之人杖毙于金殿上。
他抢先一步先来认罪,这罪责就无形中减轻了一半,而另一半……
老夫筹谋至此,岂能就此收手!
另一半,必定加倍奉上!
此时,太监一声高唱,“皇上驾到!”
满朝文武皆速速归位,山呼吾皇万岁,于是大殿中央跪着的凤于归和龙幼微就显得更加突兀。
景曜一身皇袍帝冕,庄严而来,心中还在回味昨晚依兰宫中的风情,这第一眼就看到下面如此情景,吓了一跳,“凤爱卿?你居然提前一日回来了!怎么如此模样!快快起来,赐座!”
他这一问,原本容虚成一党计划好的那些“臣有本启奏”等等的开场白,就一时间全都派不上用场了。
凤于归重伤在身,本是动一动都艰难,此时已跪了多时,全靠一口气撑着,当下俯身重重叩首,“罪臣凤于归,叩见吾皇陛下,臣罪该万死!”
景曜心里想,你现在还不能死,你要是死了,朕的江山可就乱了!而且五皇子丢了的事,你该不是打算在这儿说出来吧?你傻啊!
你要是说了,这可就天下皆知了!到时候北辰打过来,你半死不活地不能领军出征,你让朕怎么办?
“爱卿这是从何说起啊,快快起来!来人啊,送凤爱卿回去养伤,有什么事,等伤好了再说不迟!”景曜一句话,想将凤于归给怼回去。
可是,凤于归和龙幼微是抱定了最坏打算来的。
景元礼的事,摆明了有人暗中操控,今日他们不主动说出来,容虚成也一定要说。与其从对手的口中被揭发出来,不如自己主动坦诚。
还有昨晚景安公主夜访凤元帅府,也必定是董妃受人指使,刻意安排的,若是被提出来,必定小题大做。
而且,三妞妞现在人在深宫之中,情况不明,难免不令他夫妇无论做什么决定都束手束脚。
这其中到底掺杂了几股势力,又都怀了什么居心,背后还有多少他们没有预料到的事,都令人细思恐极。
所以,凤于归若是不能有所舍,今日他来与不来这金殿,凤家势必都不能全身而退。
两侧太监去扶凤于归,他哪里肯起来。
容虚成回身使了个眼色,吏部尚书便高声道:“启禀皇上,臣有本启奏!”
刚好此时龙皓华进了殿,人还没行至首位,威压却已经随着雄风而来,“皇上在与凤帅讲话,这有你插嘴的份吗?”
吏部尚书赶紧缩着头退了回去。
龙皓华穿过两排文武大臣,走到容虚成对面,向景帝见礼,“皇上勤政,臣在泰康殿前侯了一晚上,却没想到皇上已经一早直接来了金殿。”
言下之意,你小子沉迷女色,眼里没有我这个老头子了是吧?
景曜有些尴尬,扭头去瞪刚刚呼哧呼哧赶过来的刘德茂。
刘德茂只得哈腰认错,他也不敢说,皇上您昨晚那等龙精虎猛的,谁敢打扰啊!
而且董妃娘娘交代过,谁都不准打扰!
下面,容虚成眼角跳了跳,凤于归回来了,五皇子却没回来,皇上却跟没事儿人一样,该是早就知道了这件事却秘而不宣,有心袒护啊!
他回头又向身后的一群附庸使了个眼色。
如此情形,景曜不想公开,凤于归却不能再等,否则这话就要从容氏一党的口中说出来!
他瞅准机会,深深叩首,“皇上,臣护送五皇子殿下返京途中,于凛州葫芦山一带遇袭,五皇子至今下落不明,臣护驾有失,难辞其咎,请皇上降罪!”
景曜抓着皇座上的扶手,重重拍了一下!
“凤于归!”
他真想骂他一句,你个不识好歹的老乌龟!
可这话不能说出口。
不然天下人岂不是都知道他早就知道了这件事?
被选定的和亲皇子丢了,他身为皇帝却藏着掖着,无论对北辰还是对南渊,都解释不清!
好吧,既然你勇敢地站了出来,那你就勇敢地承担吧!
“你再说一遍!朕的老五,他怎么了?”他的声音微颤。
“回皇上,臣在返京途中,遭受大批高手围攻,臣与次子昼白,及随行的二百人马奋力抵抗无果,无法保护五皇子,五殿下他……,下落不明!”凤于归深深伏在地上,有些晕,身子晃了晃,被龙幼微身手撑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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