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光艳 第51章

作者:笑佳人 标签: 宫廷侯爵 甜文 古代言情

  太夫人哼了哼:“你娘做过一次,我怕你重蹈她的覆辙。”

  虞宁初就笑了,自嘲道:“外祖母放心,郡王乃人中龙凤,他连京城顶尖的名门闺秀都看不上,又怎会看上我,我很有自知之明,绝不会主动往他身边靠近半步,您若不信,可安排身边的嬷嬷随我南下。”

  太夫人皱紧眉头,试探道:“什么京城顶尖的名门闺秀?”

  虞宁初:“不是外祖母说的吗,说京城有很多名门闺秀都盼着嫁他,可郡王尚未婚配,便说明他没看上那些闺秀。”

  太夫人咬牙,孙女沈明漪喜欢宋池,她也知道,所以也听出来了,虞宁初就是在讽刺沈明漪,讽刺她的亲孙女入不了宋池的眼。

  “我还有行囊要收拾,就不多陪外祖母说话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虞宁初朝太夫人行个礼,转身离去。

  太夫人看着她高挑纤细的背影,越来越有当年沈氏的风韵,不禁抓起一个茶碗,狠狠地朝地面砸去。

  虞宁初并没有把太夫人的话刀子放在心上,她从来没有期待过太夫人的疼爱,所以也不会被太夫人的话语所伤。

  她留在侯府是因为舅舅舅母,如果太夫人连表面的和气也不想维持,她就搬出去住,又不是没地方去。

  出发前的这个晚上,沈明岚、宋湘都睡在了虞宁初的屋里。

  宋湘还在介意江南的蟑螂:“真的有那么大吗?”

  虞宁初笑:“嗯,不但个头大,还会飞。”

  宋湘立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那么大,阿芜你怕吗?”

  “不怕。”

  “你真勇敢。”

  虞宁初在黑暗中苦笑,她不勇敢,她怕宋池。

第52章 (我若够狠,你早是我的人了)

  两辆马车连着驶出了京城,一辆坐着主人,一辆拉着行囊。

  前面的马车里,沈三爷低声对虞宁初道:“子渊要先去锦衣卫一趟,我先送你到码头,他们应该也过去了。”

  “这次锦衣卫去扬州查案,子渊的上封北镇府司使冯越冯大人也去了,一切听冯大人指挥。不过子渊说了,路上他与你同船,其他锦衣卫与李管事等男仆坐一船,你不用怕。”

  锦衣卫的名声太差了,沈三爷担心外甥女害怕。

  虞宁初已经料到了这种乘船安排,不过她也做好了准备,只要温嬷嬷时刻留在她身边,无论宋池在哪条船上,都不敢乱来。

  通州码头离京城还是有些距离的,虞宁初等人天才亮就出发了,抵达码头时已经是日上三竿。

  沈三爷挑帘看看,回头对虞宁初道:“子渊已经到了,与冯大人在一起,应该是在等咱们。”

  平西侯府本就是勋贵之家,又与国舅府是两代姻亲,那冯越乃韩国舅一手提拔上来的人,怎敢对平西侯府失礼。

  虞宁初戴好帏帽,下了车。

  温嬷嬷、杏花立即守到她左右,跟着沈三爷往前行去。

  “冯大人,我那妹婿病重,这孩子心急如焚,无奈之下叨扰你们锦衣卫同行,还请冯大人多多担待啊。”

  双方照面,沈三爷笑着朝冯越道。

  冯越面白无须,长了一双细小的眼睛,这面相还算平易近人,不过他穿了一身墨色的飞鱼服,顿时添了很多气势来,周围路过的客商瞧见他与宋池,都自觉地停止了交谈,加快脚步匆匆走开。

  “三爷客气了,同路的事,您放心,我们一定将姑娘平平安安地送到扬州。”视线在虞宁初的面纱上转了一圈,冯越笑得十分平和。

  宋池朝沈三爷拱拱手:“时候不早,三爷请回吧,我们也登船了。”

  沈三爷点头,再看外甥女,那眼圈竟然开始泛起红来。

  虞宁初来京城时已经领教过一次舅舅的眼泪,知道舅舅担心自己,她忙道:“舅舅快回去吧,如果爹爹无事,我会尽快回来喝表姐的喜酒的。”

  沈三爷不敢多看,拍拍外甥女的肩膀,再看眼宋池,转身走了。

  宋池吩咐温嬷嬷、杏花先陪虞宁初登船,他看着下人们搬运行李。

  冯越道:“那我也先登船了,路上有什么事,郡王随时招呼。”

  他的官职虽然比宋池高,但宋池是皇族郡王,既得正德帝赏识,又与太子安王交好,冯越可不敢在宋池面前摆威风。

  不过,这次扬州之行,他还秘密肩负了替国舅监视宋池的重任。宋池若真与皇上、国舅一条心,自会不遗余力地帮忙铲除异党,若宋池暗中协助异党,那他的郡王也做不长了。

  这艘官船与虞宁初进京时乘坐的那艘差不多,都是分了南北两个船舱。

  南边的给宋池主仆居住,虞宁初住在北面,她与杏花住在内间,温嬷嬷住外间,再外面就是连接两舱的一个小厅了,左右两侧都开了门,供人走动。

  虞宁初昨晚没睡好,这时候有点困,她躺在榻上,闭上眼睛却又睡不着了,能听见宋池走过来询问温嬷嬷她们是否安置妥当了。

  不多时,船开了,伴随着那微微的晃动,虞宁初睡了过去。

  到了晌午,杏花将她叫醒,要吃午饭了。

  虞宁初没什么胃口,只吃了小半碗米饭。

  温嬷嬷见了,心疼道:“姑娘是担心老爷的病吗?可是再担心咱们也不能飞过去,这还有一个月呢,您得把身子照顾好啊,船上虽小,这里面也够您舒展筋骨的,您得继续练功夫啊,不然之前的几个月辛苦不都是白费了?”

  虞宁初看看自己的手,手心因为练枪,磨出了一层薄茧,最开始时手心总是发红发热,这层茧子起来后,便没有什么不适的感觉了。

  船上狭窄,她不可能带枪过来,可是,那套基本功还是可以练习的,不然荒废两三个月,这身子可能又要虚弱回去了。

  想通了,虞宁初重新端起碗,夹菜吃饭。

  温嬷嬷又是欣慰又是怜惜,爹不疼娘不爱的孩子,从小就是个小可怜,所以非常懂事,从来不让长辈们操心太久。

  就这样,虞宁初虽然待在内间不出去,却也早晚都会练半个时辰的功夫。

  宋池每日都会与温嬷嬷交谈片刻,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僭越之处。

  日复一日,半个月过去了。

  这日早上,船在岸边停靠,温嬷嬷叫杏花守着虞宁初,她提着篮子上岸买些菜啊肉的,就在岸边的几个摊铺前逛了逛,很快就回来了。

  结果过了两日,温嬷嬷忽然感觉脸上发痒,用手一摸,摸到好几个包。温嬷嬷吓了一跳,翻出铜镜却照的不太清楚,走进内间让虞宁初、杏花帮忙看看,却把两个小姑娘吓了一跳。

  “嬷嬷起痘了!”杏花小时候起过水痘,短暂的慌乱后,她立即将温嬷嬷拉到船舱外,并让虞宁初打开内间的窗户,通风散气。

  “怎么回事?”宋池听到动静走了过来。

  温嬷嬷气急败坏的,回忆道:“肯定是前两日上岸时,那些摆摊的摊主家里有人起水痘,过了病气给我。”

  宋池看着温嬷嬷的脸,退后几步,显然是担心也被温嬷嬷过了病气。

  这个病最怕传人,温嬷嬷心里也明白,权衡再三,她叹气道:“郡王,我先在外面待一会儿,前面再经过什么村镇,你们就将我放下吧,我这个样子,万不能跟着姑娘去扬州了,等我养好了病,再搭别的船去扬州找姑娘。水痘好养的,最多一个月也好了。”

  宋池沉吟片刻,让杏花去问问虞宁初的意思。

  虞宁初能有什么办法,温嬷嬷脸上的水痘那么吓人,她自己也怕。

  大家商量好了,下午客船路过一个镇子,宋池特意安排一个护卫跟着温嬷嬷下了船。

  “照顾好嬷嬷,嬷嬷若有闪失,我唯你是问。”站在船舷上,宋池冷声吩咐道。

  护卫再三保证,然后收好宋池给他的银子,扶着头带帷帽的温嬷嬷前往镇上就医了。

  虞宁初隔窗看着温嬷嬷的背影,眉头渐渐皱起。这一切,为何都偏偏这么巧?

  客船继续出发。

  虞宁初心中不安,忽然听到宋池在小厅里道:“我有事要与表妹说,可否请表妹出来一叙?”

  虞宁初咬咬牙,带着杏花出去了。

  小厅里摆着茶桌,面对面摆了两把椅子,宋池坐了一把,目光从虞宁初头上的帷帽扫过,他指着阿默手里的铜盆,吩咐杏花道:“这里配了药水,可清除病气,你去将里面的桌椅用具仔仔细细擦拭一遍,任何可能碰到的地方都不要错过。”

  这可是大事,杏花赶紧接过铜盆,去里面收拾了。

  门帘落下,宋池朝虞宁初笑了笑:“表妹请坐。”

  虞宁初面无表情地坐下,那边阿默自动去了外面,远远地站着。

  “温嬷嬷在外面染了水痘,我先给表妹号号脉吧。”宋池将手放到桌子上,示意虞宁初伸手过来。

  虞宁初盯着他俊美温润的脸,直言道:“嬷嬷的病,是不是你做的手脚?”

  宋池回视着她,不惊不怒,只诧异道:“表妹为何会这么想,嬷嬷生病对我有何好处?”

  虞宁初偏头。

  结果就在这刹那的功夫,头顶忽然一轻,帷帽竟然被宋池抢了过去。

  虞宁初愤怒地瞪着他。

  宋池若无其事地将帷帽放到一旁,看她两眼,皱眉道:“表妹瘦了,这半个月表妹都闷在船舱里,绝非养生之道。”

  他这般行事,虞宁初越发确定了自己的猜测,冷声道:“你究竟对嬷嬷做了什么?她年纪大了,不比年轻人,你就不怕水痘要了她的命?”

  宋池:“我自有分寸,那也不是水痘,只会耽误嬷嬷月余左右,对她的身体不会有任何损害。”

  虞宁初略微放了心,但还是讽刺道:“郡王不愧是锦衣卫的人,什么手段都有,心也够狠。”

  宋池看着她的眼睛,神色变得认真起来:“我狠吗?我若够狠,你早是我的人了。”

  虞宁初脸上一白,警告他道:“你敢乱来,我宁可一死。”

  宋池:“这种话也只能威胁在意你的人,似安王、韩宗延,你觉得他们会在乎你的命?”

  虞宁初无言以对,起身就要回里面。

  宋池:“白日你若躲我,我便晚上过去找你。”

  虞宁初身体一僵。

  “下盘棋吧,你赢了我,便放你回去。”宋池从旁边的小橱柜上取了棋盘,摆在茶桌中间。

  面对这样的人,虞宁初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坐了回来。

  “我若赢你,你当真言而有信?”看着他递过来的白子棋罐,虞宁初冷声道。

  宋池笑道:“自然,以后每日清晨你我下一盘棋,如果你赢,当天我全凭你使唤,若你输了,我让你做什么,你便乖乖做什么,当然,我不会做任何超出表兄妹情分的事。”

  虞宁初:“我可以不与你赌吗?”

  宋池:“不敢赌,便等于认输。”

  虞宁初只恨不能与他换个身份,让他也尝尝这种被人胁迫的滋味。

  宋池拿出一颗黑子,示意虞宁初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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