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沧海太华
就算以前在凤家,也不是想吃就能吃得到。
凤乘鸾长这么大,也只有小时候随凤于归和龙幼微在城中云海楼的豪宴上吃到过一次,回来后便一直放在心上,每每与凤静初闲聊,都会提及其中美味,还说,以后长大了,攒够私房钱,一定要请初初去那云海楼,吃最好的蟹宴锅。
如今,她那些话,隔了二十多年的风尘,早就不记得了,可凤静初还放在心上。
她既然不能时时与她亲近,就借了施若仙的排场,替她尝了当初的小小心愿。
只是,姮儿还是那个姮儿,而她,却早已回不去了……
席间,每个人桌案上,都摆了纯铜的火锅,填了无烟的银丝炭,经过专门训练的宫人,以黄金打造的八件套将活蟹一一细细拆解,投入奶白色的汤中,再辅以鲜虾、蛤蜊、鲜笋和火腿,慢慢熬制汤底。
桌边,白瓷罐盛了各色蘸料,一一摆于十八宫格红木雕花宝盒中。
等待汤底期间,凤静初又安排了八样开胃小菜,样样都是清新雅致,别出心裁,的确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她虽是楚王侧妃,却在席间运筹自如,俨然有女主人的风范,倒是没有高高在上的容婉什么事儿了。
“姮儿,御花园的花房里,我命人日夜安置冰池,降了温度,最近,竟然真的催开了玉兰树,这蜜津玉兰,你尝尝,花朵饱满,口感香滑,别有一番风味。”
她望着她,眼睛亮晶晶的。
“还有蔷薇露,用的是早上新开的蔷薇,我记得你最喜欢的,便是蔷薇花……”
她说着,声线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千里归云轩中,蔷薇花丛下,留下她俩多少儿时记忆,那些日子,现在想来,都还带着蔷薇花的香味。
凤乘鸾抿了一口杯中淡粉色的花露,笑道:“甚好!初初有心了!”
“还有牡丹生菜,酿樱桃,金菊羹,都是我新近研究出来的菜式,深得母后喜爱,我猜,你也会喜欢。”
“是啊,全都特别好!”凤乘鸾不知该再如何表达。
真的非常好!
初初她能钻研出这些东西,对施若仙投其所好,就一定有本事在这深宫中能站稳脚跟。
她总是聪明的,知道如何在逆流中自保。
这样,真的很好!
可是,自己这次回来了,却势必要破坏掉她苦心经营的一切,又一次不得不毁了她的生活。
于心不忍,却不得不为!
等待火锅中乳白色的汤底渐入佳境时,席间已是酒过三巡,凤乘鸾振作精神,站了起来。
“皇上,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臣妾此行归来,承蒙不弃,感激涕零!今日,特意为皇上,太后和皇后娘娘大带来三件小小礼物,聊表寸心。”
她说完,一招手,阮君庭便逆着外面的日光,轻掀猩红衣摆,一脚迈过高高的门槛,从外面带人进来了。
他这一露面,整个殿内便都是一阵唏嘘!
那冰川样的长发,窄腰长腿,再配上一副绝美冰山脸,立时将这一殿的花容月貌、金枝玉叶全都给比得无地自容了!
景元礼脖子伸得老长,看得手中的酒杯停在半空,忘了是要送入口中,还是要放下。
他只知道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要人命的美人儿,却哪里知道是前世要他命的人!
“我的老天爷,姮儿,你就把这么漂亮的大姑娘当婢女用?”
凤乘鸾转到阮君庭面前,抬手在他屁股上掐一下,“呵,他叫冷翠,是王爷生前赏我的婢女,特别听话,又是个哑的,随便欺负!”
阮君庭站的笔直,那假的胸脯微微挺拔,暗暗咬了咬唇,死丫头,你屁股不疼了?
景元礼就有点流口水,若不是皇上和太后都在,他也想上去掐一把。
在场的男人,哪个不是看尽世间花红柳绿,却都在阮君庭乍一亮相,就被震住了。
只有景元熙不同,他昨晚已经被震过了,此时懒洋洋将手撑住头,“美是美,就是个儿头太高了些。”
比所有南渊的男人都高,不好驾驭。
凤乘鸾笑道:“皇上有所不知,北辰的女人,都是这么高。”
容婉哼了一声,“是嘛?本宫看,可是未必!”
“你见过北辰的女人吗?”凤乘鸾这辈子,若是别的都不行,也必是有一样精通的,那就是怼容婉,“皇后娘娘何时何地,与何人同行,见过北辰的女人?见的是北辰太后,还是天策将军家的千金?”
一样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就变味了,容婉若是承认见过,就俨然成了私通敌国的口实!
“胡说!本宫是南渊的中宫皇后,岂会私会北辰要员!”
“哦,没有啊,我猜也是皇后娘娘随便说说的。”凤乘鸾转身,对阮君庭含情脉脉,“但是我见过,北辰最最顶尖的人,我都见过,先夫在世时,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都不敢对我有半分怠慢!”
阮君庭站在这里,给人欣赏了半天,此时听了这番窝心的话,才目光稍稍缓和了一些。
凤乘鸾将眼中深情收好,霎时转身,黑裙掠地,将第一件礼物唰地掀开,“第一件,鎏金冰川翡翠千手千眼无面佛,怒雪川极品冷翡翠,北辰天下第一匠精心打造。南渊炎炎夏日,触之身心皆凉,献与太后娘娘,愿娘娘佛祖保佑,福泽绵延,永享康泰!”
好一个“身心皆凉”,凤静初睫毛微微颤了一下,忍住!
怒雪川的冷翡翠,的确是好东西,不要说罕见,多少人一辈子听都没听说过。
就连施若仙,这辈子也只是死了老公,荣升太后时,从肃德那儿得到指甲盖那么大一块当成贺礼,便稀罕得什么似的,命人做成戒指,套在手上,日夜把玩。
如今,凤乘鸾一回来,竟然带了这么大一坨,还雕成了佛像送给她!
她会那么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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