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王府的小女官 第24章

作者:平林漠漠烟如织 标签: 甜文 励志人生 穿越重生

  宋甜眼睛弯弯看着她:“紫荆,我会照顾你的。”

  这一世,我要好好照顾你。

  你如今被人叫“丑丫头”,等你老了会被人称作“丑妈妈”。

  虽然不离这个“丑”字,可这一世你要长命百岁地丑下去。

  反正我不嫌弃你。

  到了傍晚时分,宋甜正和紫荆收拾行李,宋志远却过来了,两个小童宋梧和宋桐一人抱着一个锦匣跟在后面。

  把锦匣放在明间的八仙桌上后,宋梧和宋桐就退了出去。

  宋甜奉了一盏糖桂花百合茶给宋志远,好奇地看向匣子:“爹爹,匣子里面是什么?”

  宋志远尝了一口茶:“你打开看看。”

  宋甜打开一个匣子,发现里面满满当当都是崭新的小银锞子。

  她拿起一个掂了掂,确定是差不多一两重。

  宋志远品着茶,道:“你看看内壁有什么。”

  宋甜把银锞子翻了过来,对着竹丝门帘透进来的丝丝缕缕的阳光细看,却见内壁角落里刻着一个米粒大小的字。

  她不用看也知道这是一个“宋”字。

  前世宋甜嫁往京城,就有一箱子这样的小银锞子,只是她爹那时候没跟她细说。

  待到她要上轿了,她爹才告诉她有一箱银锞子,嫁妆单子里没记,是给她用来打赏用的,另外还有一箱独玉玩器,是让她送礼用的。

  这一箱小银锞子,她打赏用了一些,剩下的全被黄子文偷走在院里养粉=头了;至于那箱独玉玩器,她逃回宛州时带了回去,落入了吴氏手里……

  没有能力保护自己,就算是富可敌国又如何,只能成为任人宰割的肥羊。

  “另外那匣子里都是些独玉玩器,”宋志远絮絮交代道,“豫王府何等处所,怕是人人长着一双富贵眼,咱家别的没有,银子可不缺少,你该打赏就打赏,该送礼就送礼,不要悭吝……”

  宋甜眼前模糊了,眼前情景似乎与前世出嫁前情景重合,宋志远说什么她已经听不清了。

  宋志远交代完毕,发现宋甜半日没说话,看了过去,却看到宋甜眼泪汪汪,不知道在想什么,不禁笑了起来,道:“哭什么,咱家有钱着呢,这些不算什么。唉,只可惜你不是儿子,我挣下这偌大家私,怕是要便宜了外人……”

  这话宋甜可不爱听了,她用手抹去眼泪,皱着眉头道:“女儿怎么了?女儿照样能够继承家产,你也别想着生儿子了,多把心思用在挣家业上去,将来都给我,我用这家业去做些大事,到时候都留你的名字,让你青史留名,史称‘宋大善人’。”

  宋志远见宋甜居然劝他向善,“嗤”了一声,起身道:“话不投机半句多,我走了。”

  他今晚要去和章招宣夫人约会,这位可是国公爷的儿媳妇,地位尊贵的朝廷命妇,他还得回书房沐浴更衣,懒得花时间和宋甜争辩,因此头也不回急急离开了。

  第三日上午,宋甜见一切齐备,这才备了礼物,带着紫荆乘马车往王府后巷金家去了。

  李玉琅正在金家等着宋甜,见宋甜来到,忙上前握住了宋甜的手:“我都等你好一阵子了!”

  宋甜给金太太和谢丹见了礼,又说了几句闲话,得了金太太的允许,这才与李玉琅往后园散步去了。

  登上卧云亭后,李玉琅趴在栏杆上,看着无边无际的王府花园道:“你今晚进了豫王府,不知道会住在哪里。”

  宋甜在一边看着,按照记忆分辨着王府的大致方位,道:“陈尚宫住的和风苑位于豫王府的东边,我们四个新进女官,应该住在和风苑附近的院落。”

  豫王今年才十六岁,未曾大婚,也无姬妾,王府内院闲置的空院落实在是太多了,她们这些新进女官还真说不定住哪儿呢!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待到用午饭时候,这才一起回了前面。

  金云泽知道外甥女今日过来,特地请假回来了。

  他交代宋甜:“舅舅日常在王府外院轮值,你若是有急事寻舅舅,就去找专管给内院养鱼的小厮刀笔,让他去寻我。”

  宋甜记在了心里。

  金太太插了句话:“甜姐儿,我给你备了些碎银子,你走的时候拿上,到王府里用来赏人。”

  宋甜依偎着金太太,把脑袋放在金太太肩膀上撒娇:“舅母,我手里不缺碎银子,您不用给我钱,多准备些好吃的,初一十五我休沐,来您这里吃。”

  金太太揽着宋甜纤弱的身子,脸上带着笑,心里担忧得很,絮絮交代着:“……若有人欺负你,定要告诉你舅舅,你舅舅和你表哥,如今在王爷面前也有几分体面,都会给你做主……”

  宋甜蓦地想到前世她出嫁没多久,舅舅就被豫王派到辽东卫所了,舅母和表哥表嫂也跟着去了,此后山高水远,再也未曾见过。

  这一世,不知舅舅还会不会被豫王派到辽东,也不知到辽东对舅舅一家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

  等进了豫王府,再慢慢观察吧。

  用罢午饭,宋甜就回了卧龙街宋府。

  到了傍晚时分,陈尚宫派丫鬟月仙乘了豫王府的马车来接宋甜。

  月仙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四位新进女官,都可以带一个丫鬟进王府。

  宋甜大喜,去看紫荆,谁知紫荆已经急急往回跑去:“姑娘,我这就去收拾行李,等我一会儿!”

  宋甜不禁微笑起来,看向月仙道:“月仙,咱们得等等紫荆。”

  月仙含笑点头。

  王府马车停在了二门外,宋志远指挥着人装抬宋甜的行李,张兰溪和魏霜儿则拉着宋甜的手说离别之话。

  魏霜儿一边听张兰溪说话,一边用眼睛的余光看小厮搬行李,见足足好几大箱,当下便笑着道:“大姑娘这么多行李,知道的人晓得你是去王府做女官,不知道的人怕是还以为大姑娘你这是嫁人呢!”

  宋甜盯着她的眼睛,微微一笑,道:“这么点行李算什么。等我出嫁,我爹可是要给我十里红妆的排场。”

  她看向忙着指挥小厮摆放箱子的宋志远:“爹爹,是不是呀?”

  宋志远正忙,随口道:“那是自然。到时候把你爹这把老骨头也陪送过去。”

  众人都笑了起来。

  魏霜儿也在笑,心中却道:须得想法子生个儿子……宋志远大概是不行的,这些年也没见他让哪个女人怀孕,不知蔡大郎那杀千刀的在海上混得怎么样,什么时候能回来好好会一会,说不定就有了身孕,到时候就栽在宋志远头上。

  我的儿子得了宋家产业,看宋甜这妮子还怎么得意……

  马车向前驶出。

  宋甜忍不住掀开车帘,向二门处看去,却见暮色苍茫中宋志远立在那里,原本高挑的身形竟似有些落寞和萧瑟。

  她心里莫名有些难受,放下了车帘。

  紫荆看了在倒座上静静坐着的月仙一眼,低声劝慰道:“姑娘,不是说初一休沐么?过几日就是下月初一了,到时候回家就能见到老爷了。”

  宋甜眨了眨眼睛,道:“可那时候我爹已经出发去京城了呀!”

  她爹的行程已经定了,明日凌晨出发,走陆路前往京城,一则给黄太尉拜寿,二则去京城办一些机密之事,约莫到四月底才会回宛州。

  宋志远不在家的这段时间,家里事情都由张兰溪管着。

  紫荆:“……”

  她还真不会安慰人。

  宋甜见紫荆说不出话来,却笑了起来,亲热地搂着紫荆道:“陈尚宫允许我带你去王府,有你陪伴,我已经很开心了!”

  马车从侧门驶入王府,又行驶了约莫一刻钟,这才停了下来。

  宋甜下了马车,才发现眼前正是和风苑。

  月仙让紫荆坐在车里守着行李,自己引着宋甜去见陈尚宫。

  陈尚宫正在书房内看书,见宋甜过来,亲自展开一张图纸让宋甜选:“这是兰亭苑的简图,女官都住在兰亭苑,兰亭苑院落众多,你自己随意选一个住吧——没用朱砂点过的,都是空着的。”

  宋甜魂魄曾跟随了豫王好几年,对豫王府内院还算熟悉。

  她略一思索,提笔沾了些朱砂,在兰亭苑东北角的摘星楼上点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点。

  别看摘星楼偏僻,宋甜可是清楚得很,摘星楼隔墙就是松风堂里的小演武场,小演武场东南边有一座小楼,每次豫王在小演武场活动完毕,就在这座小楼里冲澡换衣。

  她住在摘星楼,说不定能常常看到豫王。

  想到能经常看到美少年,宋甜心情愉快得很,道:“我喜欢清静,瞧这里似乎偏僻些。”

  陈尚宫在一边看着,原本还有些疑惑的,听了宋甜这句话也就不再多想了。

  一直忙碌到了天黑透,宋甜才在兰亭苑摘星楼安顿了下来。

  摘星楼总共三层,宋甜住在三楼,月仙和紫荆住在二楼,一楼则用来做书房和待客。

  宋甜的小库房也在三楼。

  她特地进去点了点,发现自己给豫王带了不少东西过来:两瓶西洋葡萄酒;一大包袱上好清水绵;一箱子药物,其中有催吐的药粉和解毒的药粉,有一瓶用来涂在刀锋上的毒药,还有一大瓶她家药铺的镇铺之宝——香砂养胃丸。

  这些东西豫王虽然不会在意,却是宋甜对他的一片关爱之心。

  反正她只管自己备着好了。

  用罢晚饭,紫荆趁月仙出去送食盒,悄悄道:“姑娘,我已经打听了,那个叫姚素馨的女官,住在距离松风堂最近的秋雨阁;那个叫秦英莲的女官,和苏女官住在一起,就在玉兰斋;那个叫朱清源的女官,则住在中间的红枫榭。”

  宋甜都记在了心里。

  晚上宋甜洗罢澡,熄灭烛台,打开朝北的窗子,坐在窗前榻上对着窗子晾头发。

  窗外就是松风堂的小演武场。

  夜深了,小演武场没有挂灯笼,静悄悄的,被黑魆魆的松林半围着,沉浸在黑暗之中。

  宋甜抱着绣花靠枕,看着前方的小演武场,心道:豫王那样好动,明日应该会来小演武场,我就可以见到他了……

  这时候宋甜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小演武场里似乎有人!

  她悄悄往前凑,往外看去。

第27章 墙内墙外言笑晏晏 “明日……

  似乎有人打着灯笼从松林里出来, 穿过小演武场,往松涛楼这边走来。

  灯笼越来越近。

  白纱灯笼上写着“松风堂”三个字。

  宋甜的心蓦地一松——原来是豫王居住的松风堂的人啊!

  她探头再看,发现一个青衣小厮打着灯笼走在前面, 给一个披着白色披风身材高挑的人照路。

  不用看脸,单是看走路时洒然的身姿,宋甜就知道这个披白披风的人正是豫王。

  她的视线一直追随着豫王, 却见豫王随着打灯笼的琴剑进了松涛楼。

  灯笼似乎停在了一楼,灯笼光晕映在糊着窗纸的一楼窗子上。

  宋甜眼睛一直盯着对面一楼的窗子, 冷不防对面三楼的窗子“吱呀”一声被人从里面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