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屋里的星星
姜韵眸子中闪过一抹晦涩。
在付煜还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她忽然抬起手臂攀上付煜的脖颈,她乖巧地伏在他怀中,下颚抵在他胸膛,软乎乎地说:
“我都听殿下的。”
付煜顿住。
他低垂下眸,视线落在女子脸颊上,她眸子中皆是他熟悉的依赖和欢喜。
付煜抬手抚在她眉心,半晌才道了一句:
“缓过神来了?”
她自听说有孕后,这半日下来就浑身不对劲。
付煜不是瞎,自然看得出来。
一改之前的欢喜,付煜捏住姜韵的下颚,迫使她仰起头来,付煜沉眸,一字一句地问她:
“你不高兴?”
付煜问出这话时,尚未理清自己的情绪。
可她的反应,皆摆明在告诉他,她没甚欢喜的。
若搁旁人身上,付煜早就甩袖而去。
可偏生是她,叫付煜总觉得她有难言之隐,愣是让付煜憋了半日的情绪,还要装作若无其事地欢喜。
姜韵后仰着脸,看向他,她紧咬了下唇瓣,才堪声说:
“怀了殿下的孩子,奴婢欢喜。”
付煜这时顾不得去纠她的自称,沉眸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女子轻轻侧头,躲过了他捏在她下颚的手,软软乎乎地贴进他怀里,他听见女子茫然无措的声音:
“奴婢只是没想到……”
她说:“奴婢有些害怕。”
付煜沉眸看向她:“你怕什么?”
姜韵顿时眸子泛红,盯着付煜半晌,将付煜看得些许不自然。
她才小声嗡嗡地说:“奴婢怕,日后身材走样,殿下就会不喜欢奴婢了。”
付煜脸色顿时一僵。
他差些想将怀里的女子扔下去。
他没有去安慰她,半晌,付煜才憋出一句:
“本王何时喜欢你了?”
女子在他怀中扭捏地摇头:“这不一样的。”
付煜觑向她。
想问,有何不一样的?
可付煜却不太想和她说话。
他觉得她有些杞人忧天了。
居然担忧他日后会不喜欢她?
付煜脸色有些不自然,他如今也不喜欢她。
而且,付煜紧拧了拧眉心。
他推了推女子,冷呵着问:“在你眼中,本王就是这般喜爱皮相的人?”
女子偷偷觑了他一眼,小心地说:
“李侧妃就是颜色出众。”
她忽然扯到李侧妃,颇有些无厘头,可偏生付煜却一下子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
谁都知晓,府中后院女子中,他最看重的是王妃,最宠爱的却是李侧妃。
他若不喜爱皮相,为何之前一直偏宠李侧妃?
姜韵眉眼间明晃晃就是这个意思。
付煜噎住。
竟想不到话来反驳。
哪里还记得去询问她为何得知有孕却一副不高兴的模样?
姜韵不着痕迹地敛眸。
第46章
付煜素来是个说到做到的性子。
自说了要带姜韵回长安, 前前后后不过七日,付煜就安排好了定州琐事。
姜韵穿着身宽松的百花云织锦缎裙,青丝挽了个漂亮的发髻, 她手很巧, 尤其是在收拾自己的时候, 她踩着珠绒绣鞋敲响书房的门。
“进来。”
姜韵推门进去。
入目即是卫旬眉眼间的心事重重。
忆起前几日付煜对她说的话,姜韵眸色不着痕迹地轻闪, 她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轻手轻脚地走到付煜身边。
付煜掀起眼皮子, 不解地看向她:
“怎么了?”
不怪付煜有此一问。
自知晓姜韵有孕后,这院子中的大大小小事皆交到刘福手中。
不是付煜不想让她管, 而是她自来身子不好,付煜可不愿她折腾得和王妃一般,落到最后日日喝药度日的情景。
她素来怕苦,喝药时,总有些艰难。
她已有几日未来书房伺候着,这忽然过来, 必然是有事。
姜韵这些日子, 倒如实地享受了番何为主子的待遇。
院中的人皆待她小心翼翼,离得远远就服了服身子, 待她较往日恭敬贴心,连她提个茶水,都心惊胆颤地忙上前拦住。
姜韵心疼地看向付煜眉眼间的疲累,她抿紧稍涩的唇瓣, 房间中尚有卫旬, 她未做一些出格的动作, 只是轻声温和道:
“殿下这些日子总忙碌不堪, 回长安一事,我日日待在府中,总无碍的。”
话一出,付煜顿时就知晓她为何而来。
她不说尚好,一说,付煜就觉得一股疲累涌上来。
他抬手,捏了捏眉心。
姜韵顿时心疼地走到他身后,替了他的动作。
付煜下意识握住她的手腕,谁知晓不待他说话,姜韵就蹙起眉心:
“殿下这点事都不让我做,我就觉得自己毫无用处了。”
付煜一顿,和女子对视一眼,终是松开了手。
他略有些不自然。
也意识到自己过于有些小心翼翼。
但付煜却没松口,而是轻嗤了句:“你倒是不躲懒。”
姜韵不和他辩,只低眉顺眼地替他按捏着额头,须臾,付煜就放松下来。
不得不说,习惯是件可怕的事情。
他习惯了她贴身伺候着,这几日,她闲了下来,不适应的又岂止姜韵一人?
卫旬旁观着两人互动,心中轻啧一声。
他这般一个大活人在这儿,殿下二人倒是将他忽略了。
他抬手抵唇,轻咳了几声。
付煜觑了他一眼,卫旬才拱手道:
“这次回长安,属下应该不能和殿下一起回去了。”
三叔交代他的事,尚未做好,他还需要在定州滞留了些日子。
付煜心知肚明,遂点了点头,下一刻,他轻抬头,问道:
“适才你一脸难色,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事关卫椋,付煜倒不介意伸手帮忙。
卫旬扫了眼姜韵,女子低眉顺眼地,一心只顾着眼前的男人,他一愣,遂回神,倒也不觉得有什么不能说的,才压低声苦笑:
“属下查了近半月,才知晓她被送去的庄子早在八年前就被烧了个精光。”
“庄子中的管事嬷嬷和几位下人,皆死于大火。”
谁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只知晓莫府主家得到消息的时候,那处别院庄子中早就没了一个活人。
付煜察觉到额头处女子的动作顿住,他只当女子是被卫旬的话吓住,抬手安抚地拍了拍女子的手。
他才平静地问:
“意外?”
那么长时间都没事,只独独那位孤女落在庄中后,庄子被大火烧毁。
任谁都会觉得这不是意外。
卫旬摇头:“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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