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沧海太华
“属下不敢说。”
阮君庭眼帘斜瞟了一眼端端正正立在下方的凤乘鸾,“他不敢说,你说。”
凤乘鸾龇牙,脆生生道:“也没写什么,无非是:‘阮君庭,天下第一大娘炮’!”
阮君庭撸猫的手果然停住了,“雨影。”他声音又沉又凉。
这一声,下面原本看热闹的老流氓们,立刻没动静了。
秋雨影赶紧上前,“属下在。”
“拖出去,乱刀砍死!”
“王爷……,这位是南渊凤将军家的……”
“本王要杀人,何需再问姓甚名谁?”
阮君庭也不等他说完,站起身,抱着猫,便要回去睡觉。
下面立着的二十七损将,连带着秋雨影,都不由得一阵遗憾。
王爷,好不容易抓住一个您不嫌弃,也不嫌弃您的,就这么弄死是不是太可惜了?
您再这样不懂怜香惜玉,只怕这辈子没人敢给你做王妃了。
“阮君庭,你杀我,是想证明自己不是娘炮,还是想掩盖,你就是个娘炮?”凤乘鸾立在众人中央,全无惧色,反而有些笑吟吟的模样。
阮君庭这个人,私下里到底有多懒,她今天的确第一次识过,但如何与他斗,如何拿捏他的软肋,她太清楚了。
此人天生一张盛极美极的脸,在北辰朝中深得肃德太后倚重,世人都道是太后贪图他的美色,又或者说他以色侍人。
所以,他常年带兵在外,很少还朝,也是为了一来刻意避嫌,二来用实力说话。
由此,他生平最恨的就是别人看重他的脸,说他靠脸吃饭,当然更不能说他不像个男人!
阮君庭的脚步果然停住了,“本王是不是娘炮,来日凤三小姐在黄泉路上遇到父兄,一问便知。”
他果然前世就是这样被景元礼激怒的!
“呵呵。”凤乘鸾咯咯一笑,“我还当你有什么能耐,原来不过还是杀人灭口罢了。”
她歪着头想了想,“又或者,你根本连天策军都左右不了,修宜策主张要打这场仗,你就只好让自己的魔魇给他当刀使,此番杀我,只是刚好给自己找个台阶下?”
阮君庭沉沉转身,终于第一次正视凤乘鸾,“凤乘鸾,你以为这样拙劣的激将法,对本王有用?本王以杀立身,以战成名,替凤家军选了守关山作为埋骨之地,已是对凤于归最大的敬重!”
他步下台阶,向凤乘鸾走近几步,“原本,本王还发愁师出无名,如今,凤三小姐深夜窥探北辰大营,落得身首异处,凤于归悲恸之下,必是无视大局,先手发兵,由此,还要劳烦南渊背上个蓄意破坏和谈,无视黎民于水火的千古罪名,倒也是两全其美,多谢了!”
第20章 兵者,道天地将法
果然不出所料,阮君庭白日间故意提及和亲,根本早就猜中凤于归不会献出女儿,他只是在刺激他,扰乱他注意的重点,之后寻了漏子,逼他先出手。
高手对决,谁先动,谁就输了。
两军对峙,谁先怒,谁就乱了。
战争,就是静待对手出错,对手若是无错,那就想办法让他出错,之后,一战定乾坤!
凤乘鸾嘴角一勾,“所以说来说去,靖王殿下还是做不了主,修宜策要打,你就得乖乖想办法打,因为你急着做他的上门女婿!”
她仿佛完全没有将阮君庭完美的计划听进去,只是咬住天策军这件事不放。
而且还是上门女婿!
绕来绕去,她就认定他是个吃软饭的!
阮君庭一双睡不醒的凤眼终于瞪地雪亮,“凤姮,你嫌乱刀砍死太便宜是不是?”
王爷真的震怒了!
原本生怕站得靠后看不到热闹的诸位损将,立刻齐刷刷后退,珍惜生命,远离凤乘鸾。
凤乘鸾一身襦裙,娇软模样,却站得笔直,对阮君庭满身骤然而起的煞气视而不见,侃侃而谈:
“自古兵者,讲究道、天、地、将、法!道者,不战而胜,未战先胜,兵不血刃,我一个小小女子,死不足惜。但王爷若是真的能做得了北辰的主,不战而屈人之兵,不靠颜色而安天下,我凤乘鸾就心甘情愿,用脖子上的血,将外面墙上的字改成‘阮君庭,天下第一战神’!如何!”
她昂首挺胸,与阮君庭四目相对,一双眼睛,熠熠生辉。
阮君庭盯着她,沉静良久,眼角一跳,“本王是否战神,无需你一个女子来评定!”
“王爷说过,在您眼中,无分男女,只有生死!到底是用遍地的死人来证明您战无不胜,还是让活着的人代代传颂您的丰功伟绩,就看您自己怎么选了。”
她寸步不让,步步紧逼。
阮君庭不语,死死地盯着凤乘鸾的眼睛。
他第一次看见一双敢于直视他,却没有半点贪念的眼睛。
他的眼底动了动,“都出去!”
气氛不对,秋雨影带着二十七个吃瓜群众,忙不迭地呼啦啦回避。
现在帐中只剩下阮君庭和凤乘鸾两个人。
“你在求本王放过凤家军?你怎知凤于归一定会一败涂地??”
凤乘鸾坦诚道:“天策军如一群鬣狗,躲在您的军旗后,等着给凤家军收尸,王爷不是已经默许了吗?南渊一心求和,北辰却有备而来。如今魔魇、天策两军汇师,凤家军不敌是显而易见的事。”
她努力让自己在他面前显得身量高一点,“此番一旦开战,就算王爷有好生之德,不愿斩尽杀绝,修宜策却是好大喜功之人,只要稍有机会,就必定置凤家军于死地而后快。所以只有王爷真心止战,凤家军才能过此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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