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延琦
热腾腾的碗中冒着浓郁的酸味,粉条油亮有光泽,观感还不错。
裴秀珠接过筷子尝了一口,点评道,“酸度可以,辣度有些低,不过也不怪你,辣米油与胡椒只能发挥于此。绿豆粉条做的不错,爽滑弹牙,非常适口。”
樱桃这才松了口气。
——方才主子叫她做“酸辣粉”,她初时一片茫然,还好主子把详细步骤一一告诉了她,这才做了出来。
此时没有红薯,也没有辣椒,所以这“酸辣粉”,只能用这些材料来做,虽然照后世的酸辣粉有些不同,但在此时也属于新奇之物。
裴秀珠叫丫鬟们一起来尝,待尝过之后,她们都是眼前一亮。
“主子,樱桃这手艺可以出师了吧?”红豆调笑道。
裴秀珠嗯了一声,也对樱桃笑道,“他日有机会,可以在外头开个饭馆了。”
湘莲荔枝哇了一声,一脸羡慕的看着樱桃,“不说别的,就靠主子传授的这些手艺,你肯定能发财呢!”
樱桃笑得憨厚,不枉费她今日在小厨房又是磨绿豆又是发酵又是滤浆,忙活了半日才制出绿豆粉条,眼下能得到这么多褒奖,也都值了。
不过她还有些好奇,主子说,辣米油与胡椒的辣度还不够,那到底什么东西会比这两种还要辣呢?
~~
接下来的几日,裴秀珠仍处于“养病期”,萧景曜也每每能闻到后院飘出的香味。
那气味有浓有淡,时香时鲜,很有些诱人。
然而每次去看她,她却总一副病弱模样。
如此几番,萧景曜终于觉得有些不对。
这日,裴秀珠正在吃午饭。
今早闲来无事,丫鬟们去园子里摘莲蓬时,顺道从湖里捞了两条肥鲤鱼,她中午就教着樱桃做了糖醋鲤鱼。
樱桃孺子可教,做的像模像样,自家湖里的鲤鱼纯天然无公害,别提多肥美鲜嫩,她正吃的开心,却见荔枝急匆匆进房报信,“主子,王爷正朝后院来呢。”
什么,萧景曜来了?
裴秀珠再顾不上吃饭,忙叫丫鬟们撤下碗碟收拾餐桌,自己则在脸上扑了些□□,赶忙躺去了床上。
不多时,便见那个高大身影进了门。
丫鬟们齐齐行礼,萧景曜直接去了床前。
“王妃今日如何?”
他站在床前,一双明眸仔细注视着榻上的人,声音听来十分温和。
啧,方才太急,裴秀珠都没来得及漱个口,此时只能拿被子盖住半张脸,做虚弱状道,“王爷来了,妾身今日还是有些疲乏。”
“可能下床了吗?”
他又问道。
裴秀珠做娇弱状,“脚还有些软,只怕走不了几步。”
只听萧景曜唔了一声,“那,看来明日上清园的水戏,你要错过了。”
什么?水戏?
裴秀珠心间一动,忙问道,“明日要举行水戏吗?”
萧景曜颔首,“为庆贺父皇出关,明日要在上清园举行水戏,几年没办了,应该会十分热闹。”
裴秀珠十分动心。
要知道,时下没什么娱乐活动,京城最热闹的日子,除过上元节,就是这几年一度的水戏了。
赛龙舟,水秋千,夺金瓯,水上木偶戏,别提多好玩了。
她想去啊!
她咳了咳,“明日……未准可以呢,妾身今日只是没什么胃口,没什么力气,明早好好吃一些,或许就可以下地了。”
哪知萧景曜“哦”了一声,忽然弯腰凑近她,似笑非笑道,“今日果真没胃口吗?”
裴秀珠吓了一跳,不知他为何一下凑得这样近,还这样问她,强忍心虚道,“是啊……妾身今早就喝了一碗粥……”
话未说完,却见那张俊脸忽然逼近,紧接着,她的唇就被含住了。
第17章 咸鱼必杀技,以及烧饼牛……
那一瞬间,裴秀珠懵逼又震惊。
她她她,这是被强吻了?!!
而且,旁边还有闲杂人等!!!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红豆湘莲樱桃荔枝加上跟着萧景曜来的福厚根本来不及回避,迫不得已当了回旁观者,待反应过来,忙扭头转身,而后悄悄出了房中。
还自觉把门给关上了。
房中只剩了两人,裴秀珠脑间回血,一下挣脱开来,惊恐的捂着自己的樱唇道,“王爷干什么?”
真看不出来,长得这么帅居然是个流氓!呸!
哪知对方分外淡定,还反问她,“本王亲吻自己的妻子,有何不可?”
裴秀珠噎住。
——也对哈,她现在是个已婚妇女,而亲她的是自己的夫君。
好像……不应该这样暴躁。
既然无法站在道德制高点谴责对方,她只好咳了咳道,“妾身不舒服,而且现在又是白天,王爷怎么能,怎么能……”
“白日宣淫”四个字还未说出来,却听对方道了句,“糖醋鱼。”
“什么?”
裴秀珠顿住。
萧景曜沉着脸看她,“不是说没吃午饭?”
裴秀珠,“!!!”
太阴险了吧!
“我……”
左右实在想不出正当理由,她索性反客为主,气道,“我承认我吃了,我不过不小心说了谎话而已,但王爷怎么能这样?”
萧景曜却没被唬住,脸色愈发冷冽道,“其实你早好了,为何骗本王?”
裴秀珠咳了咳,“妾身懒呗,躺在床上多舒服,于是就想多休息几天。”
萧景曜不信,“真的?”
一双长眉紧敛,瞧上去十分冷漠。
“当然。”
裴秀珠咬死。
总不能说自己不想跟他圆房,他肯定会生气的。
然而,萧景曜没那么好糊弄。
他愈发冷冽的盯着她看,仿佛她砍了他亲爹一般。
啧,如此下去也不是办法……
裴秀珠暗暗转了转眼珠,忽然双手捂脸,呜呜哭了起来。
萧景曜一愣,“你哭什么?”
声音已经软和下来。
“王爷怎么能这样?妾身不过就想偷个懒而已,但你欺负了人家,还这样凶我!妾身又没杀人放火十恶不赦,呜呜……”
裴秀珠可谓拿出看家的本领全身心投入,大热天的,眨眼间就是一头汗。
确实,这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萧景曜突然有些慌,只好解释道,“本王没有凶你,不过是想问你实情……”
“实情就是妾身说的这样!”
裴秀珠愤怒哼道,“可王爷又不信,妾身能怎么办?难不成要剖心为证吗呜呜……”
“何至于此?”他凝眉。
然又怕语气生硬再将她吓坏,只得又咳了咳道,“好吧,不要在此事多费唇舌了,你既好了,那就好好准备,明天随本王去看水戏。”
裴秀珠还不抬头,依然捂脸哭道,“谁知道明天王爷会不会又来凶妾身?”
萧景曜严肃保证,“本王绝不再提此事。”
“真的?”
裴秀珠露眼看他。
“真的。”
萧景曜道。
裴秀珠抽泣几声,又强调道,“您贵为王爷,要是说谎,会很丢人的。”
萧景曜语声肯定,“本王从不会说谎。”
目光落在她脸上,只见方才泪水流过临时扑上去的脂粉,冲刷成了一道道白色的线条……
不知怎么,他忽然有些想笑。
但见她警惕的看着自己,他又只好敛起神色,作认真状。
裴秀珠这才放下心来,收了眼泪又咳了咳说,“妾身刚才还没吃完饭,王爷要没别的事,先出去吧。”
萧景曜,“……”
这就赶他走了?
他还想说点什么,又怕她再哭起来,只好嗯了一声,出了房门。
裴秀珠松了口气,顺手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发现摸了一手白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