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妆 第146章

作者:西子情 标签: 女强 轻松 HE 古代言情

  凌云扬是真的嫉妒,自家的七妹,就没对自家的哥哥这么好过,枉他从小就给她背着家里的大人偷偷买画本子,挨打了也没改对她好,可是她呢?有了喜欢的人,就把所有好东西都给人家,将他这个哥哥扔到了脑后。

  他勾住宴轻的肩膀,“妹婿,走,我领你熟悉熟悉家里,你以后要常来常往,怎么能连家里都不熟悉呢?”

  宴轻点头,顺着他的意思往外走。

  二人走出门口,凌云扬拉着宴轻打开了话匣子,“我家七妹啊,从出生起,就是家里最小的一个,大家伙都宠着她,幸亏大伯母严厉,才没把她给养成一个娇气的性子。”

  宴轻听着与事实不符,纠正说,“她不是挺娇气的吗?”

  “嗯?她哪里娇气了?”凌云扬偏头看着他。

  宴轻一一点出,“走几步路就闹着脚疼,要揉腿,骑一会儿马竟然也能受伤,要人背,吃东西也很是挑剔,不喜太咸,也不喜太辣,葱花都要挑出去,身上穿的料子一定要细软的不扎人的,就连头上戴的发钗,都不能是太重的……”

  凌云扬:“……”

  他震惊了,“没有吧?你说的这是我七妹?”

  他七妹这样子的吗?她七妹那可是把自己当男孩子养的人。

  “是啊,难道她不是这样吗?”宴轻反问。

  凌云扬立即否定,“当然不是,她可以骑快马日行千里,一年受无数刺杀九死一生都不带脸白一下的,晚上连噩梦都不做,吃饭也没有那么挑剔,掌管江南漕运那两年,她甚至是吃过农家的糙粮野菜,住过牛棚马圈。”

  宴轻:“……”

  他怀疑了,“那我见到的她,是假的?”

  凌云扬咳嗽起来,“不、不是吧?”

  他的七妹,怎么可能有假的?谁敢冒充她?不想活了吗?

  宴轻若有所思,“这么说,她在我面前,那些娇气,都是做作装的了?”

  凌云扬咳嗽个不停,“也、也不是吧?”

  他看着宴轻,也不太懂了,但觉得宴轻这个表情有点儿危险,他可别无形中坑了自己的妹妹,虽然她见色忘兄,但大婚在即,他还是得先把她嫁出去。

  于是,他连忙矫正,“大概你见到的,是在京城里生活的她?在京外生活的她,是个能吃苦的她?毕竟,在京外的时候,身边没有可依靠的人嘛。”

  宴轻笑了一下,不知是觉得这个理由可信,还是不可信自己又被她骗了,总之,他没再揪着这事儿不放,“秦桓呢?他怎么没来?”

  凌云扬看着他,没品位出他这笑背后的意思来,索性不管了,“他啊,今儿是你来纳吉的大喜日子,他不敢见你,怕惹你不高兴,自己在院子里躲着温书呢。”

  宴轻点头,他虽然也不想见他,但有一件事儿,得问问他,不过也不着急,先把凌府熟悉完再说,“一会儿四舅兄带我去见他好了,多日不见,也怪想念的。”

  凌云扬没意见,“行,我先带你逛逛。”

  凌家很大,各处院落都很多,假山碧湖,廊桥水榭,修的无一处不精致,不像端敬候府那般空旷,仆从也很多,看起来很是热闹的样子。

  凌云扬带着宴轻走了一圈后,向不远处伸手一指,“那一处玉兰苑,是七妹的住处,虽然今儿她不在家,但咱们也能去瞧瞧,去吗?”

  宴轻盯着那一处看了看,点了下头。

  凌云扬见他点头,便将他带去了凌画的院子。

  凌画的院子起名玉兰苑,自然是种满了玉兰花,如今正是夏季,玉兰开花的季节,一院子的珍品玉兰,很是可观。

  她不在,院子里也没什么人,相比凌家仆从来回在外院走动,这里反而颇为静谧清净。

  院子里有两株海棠树,支撑起了一个凉棚,树下摆放着桌椅,不远处有一架秋千。

  宴轻走过去坐在秋千上,秋千轻轻晃起来。

  凌云扬背手立在一旁,笑着说,“七妹小时候最喜欢让我推着她荡秋千了,她的性子其实调皮的很,不坐在秋千上,非要站在秋千上,我有一次没把握好力道,她一下子从秋千上甩了出去,我当时都快吓死了,幸好她在自己被甩出去前,先用手捂住了脸,否则那一次摔的那么狠,她非破相不可。”

  宴轻看着他问,“那你挨揍了吗?”

  “挨了啊,我祖父那时候还活着,差点儿没打死我。”凌云扬唏嘘,“她足足养伤了半年,才把身上的伤疤去掉,幸好我们凌家不缺钱,给她弄了天下最好的去除疤痕的药,否则啊,她胳膊上腿上都得落疤。”

  宴轻想想凌画的细胳膊细腿,就差说还挺结实,只摔伤,没摔断,“那她长教训了吗?”

  “长了。”凌云扬也找了把椅子坐下,吩咐人倒一壶茶来,对宴轻说,“我七妹那个人,她最是长记性,从小到大,别的可能都变了,唯独一样没变,就是十分有记性,绝对不会在一个地方摔两次,后来,她再也不站在秋千上玩了。”

  宴轻问,“那时候她几岁?”

  “七岁吧!我不太记得了。”凌云扬回想了一下,还是没能想起来具体几岁,“反正,她虽然摔的那么惨,一声没哭,不过也没跟祖父给我求情,让我被揍的在床上躺了十天,她理直气壮地说我若不是一不小心,根本就不会摔了她,让我挨揍跟着她一起养伤理所当然。”

  宴轻忽然说,“家里兄弟姐妹多了,是不是十分有趣?”

  “是啊!”凌云扬点头。

  宴轻没体会过兄弟姐妹多是怎样热闹相处的,但听着凌云扬说起凌画小时候来,便觉得挺有趣的。

  有人沏来茶,凌云扬自己倒了一盏,递给宴轻一盏。

  宴轻用脚支住秋千,端着茶喝,这茶是好茶,但自然没有凌画那一手好茶艺,他问,“她是不是会很多东西?”

  凌云扬也端着茶喝,“是啊,七妹会的东西可多了,我跟你说,她沏得一手好茶,能将茶沏出各种的花样来,这还不算,什么茶她都会沏,普天下的茶,她都了解的头头是道,不止茶,琴棋书画,就没有她不精通的,这都得益于大伯母,大伯母实在是太严厉了,从小到大都押着她安排各种课业,就连祖父求情都不管用,大伯母就是要将七妹培养成名门闺秀。”

  宴轻是听说凌夫人出了名的严厉,凌画也说过,她小时候连看画本子的时间都没有,夜里偷偷熬夜看。

  凌云扬感慨,“若是凌家没出那事儿,大伯母还活着,七妹没准还真能成一个名门闺秀,如今嘛,她即便再有闺秀的样子,这满京城谁还当她是大家闺秀?真是可惜了大伯母一片慈母之心。”

  宴轻不置可否。

  二人喝了两盏茶,坐着闲聊了半个时辰,起身离开了凌画的院子,去了凌云扬的院子找秦桓。

  秦桓其实十分想见宴轻,想跟他负荆请罪,但是一直没出府,自然也见不着他,上一次他鼓起勇气跟凌画提了提,凌画很关爱地跟他说还是别去了,宴轻气没消呢,若是他出现在他面前,他指不定就扔给他绝交两个字,于是秦桓吓的没敢主动去找宴轻。

  这一回,纳吉之日,听说宴轻竟然提着对雁亲自上门了,他几次抬脚,还是缩了回去,今儿大喜的日子,他可别去讨人厌了,惹宴兄不快了,还是好好猫着看书吧。

  不过秦桓没想到,宴轻主动找他来了。

  他正埋头读书,眼前落下一个人影,那人修长的手敲了敲他面前的桌面,他抬起头,一看是宴轻,彻底呆住,难以置信,“宴、宴兄?你怎么来了?”

  才多久没见,他怎么觉得面前这个人,似乎更好看了?

第216章 兄弟

  秦桓瞅着宴轻,眨眨眼睛,再眨眨眼睛,仔细地瞅了又瞅,很肯定他没看错,这就是宴轻,他就是变得更好看了。

  “傻了?”宴轻挑眉。

  秦桓立马站起身,绕开桌前,对着宴轻拱手九十度大见礼,“宴兄!”

  宴轻向后退了一步,侧过身没受他的礼,“你如今也算是我义舅兄了,我可不敢受你的礼。”

  秦桓:“……”

  义舅兄是个什么新鲜的称呼?

  他张了张嘴,险些没脱口问出来,须臾,反应过来,他如今是凌画的义兄,宴轻要娶凌画,还真可以称呼他一句义舅兄。

  他憋了憋,“宴、宴兄,快请坐。”

  “你不如喊我妹婿?”宴轻给他提建议。

  秦桓又憋了憋,这身份调的他虽然一早就适应了,但如今面对宴轻,还是颇为紧张,心底的愧疚久散不去,“妹、妹婿。”

  宴轻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对他莞尔一笑,很是和善,“义舅兄今非昔比啊,如今不做纨绔了,是不是发现读书更好?”

  秦桓拘谨地看着他,脸红了红,“宴、宴兄,不、妹婿,你、你别取笑我了。”

  宴轻眯了一下眼睛,他本要狠狠地找他算一算账,但如今看他这羔羊待宰在他面前抬不起头来的样子,他估计给他一把匕首,他都能引颈自刎。

  他没趣地撇开脸,不打算为难他了,“行了啊秦桓,你至于这么没出息吗?不就是你坑了我婚约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秦桓:“……”

  没、没什么大不了的吗?那可是婚约啊,是一辈子的大事儿啊,宴兄你以前可是说了不娶妻的啊。

  他结巴一时好不了,“真、真的没关系的吗?”

  不是说你恨不得掐死我吗?难道凌画又骗我?

  宴轻冷哼一声,“有关系啊,如今你已要参加科举了,道不同不相为谋,以后,咱们就不是兄弟了。再有这种坑人的事儿,你也别找我了,也找不上我了。”

  一辈子不跟你喝酒的那种。

  秦桓有点儿想哭,“可是我还想跟你做兄弟的,就算道不同,但也能做兄弟的啊。要不然,你,你用别的法子从我身上再坑回去?”

  宴轻挑眉,“你如今有什么可以让我坑的好东西?”

  不是看不起他,是真的觉得他还能有什么拿得出手能被他坑的?

  秦桓噎住。

  他好像真没有什么好东西。

  他沉默了一会儿,鼓起勇气,“那等我以后有了十分珍贵的好东西,让你坑回来,好不好?”

  “行,等有那一天,我就原谅你。”宴轻看他眼眶红红的,真怕他哭出来,他是见识过这家伙哭巴精的哭能力的。

  秦桓一下子放心了,也不结巴了,“多谢你宴兄。”

  他将称呼擅自又该了回来。

  宴轻承了这句谢,倒也没揪着称呼不放,这事儿算是就这么揭过去了。

  秦桓亲自给宴轻倒了一盏茶,放在他面前,对他小心翼翼地问,“你与义妹,相处的还好吧?”

  他是真真切切盼着他们相处的好,否则他就是罪人。

  宴轻觉得他与凌画应该算是相处的不错的,那个小骗子,除了爱哄他骗他外,倒是没什么太多可指摘的地方,于是,他点点头,“还行。”

  秦桓大大松了一口气,还行就行,还行就是还不错,没交恶相向。他想想也应该是不错,毕竟,以宴轻的性子,若若是相处的还行,他今儿怎么会亲自来行纳吉之礼?

  他看着宴轻,“宴兄,听说你亲自猎了对雁?”

  “嗯。”

  秦桓高兴了些,“义妹若是知道你亲自猎了对雁,一定会很高兴的。”

  宴轻纳闷了,“你们俩如今,这义兄妹的关系,相处的看来还挺好?”

  以前秦桓那要死要活的,恨不得跟凌画八辈子再不相见的势头,都哪儿去了?干戈化玉帛,这么容易的吗?

  秦桓腼腆了一下,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是我不知感恩,让她被人笑话,不过她说看在义母的面子上,原谅我了,义母生前把我当亲儿子养,她也不能让义母在天之灵心疼我,所以,就既往不咎了。”

  宴轻眯着眼睛盯着他,“你没故意给我做局?”

  秦桓不解,“宴兄,故意做什么局?”

  宴轻看他一脸困惑,直接地指出,“就是你做局,故意在我面前哭,故意灌我酒,想让我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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