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朱大概
反应最激烈的是李长顺:“上级是不是搞错了,老人家领导人民闹革命,就是要共同生产共同富裕嘛,咋能现在又分开,难道说这几十年大家都白干了?”
白干自然不可能白干,据夏菊花所知,一些大型的水利设施,都是在这些年的底子上建设的,还有工业基地、三线建设、大型矿藏,也都发挥了集体建设的作用。
可这些远远不够,上辈子的经验证实,现在全国上下都在进行的包产到户,才是让大家全面解决温饱的必经之路。共同富裕谈不上,贫富差距还可能增大,可饿肚子的人成了极少数是不争的事实。
但是这些她不能跟李长顺说,免得他更觉得自己的认知是正确的,只好说:“大队长,人民公社以来大家是共同生产了,可真的共同富裕了吗?”
李长顺极不服气:“咱们平安庄还不算共同富裕?”
夏菊花直接给他摆事实:“可红星公社别的大队呢?不仅红星公社,整个平德县甚至承平地区,有几个大队能跟咱们大队一样?所以上级的政策咱们就得拥护,干部还得带头。”
陈秋生昨天就知道平安庄生产队妇女们的态度,明白那些娘子军一出马,夏菊花别想甩开平安庄生产队,所以心里不象别人那么焦急。
其他生产队可坐不住,李大牛的问题是:“以后要是都单干了,除了分地,家伙式咋分?还有大队的拖拉机、两个厂子又咋分?”
他率先提起两个厂子,几个生产队长都两眼放光,李长顺却气得直拍桌子:“把你们给烧得不轻,还想分两个厂子,那厂子能分吗?分了你们指望着地里的那点庄稼,能换多少钱?土里刨食没刨够是吧。”
被他连吼带骂,几个人脸上都讪讪的,李长顺转头问夏菊花:“你是个啥打算?”
夏菊花想都没想说:“我同意大队长的意见,咱们两个厂子肯定不能分。我觉得可以这样,当年建粉条厂的时候,各生产队与大队都出了钱算了股,每个生产队按自己的股多少,算一下自己生产队有多少人,一人摊多少股,每年年底按股领分红。也让社员们多一份保障。”
“那大队的股?”孙庆林很关心大队入的股,哪怕李长顺一直阴沉着脸,还是问了出来。
夏菊花认真的看了他一眼说:“大队肯定不会撤销,如果不掌握些资金的话,象救济困难户,给五保户、军属发补贴大队就拿不出钱。所以我的意见是,大队的股分红仍由大队统一掌握。”
有理有据的话,让孙庆林提不出反对意见。陈秋生和牛队长是肯定站在夏菊花这一边的,李长顺与刘力群都是退伍老兵,自然也希望军属能得到些照顾,同样不会反对。就连四队队长也觉得,自己生产队的五保户在平安庄养着,要是大队出钱的话,他这个生产队长脸不至于太无光,同样表达了支持。
李长顺重重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目光跟儿狼一样看着一屋子的人:“大队不能一点钱没有,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粉条厂一定,方便面厂如何分配利润也等于定了下来:当初方便面厂社员集资占了百分之十八,齐卫东(含夏菊花)投资占了百分之十,剩下的百分之七十二皆由大队出资。
夏菊花提议大队继续占股百分之十二,剩下的百分之六十,每个生产队占百分之十二,如何计算到社员头上,就是各生产队自己的事儿。
“这个分股方案,将来全体社员大会上,咱们都是要跟社员们讲清楚的。各生产队回去之后,要公平的计算到每一名社员,按人头均分。”夏菊花索性把丑话说到前头:“要是发现有人暗地里给自己多算股,就别怪社员们堵家门骂人的时候,大队不出面替你们说话。”
李长顺又恶狼一样看生产队长们,重点关注的就是孙庆林和李大牛两个,气得李大牛嘟嚷了一句:“各生产队社员又不是不走动,大家股都是一样的,一打听不就打听出来了?”
李长顺直接说:“各家集资的钱不一样,那股能一样得了?就怕有人觉得自己聪明,趁着集资股与分配股搅在一起,给自己捞好处。”
夏菊花由着李长顺发威,心里感谢他把自己还没来得及说的说出来了,堵往有些人的小心思。孙庆林可能觉得以后大家都单干了,那就不用客气,直接对夏菊花提出质疑:“那大队长现在粉条厂和方便面厂,都开着工资呢,以后还开吗?”
夏菊花又看了他一眼,嘴角带着一丝冷笑:“开,为啥不开?”
孙庆林站了起来:“不管是粉条厂还是方便面厂,都有厂长,大队长你也不咋参与管理,凭啥还在两个厂子开工资?要是大队干部都在两个厂子开工资,那我们年底的分红不就少了吗?”
夏菊花连眼皮都没抬,直接问他:“酸辣粉是啥牌子、方便面又是啥牌子,用我告诉你不?反正大家现在都要单干了,你说我自己再建这么两个厂子,是啥难事儿不?到时侯我说两个厂子的牌子是假的,你说人家是信我的还是信那两个厂子的?”
酸辣粉叫夏小伙牌,方便面同样叫夏小伙牌。夏菊花说出来之后,孙庆林脸就是一白。
陈秋生笑了:“大队长,我是粉条厂的厂长,就算分股以后,粉条厂也是我说了算。我知道这些年要不是有你对外联系,粉条厂的原料不会那么充足,冷库不能建起来,生产线也不能说上就上。”
他不屑的看了孙庆林一眼:“要我说,现在给你开跟我一样多的工资,都委屈你了。等股份算清以后,咱们粉条厂得重新定一下工资,也得把使你名字做品牌的那份,给加进去。”
孙庆林一声也不吭的低头坐下,四队长看着他叹了一口气,没象以往一样出头替他打圆场——没有夏菊花,就没有那两个厂子,现在还分个屁!得了人家好处觉得是人家该做的,还嫌人家拿多了,四队五队走得再近也不能睁着眼说瞎话。
尽管孙庆林的两个问题,浪费了一些时间,但大队、生产队干部们按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最终统一了意见:分配股各生产队会计先算,常会计复核。土地重新丈量后,按好中差分类,按比例分配给每一名社员。
不过李长顺突然想到,现在已经在亲娘肚子里还没出生的孩子,算不算一口人,要不要参与分配?夏菊花自己也吃不准,当着所有人的面,把电话直接打到张书记办公室。
张书记的答复十分肯定,那就是政策下达之日起,也就是在前天公社开大会那天以前,出生的都参与分配,那天之后的,对不起,不能参加。
好在这几天各生产队都没有新生儿,算是减轻了一点工作量,各生产队长都回生产队去准备。
平安庄生产队只量了总体面积,又重新与三队和小庄头确定了一下分界点,就没有下一步动静,陈秋生天天带着红玲姐两个,算社员该从两个厂子分多少股。
红翠虽然每天跟陈秋生和红玲一起,却只算编织组的股份,陈秋生交待的很明白:夏菊花自己占百分之十,剩下的百分之九十全生产队的人再分。
红翠问:“那养老院里的人算不算?”
“算七奶和老董叔的就行。”陈秋生觉得剩下的八名老人,平安庄代为照顾可以,真要让他们占平安庄生产队的股,从他这儿就不同意。
夏菊花听了也没说啥,反正大队每年仍有收入,不担心几个老人少了供养:“分配股让红玲姐两算就行,你还是得操心一下分地的事儿。”
陈秋生笑得人畜无害:“分地不急,眼看着就该收红薯了,社员们都想再集体收一次。”
这种心情,跟大家又突然一起挖水沟差不多,夏菊花便不再催他,而是每天跟李长顺一起,给各个生产队断不完的官司:
一涉及到分地,还是可能十五年内都不会变的分法,原本和气的各生产队,社员之间、社员与生产队干部之间,总有些小意气:你分得地划的时候多了一条垅,我的地咋比别人多了一块中等地,为啥队干部家的地离村近,自己家的地远的要骑自行车?
哪怕是一向安静的三队,也为拖拉机究竟咋分,把夏菊花叫过去一趟。夏菊花都被牛队长搞乐了:“牛队长,牛卫国开的拖拉机可是大队的,不能因为他每天把拖拉机开回三队,你们就觉得它成了三队的财产。不是三队的财产,你们分啥?”
牛队长老脸通红:“这话我都跟他们说过了,可他们就是不听,我有啥法子。你威信高,说出来的话他们都信,你跟他们说一遍,说一遍,要不还有得吵吵。”
夏菊花能咋办?说吧。的确如牛队长说的那样,夏菊花跟社员一说,大家就表示明白了,不分拖拉机了,却都把夏菊花围在当中不让她走,问的是原来在厂子里上班的人,以后还能不能继续上班。
听说还能上班,大家又问厂子还招不招人,要是不招人的话,那些一个人也没在厂子上班的人家,不是亏了吗?
问题的确存在,夏菊花却不可能现在松口,直接从那些人家里招人进厂,只能承诺,以后厂子再招人的时候,会优先考虑一个人也没在厂子上班的人家:“不过我可丑话说在前头,优先不是板上钉钉,谁要是通不过选拔,那也一定不能进厂!”
两个厂子选拔的都不算严,绝大多数人还是能通过的,于是大家才放出一道口子,让夏菊花离开。等在外头的牛队长向夏菊花赔了个笑:“等分完地就好了,我也不用再麻烦你了。”
话虽说得敞亮,语气里的失落夏菊花还是能听得出来的,想了想对牛队长说:“你要是想进厂的话,总有你的地方。”
牛队长摇了摇头:“我两儿子一个闺女,现在都在厂子里,我要是再进去,那厂子不成我们家的了。”
夏菊花听了跟着笑了一声,说:“老牛,这不是逞强的时候。”
第182章
牛队长听到夏菊花的话后,摇摇头说:“我真不是逞强。这些年操心着生产队的事儿,我觉得自己没对不起大家伙,哪怕不干生产队长了,也不会有人戳我的脊梁骨。以后,我也不想让人戳我的脊梁骨。”
夏菊花觉得他话里有话,便问:“你是不是有啥打算?”
牛队长点了点头:“我还真有点想法,能行不能行,你要是没啥事儿,我现在就跟你磨叨磨叨,你也帮我拿拿主意。”
夏菊花自然要听听他打算干啥,跟着牛队长来到他家。院子是普通的土坯墙,院内是已经风雨的土坯房,夏菊花不由说:“按说你也该盖砖房了。”
两儿子一个闺女都在厂子里上班,两个儿媳妇也都下地挣工分,他们一家子收入在生产队应该是上等的,不是拿不出钱盖砖房的人家。
牛队长看着她笑了:“你都还住在土坯房里,我干啥那么早盖砖房。你没见李大牛也没盖,还有李大队长,一家子也都住老院子里呢。”
夏菊花微微有些动容,向给自己倒水的牛队长媳妇笑了一下:“让嫂子跟你受罪了。”
“这可不算受罪。”牛队长媳妇快人快语的说:“就是看着旧了点,冬天不冷夏天不漏,挺好的。以前住这房子里愁吃愁穿愁没钱花,才叫受罪呢。现在想吃点啥能吃到嘴,想用点啥手里有钱就买,多享福的日子。”
可不就是这样。夏菊花觉得牛队长在三队威信高,他媳妇发挥的作用肯定小不了。此时倒完水,他媳妇也没离开,而是跟夏菊花两人一起坐着说话。
开讲的是牛队长,他告诉夏菊花自己眼看着平安庄的建房队活多得忙不过来,想等分完地之后自己也拉一个建房队——远处他没敢想,光是平安庄大队要盖的新房能拿下一半,就够他干上一两年的。
“成立建房队是好事儿,可人少了不行。要不你去跟平安庄的建房队商量一下,最好两处合在一起干。”夏菊花觉得牛队长经验不足,应该让平安庄的带一带。
牛队长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人家建房都是熟手了,我们刚拉起来怕给拖后腿,摆明了要占人家的便宜。”
“你这些年占平安庄的便宜还少了?”夏菊花跟他开了一句玩笑:“也不差这一回。我想让你们合在一处还有个考虑,盖房子人少了不行,工期一拖下回人家就不找你了。再说以后进城里盖个楼啥的,人少了得挨欺负。”
要进城盖楼?牛队长以为自己已经很敢想了,夏菊花竟比他还敢想,不由问出声来。
夏菊花冲他点头:“盖楼咋啦,城里的楼不是人盖出来的?你们要觉得没经验,我让小齐给你们找两个人,教教你们咋看图纸。”
想起看图纸,另一件事就不能不说:“你拉建房队的时候,不能只看谁力气大干活出力,也得找两个念过书的,将来给你们算算帐或是帮着看图纸啥的。”
图纸不是一天会看的,现阶段也用不到,可夏菊花觉得应该从现在就让人学,免得将来用到了,连个人都找不出来。
牛队长觉得夏菊花那句玩笑,说的本是实情——这些年三队跟平安庄跟得紧,社员日子比另外三个生产队好过不少,的确算是占了平安庄的便宜。
如夏菊花所说,都占了那么长时间的便宜,不差这一回,区别只是以前他带着全生产队人一起占,现在只是他一个人占。于是牛队长与夏菊花一起回了平安庄,发现街上还是静悄悄的没有三队那么人心惶惶,生产队院里还有人进出,脸上没有三队社员气愤或激动的表情,仍如以往一样几乎人人带笑。
“大队长,平安庄还没开始分地吗?”牛队长觉得只有这一种可能。
夏菊花觉得没啥不能说的:“是还没分呢。秋生说大家想再集体秋收一回,等秋收完了,股份也该算好了就分。”
看了夏菊花一眼,牛队长把自己心里的想法压下去。不压下去也不行,他不是夏菊花,三队社员也不是平安庄人,他们只关心现在分地、分农具不能吃亏。
“队长,牛队长。”负责平安庄建房队的是李常满,被夏菊花让人找来,向两人打声招呼就不再说话,一副等着夏菊花吩咐的模样。
对于平安庄生产队的人只称夏菊花为队长而不是大队长,牛队长早已经习惯,眼睛还是不自觉的看向陈秋生,发现人正专心算着股份,眼皮都没往他们这边看一下。
可事情必须在陈秋生面前谈,因为夏菊花希望任何关于平安庄发展的事,陈秋生都要参与。而陈秋生从来不让夏菊花失望,查漏补缺的能力不是一般的强。
听说牛队长分地后也想拉建房队,李常满搓了搓手说:“跟着我们干也行,现在想建房子的人多得排不过来,你们的人跟着干几天就能上手。”
夏菊花看看还低头算帐的陈秋生,问:“他们的利润还往队里交不交?”
陈秋生这才抬头,那笑在牛队长眼里分明带着算计:“当然是交些好。大队能管的钱是不少,可想伸手要大队钱的人更多。咱们生产队要是自己有点钱的话,遇事不用指望着大队,很多事儿要好处理的多。”
对此夏菊花也认同,不过有些担心的问:“可是大队能保留,生产队的话,怕是……”留不下。
陈秋生不在意的接着笑说:“生产队是留不下,可人还是平安庄的人。不行咱们就把建房队改个名字,叫建筑队,跟编织厂似的当个厂子那么弄。然后两个厂子加一起,成立平安庄合作厂,利润上交大家跟过去那么分红,钱不就能有着落了嘛。”
听他说得容易,夏菊花眼睛睁得老大,陈秋生真是个人才,竟然现在就想出了农业合作社的主意,这可是上辈子土地流转之后才出现的事物。
不过夏菊花并不觉得提前出现在啥不妥,至少在平安庄,那些不能进三个厂子上班的人又多了一个去处,能保证每户有一个人按月挣现钱。
牛队长看向陈秋生的目光也佩服不已,三言两语间,就让夏菊花同意平安庄是一个整体不可分割,陈秋生只当粉条厂的厂长有些屈才。
“合作厂也得有人管呀。除了你上哪找这么个人出来。”夏菊花也想到这个问题,有些感慨的说:“可粉条厂也离不了你,要是让别人当厂长的话,我怕他们瞎弄。别处糊弄点也就算了,进肚子的东西,糊弄了要出事。”
陈秋生不由咳嗽一声,提醒夏菊花牛队长还在跟前呢。牛队长自己不在意的笑了:“大队长说的,我觉得有道理。你要不当厂长了,李大牛没这个脑子,孙庆林有脑子那小算盘你能放心?”
陈秋生是不放心,可他有更好的人选:“想管好合作厂,队长你不当厂长谁也当不成。”
咋又说到自己身上了?夏菊花刚想摆手,陈秋生一席话让她已经半举的手又放下了:“咱们所以成立合作厂,是因为马上要扩建建筑队,是吧?建筑队里不光有咱们生产队的,还有三队的人。别人当合作厂厂长,三队的人要是觉得为啥不让牛队长当,咱们咋跟人解释?再说编织厂那头,你不当厂长的话,张翠萍那儿就说不通。”
把怕老婆说得如此理直气壮,夏菊花觉得陈秋生更是个人才了。想想生产队解散的前两年,大队除了计划生育也没啥事儿可干,自己有大队长的身份又不适合跟齐卫东四处倒腾海货,夏菊花默认了。
陈秋生的笑容更深了,继续低头算自己的帐,由着李常满问牛队长能拉来多少人参加建筑队。来生产队商量,不过是让陈秋生听听可不可行,现在连合作厂都拍板了,李常满便带着牛队长去自己家里详谈。
等两人走了,陈秋生才重新抬起头来,向夏菊花说:“咱们生产队要是成立合作厂的话,只有编织厂和建筑队,有点少了。”
夏菊花上辈子看电视,知道那些做大的公司,都不止一两项业务那么简单,讲究个啥多元化,啥来钱快就干啥。自然对陈秋生的话很赞同:“是少呀,可咱们是农村,能想干的活不多。”就算是想干,平安庄人现有的知识水平也达不到。
陈秋生笑的一脸算计:“其实还有一样活,咱们能干。”
“现在咱们平安庄养的鸡,产的蛋可抢手了。咱们不卖给红星供销社之后,另外两家公社都找来过,愿意每只蛋加一分钱、还自己来生产队收。现在红旗供销社每五天来收一趟,一点也不敢扣钱打白条。”
对此夏菊花早就知道,一想也就想明白了陈秋生打的是啥主意,心里却有些为难:“现在家家户户上班的上班,种地的种地,家里老人养五六十只鸡已经挺吃力了,再多养的话得累坏了。”
陈秋生笑得更开怀了:“那咱们就再建一个养鸡场,划出一个地方来专门上养鸡。有经验的老人们集中在一起,派上三五个年轻人做饲料运输、搬搬扛扛的工作就行。”
“要是这样的话,猪也可以多养上些。路生那边你跟他说说,就在猪圈边上再划块地方。”刚刚恢复经济的人们,最注重的就是吃好,把亏了十几年的肚子补回来,夏菊花觉得光养鸡并不够,就算再养翻倍的猪,也不愁卖不出去。
红玲抬头说:“要是真把鸡放一起养,收鸡粪也方便不少。也省的有人家犯懒,好几天除一次鸡粪,闹得隔壁都跟着臭哄哄的。”
平安庄的鸡粪可是好东西,都被小心收集起来撒到地里,两三年养下来,哪怕一年各了小麦种红薯,地还是黑油油的,种啥都高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