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沧海太华
再没过多久,敲门声又响了
秋雨影第三次站在门口,手里端着的是一只香盒。
“殿下说,凤小姐夜里经常发梦,每每要熏了这帐中香才能睡得安稳。”
凤于归胡子一抖,看着秋雨影一脸的笑容可掬,“你们殿下还有什么玩意,烦请秋先生一起送过来!”
“呵呵,暂时没有了,殿下没想到凤小姐会突然搬出来,一时之间毫无准备,而且这些都是琐碎的家务事,只能随时想到什么,就吩咐什么了。”
等把秋雨影送走,凤于归朝楼上吼,“明儿一早把你宝贝女儿送回去!”
龙幼微往楼下吼:“不送!”
凤乘鸾穿着天水丝,枕着阮君庭的枕头,嗅着熟悉的帐中香,躲在床里头,只能蒙着被子装傻。
结果,不知是身子虚的原因,还是枕上他的气息,天水丝,亦或者是帐中香的功效,很快就沉沉睡着了。
又不知过了多久,楼下,又传来敲门声。
凤于归蹭的坐起来,抄了刀,开门就要砍人!
结果,这一次,门口站着的,却是阮君庭,手中托盘中摆着只温茶的白瓷炭炉,上面还温着盖了盖子的茶盏。
他也不躲,也不避,任由刀刃上的劲风袭来,逆吹起满头银发,周身罡气撞上刀锋,“铮”地一声响!
盏中的水,滴水不漏。
楼上,传来龙幼微的声音,“他奶奶的!又怎么了?”
凤于归刚才这一击,当门外的是秋雨影,根本毫无防备,结果被阮君庭的罡气反击,胸口一闷,竟然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只能强行站稳脚跟,狠狠瞪了瞪眼!
阮君庭闲淡替他对楼上道:“凤夫人,打扰了,是我。突然想到,凤姮每晚丑时过半都会醒来找水,怕你们这边儿夜里茶凉,特意给她送了温水。”
说罢,也不用请,抬腿便登堂入室。
……
果然,丑时刚刚过半,凤乘鸾准时醒了。
她摸摸索索绕到床尾,下了床,摸到桌前,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见有瓷炉温着的茶盏,也没多想,理所当然地喝了个底朝天,借着又迷迷糊糊转身上床。
往里面爬时,不小心碰了她娘的脚。
她怕再吵醒她娘,连忙心说三声“对不起”,再小心翼翼将那两只脚丫子重新摆正。
之后,蹑手蹑脚爬回自己位置,重新躺好,尽量不碰到她娘。
刚好她娘这个时候翻了个身,伸手将她抱住了!
“娘啊……”凤乘鸾有点牙疼地唤了一声,她都这么大了,大晚上的,说抱就抱,该不是把她当成她爹了吧?
可是,她娘也不应,接着,吧嗒!腿也搭了上来!
“……”
好重!
娘您下盘功夫果然练得扎实!
凤乘鸾憋了一口气,咬牙忍了!
不管怎么样,娘亲高兴就好。
娘亲高兴,全家都高兴!
这一觉,睡得好累,也好沉。
直到小楼的房顶落了只花喜鹊,才喳喳喳地将凤乘鸾唤醒。
她人未睁眼,连带着被子,一道蹬开压着自己的沉甸甸的腿,先长长地伸了个拦腰,顺便哼唧了一声。
迷离间,便见旁边有人满头银发,正一只手撑着额角,正两眼含笑地盯着她看。
“啊——!阮君庭!”凤乘鸾吓得汗毛都竖起来了!“你怎么在这儿?我娘呢?”
“你爹和你娘嫌你麻烦,连夜找地方清净去了。”他伸出手指,勾了她下巴一下,“只有我才不嫌你烦。”
“讨厌!”凤乘鸾拨开他的手指头,“你什么时候来的?”
“丑时左右,怎么样,我亲手替你温的水,喝着可舒坦?”阮君庭懒洋洋捉了她的手,摊开柔软的掌心,放在自己脸颊上,细细摩挲,悉心体会那种滑腻的温柔,“你离家出走,怎么忘了带上我?”
凤乘鸾:“……,呵呵呵呵呵……”
原来半夜,她搬的是他的脚丫子!
阮君庭抬眼,两眼眯成一条缝,对她微笑,像一只刚刚睡饱,舒坦到了极致的大猫,“有什么话想问我,尽管问。之前没有一下子告诉你,只是怕仓促间吓着你,可没想到,你不但太聪明,还有一个特别能自己吓自己的娘。”
他向她身边挪了挪,这么一大只,横在床中央,将她堵在床里,腰身姿态绰约,眉眼风华无限,笑容极尽了温柔,目光极尽了坦诚,只是强行将她的手抚在他脸上的那只手,不肯放开。
宸王,始终是宸王。
阮君庭,始终是阮君庭。
他可以为她做一切,可以容忍她做的一切,却再也不会放纵她从他身边溜掉。
凤乘鸾忽然有些替他心疼。
“我……,我只是有些事,没想明白,想暂时静一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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