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沧海太华
“……”
凤乘鸾牙根子痒,“爪子拿来!”
他就乖乖将双手都递了过去。
她替他挽了衣袖,帮他将手浸入水中,一双大眼睛气呼呼瞪着他。
他就懒懒冲她笑,在水中,修长的手如一条鱼儿一样,反手握了她的手,指腹在食指上的那排牙印子上抚过,“可还疼?”
“你说呢?”
“下次轻点。”
凤乘鸾抬手弹了他一脸的水,“你还有下次!”
如此腻腻歪歪,磨叽了许久,两人才安生下来吃饭。
还好食盒底下包了只碳笼,饭菜还是热的。
阮君庭端了碗筷,“太简单了,不如叫人传膳过来?”
“没事,随便吃一口,你还有这么多账册没看,我们抓紧时间,”凤乘鸾肚子饿,有的吃就行,从来没在意过丰俭。
“呵,你嫁了北辰靖王,有没有想过晚膳会如此寒酸?”他夹了菜给她。
“吃饱就行呗,没东西吃的日子,也不是没经历过。”
阮君庭又随便吃了几口,“这些东西,我来看,你待会儿回去睡觉。”
凤乘鸾嘴里叼着根排骨,“不要紧,我喜欢看。”
“喜欢看什么?”
“看你们北辰的秘密啊。”凤乘鸾诡秘一笑。
“哦?你都看到什么秘密了,说来听听。”
她将嘴里地东西咽了,明亮的眼睛眨了眨,稍加整理思路,之后道:“比如,北辰几千里冻土,漕运到底是怎么实现的?”
阮君庭神色微微凝重起来,“接着说。”
“北辰一年之中,有大半年的时间是冰封季节,漕运北上,除去开挖运河之外,光是破冰船的修造这一项开支,就吓死人。再加上修造货船,开挖,拉纤,耗米征收等等,沿途百姓是何民情,你们太后知道吗?”
凤乘鸾将筷子横咬在嘴里,随手拿了一本,丢给他,“十年修了三条运河,东西北三条线一起开工,耗费人力物力无算,就算你们北辰再大,钱再多,老百姓每年吃的用的,也只有那么一点点,那么多巨银,落入了谁的口袋?”
阮君庭两眼微弯,“还有吗?”
“当然有。”凤乘鸾越说越气,“盐价!北辰的地方官吏,一项重要功绩便是每年围剿盐帮,可有想过,为何盐枭越杀越多?私盐屡禁不止?无非官盐价格高居不下,老百姓承受不起,自然要有人站出来,与国争利!”
“那你可有治乱之道?”
“简单啊,以铁腕压下官盐价格,私盐无利可图,一切自然迎刃而解。”
阮君庭已经没有什么兴趣吃饭了,他对眼前这个丫头更有兴趣,“你还看到了什么?”
“还有账!武文勋的账,一定有问题!”凤乘鸾将碗放在旁边,凑过去,两个人头对头,开始掰手指。
“怎么说?”
“自古以来,盐与粮,乃食肴之将,国之大宝,武氏一家独占两样,不要说十年,就是三年,也必定肥的不可直视。第一,他一定会贪,只是贪多贪少的问题。第二,他贪了之后,那些钱藏在哪里?”
说起这些,凤乘鸾兴奋地两眼发光,“我们手头有的,只是他报上朝廷的账册,但光凭这些,就可以看出一二,他的假账,做得并不高明,中间虚挂多少款项,虚高多少造价,虚报多少土木工程,只怕已经多到无从计算。这些连你我都可一眼便知的事,竟然从来无人去管?”
阮君庭道:“可即便如此,白玉京中十二城的商铺钱庄,京城内外的土地,雨影都有过跟进,几乎没有挂在武文勋名下的,就连姓武的都很少。”
凤乘鸾微微皱眉,“奇怪,自古大贪,莫过于囤积财物,购置地产,武文勋不会那么傻,真的在家里挖地窖藏银子吧?”
“这个,慢慢查,不着急。”
“嗯。”凤乘鸾抬头,正对上阮君庭的眼睛,“阮君庭,你有没有想过,肃德其实是故意将武文勋拎出来给你查的?”
阮君庭微笑,“太祖皇帝养的这头肥猪,到了该出栏的时候了。”
“所以,她要让你做这个杀猪人,而她当那个吃肉的。”
“那么,这头猪,我们先不急着杀,看她等着吃肉的饿,还是我杀猪的饿。”
“玉郎,你明白就好。”
凤乘鸾稍稍松了口气,“玉郎”两个字脱口而出却不自知。
阮君庭终归是阮君庭,他不会一时冲动打没把握的仗。
他眼下在白玉京根基未稳,不会因为她,而过早地与肃德和武文勋正面冲突,她就放心了。
她正想着,阮君庭却道:“不过,芙蓉膏投毒这件事,没这么容易罢休,”他抬手替她将微乱的鬓角整了整,“我不会让别人这么随便打你的主意。”
方寸之间,呼吸有点乱。
“凤姮,你今晚,真的不走了吗?”
他的指尖,顺过耳畔,托起她的下颌。
凤乘鸾顿时吓得瞳孔紧缩!
莫不是又要保暖思内个什么!
她慌忙躲开他的手,“我……,我整理一下食盒。”
上一篇:穿书女配当自强
下一篇:福气包带着空间重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