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沧海太华
阮君庭抬手掀了帐子,坐在床边,想寻了她的柔软的发丝撸两下,安抚内心的荒凉,却不想里面的人被惊动了,向里翻了个身,顺便哼哼了一声。
不是凤姮!
无论声音还是气息,都不对!
他黑暗中,凝神稍一分辨,唰地扔了帐子,扭头就走!
床上睡的,是诗听那个死丫头!
那么,他的花痴去哪儿了?
他潜入千里归云轩的时候,如一道风,轻盈飘逸,不留痕迹,他离开千里归云轩的时候,如一朵蔫了的花,什么都提不起精神,怅然若失,又不知究竟失了什么。
阮君庭把此归结为犯悃、失眠、睡不着!
然而,当他重新回到西苑,看到自己房间亮着的灯,那一双嘴角立刻华丽地向上弯了一个弧度,原来她在这儿!
房中,那种清甜到有点好吃的味道,分外熟悉,分外让人留恋,像什么,依旧想不起来。
他巴巴地去寻她,她却在原地等他。
还在他床上睡觉!
这么多年,权力、荣耀、地位,潮水般涌来,挡都挡不住,却竟然都比不上这一刻让他心安。
阮君庭在床边坐下,静静地看着睡着的人。
凤乘鸾微微蜷着身子,睡得有些无辜的模样,不知梦到了什么,凝着眉,似乎梦里又在哭。
她睡着的时候,经常哭,也不知小小年纪,到底经历过什么。
阮君庭不由双眉也随着她凝了起来,“花痴,你的蓝染,又不要你了?”
他伸出手指,轻轻将她眼角滑落的一滴泪抹去。
大概是指尖如夜色一样有些凉,忽地惊醒了凤乘鸾。
她恍惚间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阮君庭!
“啊——!阮……!”
砰!
阮君庭一击手刀,将她咕咚一声,凿晕过去。
本王忘了戴面具!
这时,凤乘鸾的被窝里又有东西拱了拱,接着,一只圆滚滚的雪白的大脑袋钻了出来。
银子见是自家王爷,敷衍地喵了一声,就想重新钻回去睡觉。
可它的大头还没缩回去,就被一只大手给掐住脖子直接拎出门去,咚!扔了!
喵!主人,你过分了啊!本喵睡得好好地!就这么把本喵扔了,本喵不服!
阮君庭对着猫眯了眯眼,你已经没用了,可以滚了!
之后“残忍”地关了门。
第二天清早,凤乘鸾在客房的硬板床上醒来,眨了眨眼,深深吸了口气,仿佛做了一个晚上的噩梦,终于见了天光,才清醒过来。
一斜眼,身边正安睡着她的蓝染,依然是一身蓝衣和衣而卧,依然握着她的手,依然是戴着白铁面具。
也不知他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能醒来就看见心爱的人睡在身边,这感觉真好。
而且,他竟然没有把她扔到地上去!
看来他们之间的关系,又近了一步!
她有些淘气地,将头使劲儿压低,眯着眼,想从他面具的边儿上偷看他的模样,却无论如何都看不出什么名堂。
“想看就自己动手摘。”阮君庭不睁眼,忽然开口。
凤乘鸾吓了一跳,“没有,我就是随便看看,你不愿意,我是绝对不会偷看的。”
她将自己身子绷得笔直,直挺挺与他并排躺着,且保证不碰到他。
阮君庭重新闭眼,这一次嘴角的笑,却是有几分得意,谅你也不敢。
可那笑,因是发自内心,看在凤乘鸾眼中,就分外的好看。
她的蓝染,真的越来越喜欢她了!居然睡醒了都没有把她扔出去,还对她笑。
凤乘鸾美了半天,忽然想起了什么,蹭的坐起来,掀被子一通翻。
奇怪了,猫呢?逃走了?
“你找什么?”阮君庭明知故问。
“昨天捡了只猫,明明睡觉前还在被窝里来着呢,这会儿不见……”凤乘鸾说到一半,忽然想起一件可怕的事,她转头,严肃对阮君庭道:“糟了,蓝染,我跟你说一件不得了的事!”
“何事?”
“我昨晚梦见你们王爷阮君庭了!”
阮君庭:“……”
凤乘鸾拍着心口,“坏了坏了,江湖传言,阮君庭亲自来了南渊,看来是真的,昨天那只猫,我就看着像他养的那只,本来还想拿它做人质,用来挡一挡灾,结果还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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