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妆 第120章

作者:西子情 标签: 女强 轻松 HE 古代言情

  于是,这一日夜晚,凌画收到了醉仙楼掌柜的送到栖云山的消息。

  凌画笑,“萧泽这个人,可真是记吃不记打。”

  琉璃在一旁说,“太子果然要动沈少卿的弟弟了吗?这样说来,宴小侯爷可真是聪明极了,早早就有拉沈少卿的弟弟做纨绔给保护起来的打算。”

  凌画更笑了,“可不是吗?宴轻真是聪明极了,萧泽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算计宴轻。他本来是个纨绔,且还是个有原则的纨绔,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什么也不理的。萧泽敢算计他,真是活该被他这样插一脚报仇。”

  琉璃也觉得活该,“他小看谁,也不该小看宴小侯爷。”

  这世上有几个人能反复地用推背图推算自己的一生,且把自己的慧根给伤了的?没有,只宴小侯爷一个。

  所以,宴小侯爷在小姐的前一局还在布局时,就已看透这局的后续,预定了沈少卿的弟弟。

  琉璃也挺敬佩,她从今儿起,再也不敢说宴小侯爷配不上小姐了。

  凌画心情很好,“给沈怡安传句话,让他先撑着几日,过几日我与宴轻回京,他在我们回京后,将他弟弟送去给宴轻做纨绔吧!”

  琉璃感慨,“沈少卿别舍不得。”

  凌画看的通透,“他不会的,对沈怡安来说,他弟弟的命更重要。”

  琉璃想想也是。

第176章 不敢

  当日夜,凌画的消息递进了沈府。

  沈怡安收到消息后,露出讶异的神色,若有所思半晌,起身去找他弟弟沈平安。

  沈平安的屋子里亮着灯,他坐在床上玩九连环。

  见沈怡安来,他立马放下了九连环,乖乖地喊,“哥哥。”

  沈怡安点头,对他问,“怎么还没睡?”

  沈平安小声说,“白天睡多了,睡不着。”

  沈怡安看着他瘦弱的身子,苍白的面孔,暗暗地叹了口气,对他问,“平安,你想去做纨绔吗?”

  沈平安睁大眼睛,“哥哥?”

  沈怡安解释,“数日前在桂霞楼看杂耍,你说宴小侯爷问你要不要做纨绔,且列举了许多做纨绔的好处,你回来与哥哥说过后,哥哥想了几日,觉得宴小侯爷说的也不无道理。”

  “爹娘去的早,你自小体弱多病,弱不禁风,哥哥因此对你保护太过,的确缺乏锻炼,总怕你有个闪失,以至于你吃多少药依旧身子骨弱。”沈怡安温声说,“宴小侯爷也算是一语点醒梦中人,哥哥总不能让你这样过一辈子,你自己每日总是待在屋子里既闷又不开心。长久以来,身子骨没有半点儿气色,倒不如走出去,多锻炼,心情好,也许渐渐的病弱之症就好了。”

  沈平安忽然开心起来,“哥哥,真的让我去做纨绔吗?”

  “真的。”

  “我可以出去跟宴小侯爷他们一起玩?可以喝酒?下赌注?听曲子?嗯……还有……骑马?”

  沈怡安好笑,“你的身体如今去做纨绔,也只能遛遛大街。”

  沈平安垮下脸。

  “以后你身体好了,这些自然都可以做。”沈怡安也不知道弟弟以后能不能像正常人一样,但他得放开手,不能将他当做温室里养的花草,那样的话,一辈子怕是都得困在屋子里。

  当然,若没有太子盯上他,他是什么时候都舍不得放开手的。

  沈平安又高兴起来,“只要能出府玩,也是好的。”

  沈怡安揉揉他的脑袋,“过两日宴小侯爷回京,你就去端敬候府,每日与宴小侯爷一起,你要听小侯爷的话。”

  沈平安也是聪明的,闻言看着自家哥哥,“哥哥,宴小侯爷让我跟他一起做纨绔,这背后,是不是有什么目的啊?”

  否则,他一个病秧子,他犯不着给自己找麻烦带在身边。那一日在桂霞楼,永乐伯府的程初听说宴小侯爷劝说他做纨绔,吓了个够呛,将他拽走了,再也没让他见宴小侯爷。

  沈怡安也不瞒他,“太子得罪了宴小侯爷,宴小侯爷便让你做纨绔,算是报太子算计他的仇。”

  沈平安不解,“那与哥哥有关吗?”

  “嗯,有关。”沈怡安道,“太子盯上了哥哥,而你是哥哥的软肋。宴小侯爷让你做纨绔,是保护你,也算是让哥哥没了软肋,这样一来,太子就奈何不了哥哥了,会气的跳脚,宴小侯爷就开心了。”

  沈平安虽然不知细情,但是通过沈怡安三言两语也明白了个大概,他紧张地问,“哥哥会有危险吗?”

  “不会。”沈怡安摇头,“只要你好好的,哥哥就不会。”

  沈平安重重点头,“哥哥放心,我会乖乖跟着宴小侯爷听他的话的。”

  沈怡安微笑,“宴小侯爷是个很好相处的人,他如今是凌姑娘的未婚夫,中秋后他们二人大婚,他就算看在凌姑娘的面子上,也会对你多加照拂的。”

  报复太子有千百个方法,宴轻若是喜欢直接点儿,打上东宫揍太子一顿,他有正当的理由,陛下也不见得会怪罪,但他偏偏没有,而是选择利用他的弟弟,让太子拿他没办法,若是太子知道,大概觉得还不如让宴轻揍他一顿。

  当然,这里面有没有是因为凌画的成分在,他也不好揣测。

  沈平安小心翼翼地看着沈怡安,“哥哥,你、你是不是喜欢凌姐姐?”

  沈怡安失笑,“怎么会这么想?”

  沈平安挠挠头,“哥哥是个不喜欢麻烦别人的人,但是这三年来,因为我,麻烦了凌姐姐好多回,也没见哥哥见外。”

  沈怡安笑着摇头,“不喜欢。”

  沈平安不敢置信,“凌姐姐这么好,哥哥为什么会不喜欢?”

  沈怡安微笑,“不敢喜欢。”

  沈平安不解,“为什么?”

  沈怡安不语。

  “不是不喜欢,是不敢喜欢。”沈平安小大人一般地叹气,愧疚地说,“哥哥,是不是因为我,若不是因为我拖累哥哥,哥哥就可以勇敢地追求凌姐姐了。”

  沈怡安失笑,“跟你没关系。”

  沈平安仰着脸看着他,“哥哥别哄我。”

  沈怡安摇头,收了笑,斟酌片刻,道,“没有哄你,哥哥在三年前第一次见凌姑娘时,便知道,这个是我不能喜欢的姑娘。”

  “为什么呢?”沈平安好奇。

  沈怡安想了想,觉得也许可以与弟弟多说些,他今年十三岁了,已到了开窍的年纪,一旦他放手,放他出府,他就会遇到许多人,包括许多姑娘,“因为哥哥没长了一张让她一见倾心的脸。”

  沈平安瞪大了眼睛,似乎被这个理由给震懵了。

  沈怡安淡笑,“她第一次见我与子舟时,无论是我,还是子舟,她眼神都很是平淡,哪怕,后来再见,我们金榜题名,春风得意,她仍旧平常。”

  沈平安似懂非懂,“那时候凌姐姐与哥哥和子舟哥哥不熟,自然是平常了。”

  沈怡安摇头,“不是这样的,哥哥见过的女子,也有很多,无论是第一眼,还是很多次见,女孩子对男孩子感兴趣有心思,是不会平静无波的。”

  “那也不能说明什么,也有日久生情呢。”沈平安小声说。

  沈怡安敲他的脑袋,“连日久生情都知道,可见偷偷看了许多画本子。”

  沈平安眼神躲闪,“……也没有很多。”

  就是每次见凌姐姐,她从袖子里故意掉出一本两本,被他悄悄捡了几次而已。

  沈怡安自然知道他的画本子是哪里来的,好气又好笑,“总之,你以后就明白了。”

  沈平安懵懵懂懂,“那宴小侯爷呢?他长了一张让凌姐姐一见倾心的脸吗?”

  “是吧。”沈怡安想起那日夜晚,凌画从烟云坊走出来,站在台阶上看着宴轻从醉仙楼醉醺醺走出来时,她的一双眸子灿若星辰,让他请宴轻送她回府,她几乎没用那种目光看过谁,在他的认识里,也就一个宴轻。

  沈平安小口小口叹气,“宴小侯爷的确长的太好看。”

  若他是凌姐姐,他也乐意喜欢看宴小侯爷那张脸,虽然这样想有点儿对不住哥哥,虽然哥哥长的也不差,但还是宴小侯爷更好看。

  沈怡安笑笑,“宴小侯爷可不止长了一张好看的脸。”

  他少年惊才艳艳的名声,至今也没有因他做纨绔而消弭,有很多人忘了,但也有很多人记着的。

  他拍拍他肩膀,站起身,“天色不早了,早点儿睡吧!过几日宴小侯爷回京,我带着你去端敬候府。”

  沈平安乖巧地点点头,“哥哥也早些睡。”

  沈怡安也笑着点头。

  出了弟弟的院子,沈怡安顶着夜色往自己的院子走,三年前来京赶考时,他与许子舟一样,都想的是金榜题名,出人头地,光耀门楣,少年慕少艾的年纪,初见凌画,他也没有比许子舟强多少,多看了许多眼。

  后来凌家出事儿,大厦倾塌,在他们眼里攀不上的高门府邸,一夕之间摔在了地上,他也如许子舟一样震惊心痛过,可彼时的他们,是无能为力的,只背地里商量,若是别人趁着凌家倒下而欺负她,如何保下她。

  没想到,凌画敲登闻鼓告御状,陛下重审江南漕运案,凌家翻案,凌画受陛下重用破格提拔掌管江南漕运,不过短短几个月,凌家又因她立了起来,重造大厦。

  她没用别人保,自己站了起来。

  这样的女子,他便清楚地知道,不是他能想的,许子舟想了,所以,他等了三年,等到如今,她虽然取消了安国公府的婚约,但又有了端敬候府的婚约,他一腔希望落空。

  不过好在,许子舟能看开。

  而凌画,不能给他情爱,却推他官运亨通,成为后梁最年轻的京兆尹府尹,他不知道,这谋划的背后,是不是,也有变相补偿这一份情的缘故。

  也只有凌画自己知道了。

第177章 浪漫

  凌画一直想与宴轻在海棠花雨下漫步,于是,这一日清早,拽了宴轻逛山。

  栖云山漫山遍野的海棠,一株株,无论是远看,还是近看,都美极了。

  宴轻也没见过这么多海棠,虽然他素来对欣赏这等花草之景远比程初少一根弦,但也不得不承认,栖云山的海棠海的确是独一无二的美景。

  “你让四海书局给程初出的诗集,到如今赚了多少银两?”宴轻看着这大片大片的海棠,便想起了程初那货曾经在栖云山赏了三日做了一箩筐的诗。

  “几百万两吧。”凌画没数过,“我也不太清楚。”

  宴轻难得关心她的生财之道,“你赚这么多钱做什么?也花不完。”

  凌画对她笑,“用钱的地方多了。”

  谁嫌钱多?

  “比如呢?”宴轻询问。

  “比如,江南漕运三年前到我手里时,是一个天坑,我短短一年给填平其实是不可能的,所以,我动用了我外祖父和我娘留给我的银钱,以及凌家自己的银钱,添补了江南漕运的天坑,才能够让陛下信服我有能力掌管江南漕运,成绩打朝臣们的脸,让他们别再叽叽歪歪地闭了嘴。为了江南漕运,我几乎扔进去数千万,掏空了我十之八九的家底。”

  宴轻偏头看她,“你也真敢!”

  “敢啊,为什么不敢呢?”凌画对着他笑,“那时我没有选择,想要凌家快速立起来,只有这一个法子。否则我一个柔弱的女儿家,手里有几座金山,若没有陛下这个强大的靠山,我也守不住,花不动,只有靠着陛下,下重注,倾家荡产做赌局,让凌家立起来,没人敢动,我才有守得住的资格,也才能有命花这些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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