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妆 第139章

作者:西子情 标签: 女强 轻松 HE 古代言情

第203章 警告

  华阳是太子萧泽一母同胞的妹妹,一年前及笄,求到了皇帝面前,说想嫁大理寺少卿沈怡安。于是,皇帝将沈怡安召进宫私下询问,但沈怡安拒绝了皇帝招婿,言明家有幼弟身子骨不好,他无意娶妻,尤其是华阳公主,他更不敢高攀。

  其实皇帝也就问问,毕竟,华阳是太子胞妹,若是把她嫁给沈怡安,那么,也就是将沈怡安给了东宫。

  他还春秋鼎盛,没想过这么早让权,他的天子近臣,自然不可能给东宫。

  不过皇帝与皇后情深,自皇后薨了之后,多年来皇帝再未立后,对于皇后留下的两个孩子,他也是宠爱有加,对太子除了宠爱外,还严厉教导,对华阳公主,那就只剩下宠爱了,是他所有女儿里,最受宠的一个。

  所以,若是沈怡安也想尚公主,皇帝虽然会不高兴,不答应,但没准会拖上几年,然后等到他老的放权的那一日,也许可以满足他们二人。

  但是,沈怡安既然无心,那他就省心了,不必考虑了。

  毕竟,皇帝首先是皇帝,是一国之君,之后,才是父亲。

  如今萧泽旧事重提,皇帝怒火倒是消了些,竖眉问,“当真?”

  “回父皇,儿臣不敢骗父皇。”萧泽心里揣揣,但是也不敢说实话,“父皇是知道的,华阳喜欢沈少卿,曾经求到父皇面前,父皇说沈少卿拒绝了,但是华阳不死心,又求到了儿臣这里,儿臣……儿臣见她哭的眼泪汪汪,就答应了。”

  皇帝虽然不太相信萧泽闭门思过期间还会盯着沈怡安府外是为了华阳的事儿,但既然萧泽这样说,他也就姑且相信了,“朕会去找华阳,核实此事,若是你言谈有假,诓骗朕,朕要你好看。”

  萧泽一个激灵,“是,儿臣不敢诓骗父皇。”

  华阳的确求过他,他也不算说谎,只不过他帮了几次,沈怡安机警,都没成罢了。

  皇帝看着他沉着脸警告,“朕告诉你,沈怡安你不准动,若是让朕知道,你敢动沈怡安,跟动陈桥岳一样,朕就废了你。”

  萧泽连连惶恐道,“儿臣不敢,儿臣知错了,求父皇宽恕。”

  这一求,自然求的是陈桥岳那件事儿。

  皇帝似乎懒得再看他,抬脚就走,“继续闭门思过吧!没有朕的命令,不准踏出东宫,让你东宫的人都安分点儿。”

  萧泽乖乖地点头,“儿臣遵命。”

  继续闭门思过,总好过重罚,刚刚的他有多欢喜皇帝来东宫,如今就有多盼着皇帝赶紧走。

  皇帝也没想多待,来如风,走如风,转眼就出了东宫。

  皇帝离开后,萧泽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脸铁青,“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来人,去给我查。”

  东宫的人到底没有安分,在皇帝离开后,悄悄派出了几名,去查那几个派去盯着沈怡安府外的人。

  半个时辰后,派出去的人被找回了东宫,很是冤枉地跪地请罪,“殿下,沈怡安突然带着大内侍卫回了沈家,幸好我等察觉不对跑的及时,才没被大内侍卫拿住。”

  萧泽火冒三丈,“好一个沈怡安!原来是沈怡安!”

  他咬牙切齿,“沈怡安,本宫早晚要杀了他。”

  等他坐上那个位置,第一个先杀许子舟,第二个杀沈怡安,凌画不算在内,因为,不用等到他登基,他登基前,就要杀了凌画。不杀凌画,他怕再这样下去,他太子之位都不保了。

  姜浩在一旁说,“这沈少卿,没想到是一个带毒刺的。”

  萧泽磨牙,“父皇严厉警告我不准再动他,若是敢动他,父皇就废了我。为了一个沈怡安,父皇竟然说要废了我。可见这段时间,父皇对我不喜极了。”

  姜浩沉默了片刻,请罪,“殿下恕罪,是下臣太着急了,太子殿下如今为求陛下信任,凡事都得退一步,得稳着,既是闭门思过,便什么也不能做。出手对付收拢沈少卿之事,便不能做,让御史台弹劾沈少卿之事,也不能做,否则,也不会让沈怡安抓住了机会攻击回来,致使陛下怒气冲冲找来。”

  萧泽深吸一口气,“可是一旦什么都不做,本宫岂不是更被动了?本宫什么都不做,凌画却更会做得多,她的势力没有本宫的钳制,岂不是更会做大,等到本宫被父皇放出去那一日,是不是都奈何不了凌画了?”

  姜浩摇头,“殿下多虑了,殿下忘了吗?凌小姐和宴小侯爷大婚在即,她忙的很。至少在中秋节之后大婚之日,这两三个月里,她都没多少精力去做大势力。连江南漕运出了差错,她都没亲自出京,而是派出去了身边人去处理。”

  萧泽忽然说,“可查出了江南漕运到底出了什么乱子?”

  姜浩摇头,“江南漕运距离京城毕竟有些远,消息没那么及时传来京城,怕是还要几日才能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给江南传信,打探出江南漕运到底出了什么事儿,然后,趁机再给她添一把火。”萧泽发狠地说,“在京城奈何不得她,在江南漕运给她制造出更大的乱子总行吧?”

  姜浩有些犹豫,“殿下,行是行,但若是被陛下知道,您没能好好闭门思过,依旧动作不断……”

  “父皇不会重罚我的。”萧泽很有这个自信,“父皇喜欢制衡之道,凌画就是制衡我的人,无论我与凌画怎么斗,只要不涉及天子近臣,父皇就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姜浩点头,“既然如此,那就给江南传信吧!若是江南出了大乱子,凌小姐怕是得亲自出京,没准会耽误了与宴小侯爷的大婚之期。”

  萧泽有了好心情,“那更好了,他们如今不是相处的很好吗?那本宫就让他们赶不上钦天监择好的吉日吉时大婚,等凌画出京去江南漕运处理纰漏,本宫就不惜一切代价,让凌画死在江南。”

  姜浩也觉得凌画不能再留了,杀凌画是必须的,凌画实在是太厉害了,他也想为好友钱耿报仇,遂点头,“要杀凌小姐,还是得用幽州温家的人。”

  萧泽眯了眯眼,“温启良怎么没来东宫见本宫?”

  姜浩叹气,“温启良递了折子,陛下没批,压着了。”

  萧泽又寒下脸,“安排一下,让温启良暗中悄悄来东宫。”

  姜浩摇头,“近日怕是不成,不止陛下,朝臣们也都十分关注温家父子三人,温启良的一举一动,不止在陛下的眼皮子底下让大内侍卫盯着,朝臣们也盯着了。”

  萧泽一阵烦躁,“本宫怎么如今如此被动?”

  姜浩知道萧泽为什么如今如此被动,从太子殿下默许温家和黑十三联合在京刺杀凌画,而东宫给他们大行便利开始,没能杀了凌画,便已处于被动了,接下来凌画一连串的筹谋,直指东宫,东宫一步错,步步错,收买陈桥岳,在陛下面前事发,才致使太子殿下陷入如今这个困境。

  不过,总体来说,还是因为凌画。

  萧泽自己心里也清楚,凌画不死,他一日觉都睡不香,处处不得顺畅,只有她死了,他才能一路畅通。

  他下定决心,“想办法给温启良传话,让他无论如何,在离京之前,来见本宫一面。”

  他本来还打算晾着温启良几日,让他主动求上门娶他的二女儿为太子妃,但如今形势所迫,他还晾着什么?自然是给凌画在江南漕运制造大乱子,逼她出京,然后,倾全力杀了她要紧。

  于是,他沉声道,“告诉温启良,他的二女儿,本宫订下了,让他只管来。”

  姜浩点头,“殿下放心,下臣一定将话传去温宅。”

  温启良和温家早已是东宫这条线上的人,断了前太子妃温氏这一股线,如今再继续用温家二小姐接上就是了,一切为了大位,无论是东宫,还是温家,都有这个向心力,何愁大事儿不成,杀不了一个凌画?

第204章 当年

  温启良在府中等了两日,没等到皇帝批阅他前往东宫探望太子的折子,他有些坐不住,喊了温行之前来商量。

  温行之不急不躁,“父亲急什么?该急的人是太子殿下才是。”

  “太子殿下在东宫都被关了多久了?为父见不到太子,咱们温家接下来该走哪一步尚且不明,怎么能不急?”温启良真是有些急,看着他这个长子,实在觉得他过于漠不关心了。

  太子好,他们温家才能好,太子不好,他们温家怎么好得了?陛下如今让太子在东宫闭门思过,已关了这么久,不让他见,这是间接不满温家和太子?

  温行之询问,“陛下今日怒气冲冲去了东宫,父亲可知道?”

  “知道啊!”温启良就因为知道,才急了,不明白好好在东宫闭门思过的太子又哪里惹得陛下怒气冲冲去了东宫。

  “父亲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温行之面色淡淡,“今日早朝,御史台弹劾沈少卿与宴小侯爷勾结帮助凌小姐对付东宫太子殿下,被沈少卿反击后,陛下训斥了御史台的几位大人,之后,带了沈少卿去御书房私谈,不久后,沈少卿出宫,带了两名大内侍卫,直接回了沈府,沈府外当时据说一阵鸡飞狗跳,随后,陛下便怒气冲冲去了东宫。”

  温启良也知道这个事儿,但是猜不出这里面打的什么哑谜,他看着温行之,揣测,“沈怡安把自己的弟弟送去跟宴轻一起做纨绔的确很奇怪,他弟弟身子骨弱,风一吹就倒,众所周知的事儿,宴轻竟然不怕麻烦,收了他做纨绔不说,还带着他住进了端敬候府,难道不是如御史台几位大人弹劾的一样,沈怡安与宴轻勾结暗中帮助凌画对付东宫?”

  温行之嗤笑,“父亲觉得宴轻是什么人?沈怡安是什么人?”

  温启良被问住了,“宴轻是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纨绔,沈怡安是……朝中清流,得陛下重用,前途一片光明?”

  “父亲觉得,他们这样的两个人,即便勾结在一起,帮助凌画对付东宫,宴轻如今有理由,毕竟要娶凌画,那沈怡安呢?有什么理由?”温行之问。

  温启良思索片刻,想不出来,“为什么?”

  “因为东宫要收拢沈怡安。”温行之一言中的。

  温启良恍然,“你的意思是,沈怡安不愿意被东宫收拢,借由宴轻投靠了凌画?”

  温行之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只道,“父亲只需要只道,任何一件事儿的发生,都不是偶然,沈怡安将弟弟送去跟宴轻一起做纨绔,今日又带了大内侍卫去他府外拿人,不久后,陛下便怒气冲冲去了东宫,这就说明了一件事儿,定然是东宫的人在沈怡安的府外盯着沈府,沈怡安不买东宫的账,利用大内侍卫,反杀了东宫一局,陛下因为陈桥岳之事,怒气未消,东宫打上沈怡安的主意,陛下岂能不怒?不管沈怡安有没有借由宴轻投靠凌画,都说明沈怡安不会投靠东宫。”

  温启良面色凝重,“太子殿下若是一再触怒陛下,这样下去很危险。”

  他们温家早已绑在了太子的这根绳上,背地里为太子做了无数事儿,好的坏的脏的臭的,没有温家没做过的,温家如今只能这一条道走到黑,没别的路可走,太子登上大位,温家则是从龙之功臣,他也会位极人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太子若是不能顺利登基,那么,温家也会没有什么好下场。

  他在书房内原地走了两圈,看着温行之,“若是陛下一直不批准我见太子,你说,我如何才能见到太子?总不能私下潜入东宫去吧!”

  “我已经说了,如今急的人,该是太子。父亲不必急。在京城,是天子之地,也是太子的地盘,父亲刚来京城,受人关注,不要轻举妄动,等着太子传话就是了。太子哪怕在东宫闭门思过,也不会闻不到外面的风声,否则就不会派人盯着沈怡安了。今日之后,太子一定会坐不住的,定会派人主动联系父亲,父亲等着就是了。”

  温启良跺了一下脚,如今不止朝臣盯着他,陛下也在盯着他会如何动作,他的确要小心为上,“只能如此了。也不知道太子会被陛下关到什么时候?”

  “太子自小被立为储君,陛下培养多年,哪怕如今太子惹怒了陛下,但陛下也不过是一时之气,不会一直关着太子的。等父亲见了太子,大可以劝劝太子,他是储君,求的是一个稳字,大可不必如此急躁。”

  与凌画都斗了三年了,也没能杀了她,何必在京城又动手,以至于落到这个地步。

  温启良叹气,“不是太子殿下急躁,这些年还不都是被凌画给逼的?”

  温行之扯了扯嘴角,不见笑容,“太子纵容太傅害凌家,就该想到斩草不留根,春风吹又生。他当年为何独留了一个凌画?”

  温启良沉默了。

  当年,太子太傅可是一个狠人,收拢不了凌家,便迫害其顶罪,江南漕运案是诛九族的大罪,按理,凌家所有人都得下天牢,但太子在陛下面前说了一句话,陛下想到了王晋将毕生财富十之八九都在临终前上缴了国库,于是,卡着凌画的年岁,没降罪凌画与她下面的两个小侄子。

  当时有人还说太子宽仁,但东宫的近臣却知道,太子有藏娇的心思,凌家倒了,他要凌画无根可依,雨打浮萍,他好一顶软轿将之抬进东宫。毕竟,凌画当年虽然才十三岁,豆蔻年华的年纪,已初露容色,又有她娘珠玉在前,她将来长开了,一定会艳冠京城。

  只不过太子没想到,凌画这朵娇花,是一朵有毒的花,她走投无路时不是四处求人,而是竟然敢去敲登闻鼓告御状,撑着一口气到了陛下面前,使得陛下重审江南漕运安,为凌家洗清了冤屈,他不止没摘到这朵花,还折进去了太子太傅以及东宫一干人,损失惨重。后来,更没想到,陛下破格重用她,将江南漕运交给了她,她以一己之力救活了江南漕运不说,也将凌家重新支撑了起来。太子悔之晚矣。

  后来,太子屡屡在她手上吃亏,错过了三年前诬陷凌家将她也下天牢斩草除根的机会,因龌龊的心思而误事儿,以至于后来这三年来再想杀她,难如登天。更是到了如今被动的地步。

  温行之自然也清楚这个,才有此一问,就是想让他爹闭嘴,如今见他果然已闭嘴,他淡淡道,“陛下春秋鼎盛,寿数还早,太子急也没用,父亲急更没用。父亲若是见到太子,让他老实些,别再陛下面前火上浇油了。”

  温启良还是很相信长子的话,点头,询问,“若是太子派人来传话,你可与我一起拜见太子?”

  “不见。有什么可见的?”温行之语气淡之又淡,“父亲只管去见就是了,别捎上我。”

  温启良顿时急了,“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是咱们温家未来的接班人,温家将来是交给你的啊,你一直不见太子,将来……”

  温行之挑眉,“那也要太子将来能登上帝位。”

  温启良骇然,“你什么意思?你是觉得咱们温家会白忙一场,太子登不上帝位吗?”

  温行之神色漠然,“我们温家运数如何,自然要再看,太子运数如何,也要再看,父亲既然坚信太子能登基,有什么可害怕的?”

  “太子占嫡又占长,得陛下宠爱,德行无亏,有什么理由不登基?”温启良看着温行之,“行之,咱们温家已陷入的太深,无论如何,都没法子脱离出这一池泥潭了,只能跟着太子殿下一路走下去。你得保住太子,登上大位,不能再让太子殿下走下坡路了。为父离开京城后,你要辅助太子,不可再如此懈怠不上心了。若是上一回京城刺杀,有绿林黑十三一起,你跟着一起出手的话,没准如今凌画已经……”

  “我是温家人,姓温,既然温家以后都是我的,父亲担心什么?”温行之打断温启良的话,“我留在京城,以后见太子的机会多的是。”

  温启良心又落了落,呐呐道,“也是。”

第205章 卧虎藏龙

  皇帝怒气冲冲起驾去东宫时,琉璃正在跟凌画感叹。

  “小姐,您不知道,今日的早朝上,沈少卿有多锋利?将御史台的人驳的面红耳赤哑口无言,沈少卿一直以来给人的感觉都是那种如浴春风的,朝野上下人人都说沈少卿谦谦君子,品性温和,殊不知攻击起人来,真是字字珠玑,杀人见血。如今朝臣们下了早朝还在议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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