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沧海太华
阮君庭:“……”
——
白玉京的长歌城,是诸王权贵宅邸所在,许多亲王如涵王这种,在城中都不止房产一处。
凤乘鸾就被安排在了涵王的一处地段僻静的别苑中,不是涵王小气,而是阮君庭觉得这样方便。
但是住进去的人就不这么想了。
诗听一面收拾,一面不乐意,“咱们八千里路地来了,结果就在这么个犄角旮旯里猫着,这哪里像是和亲的公主?分明就是小妾!”
西门错添油加醋,“什么小妾,分明就是见不得人的外室!”
凤乘鸾对这俩一唱一和,冷眼旁观,仿佛说的根本不是自己,自顾自坐将院中秋千上的积雪推开,站了上去,稍稍用力,整个人便荡来荡去,越飞越高。
她披着件月白色的斗篷,托在脸颊两侧裘皮的绒毛随风轻舞,在飞到最高处的时候,忽地的见到院外一个高高的身影,身披猩红的火狐裘皮大氅,正低着头,手中牵着个小不溜丢的小团子,披着个奶黄色小斗篷,向这边走来。
谁?
她乘着秋千,落了下去,又荡向另一头,再努力向外看去,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管他是谁呢。
她继续立在秋千上,斗篷随风飞舞,因为有些泄气,就没有方才荡得那么高了。
可就是这样摇摇曳曳,也依然如一朵初开的风中的花。
西门错忙进忙出搬东西,从屋里出来,恍然间抬头,见她将额头抵在秋千绳上,若有所思间,莫名地几许忧郁。
他是第一次见到凤乘鸾会忧郁,不觉间有些愣。
她神采飞扬间,如一轮太阳。
她若是郁郁寡欢,便如一轮月亮。
可是,西门错是个极为有自知之明的人,不可能属于自己的东西,那便站在本该属于自己的位置上欣赏好了。
他索性也不干活了,就将脚尖交叠在身前一点,抱着手臂,倚在门框上看她。
谁知,他这样一看,被同样立在花砖墙那一头的人见了,咔嚓一声,将墙洞上的灰砖给捏碎了!
“谁!”
凤乘鸾望过去的同时,西门错已身形闪电一般,嗖地,一跃翻墙而过。
接着,那边传来哎哟哟地,奶声奶气的叫声。
没多会儿,西门错又从正门回来了,手里拎着个哇哇叫的奶黄包。
“大的没抓住,只抓住个小的。”
凤乘鸾立在秋千上,看着那奶黄包,“你是谁家的?为何在墙外偷看?”
“阮临赋,听说过吗?”奶黄包将小胖手向身后一背,趾高气昂。
阮临赋!北辰端康帝!!!
凤乘鸾飞快地西门错对了个眼色!
之后,两眼一弯,“嗯?没听说过啊。我只知道,北辰姓阮的,比街上修脚的都多。”
“哼!南渊妇人,没见识!”奶黄包很受伤,不过也忽然觉得,不被人当成皇帝,原来是这样的,好玩!
凤乘鸾将眉梢一挑,“错错,我随身行李里,可还有琉璃糖?”
“有的,这就给公主拿去!”
西门错麻利进屋,从诗听的行李里一顿翻。
诗听气得哇哇叫,“你干什么,那是我的东西!”
“你爱吃的琉璃糖呢?还有吗?”
“干嘛?”
“小姐要!”
诗听见是她家小姐要,只好不情愿地从她那小箱子的底下翻出来一个,“喏!没多少了,就给你们这一个!”
“好嘞!”西门错抓了那糖,跳了出去。
所谓琉璃糖,就是在熬制糖浆时,添加了果肉,再倒入铜模中,做成形形色.色的模样,用来哄小孩,那糖在没有冷却凝固之前,被加了一根小棍子,方便拿在手中。
凤乘鸾从西门错手中接过琉璃糖,立在秋千上,一面荡,一面舔,“真好吃!甜的!”
她吃糖的样儿,真是没法看!
西门错觉得自己太污了,只好背过身去。
凤乘鸾斜睨着下面的奶黄包。
奶黄包一双天生狭长漂亮的眼睛就盯着她,随着她转了转去。
“想吃吗?”凤乘鸾将糖冲他晃了晃。
阮临赋就抿着小.嘴儿点点头。
“想吃,就告诉我,刚才跟你一起在外面偷看的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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