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沧海太华
阮君庭对这老头的赞许不削一顾,沉声道:“太师是凤姮的外公,既然年事已高,以后就不要再贸然与孤动手。”
言下之意,若不是看在你外孙女的份上,方才,你这一把老骨头依然被拍成了渣!
“呵呵,好,殿下如今能有如此实力,老夫也无需再试了!哈哈哈哈!”
龙皓华这一次出手,虽然落了下风,还是承人家相让,心情却是十分的好。
更强大,更莫测,更肃杀,更像一个承载天下归一之命的天选之人!
之前还以为这小子尚需二十年的时间准备,却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已经准备好了!
他向下面朗声传话:“哈哈哈哈!来人,摆酒!老夫与王爷许久未见,有许多旧要叙,今晚,不醉不归!”
他这一嗓子,又是站在高处,方圆两三里都听得见。
阮君庭本想说“孤与太师,无旧可叙”,可那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合着这个老头子手上功夫吃了亏,想从酒杯里找回来!
他嘴角又冷又硬地一牵,“好啊,恭敬不如从命!”
第299章 孤将竭尽所能,保她一生喜乐
江边的龙巢里,有一处庭院,被龙皓华专门用来安顿他的宝贝外孙女和孙女婿。
院子里,栽了株紫藤老树,不知已有多少年月,藤蔓遮天蔽日,将整个院子笼罩其下,又如伞盖般蔓延出去。
此时,成串的紫藤花正盛,开的无穷无尽,绵延了整个头顶的天空。
到了夜晚,月光从稀疏的藤萝上落下来,风中弥散着淡淡幽香。
那老树根的一部分,被修成了一张不大的木桌和四只木墩,依然还生在原地,又经年累月,被人使用打磨,已经十分圆润。
这晚的酒菜,就摆在紫藤树下。
阮君庭始终冷着一张脸,就看老头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凤乘鸾坐在两个人中间,使劲儿缓和气氛。
只有龙皓华,兴冲冲地张罗,仿佛完全看不出来阮君庭的冷淡。
“北辰以食牛羊为尊,而南渊则以虾蟹为贵。咱们这儿穷乡僻壤,没什么尊贵东西,就找人去寻了个擅长下厨的村妇,给王爷置办几道下酒的乡土小菜,来,咱们且先将酒满上!”
他提壶斟酒,将酒壶在凤乘鸾和阮君庭两人面前晃了晃,醇厚的酒香就如丝绸一样绵滑地散逸开来。
龙皓华乐呵呵道:“前阵子死了个老朋友,别人都忙着哭丧,老夫却先下手为强,在他酒窖里找到了这坛八十年的陈酿,也算是没白结交一场。”
凤乘鸾的鼻子动了动,“嗯,真的好香!”
“香吧!来试试!”
他顺手给凤乘鸾倒了一小盅。
凤乘鸾想都没想就接过去干了!
然后……
咕咚!
趴倒!
始终坐得笔直的阮君庭,立时眉头一凛!
“龙太师!”
他声音不高,却十分不悦。
“嘿嘿嘿……女孩子家,馋什么酒啊!”龙皓华的大手掌,疼爱地揉了揉凤乘鸾的头,又对阮君庭道:“殿下息怒,若不让这丫头睡一会儿,您与我这老头子,又怎么能尽兴呢?”
他手一招,门口的龙牙又端进来另一只酒壶,一副酒杯。
龙皓华重新将酒斟满,“来,这个,才是老夫要与殿下共饮的八十年陈酿!”
龙皓华说完,先干为敬,“说起八十年,想必,这酒跟殿下经历的岁月风霜,差不多吧?”
他一双雪白的眉毛挑啊挑。
阮君庭指尖拈起酒盅,缓缓送到唇边,稍加嗅了嗅,之后,缓缓一饮而尽,“看来,龙太师的确是南渊奇人,无所不知,无所不晓,万事洞察秋毫,什么都瞒不过你的耳目。”
“呵呵呵呵……,殿下谬赞老夫了,”龙皓华见他并不否认,立时开怀大笑,提筷夹菜,“这人啊,活得若是久了,就什么都会见识一点,见得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
他说着,神色一正,抬眼看向阮君庭,“只是,老夫有一件事想不通,九方氏一族早在六十年前就已经被屠戮殆尽,如今摄政的,应该是姜氏大长公主姜洛璃,那么,太上皇太子殿下,您是用什么法子,将神山脚下那十万黑骑,牢牢拴在了自己的裤腰带上呢?”
一朵紫藤花,飘飘摇摇落下,掉进阮君庭的酒杯中。
就凭“裤腰带”三个字,言中意味已经再清楚不过了。
“原来太师今日是要替凤姮问个明白。”阮君庭不喝这一杯,将酒盅稳稳放在紫藤根的木桌上,“好,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当日孤于水晶棺中复生时,恰逢九御皇城地动,加之身份特殊,便被长老院奉为真神入世,故而,孤以太上皇太子的名义,向九部长老要一支兵用用,也不是什么大事。西荒的十万黑骑,与姜洛璃无关。”
“这兵,您说要就要,姜洛璃才是现在坐在皇座上的那个人,她会不反对?”龙皓华瞥了眼醉的不省人事的凤乘鸾,“殿下,有些话,你不能对妞妞说,但是可以对老夫说,大家都是男人,老夫理解你,北有修肃德,南有施若仙,西边现在还多了个姜洛璃。在这个女人当权的世界,你若是偶尔用一用美男计,只要不是真的对不起妞妞,咱们都不怪你!”
面对龙皓华一颗探求无尽八卦之心,阮君庭凉凉一笑,将落了紫藤花的酒一饮而尽,“太师所言计谋甚好,不过这美男计,孤一早就已全数招呼在了凤姮身上,别处用不着。今日喝到这里,不送。”
他说着要起身去抱凤乘鸾。
龙皓华伸出大手将自己外孙女按住,“怎么,皇太子殿下不玩了?这主菜还没上,您就怕喝多了,还是怕被老夫问出真话,明早无颜面对妞妞?”
凤姮,果然是阮君庭的软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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