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沧海太华
施若仙等着这暴脾气爱惹事的娘俩发飙,若他们敢在她的渊华殿撒野,以前能容,现在必定不能容。
可偏偏这娘俩笑呵呵地将这个鳖给吃了。
她有些不爽,逼着她俩表态,“龙幼微,你觉得这个安排怎么样?永乐毕竟是你的女儿,嫁人,也就一辈子一次的事儿,有什么不满意的,但说无妨。”
龙幼微咬着牙根子挤笑,“董妃娘娘自从花城宴上发了癔症之后,整个人都精神多了,这出起馊主意来,还真是爽利得很。臣妇以为,北辰送来的凤冠翟衣,还当重视,我南渊的风俗,也不能丢弃,不如就让乘鸾披我南渊的雪青嫁衣上轿,待到过境时,再换上北辰的玄纁翟衣就是了。”
“两套喜服?”施若仙淡淡问了一句。
宋良娣娇声道:“哎呀,这怎么成,谁出嫁穿两套喜服的?又不是同时嫁给两个男人!呵呵呵!”说完,用帕子掩着嘴笑。
凤乘鸾淡定道:“我觉得没什么不妥,毕竟和亲不同普通送嫁,两国风俗千差万别,都要照顾周全。大局当前,替皇上稳固两国关系为上,其他都是小事,两套喜服,我不介意。”
她站起来,端正向施若仙道:“至于宋良娣,儿臣以为,没正式上过喜轿,不是从宣德门抬进来的女人,没资格在这里说话。”
这一刀,直戳宋良娣要害,顺带着将董美兰一道骂了。
她们俩说白了,都是个妾罢了。
董美兰当下脸上就过不去了,“永乐,这么说,是觉得本宫没资格在这儿替皇后娘娘操办你的婚事了?”
她把施若仙,咣地一声,搬了出来。
凤乘鸾微微施礼,“娘娘误会,娘娘是贵妃,自是与旁人不同。我的初衷只是想息事宁人,尽快顺利了却父皇祈盼两国停息战火的心愿,避免旁生枝节。”
她把景曜,咣地一声,搬了出来。
“好了!”施若仙冷眼旁观,“一件衣裳而已,耽误这么许多时辰,就暂且按龙幼微说的,携两套喜服上轿便是。”
她揉揉眉心,“吵得本后脑仁儿疼,赶紧地盘点,挑拣好了,早点散了。”
于是,女官接着照礼单,一样样宣读细数过去,“亲王正妃,大婚摄盛。九龙九凤冠一顶,翠龙九条,金凤九只,龙口衔珠,大珠牡丹花十二树,小珠镶花飘枝十二树,翠云四十,博鬓左右各三扇,花钿十二朵,翠叶三十六,翠云二十一,金宝钿花左右各九朵,共计珍珠五千四百四十九颗,红宝石七十一块,蓝宝石五十七块……”
这一念,整个偏殿里就有点静。
满屋子珠光宝气的东西不算,仅仅一只凤冠,便如此极尽奢华之极致!
涵王好大的手笔!
连凤乘鸾都有点坐不住了。
按照北辰的仪制,正宫皇后的大婚册封,才冠以十二龙九凤冠,祭祀宗庙,冠以九龙九凤。
她嫁与涵王为妃,大婚即便准予摄盛,用九龙九凤,也是有点过了。
她悄悄捏了捏龙幼微的手。
龙幼微用只有两人听得见的声音憋出俩字:“有钱!”
“嗯。”凤乘鸾只能这么想,北辰,真有钱!
接着,那几尺长的礼单,足足宣读了一个多时辰,众人起初还听听,到后来就有些麻木,随口聊起北辰那些道听途说的事儿。
比如叔嫂情深什么的。
凤乘鸾就默默竖起耳朵听。
她们说,他还朝的那天,白玉京万人空巷,所有人都想亲眼看看,他们北辰王朝的战神,到底是生得什么模样。
可是,谁都没有见到他的脸。
因为他身披红袍玄甲,头戴狰狞鬼面,只率领五百魔魇军,如魔神天降,骑马入了城。
那日,肃德太后带领文武百官,亲自出宫相迎,声势浩大,王朝史上罕见。
还听说,他还朝后,很快就担起了太傅一职,每日耐心陪伴小皇帝读书习武,抱着小皇帝临朝听政。
每日那白玉京的昆虚殿上,靖王在左,肃德在右,小皇帝宝宝坐中间,俨然是一家三口的模样,他赫然是已与太后结成同盟,彻底将修宜策给打压了下去。
她们还说,他在白玉京中已经新起了王府,昼夜赶工,极尽奢华之能事。戎马十余年,终于安顿下来,又这般张罗,必是有意要纳妃了,一时之间,整个白玉京的达官贵人,皇亲国戚,高门旺族,就全都涌了上去。
他在那边忙得不亦乐乎,却从头到尾都对两国和亲这件事不闻不问,仿佛从来就没来过南渊,也从不认识什么凤姮一样。
董美兰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闲话,若无其事地喝茶,悄悄观察着施若仙和龙幼微母女的神色。
那送去北辰的和亲国书,她经施若仙授意,已命人动了手脚,将“永乐”两个字,换成“景安”了。
凤乘鸾听了那么多,蓦地心头有点一空,跟她娘草草应付了一番,从宫里退了出来,
到了宣德门口,龙幼微两手叉腰,望天舒了口气,有感而发,“我跟你说啊,这世上的男人呢,都是大猪蹄子,他若心中有你,疼你护着你,自是最好,可若是心中不那么把你当回事,你也别太认真。到什么时候,都要对自己好,爹娘有,隔张口,夫君有,隔只手,谁有都不如自己有。”
龙幼微拍拍腰间,“等你去北辰走一个过场,假死药一吃,就赶紧回来,我正好也不愿意看见你爹那张老脸,咱们娘俩带着君子令,行走江湖,呼风唤雨,逍遥快活去!”
“嗯。”凤乘鸾老老实实,认认真真点点头。
接着,缓醒过来,为自己辩解道:“娘,你这是安慰我?我可从来都没把他当回事。”
“真的没有?”龙幼微使劲瞅自己深深低着头的宝贝女儿。
“没有。他又不是蓝染。我去北辰,寻的是蓝染。”
“蓝染……,呵呵,蓝染若是真的寻到了,你也别太当真,否则,最后苦的,怕是你自己。人若是动了真情,就会满身都是弱点。”
“好了,娘,我知道了。”
凤乘鸾偷偷在她娘背后做了个鬼脸,还说我,你自己跟我爹那一摊子事儿还没弄清楚。我爹都在听雨楼睡了一个多月了。
还有你那个爹,每天都往宫里跑,十次有九次撞了软钉子。六七十岁的人了,脸皮那么厚,追媳妇连点手腕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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