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沉九襄
周氏这次出行还带着霖儿,婉婉进院子时,见周氏正在廊下拿个小拨浪鼓引着孩子蹒跚学步,口中教着孩子唤“娘亲”。
见婉婉进门,又指着她教霖儿,“言言看这是谁呀,叫婶娘,漂亮的婶娘。”
小孩子正牙牙学语的年纪,教过几遍便奶声奶气地唤了一声,婉婉原先不怎么喜欢小孩儿,觉得麻烦吵闹,怎的这么瞧着倒又挺可爱的。
伸手去捏一捏霖儿的小脸蛋儿,滑滑嫩嫩。
婉婉蹲下身来也拿小风车逗孩子,想着道:“这孩子如今瞧着圆乎又壮实,那时候落水看来是没事了吧?”
周氏累得不轻,教人搬来两把椅子,叹道:“幸好是没事,否则他爹还不知要如何怪罪我。”
“大哥看重霖儿,也是好事。”婉婉道。
周氏给孩子扇着风,瞧她很招霖儿喜欢,忽然笑着问:“说起来你跟容深成婚也快半年了,准备什么时候传出喜讯啊?”
话问到这处,婉婉其实也不知道。
她从来都不喜欢看医书,关于男女那些更加没有接触过,自然不知道两个人同房那么多回,每次夫君清理的都是些什么,只知道他每回抽身,她都很觉空虚。
婉婉笑得含糊,“嗐,这事但凭天意吧,我一向体虚内寒,恐怕没那么容易。”
周氏闻言热心道:“女子体虚内寒是常有的,我那时是我亲娘千方百计求来个方子,教我调理了一年多才怀上,回头我把药方写给你,你也试试。”
“我可不爱喝药,苦的人死去活来……”
俗话说是药三分毒,婉婉不敢轻易接别人的药,玩笑的推辞了一回,但周氏没察觉,又劝说了两回教她试试。
推辞不过,她只好先应下来。
两人这头说着话的功夫,院外有宫中的女官到访,带着一列小宫女,人手捧着一只锦盒,说是皇后娘娘赏赐的。
今日是下榻行宫第一日,皇后恩泽众官眷,也在情理之中。
婉婉收下赏赐,等过后得再去谢恩,也是顺理成章的礼数。
在周氏这儿逗留到天擦黑,她该告辞了,回到自己个儿的院子里,瞧见屋里的灯火亮着,就知道夫君已然回来了。
不仅回来了,云茵还说世子爷在沐浴。
嗬!
这可让婉婉赶上了吧!
夫君可会藏了,自从她说要看他,他每回就专门赶她不在淳如馆或者已经已经睡了才回来,夜里灯一灭,又是婉婉任由他揉圆捏扁,半点反抗之力都没有。
婉婉一时摩拳擦掌,踩着小步子就进了隔间。
绕到屏风后先歪着身子偷偷探出个小脑袋看一眼,陆珏惯常喜欢用凉水,所以浴间里没有碍眼的水汽,婉婉一眼就看到他靠着桶壁在闭目养神。
男人微仰着脖颈,精致的喉结愈发鲜明的凸显出来,手臂随意搭在边缘,隆起的肌肉线条流畅诱人,露出水面的胸膛也坚实宽阔。
“夫君……”
婉婉藏在屏风后,嘴角不自觉便上扬起来,欲拒还迎、装模作样的害羞之余,又难掩春风得意的小激动。
作者有话要说:
女鹅内心有一头小野兽正在蠢蠢欲动哈哈哈……
第74章 ·
陆珏哪怕闭着眼,也早知道屏风后藏着个光明正大偷看的小贼,连小贼嘴角翘起的弧度都在他脑海里浮现的清清楚楚。
“做什么鬼鬼祟祟的?”
他侧目看过来,婉婉没打算藏,一壁扭着腰往里走,一壁狡辩道:“哪儿有鬼鬼祟祟呢,我不是都提前跟夫君你打过招呼了嘛……”
明明是他一直坏得很,跟她兜圈子,偏藏着掖着不给她看。
婉婉到浴桶边,瞧着男人手臂流畅的肌肉线条,忍不住伸出指尖戳了戳,他现下很放松,没那么硬就显得手感更好得很。
她又捏了捏,抿唇问他:“夫君,我帮你按摩好不好?”
无事献殷勤,果然非奸即盗!
陆珏忍笑瞥她一眼,一时没应声儿,只抬手抓住了她的小爪子,拉到眼前细细的摆弄了两下,忽然冷不防递到唇边咬了一口。
咬得不重,但婉婉就像是块儿软嫩的豆腐,顿时蹙着眉嗔怪道:“好疼。”
婉婉试着抽了抽手,却被他桎梏的很紧。
陆珏垂首又亲了亲她被咬的地方,低低的笑,“不知羞的丫头,你见过有哪个姑娘心心念念觊觎着男人身子的?”
“嗯?”婉婉这就不能同意,理直气壮噘着嘴,“可我不是姑娘了呀!”
“不是姑娘,那你是什么?”
“嫁过人就是女人了呢,”婉婉觑他一眼,喃喃嘀咕,“也没有哪个黄花大姑娘都被男人亲过、抱过、把全身都碰了个遍吧……”
话到最后已经听不见音儿了,但陆珏耳力好得很,眉尖微挑,却不知这丫头是从哪里学会这些“惊世骇俗”之言的。
他可从没这般教过她。
陆珏望着她,眉眼弯起来,笑得胸膛微微震动。
婉婉就知道自己肯定又说错话出丑了,恼羞成怒猛捶了他一下,凶巴巴地恐吓他,“你还笑,不许笑,再笑我就要咬你啦!”
她像是只张牙舞爪的小奶猫儿,浑身的毛都炸起来也吓唬不了人,反倒教人愈发想把她抓过来,狠狠揉搓一通直到服服帖帖。
婉婉气哼哼地,没等收回手来,陡然被人拉着手往前拽了一步,跟前的男人倏忽站起身来,拦腰一把便将她也抱进了水里。
身子入了水,婉婉轻呼一声,水是凉的,但此时盛夏,泡在里头也不担心着凉。
陆珏揽她到身上,两个人交叠在一起,婉婉顿时脊背一僵。
“夫君你、你这是做什么呢?”
她不着痕迹拿小手轻轻抵着他,陆珏倒风轻云淡,抬手轻轻往她单薄的夏裳上浇了一把水,浇花儿似得,便教那衣裳下掩藏的牡丹春色徐徐显现了出来。
陆珏指尖轻拨她衣襟,“依你的说法,准你碰回来,两相清算。”
他束手以待,好似任她施为。
但身处其中与作壁上观哪里能一样?
婉婉是要从容地看他局促,才不是把自己当成送入虎口的小兔子,哪儿会有兔子去给老虎挠痒痒,挠舒服了再将自己麻溜儿奉上给人塞牙缝的?
她脑子转过来弯儿,才不要上他的当!
陆珏却不肯放过她,大手捏住那一截细细的后颈,就将想逃跑的小人儿提拎回来,抵在桶壁上。
婉婉扑腾着双腿蹬了蹬,被他毫不费力的就压制下来。
她双手也被钳制在身后,彻底成了只落入虎口的兔子,只好蹙着眉冲他哼唧,“夫君,你放开我好不好……今天先不跟你两相清算了。”
啧……可他很有些想教她来不择手段地“清算”啊。
陆珏手掌握着她细细的颈项轻抚,慢条斯理地道:“晚了。”
男人神色始终波澜不兴,但那只好看的手惯会欺负她,落在她身上,像个耐心的工匠在雕刻一尊温软玉雕,不疾不徐、精雕细琢。
衣衫褪尽,婉婉面上酡红,不安地扭动着软软的身子,陆珏终于俯身过去,附耳问她,“再说一遍,想不想要?”
婉婉咬唇,难受地忍耐片刻还是被他逼得没办法,软着嗓子应了声。
陆珏这才满意地松开她的手,垂首亲了下她的鼻尖,掐着掌中细细的柳腰重新靠回到桶壁,教她:“自力更生,丰衣足食。”
老天爷知道,婉婉在心里默默腹诽了千万遍夫君是大坏蛋!
夜幕初降的熙园小院儿,月色撩人温柔,外间正燃香的云茵听着浴间里徐徐传出缠、绵的动静儿,暧、昧地笑笑,随即见怪不怪地退了出来。
出门正好拦一把廊下的临月,“主子小两口正蜜里调油呢,快别没眼色了。”
临月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可也已经习以为常,修炼的面不红心不跳了,掩嘴直笑,“咱们姑娘怕是个缠人的小妖精转世,都把世子爷从天上拉进红尘中了。”
红尘多好啊,热热闹闹,比从前那冷冷清清的看着可有人味多了。
翌日天气晴好,清晨骄阳就有些灼人。
婉婉的膝盖不幸在昨夜的欢愉中不小心磨破了点儿皮,现下青红交加,陆珏早起又照看着上了一回药膏。
小猫儿如今被男人养得越发娇气,药膏覆上去稍微有点蜇,立时哼哼唧唧地冲他喊:“夫君,都怪你,我好疼啊……”
他掌心温热握着她的膝盖,只能耐心哄着:“忍一忍,很快就好了。”
上完药膏,陆珏把她的裙子放下来,将将盖到珠圆玉润的小脚上一寸,他手掌捏了捏,婉婉这会儿倒知道害羞了,轻踢他一下,忙将小脚藏进了他的衣摆下。
早膳过后,陆珏便要前往皇帝下榻的承明殿议政。
婉婉偎在软榻上补觉,没睡醒呢,就总觉着耳朵里有根羽毛不停地在挠她痒痒,睁开眼一看,陆雯正瞧着她坏笑!
“瞌睡虫,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迷糊!”
婉婉觉得陆雯不懂,摇摇头叹口气,“且等着吧,再过一两年你也是我这般。”
陆雯确实没听明白,只觉她是故作深沉,嘁一声,又来拉她,“快起来,听说行宫西边儿聚了几个公子哥在比试攻擂呢,咱们也去瞧瞧。”
皇家行宫,若是没有皇帝的首肯,谁敢在里头随便玩乐呀。
这厢两个人跑去凑着热闹一看,果真是场面不小,原是随行的好些官员、官眷、皇子们都在场,大赢朝尚武,这就是给好动的年轻人们疏松筋骨的。
既是玩乐,规矩就不那么重。
陆雯拉着婉婉寻了个视线开阔的观台,擂台上正是武将家的公子比试,两人都用□□对战,挥舞地虎虎生威,引起周遭如潮的喝彩声。
陆雯也爱看,跟着一道激动地欢呼。
偏只有婉婉,皱着脸装不出愉悦,眼睛眉毛都挤成一团,浑身都跟着人家挥舞的起落一惊一乍,感觉那□□的棍子好似一棍一棍尽都打在了她脸上。
咦……看着就好痛……
此时距离擂台旁几十步外的小阁楼中,皇帝立在窗边,倏忽指着观台上的婉婉唤了声陆珏,“容深,那不是你府上的小丫头嘛。”
陆珏神色淡淡地,并不愿意皇帝的目光落在婉婉身上。
他从小猫儿入场就看到了,她站在围栏边,五官随着人家擂台上的动作不由自主地乱飞,可还是太漂亮太耀眼,站在人群里也能让人一眼注意到。
“她心性小,一贯贪玩儿,让陛下见笑了。”
“是小……”
皇帝笑了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复又去看擂台上的动静,曼声道:“这二人倒是不相上下,斗了大半天了,也瞧不出究竟谁的本事更高一些。”
一旁的太子道:“现下年轻的男儿们个个儿有为,将来便是朝廷的栋梁之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