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七十年代守活寡 第42章

作者:地生花 标签: 爽文 甜文 年代文 穿越重生

  小布袋带着点温热的温度,李月秋好奇的打开小布袋的袋口,看到里面是放的是麦种,她垫了垫重量,也没多重,种不了几亩,她在研究麦种,想着陈立根塞给她这包东西是干什么,余光看到陈立根竟然喊都没她已经挑着粪走出一截了,忙把布袋口封住跟上去。

  不同于才出门的时候,这会天已经大亮,村里的田里地里三三两两的人在干农活,这会的太阳不大,暖融融的,凉丝丝的风褪去了寒气,也是十分熨帖的。

  李月秋怀里揣着小布袋,溜溜达跟在陈立根的后面,粉扑扑的小脸蛋像是上了釉的瓷器一样精致,她有些热了,把外罩的外衣脱了,里面只穿着一件浅色的圆领薄衫,走起路来小腰一晃一晃,一个背影也是极好看的,惹眼的很。

  村里不乏有认识两人的,两人在某种程度上算得上是家喻户晓的人了,一个陈立根家里穷的叮当响,小时候还从狗嘴里抢过食,名声不好的臭刺头,一个李月秋有名的美人,想上门说亲讨她做婆娘的人多了去了,这两人定过亲,退了之后又好上了,电影都不敢这么演的。

  远远的在地里看到他们两人之后,村里的人有唏嘘有笑话也有说酸话的。

  离得稍微近一点的人,看到陈立根肩膀上挑着粪,都笑了,什么跟什么,瞎折腾坐家的小姑娘,不带人去好地方,挑啥子臭粪。

  不过这来坐家就是离办亲事不远了。

  绕了一圈老陈家到底还是把李月秋娶进了家。

  “嗐!仔细算算这坐家都已经快四天了,这是不是就是老天爷赏的缘分来着。”有的村民是真心觉得亲事能成甭管咋说都是好事,都说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也都乐意说一句好话,图个喜庆。

  但有的人却不见得,从头到尾都不看好着两个人,“啥缘分,这没扯证没办席的,坐家算什么,没睡上一条炕谁说得清楚,真讨进家门那天再说。”

  坐家一般是三到五天,最长不超过五天,到第四天又咋样,以前不是没有过这种情况,姑娘坐家也去汉子家了好几天的,到最后还不是一声不吭跑回来了,这姑娘一跑回去,那就说明不中意汉子家,亲事办不成了。

  无论村里的人是怎么说私下闲话讨论的,当事的两个人是不晓的,李月秋只感觉口干舌燥的,渴的厉害,怀里揣着的一小袋麦种也随着越走越远而沉的厉害。

  等太阳当空高挂,两人转过山坡水田,终于到了一片荒地上停下了,李月秋当即腿就软了,也顾不上干净不干净,蹲在路边的草地上动都不想动了。

  太累了,她腿都要走成螃蟹腿,陈立根带他走的地方怎么都是一些山里的犄角旮旯,虽然这里是桃源村的地界的,不是水湾村,但她10岁之前是住村上的,而且小时候可喜欢跟着陈立根在桃源村跑,怎么都不大知道这些地方。

  陈立根大气都不带喘一下的,他放下扁担,用手拎着两桶粪跳到坡下的田地里。

  这一片荒山几年前是公社的生产大队带人开垦出来的,当时粮食产量不达标,土地少村里家家户户的人吃不饱的多了去了,还要往上交公粮,实在是被逼着没法子,只能把主意打到了这一片的荒山上。

  生产队加班加点点灯熬油的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虽然最后是把荒山成功开垦出来了,划分成一块块像样的田地,但到底不如专门种地的田地土壤肥沃,这种荒地开垦从出来的地种上粮食,也只能算做是下等田。

  公社是吃大锅饭,村里的人都要团结合作在一起,但再团结也要赚工分过日子不是,这种田地种着很没劲,难种难打理没搞头,该收成的根本收不上来。

  村里大伙你推我我推你都不愿意种,生产队的大队长也是欺负老实的,赚工分做活计的时候看谁不顺眼谁不服他就把这种荒地分给谁做,也是拿捏树威的一种手段。

  一直到大队公社取消,生产大队解散之前,这荒地上的其中一块都是陈立根在勤勤恳恳的种,他比别人勤快,浇水翻地从不落下,甚至到几丈深的淤泥沟里去挖过淤泥来肥地,倒是比别的几块荒地好了一些,种出的粮食比不上上等田但比下等田好很多。

  到改革开放家家包产到户,依次给村里的人划分田地,这一块地也划分给了陈家。

  附近的几块地有的还没开始耕,地里杂草丛生,或者有的人家已经把杂草收割捆成草垛就等着开垦,陈立根脚下的地种着一块的绿色的豌豆,豌豆苗嫩生生的,风吹过荡起一圈圈的波纹,紧挨着旁边的地也已经翻新了土壤就等着撒种子育苗。

  陈立根把粪桶放到豌豆地上,豌豆地种的豌豆很密集,已经收过了一茬豌豆,要想再说一季,得伺候好,他先是掐了两把豌豆苗塞在衣兜里准备带回去做菜用,然后一下没注意就没影了,等李月秋想起找人的时候,这人又忽然浑身水汽的出现在她的旁边。

  “拿着。”他沉着声音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他递了两捧叶子过来,一捧是用叶子裹成无底漏斗,里面盛满了凉丝丝易洒的泉水,顺着叶尖就能喝到一口冰凉,而另外一捧里面则是一把桑葚,已经用水清洗过,颜色乌黑紫红,颗颗分明,泛着水汽。

  这个季节还有桑葚吗?算算日子,她以为早就败果,落完了,大有哥家后面就有一颗老高的桑葚树,每年都能挂很多的桑葚果,村里的小孩子最喜欢上树摘桑葚,吃得一嘴的黑乎乎,她来坐家之前几天看过那树上面的桑葚果早全落完了,茂盛的桑树枝还被二叔给修修砍砍下来不少,晒干当柴禾用。

  蹲在地上的李月秋欣喜的接过,叶子裹的紧,里面的泉水没有一丝沥出来的,俨然就是一个储水利器,她嫩红的舌尖滚过柔软的叶尖,冰凉的泉水划过干燥的喉咙,再吃一颗桑葚,汁浓似蜜,甜酸清香,她高兴得眼睛弯得像月牙。

  陈立根看到那抹红色的舌尖眼睛似是被蛰到一般极快的挪开了视线,身侧的手掌无意识的捏紧,她无声的站在李月秋的身边,挡住了烈日灼热下的温度,似是遮住了大半的太阳,高大的身影笼罩出一片阴凉罩住心尖上的柔软。

  等李月秋喝完泉水吃完桑葚,陈立根开口说话了。

  “你挑一个,浇粪还是撒麦种,一人干一样。”

  “……”李月秋仰头看他,逆光中她看不清陈立根的脸,嘴里还有着桑葚独有的甜酸清香,但一时却连一点甜都回味不到了。

  不能多休息一会?还有,你一块我一块得分这么仔细认真的吗?她眼尾微红,吃过桑葚的唇瓣透着薄红,呈现出淡淡的瑰丽色,娇艳得像是一朵盛开的海棠花。

  她认命般的扫了一眼看不到边的豌豆地,豌豆地里的豌豆长的还算不错,因为是荒地,划分的时候面积比较大,李月秋又看了看那地里的两桶粪,最后又看向那块开垦翻新过的地,这完全和她想的不一样。

  她哪样都不想选,纠结半晌,只能讷讷的说,“我,我撒麦种。”

  那么大片的豌豆地,浇粪要浇什么时候,在干农活上她很有自知之明,就她的能耐,铆足了劲头干,天黑她都浇不完,而且现在目前她想缓缓,不想和粪打交道,天又热熬怕自己被熏晕过去,万一这要是一不小心浇到身上,陈立根嫌弃她臭怎么办,李月秋想想觉得还是撒麦种适合她,安全又轻松。

  陈立根喉咙里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迈开脚步要去干自己的活,李月秋忙拽住他的衣角,委屈的说:“诶,诶,等等,那个,我一个人干不完怎么办?你帮帮我呗。”她想说的是他们其实可以一块在一起浇粪再一块撒麦种,男女搭配干活不好的吗?

  “不兴这样,各干各的。”陈立根铁石心肠,不为所动,跟李月秋拔河一般,郎心似铁的拽回自己的衣角,去给豌豆地浇粪去了,转身的一瞬,连自己都没发觉嘴角不可察觉的弯了下。

第62章 坐家

  李月秋悻悻的盯着陈立根绝情的背影,好吧,各干各的就各干各的

  虽然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而且她的醉温之意不酒,她是明摆着来勾搭陈立根的,不是来干活的,可这会还是得踏踏实实的干活,再说她有手又脚,又不是非得靠着男人,反正她负责的那块地比豌豆地小多了,面积上就占了优势,她肯定能干好,不拖后腿。

  然而二十分钟过后,李月秋热得蔫头蔫脑的用手扇风,茫然的看着自己身后还没撒麦种的地,再看向不远处长腿舒展靠在稻草垛里悠哉打瞌睡的陈立根,生生觉得自个是不是开始选错了,应该选给豌豆地浇粪而不是撒麦种。

  陈立根是八爪鱼吗?干活也太快了,怎么他都浇完那么一大片的豌豆地,在那洗干净粪桶没事干悠哉的休息了,但自己这头才撒了一半的麦种,不知道要干到什么时候,这太匪夷所思了。

  太阳越来越大,温度也越来越高,微湿的土壤都带着些许的热气,李月秋弯腰干活的时候,白皙的额角上挂着晶莹的汗珠,一不小心汗珠顺着眼角流进了眼睛里,蛰得她睫毛难受的眨了好几下,眼睛都睁不开。

  昨天手臂上被晒伤的地方这会即使遮着衣裳也一阵阵火辣辣的疼,衣裳不隔晒,这太阳也忒毒了些,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落一些,她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仰头看了眼天上的太阳,头上的帽子戴得东倒西歪,这个模样看上去就晓得不是干活的料。

  她想歇息想乘凉想喝水,不过也只是想想而已,这后面一片地还等她撒麦种,总不好在陈立根面前落了下风,以为自己啥事都干不好。李月秋只能咬牙继续,虽说继续坚持,但她的动作越来越慢,像是一只疲乏的蜗牛,失去了大半的水分,好半天才向后挪一步。

  倒不是不能厚着脸皮去和陈立根磨一磨让他帮帮自己,一抬脚一张嘴的事情,只要她能舍得下脸皮,可刚刚陈立根已经说了,他俩各干各的。

  或者她可以和陈立根耍赖偷个懒再者撂挑子不干也行,陈立根也奈何不了她,她要是撒丫子跑了,陈立根总不能提溜着她压着她干活,但该有的坚持李月秋不想让,她既然打算和陈立根在一起就不怕吃苦。

  这也算是她一种变相的展现吧。

  她晓得陈立根打的是什么主意,他答应了让她来坐家,却并没有打算讨她做媳妇。

  这么做无非是为了护着她的名声脸面,她是主动上陈家来说亲的,上门坐家如果陈立根再明着撵她,她以后的名声肯定不会好听,不能撵那就只能让她主动离开,跑回去。

  这一跑回去,是生生打了陈家的脸,说明陈家太穷陈家的汉子不好,姑娘家没瞧上,别人讲闲话也只会是笑话陈家,笑话陈立根,而事件的另一个主人公,李月秋啥事都没有。

  陈立根真是打的一个好主意,什么都往身上揽,也不怕把自己压死,是觉得自个的名声已经糟透了,债多不压身,别人爱笑话就笑话?

  他又不欠她的,不用他这样费劲心思转着弯的护着。

  干点农活,她可以的。

  终于蜗牛再慢只要肯一点点的坚持也有爬到终点的那一天,李月秋几乎隐没在地里的腰总算噌的直了起来。

  手中小布袋里的麦种竟然还剩下一些,干完活她一身轻松,觉得刚刚的辛苦是值得的,她脸颊晒得通红,像是打春里最艳的花瓣,她乐颠颠的朝稻草跺里跑去,就差拿一面小红旗报喜了。

  虽然在干活上不太能行,但还能余下麦种说明她还是很能勤俭持家的,也不算是一无是处,丢自己的脸。

  “陈立根,我干完活了!”声音娇俏,尾音还带着点炫耀和骄傲。

  稻草跺里半阖着眼的陈立根闻声慢悠悠的站了起来,看了面前的人一眼,然后朝已经撒好麦种的地走过去,他开始没吭声,只是低头在麦种地里用手捏了捏土壤和洒下的麦粒,检查片刻后道:“铺的土太薄,麦种撒的太稀,开春后麦苗长不好。”他说着抬起头,“这样不中,得重新补撒一道。”嗓音的质地很冷淡,活脱脱像是视察工作的大老爷们。

  李月秋捏着小布袋,顿了好一会,她用手背擦了下脸,擦了下脸上依旧半干的汗,掩饰下心头那点委屈和羞愧,也把差点冒出来的眼泪憋了回去,“哦,那我再补撒一道。”

  她没种过麦子,撒麦种也是之前有几次看爷爷和大有哥撒过,依样画葫芦有样学样,今个是头一次做这个活计,她当时看爷爷和大有哥就是拿着麦种,喂鸡似的伸手轻松的往土里一撒,再盖上土的功夫,没用什么大的技巧,

  她哪知道这里面还有这么多的门道,是密是疏根本没想过,而且也不清楚疏密的度在哪,她还在为能余下麦种沾沾自喜,简直傻透了。

  李月秋蔫头蔫脑的准备回麦地重新干活,早知道会这样,来坐家之前应该和爷爷或者大有哥打听打听一些地里干活的事情,不说露两手,也好过现在依样画葫芦也没画成个样子。

  “累了回去。”

  陈立根神色晦暗不明,只是眉攥着,他这几天的日子并不好过,陈立根的性子做事一向干脆,认准了的事情就是认准了,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唯独在这件事上犹犹豫豫前怕狼后怕虎迟迟没拿主意。

  不像个利落汉子。

  他一面因为眼前人的靠近和表露的喜欢心里泛起波澜和喜意,沉溺其中辗转难眠,一面理智告诉他得离人远一点。

  天人交战,都要被搞昏了头,想赶紧撒手却偏偏又舍不得,巴不得紧紧攥在手里。

  有时候陈立根不免会像是出闸的野兽冒出阴暗的想法,这人已经开口说了嫁给他,肉都搁在嘴边,一张嘴就能咬到的功夫,管它二五八万,他自己舒坦就行,讨就讨了,他等了她那么多年,耗到现在,把人当眼珠子一样,没谁能和他抢,她就该是他的人,该和他躺一个被窝睡一个炕。

  他既然喜欢她,把人讨的了又能咋地,天经地义,碍不着谁。

  可他不是几年前十六七岁的愣头青了,随着生活的磨砺和年岁的渐长,他不可能做什么不管不顾不顾后果。

  喜欢有个鬼用,喜欢也不值钱不能当饭吃,他现在一穷而白,吃糠咽菜,别人眼里的臭刺头狗东西,家里连像样的房子都没有,除了有把子力气他还有个啥,难不成用这把子力气去喜欢人不成?

  他一个庄稼汉既然给不起,就不要害了人。

  一直到刚刚他在稻草跺里都等着麦地里的人能过来和他服个软,这种地里的活计他很清楚她做不了,她从小一贯娇气,李爷也不会让她碰这些东西,她做不了,可他等着人服软一直没等到,等到的是这人黏湿着汗水和脏兮兮的泥土兴高采烈的告诉他,她干完活了。

  他面上不显分毫,心头两种情绪疯狂撕扯着他,沉默良久,理智终似占据了上峰,他抬手指着一个方向,微哑的嗓音透着从未有过的厚重和果断,开口道:“从那沿着大路就能回水湾村。”

  这是他给眼前人最后的机会。

  沿着那条大路笔直的走,不用拐一个弯不用费什么功夫她就能回水湾村,回她的大房子。

  如果她不走……以后就甭想走了。

  李月秋手里的小布袋攥得死紧,布袋子在她手里都快别攥得变形了,如果不是她正好攥住的是袋子口,八成剩下的麦种会全洒到地上,她凶巴巴的仰头,“你要让我说几遍,我不想回去!”

  这应该是第一次李月秋这么大着声音朝陈立根说话,最后一个字都凶得破了音,执拗中凭添了一丝缠人的可怜,汗打湿的额头都透着倔强。

  就是在上辈子李月秋也没和陈立根这么说过话,毕竟上辈子陈立根对她百依百顺的,李月秋哪有对着人凶巴巴的时候。

  两人对视许久心思各异,谁都没有开口再说话,升温的空气愈发燥热难耐,最后陈立根先有了动作,绷紧的肩膀手臂不易可察的松弛下来,动作不自然的从李月秋手里扯过她攥得死紧的麦种袋子转身去麦地里重新撒麦子。

  李月秋背脊绷的直直的,以为陈立根要动手,谁知他扯了自己手上的麦种袋子,然后自顾干活去了,她又累又渴,还生气,脑袋晕乎乎的,不晓得陈立根这么做是代表着什么,但晓得这不是要撵她回去的意思,咬着唇瓣想跟过去帮忙,顺道看一看学一学这麦种到底要怎么撒才合适,但才抬脚的功夫,陈立根后脑勺跟长了眼睛似的。

  “在边上呆着,我不用你,你踩了地,把我的麦地种坏了。”

  李月秋:“??我……。”

  她顿了好一会愣愣的低头看自己的脚尖,然后下意识飞快的收回了一截脚,动作还挺乖巧的。

  不过等脚收回后,她不禁想,她是不怎么做农活,也不太会,可这样就踩坏了?豆腐做的地啊?还是她脚底有坏土壤的材料不成?

  ……李月秋不满的哼了一声,赌气般的走到陈立根刚刚歇息的稻草跺坐下休息。

  她又不是故意的,而且也就是把麦种撒稀了些,这么一会的时间哪有把地种坏了,她想在边上学也不让,不用她就不用,她也实在是累了,一根手指都不想再动了,这天热死了,能在边上休息更好,只要陈立根不赶她回水湾村,什么事都好说。

  稻草跺差不多两人高,能足够出遮凉的地方,陈立根刚刚一直在这草垛里坐着,草垛已经被他那高大的身躯压出一个椭圆的位置,像是一个浅浅的小山洞,李月秋正好可坐在里面,烈日的阳光从这个角度照不过来,是个极好的纳凉地。

  李月秋做的农活在一个正儿八经有经验的庄稼汉眼里是挺糙的,撒的麦种都没用土掩实住,大刺刺的裸露在烈日下,麦子是细粮,不好好伺候就长不出好的麦子结的麦穗也不会饱满,现在地里的麦种要是能发芽就稀奇了。

  陈立根用手重新撒了一道,日头大,土里的水分被蒸干了很多,弄完种子得用水把土浇透了,他动作比李月秋快很多,也稳很多,这些活他是做惯了的,不到一会的功夫很快就撒了一半,相比李月秋干活时狼狈得一头的汗,陈立根轻松得一滴汗都没出,烈日的温度对他够不成丝毫的影响。

  然而忽的稻草垛那边传来一声惨叫。

  这一声惨叫让陈立根像是触电一般噌的一下直起腰,一把把手里的麦种扔了,大步朝草垛冲过去,喉咙里下意识发出已经很久没喊过的两个字,“秋秋!”

  草垛处,李月秋的脚边一条几乎和枯黄的稻草同一个颜色的蛇摆着蛇尾在从她的脚踝上呲溜的游移开想要钻进阴凉的稻草垛里,陈立根大步上前,穿着草鞋的大脚迅速一踢,生生把那蛇给踢进了豌豆地。

  他蹲下身子,大手一把拽过李月秋被咬到的脚踝,低声道:“给俺看看!”

第63章 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