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沧海太华
……
睡梦中,仿佛有谁用指背从她脸庞轻轻滑过。
那般温柔,恋恋不舍。
“玉郎……”
她嘤嘤一声唤,无限委屈,无限依赖。
“乖……”
“玉郎,带我走……,带我走啊……”
她的手,在空中无助地挥舞,想要抓住他,却到头来一场空,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
三颗相思忘,在杀沈星子那一晚,几乎毁灭性地激发了凤乘鸾体内的全部潜力,同时也将她的身心毁得一塌糊涂。
血脉筋骨,倒是可以通过药物飞快复原,但意识受到的摧残,却时好时坏,反反复复,迟迟不见好转。
一旦断了药,性情就会变得喜怒无常,或者无法抑制的狂躁,或者意识一片空白,常常忘了自己是谁,忘了当下何年何月。
而若是持续服用,则只会越来越依赖,用药的频率越来越高,依赖也越来越甚。
温卿墨唯一能改进的就是,每次服药后,杀气没那么重,只要控制情绪,不随便动怒,就不会红着一双眼睛发狂,总算能让她像个正常人。
去南渊临行前,他将一瓶相思忘送到凤乘鸾手中,十分不放心,“一共二十粒,三天一次,定期服用。两个月内,无论身在何处,都必须回来找我。”
“知道了。”凤乘鸾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
温卿墨已经习惯她这副德行,又替她紧了紧披风,“南渊多雨,入夜湿凉入骨,你身子刚好,要多小心,好好照顾自己。”
“哦。”凤乘鸾例行公事地应了一声,她这副身子,好不好,已经没关系了。
“还有……”
“景元熙不能动。”她不耐烦地打断他。
“……,你知道就好。”温卿墨被她抢白地有些尴尬,“我会派人保护你。”
“不必了,我不喜欢身后拖着尾巴,你敢让人跟着,被我知道,直接杀了。”
“……”
她利落转身,翻身上马,又回望了一眼身后的城楼。
此时的司马琼楼,已经生生熬死了,那上面,现在是三具尸体。
她不将阮君庭入殓,就由着他的尸体一直挂在上面。
她怕他一旦入了土,万一再活过来,该怎么办?
还有,她要让他时时刻刻提醒自己,所有害死他的人,全都要将尸体挂在那上面陪他!
她扭头,毫无留恋,策马扬鞭,一人绝尘而去。
温卿墨站在城门口,一直目送她马下的烟尘绝迹,才颓然转身,看向成楼上阮君庭的尸体,幽幽一叹,“你都已经死了这么久了,她都不肯殓了你,摊上这样一个恐怖的女人,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尊主。”红绡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站在他身边,“小公子哭了,属下怎么哄都哄不好。”
温卿墨的脸,忽地一片温柔,笑颜盈面,如彼岸花开,“呵,他一定是想我了。”
——
无间极乐所在的位置,在南渊、北辰及东部太庸山交界之处的三角地带,十分隐蔽,诸国不问。
凤乘鸾出了暗城,本该一路向南去百花城方向,可却鬼使神差地调转马头,向东而行,直奔守关山。
她要将他两前世今生一起走过的路,再走一遍。
就当他还在身边,以作余生唯一安慰。
她一袭黑衣,一个人,一匹马,一把刀,连夜狂奔,夜色如一场没有边际的噩梦,走不到尽头。
用相思忘养着的人,体力和耐力都非常人可比,凤乘鸾几乎一路不曾停歇,直抵守关山,才在附近的市镇落脚休息。
因为南渊和北辰的暂时停战,边城渐渐热闹起来。
若是以前,她一定要坐在临街的窗前看热闹,管管闲事,但现在却只想在角落独坐,吃饱赶路。
可还没等她招呼,小二已经一脸堆笑地上前,“姑娘,您的面!”
一碗白煮面,规规矩矩放在面前。
面条整整齐齐码在碗中,一丝不乱。
清汤里没有一点油花,只飘零着几点绿色的葱花。
凤乘鸾喉间一阵哽咽,那泪珠就差点落在碗中。
她定了定神,坐正身子,“谁跟你说我要吃面?”
小二将抹布向肩头一搭,“这还用问,咱店里这面,叫做情长面,吃着清淡,回味悠长。像您这么漂亮的姑娘,来了店里,都是吃这个,就是为了讨个好彩头,求个有情郎!嘿嘿!”
“情长面……,多谢……”
凤乘鸾埋头,大口大口地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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