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延琦
而今日,大臣们的餐桌上也有一道卤猪脚。
众人还不知这是出自谁之手,只是在尝过之后忍不住颔首。
“只是简单的猪肘,酸菜,跟鸡蛋,便能做到如此下饭,厨师的功力可见一斑。
厨子不敢贸然领功,只得赶忙出来解释,“各位大人有所不知,今日这道猪肘,乃是我们王妃做的。”
“什么?”
众臣大感意外。
虽然听说过肃王妃善烹饪,却没想到,今日他们竟有幸能品尝到王妃的手艺!
这辈子值了!
于是接下来的半天,众人无不愈发认真干活,热情高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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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萧景曜终于回到后院。
进门只见,一双儿女已经沐浴过,各自穿着小寝衣,在榻上玩。
云儿拿着一个木制的蜻蜓,然小满儿手中,居然拿着一根猪骨。
他顿时大感诧异,忙问一旁的媳妇儿,“满儿拿的是什么?”
裴秀珠与他笑道,“王爷不是看见了吗,猪骨头呀。”
竟然还真是骨头。
萧景曜顿时更加不明白了,“满儿怎么玩这个?”
却听裴秀珠道,“这是今日妾身卤猪蹄膀时拆的,午饭时满儿闹着要,妾身就给了他哄着一下,哪知道他拿着就不放手了,我若要去,他就哭个没完。妾身这不只好叫人洗了干净,给他当玩具玩了。”
……原来如此。
萧景曜顿时哭笑不得,矮身问小满儿,“骨头可好玩?”
只见胖乎乎的小家伙冲他笑起来,一张嘴,露出两颗洁白的小牙牙,别提多可爱了。
萧景曜心间柔软,摸了摸小娃儿毛绒绒的脑袋,叹道,“一眨眼,满儿都这么大了。”
裴秀珠点头道,“可不是,小娃儿长得可快了。再过两个月,云儿就三岁了。”
回想她头一次怀孕,仿佛还在昨日似的。
萧景曜也颔首。
摸完儿子,他又摸了摸小闺女的小脑袋,温声问道,“父王明日休沐,云儿想去哪里玩?”
咦,父王可以陪她玩了?
小云儿顿时眼睛一亮,脆生生道,“骑马!”
萧景曜一口应下来,“好,明日我们便去庄子上骑马。”
小云儿高兴的在床上蹦蹦跳,欢呼道,“好棒!”
小满儿见状也咯咯笑了起来,声音别提多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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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待到第二日一早,一家人便早早起来,去了京郊的田庄里。
自打回了京城,萧景曜便在此建了一座小型马场。不忙的时候,能时不时待女儿来骑骑马。
如今十月天气凉,只见马场内牧草一片黄,不过,依然有马儿在悠闲吃草。
须知等再等一阵,下了雪后,可就没办法跑了。
于是,爷俩便赶紧玩了起来。
小云儿不愧是西北出生的娃儿,自小习惯了骑马狂奔,一点也不怕。
有萧景曜带着,裴秀珠十分放心闺女,便抱着满儿查看起庄家来。
田地里的冬小麦一片绿油油,长势不错,菜地里也就只剩了即将收获的大白菜与萝卜。
待过几日,将它们一一收了,便大功告成了。
除了菜地田地,庄子里还有自己养的牛羊鸡鸭。
头一次来此的小满儿可谓大开了眼界。
看见牛羊吃草,小家伙瞪大了眼睛,表示很兴奋。
而等看见鸡鸭满地跑,小人儿更是开心的踢起腿来。
只是,一旁的一只白鹅冷不防伸长脖子一叫,声音颇为嘹亮,吓的没见识的小人儿一哆嗦,竟然开始撇嘴要哭了。
裴秀珠哭笑不得,只好赶紧安抚,“不怕不怕,姐姐小时候害怕鹅,没想到你也怕?等我们把它炖了吃就好。”
咦,似乎有好吃的?
小满儿愣了愣,一时忘了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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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庄子上再一次品到新鲜的大鹅,一家人也算不虚此行了。
及至午后,便开始回程。
初时也算是顺利,只是待将要进城门之时,马车却忽然停了下来,隐隐约约还能听见马前的嘈乱声。
似乎,有女人在哭着喊冤,还搀着孩童们的哭声。
听着着实有些凄惨。
裴秀珠奇怪道,“怎么回事?”
话音才落,却听有侍卫来到窗边回话,“启禀王爷王妃,有人拦驾喊冤,是否处置?”
拦驾喊冤?
裴秀珠忍不住撩帘往外看了一下,只见那果然又一个女子领着几个孩童跪在车前,一家子皆是衣衫褴褛,最小的那个娃儿,似乎才跟云儿差不多大。
依照本朝律法,拦亲王驾乃是大不敬之死罪,萧景曜一旦发话叫依律行事,这娘几个都没活路。
当了母亲后心特别软,裴秀珠忙缓和道,“不是迫不得已,这当娘的该不会带着孩子们来冒性命之险。兴许,是真的有什么冤情?请王爷三思。”
萧景曜便颔了颔首,发话道,“命邹延去问问看。”
侍卫应是,忙去找左长史邹延,并先将那母子几个带去一旁。
好叫车驾继续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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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至夜间,一家人才用完晚饭,却见邹延过来回话了。
“启禀王爷王妃,今日拦驾喊冤的是京郊一户农民,女子夫家姓王。”
萧景曜颔首,问,“为何喊冤,可查清楚了?”
邹延忙道,“臣今日亲自走了一趟京兆府,已经查的差不多了。原来此王氏一家,本有几亩田产,家境还算殷实,但今夏长公主为其面首孙凤芝扩建庄园,抢占了他们的田地,却仅给了几分薄田兑换。”
“这王氏丈夫气不过,便去找孙凤芝讨公道,没想到却被孙凤芝派人打伤,其又告到京兆府,京兆府,哪成想京兆府却以胡搅蛮缠之罪名,将其下了狱。这王家男人没过多久就死在了狱中……”
话才到此,却听啪的一声。
众人一惊,忙看去,原来是裴秀珠气得一拍桌子,怒道,“岂有此理!这姓孙的占了人家的地,还要将人家弄死,这世道还有没有王法了!”
邹延忙劝道,“请王妃息怒。”
语罢,又将剩下的话讲完,“现如今王家剩下孤儿寡母,走投无路,求告无门,恰巧听闻二位主子今日出城,便只好来拦驾告状了。”
裴秀珠点头,又道,“要我我也告!大不了鱼死网破,反正也活不下去!”
话音落下,萧景曜瞥她一眼,幽幽道,“本王大概没那么容易死。”
第82章 鸳鸯火锅,最伟大的发明
这话一出, 裴秀珠一顿。
呃,作为一个有夫之妇,方才的话是确实不太合适。
更何况还有外人在场呢。
她于是忙向他低头道, “妾身失言, 请王爷恕罪。只是这件事实在太气人了!怎能由着那姓孙的小白脸毁了朝廷与皇室的名声?”
话音落下,萧景曜颔了颔首。
未等说什么, 却听邹延又道,“此事, 明显是这孙凤芝借长公主之威压, 恐怕, 长公主也是知情的。”
“不必恐怕。”
只听萧景曜淡声道。
区区一个面首, 如若不是长公主出面,如何能使唤得动京兆府?
邹延颔了颔首, 神色微有些深沉。
眼下情势很明显,要处理这件事,只怕要与长公主结仇了。
而如今皇帝病重, 全权授意肃王监国,用意如何, 任谁都能看得出来。
眼看着, 王爷距离成功, 就只有一步之遥了。
然皇帝与长公主一母同胞, 情分非同小可, 动长公主, 不知会不会惹怒陛下?
如此关键的时刻, 若放在旁人身上,大多会置之不理吧。
裴秀珠自然也明白这里头的弯弯道道,但想起今日那母子几人的情景, 又不禁叹气道,“百姓们劳苦耕作,勤交赋税,充盈国库,养着她锦衣玉食,到头来,不过为了一个出卖色相的小白脸,便来欺压百姓……”
先抛开个人恩怨不说,今次长公主真的过分了!
试想一下,那一家人到底是经历了怎样的绝望,这样的时代,当家的死了,赖以生存的田地也被夺走,孤儿寡母要怎样生存下去?
如若就这样不管,为免太叫人失落了。
她正暗自愤怒,却听萧景曜同邹延道,“想得太多。不管长公主知不知情,犯事的是那个……姓孙的,找他就好。不过一个面首,能如何?”
邹延微微顿了顿,起初,很想告诉自家王爷,这孙凤芝可是近年来长公主最宠爱的面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