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沧海太华
靴子里面衬了软软的兽皮长毛,将双脚包裹地暖暖和和,踏过雪地,一点都不觉得冷。
外面则各绣了一双白头长春纹样,两侧各有一只活灵活现的白头翁,在月季寿石之间两两相望,寓意夫妻白头,又各缀了一双小小的铃铛,只要步子稍动,就会有清越的铃声。
她披着昨日大婚上的那件大红轻裘,手里抱着暖炉,跟诗听一起走了半天,在楼台亭阁间穿行了许久,也没见到前院后院的分界到底在哪里,更没见几个人影。
抬头间,见了前面不远处有个带刀的护卫正立在路边,就让诗听去打听。
诗听一见那人,就乐了,原来是冬斩。
“小姐,这人我认识,交给我。”
她一蹦三跳地过去,这么一打听,才知道,原来王府里根本就没有什么限制女子出入的垂花门,更没有前院后院之分,那么大的府邸,只要她们高兴,敞开了逛。
诗听有点好奇,“你们王爷倒是放得开,就不怕外人不小心进了后宅,冲撞了自己的女人?”
冬斩笑呵呵道:“因着王爷不喜欢将公务带回府中来办,更不喜欢外人随便登门,这王府,就是给他跟王妃两个人的,再没有别的女人,故而无需单独划分出后院出来。”
“哦,两个人的。”诗听立刻发现了重点!
她回头对自家小姐挤挤眼。
“那府中没什么人,也是为了图清净?”
冬斩呵呵笑,“图清净是一个,再一个,也是王爷有心将家宅交给王妃打点,所以,府中一应人手配备,都按王妃娘娘的心意办,想要多少人,只要列个单子便是。”
他说着,目光越过诗听,从稍远立着的凤乘鸾点点头,“若是王妃嫌现在的楼台亭阁不好,不够,想要起地盖房子,这府中也有大把的闲地,若是还嫌地方小,也可以将现有的全拆了重新盖。总之一句话,只要娘娘高兴,这个家,随便折腾。就算将墙拆了,把对面的别苑占了,也没问题。”
诗听听得嘴角直抽,从来没听说过这么宠媳妇的。
她回头看看凤乘鸾。
凤乘鸾将这番话,都听得清清楚楚,她觉得,这个侍卫要么就是神经病,要么就是她们俩问错了人。
“好的,我知道了,听听,我们走。”
她俩被冬斩忽悠的一愣一愣的,漫无目的在院中闲逛,却没见冬斩掉头跃上假山,绕了个大圈子,去找主子去了。
阮君庭正在前面不远处的亭子里,肩头披着火狐大氅,焚了瑞龙脑,对着雪景,就着青烟,亲手点茶。
第一汤,生花。
第二汤,起珠。
第三汤,得色。
……
亭前,一株红梅,傲立雪中,开得正盛。
亭上,一株古樗,枝柯四布,干如龙爪,漆黑的枝干,森罗笼罩。
秋雨影从旁安静陪着。
除了点茶的水声,周围便只有风吹落亭角上的雪,扑簌簌落在地上的声音。
接着,嗖嗖嗖,远处有人轻功踏雪而来,冬斩几个闪身,到了亭外。
“殿下,王妃朝这边过来了。”
阮君庭执壶的手,在半空停了一下,接着,继续向盏中注水,茶面云雾渐起。
“无妨。”
“可是……,王爷,属下方才……,帮您说了几句话。”
阮君庭抬眸,“什么?”
“内个……”冬斩偷偷瞅了瞅主子,又求救地望向阮君庭身后的秋雨影,秋雨影随和一笑,假装不懂。
冬斩一咬牙,“王妃问,这府邸中为何寻不到垂花门,为何不见什么人影,属下就都如实说了。”
“嗯,好。”阮君庭专注于手中茶筅,盏中茶面已如凝霜雪。
“但是,属下还加了几句。”
“说。”
“属下说,这府中的房子,王妃要是嫌不够,可以随便盖,若是还不够,也可以将现有的拆了重新盖,要是再不够,可以拆墙,占了对面涵王的别苑。”
他说完,小心抬头,望着阮君庭,等着被撸。
他是个只会打打杀杀的汉子,哄女人的话,哪里会说那么多,刚才一腔热血,想要帮自己主子多说几句好话,结果,这话就有点说的太大了。
阮君庭的那茶,刚好完成第七汤,盏边却不见半点水痕。
“许久不曾点茶,倒是生疏了。”他对这一盏,略略满意,这才抬起头来,对冬斩道:“无妨,你说得很好,她若是想拆,想占的,随她。”
他目光有点悠远,只要能将人留下来,这些,算什么。
站在身后的秋雨影好一阵心疼,“殿下,您这府邸,是新起的,万一凤三……不对,是王妃真的心血来潮,要拆房子……,这此前的花费,可是好大的一笔。”
阮君庭将那点好的茶,放在桌上也不喝,站起身走到亭边,伸手从探向亭中的红梅树上折了一枝,“钱不够,就回天机关拿便是。”
这时,远处假山圆柏后,就传来了细碎的铃声。
她来了。
凤乘鸾披着大红的轻裘,也不走正路,偏要在雪地上咯吱咯吱地踩过,一路低着头,看着脚下小红靴子踏入深深积雪,留下一个一个脚印。
上一篇:穿书女配当自强
下一篇:福气包带着空间重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